一晚上,樂進又是宴飲又是‘談心’的,跟軍營之中所有的將軍都商談了一個遍,甚至到了後來的時候,因為醉酒,樂進甚至找一些將領談了第二次。當然,那些同樣被酒精給麻醉了的將軍們,卻是沒有對樂進的二次來訪表示出什麽異議來。


    成果如何,這是隻有樂進自己知道的了,就算是那些被樂進拜訪的將軍們,對於同僚的情況其實都不算是十分的清楚。


    而韓言,一晚上在臨淄城內睡得卻是格外的香。


    說不上是認床,但是之前韓言在城外那老叟家中借住的時候是真的談不上什麽休息的。一張床上除了羊秘、羊衜一對兄弟不說,還有樂進和典韋輪番上來歇息,簡直是比大通鋪還要大通鋪。再者,老叟家中的床鋪雖然說還算是整潔,但是畢竟是貧苦人家的用具,這讓已經過慣了富貴人家公子生活的韓言,打心底裏就不能接受了。


    跟老叟的家比起來,當初韓言離開洛陽之時所乘坐的馬車,就已然可以稱得上是富豪的居所了。


    因為之前那樣難熬的一夜,因此在韓言進入臨淄城官邸之中休息的時候,簡直要感動的落淚了。本以為自己在軍營之中待了那麽久已經算得上是吃盡了苦楚,但是迴過頭去往前看,自己那段時間過得簡直就像是在度假一般了。當然,隻是跟落魄的時候比。


    這座官邸顯然是前青州刺史焦和在時居住的地方,因此焦政對於這座官邸也是十分的熟悉,甚至於,這座官邸之中的一些老仆人他都能叫得上名字來。


    拒絕了焦政送來侍女侍寢的美意,韓言一個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等韓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當仁不讓地坐上了主座,韓言看著麵前聊得正歡的羊秘與焦政二人,輕咳了一聲,“咳咳!什麽事情,你們二位聊得如此的開心啊?”


    “韓兄,我們這是在……”


    聽見韓言詢問,羊秘下意識就要迴答。


    不等羊秘說完,韓言已經一擺手,打斷了羊秘的話,“羊兄,你們說什麽都不要緊,反正這臨淄城在之後的一段時間由你們二人共同管理,先互相熟悉一下也是應該,隻是……今天下午,我就要趕迴泰山南城了。”


    “這個……韓兄,距離您當初定下的五……的時間還有一多半,為何如此著急?”


    羊秘本來想說‘五天’,但是突然想起來之前韓言說過的話,連忙改口,隻不過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麵對韓言,現在已然是用上了敬語。


    “嗨!之前我那兒子降生的時候,因為條件所限,我自然是沒辦法找太多人給他慶生,可是如今司隸那邊還算是太平,我自然要給兒子大大的操辦一下了,不然的話,我怕等我迴去之後夫人不讓我進房啊!”


    輕輕拍打了一下桌子,韓言很是自然地開起了自己的玩笑。


    “哈哈!韓兄言過其實了,蔡夫人通情達理,又豈會不讓您進房呢?哈哈!”


    知道韓言是在開玩笑,羊秘自然是要好好地應和一番,隻是這笑聲之中,卻是有些疏離了。


    “行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這邊確實是還有事,就不跟你們在這邊摻和了,往後怎麽處理,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韓言心中歎息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揮手的時候,神態卻是說不出的疲憊。


    雖然說韓言自身是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但是羊秘卻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大秘秘’了,越長大越孤單從來都不是一句假話。名與利、是與非,每個人都不能從社會生活之中脫離出來,而在這過程之中,自然就會因為一些事情而發生妥協、退讓等一係列的改變,能保持本心者根本就是寥寥無幾。


    韓言自問,自己雖然已經不是那個後世的苦逼支教老師,更不是那個剛來到東漢末年的那個失憶少年,甚至說自己已經在董白之外又娶了蔡琰。可是韓言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哪怕自己已經擁兵近萬,哪怕自己已經占據北海,更進一步就要拿下青州,可是自己對待朋友卻是一如既往的,隻是,朋友們卻是不能像是從前一樣待他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無可避免的,韓言心中也明白,所以也不曾妄圖去改變什麽,隻是,心中難過卻是免不了的了。


    拒絕了焦政叫侍女來跳舞的提議,麵前的珍饈美味也不能提起韓言的胃口了,搖了搖頭,韓言站起了身來。


    “好了,時候不早了,仲台!子方!”


    韓言不去理會羊秘的勸阻,唿喊起孫觀與糜芳來。


    “主公!”


    “主公!”


    幾乎是同時,孫觀與糜芳站到了韓言的麵前。


    “羊兄這才接手臨淄城,諸多事宜想必是不太容易操辦的,你們從帶來的人手之中找一個機靈一些的留下,幫著羊兄處理一下瑣碎的事物。”在冠冕堂皇地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緊跟著韓言又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一百人!”


    “是!主公!”


    似乎是怕人聽到韓言後麵的話一般,在讀懂了韓言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後,孫觀立刻高聲迴應起來。


    而在韓言這番安排之後,糜芳本來殷勤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輕鬆的神色。對於這臨淄城羊秘是有一些想法,但是也到不了貪婪的地步,不過韓言要走,羊秘自問是沒有辦法跟焦政爭權奪勢的,誰讓人家的老爹本就是這青州的刺史呢?他羊秘的老子不過是南陽太守,雖然說有三公的提名、九卿的任命,可是終究沒有做到那個位置上。


    如今韓言留下一人,說是幫著羊秘處理一些瑣事,但是任誰都知道,這是在給羊秘撐腰。雖然說韓言沒有親自管理臨淄城,但是在臨淄城內的威勢卻不見得會被誰給超過去了,更不要說,昨夜樂進的那一頓酒,可不是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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