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典韋愣神,黃忠等人卻是沒有絲毫停頓。按著韓言的命令,孫觀與昌豨兩人,一人帶了一千人馬,從左右左邊開始合圍。而尹禮,則是帶著那一千多從鮑韜那裏收編來的人馬,直衝著糧草而去了。


    在尹禮身邊,與尹禮一同衝出去的,則是手下人馬已經所剩無幾的黃忠。與尹禮搶救糧草的行動不同,黃忠是要去救孔融的。


    韓言站在原地觀望著局勢,眼看著孫觀與昌豨迅速地完成了合圍,隻剩下了尹禮這邊搶運糧草這一個缺口,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如果說孔融手下這雜亂的糧草車為他爭取到了固守的時間,那現在這糧草車也為孫觀和昌豨完成合圍提供了便利,隻不過糧草為重,韓言卻又不得不留下這麽一個麵向自己的缺口。好在有黃忠從這個缺口衝進去,不然的話,韓言可就真的要擔心多了。


    左右合圍的孫觀與昌豨,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了,糧草車林立之中,對方想要衝出來不容易,自己這邊想要衝進去其實也是有困難的。而所有人一同推開輛車,卻又容易放走其中的地方騎兵,顯然是不劃算的。


    數千人圍困之中,黃忠帶人衝進了敵陣,但是卻一點的浪花都沒有掀起來,至少,韓言是沒看出有什麽變化來的。


    韓言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黃忠帶人衝進敵陣之後,又迅速地衝了出來,隻是與進去時相比,黃忠身後跟著的人又少了一些,而在他身上的鎧甲也多添了幾道傷痕。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


    看著躁動起來的敵軍,韓言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不等韓言下令,遠遠的,黃忠的聲音傳了過來,“合圍!合圍!”


    聲音由遠及近,但是很顯然黃忠的聲音之中有那麽一絲的慌張。而在黃忠出聲提醒之後,尹禮很是適時地帶人將旁邊已經被點燃的糧草拉過來了幾車。


    但是,之前尹禮推開糧草的進度很快,很顯然尹禮現在所做的已經是無用功了,麵對著即將衝破糧草合圍的敵軍,尹禮手下才被爭辯不久的人馬,頓時如同一群蒼蠅一般,直接一哄而散,絲毫沒有停留。


    看著靠坐騎撞開糧草車的敵軍,再看看身邊已經所剩無幾的將士,尹禮的臉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是卻絲毫沒有動作了。


    眼看著對方就要衝到尹禮的麵前,已經跑出了一段的黃忠立刻轉身衝了迴去,一把撈起尹禮,帶著後者就往旁邊跑,“你不要命了?!”


    “要命?這個口子一開,我身後站著的主公怎麽辦?漢升,你糊塗了啊!”


    看著已經衝破合圍的敵軍,尹禮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澀,雙眼也因為難過而緊緊地閉上了。


    “主公?公子?公子!”


    念叨了一遍尹禮所說話,黃忠的雙眼霎時間就讓血液充滿了,隨後,貼著地方的騎兵就往韓言所在的方向衝去。


    在左右兩包負責合圍的孫觀與昌豨二人,此時也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連忙帶著手下的人往韓言所在的地方趕去。


    站在原地的韓言,此時卻是有苦難言。糧草是此次行軍的目的,如果不搶糧草那一切都沒了意義,可是一搶糧草,被圍困其中的敵軍就容易脫困,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決斷,可惜的是,韓言沒有時間多考慮,現在考慮也沒有用處了。


    跟在韓言身邊的典韋,此時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堅毅之色,看著疾衝而來的敵軍,一把抽出了身背後插著的兩杆鐵戟,一手一杆,驅馬來到了韓言的身前。


    “典韋!”


    本來已經有些絕望的韓言,在看見典韋的身影之後,瞳孔驟然縮小,驚叫出聲來。


    “主公,吾字……弘毅!”


    典韋側過了頭來,衝著身後的韓言展顏一笑,手中雙戟揮動,大吼一聲驅馬迎上了敵騎。


    千騎衝陣,莫說是一個人,就算是萬人結陣也很難說能保得完全。不過好在對方已經鏖戰了很長時間,此時衝出了重圍,卻是沒有再跟典韋糾纏的想法,大多數的騎兵讓過了典韋,直接衝了出去。


    砍倒了幾個不長眼的敵騎,緊跟著典韋就對上了敵軍的主將。韓言站在典韋的身後,側過頭去正好看見了敵軍的主將,不出意外,就是昨晚追擊自己的那名主將。


    看著雙戟舞動生風的典韋,地方主將的雙眼之中射出了一道寒芒,隨手將趴在自己身前的一個人扔向了自己的偏將,低聲說道:“帶著人,你們先走!”


    “是!”


    偏將借過了那人,衝著主將一拱手,緊跟著抖動絲韁融入了人群之中。


    “救我!”


    就在那偏將離開的同時,韓言隱約隻見聽到了一聲求救之聲,不過緊跟著就消失無蹤了。


    韓言相信,自己是不會出現幻聽的,因此必然是有人在求救。而認識自己並向自己求救的,又有被敵人俘虜價值的,那也隻可能是孔融了。可惜的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比較困難。如果是平日裏,韓言自身無礙的情況下,伸出援手自然是容易至極,但是此時節韓言自身都很難說能全身而退,又哪裏敢多開口說哪怕半句話呢?


    “嗬!本將軍乃是遼東徐榮!刀下不死無名之人,來,報上名來!”


    敵將手中大刀橫舉,猛地向前一揮,指著典韋的臉龐,大聲叫嚷起來。


    “不死無人之人?好一個不死無名之人!某家典韋,典弘毅!來,馬前受死!”


    典韋的嘴上絲毫不讓,但卻也沒有因為徐榮的挑釁而激動地上前拚殺,反而是鎮定地與徐榮對視起來。


    “哦?哈哈哈哈!好一個‘馬前受死’!”徐榮仰頭大笑,緊跟著雙腿一踢馬腹,瞬間低下了頭,將身子貼在了馬背之上,向著典韋衝殺而來,口中低聲怒喝:“給我死來!”


    “去死!”


    典韋雙腿用力,一翻身從馬背之上翻滾下來,左手的短戟順勢就揮向了疾馳而來的徐榮。


    如果說徐榮不閃避的話,那鐵定連人帶馬都傷在典韋的鐵戟之下,這也正是典韋之前打算的。畢竟典韋的坐騎實在是再普通不過了,要麵對橫衝直撞的徐榮,顯然是不太現實,而這一手明麵上是在棄坐騎,暗地裏卻能重傷徐榮的做法,顯然是最適合現在情況的了。


    就在典韋前傾著身子打算出手的時候,徐榮嘴角卻是微微向上挑了起來,緊跟著拉著韁繩的左手用力,將馬頭往左側偏轉了一些。緊接著,徐榮擦著典韋的坐騎,在另一邊飛馳開來,直奔著不遠處的韓言而去。


    看著直奔自己而來的徐榮,韓言本能地想要躲閃,但是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韓言卻是不可能如典韋一般棄馬的,就在猶豫之時,典韋的大刀已經高高地舉起,眼看著就要落在韓言的頭上了。


    “休傷吾主!”


    剛好轉過身來的典韋,看到韓言的處境,目眥盡裂,狂吼起來,緊跟著雙膀用力,兩手之中的鐵戟,一前一後,直奔著獰笑的徐榮而去。


    韓言大腦一片空白,前世今生所經曆過的一切就如同加速了的電影一般從眼前迅速地閃過去,絲毫沒有察覺到已經到了自己頭頂的那一把大刀。


    眼看著韓言就要慘死在徐榮的大刀之下,隻聽‘鏗’的一聲,一把短戟撞在了徐榮的刀身之上,直接就將徐榮的刀鋒給打了開來。同時,這一把撞歪了徐榮刀身的短戟,在碰撞之後,迴旋了一下之後,直接打在了韓言的右肩之上,將韓言打落了馬下,接著才跌落在地,插進了泥土之中。


    “混蛋!”


    雖然出現了偏差,但是徐榮總歸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手中大刀斜劈,就要去砍跌落馬下的韓言。


    隻不過,不等徐榮手中的大刀再次落下,典韋擲出的第二杆短戟已經到了徐榮的背心之處,撕破的風聲,已經傳到了徐榮的耳中。聽見身背後的聲音,徐榮本能地放棄了追擊韓言,身子順勢往馬背上趴去。可惜的是,徐榮的反應雖然快,不過典韋擲出的兩杆鐵戟相距的時間實在是太近了,徐榮在想要追擊韓言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最佳的閃避時機。


    一陣滲人的吱嘎聲響過後,短戟擦著徐榮背心處的鎧甲飛了出去。而顯而易見的是,典韋的這一戟並不是那麽好抗的,雖然沒有插中徐榮的背心,不過趴在馬背上的徐榮口中已經開始吐出鮮血了。


    “該死!”


    趴在馬上的徐榮,迴過頭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典韋,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甘。


    不過不等徐榮再有動作,典韋邁著大步已經趕了過來,伸手向著插在地上的短戟抓去。看到這幅情景的徐榮,再也不敢逗留,手中大刀迴手就拍在了坐騎的屁股上。‘噠噠噠’‘噠噠噠’的馬蹄聲響漸漸遠去,徐榮跟著他手下的騎兵一同遠去了。


    典韋獰眉怒目,看著漸漸遠去的徐榮,攥緊了手中的短戟。


    “哎呦~~~”


    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肩膀,韓言從地上站了起來。


    雖然說典韋那一下救了自己,但是韓言卻是覺得,打在自己肩膀上的這一下,可是比自己掉在地上還要痛上三分了。不過礙於典韋救了自己的性命,韓言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是不停地痛唿著。


    “主公!”


    本來想要去撿自己另一把鐵戟的典韋,聽到韓言的聲音之後,立刻收迴了腳步,轉身往韓言的身邊跑去。


    “哎!弘毅!你輕一點!”


    雖然知道典韋是在幫自己,但是這笨手笨腳的漢子,攙扶自己的時候實在是太過用力了,饒是韓言已經咬緊了後槽牙,還是忍不住低聲責備起來。


    “主公,您沒事吧?”


    雖然知道韓言是在嗬斥自己,但是一想到剛才因為自己差點鑄成的大錯,典韋就再也不敢鬆開手,始終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韓言了。


    “主公!您沒事吧?”


    孫觀等人,這時候也終於是趕了迴來,看看韓言身後已經所剩無幾的侍衛,擔憂地詢問起來。


    “沒事?你看我這像是沒事的樣嗎?”揉了揉仍在發痛的肩膀,韓言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先不說這個了,糧草搶出來多少?”


    “這個……迴主公,大概夠我們吃兩天的了,不過……”


    已經趕迴來的尹禮,聽見韓言的問話,下意識地開口會打起來,隻不過神色之中顯得有些猶豫。


    “不過?不過什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賣什麽關子!”


    昌豨站在一旁,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怒聲說道。


    “嗬嗬!不過,孔北海手下的傷亡實在是不多啊!”


    有些感慨地說著話,尹禮的眼神卻顯得有些陰冷了。


    “這……能吃一天也是好的……”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韓言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對了,那孔北海……沒有救出來吧?”


    “迴公子……漢升無能,望公子責罰!”


    邁步走上前來,黃忠的嘴中不免有些苦澀,本來是最簡單的事情,誰成想變成這樣了呢?


    “責罰?要罰也是罰我!”掃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這些人,韓言歎了口氣,說道:“唉!說到底,還是我思慮不周,因此才會鬧成現在這樣,如果那陳……唉!”


    聽完韓言的歎息,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沒有說話。除了典韋以外,大家都知道韓言是在為陳宮而惋惜,隻不過已經分道揚鑣了,再說什麽其實也已經晚了。至於典韋,什麽都不知道的他卻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閉上嘴聽就好了。


    “公子,有些人,有些事,強求不得。今日裏的失卻,是他的損失,而不是公子您的,您又何必煩惱呢?”


    黃忠安慰著韓言,眼睛卻是往之前糧草車的位置看去。


    “唉?黃忠你看……對了!孔北海!”


    覺得黃忠的舉動有些奇怪,胡敏忍不住輕聲問起來,不過還沒把話說完,立刻就驚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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