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難道就這樣……”


    目送著昌豨出了酒舍,糜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身前側的韓言,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這樣?那子方你說該怎樣?”


    笑著掃了一眼糜芳,韓言不但沒有迴答對方的問題,並且反問起來。


    “不是應該……應該……”


    在被韓言看了一眼之後,糜芳隻覺得心神都有些不穩,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應該什麽呢?”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韓言扭頭直勾勾地盯著糜芳,麵色一沉,壓低了聲音說道:“子方,我能相信你嗎?”


    “公子但凡有所吩咐,糜芳萬死不辭!”


    聽見韓言的問題,糜芳立刻由跪坐變成了單膝跪地,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嗯!是這樣,你這次來開陽城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右手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韓言等待著糜芳的答案。


    “迴公子,這次來開陽城確實不是我一個人,不過具體有多少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這是一個商隊過來的。”


    糜芳有心給韓言個具體答案,但是左想右想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這邊到底有多少人了,隻能是含糊地迴答著。


    “嗯!是這樣,你去安排幾個人做點事情,我有大用!”


    心中盤算了一下,一個布局瞬間就在韓言的心中形成了。


    “公子……您是要……”


    見韓言鄭重其事的樣子,糜芳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你附耳過來!”掃了一眼酒舍的老板,等著糜芳湊過來之後,韓言這才輕聲說道:“你派幾個人去,給我殺了那個昌豨!”


    “什麽!公子您……”


    一聽韓言的吩咐,糜芳立刻就驚唿起來,剛開口唿喊了一聲,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把話都說抖出來。


    “我怎麽了?子方,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做這件事,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再找別人也就是了。”


    韓言的臉上掛上了淡淡地笑容,右手端起酒樽來輕輕地擺弄著,似乎在把玩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這……”猶豫了一下,糜芳咬了咬牙,心下一橫,狠聲說道:“明天一早子方就將他的人頭擺在少師的麵前!”


    “嗯!”


    微笑著答應了一聲,韓言沒有再多說什麽。


    “公子!子方去了!”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糜芳當時就站起身來,向著韓言辭行。


    “去吧!小心一些,事情做不做成的不重要,別傷了你就行。”


    將糜芳已經站起身來,韓言也就沒有再開口挽留,囑咐了一句之後就借著把玩起酒樽來。


    “是!……公子!”


    聽見韓言這‘溫馨’的囑托,糜芳的心中不由得一暖,用力一抱拳,轉身離去了。


    時間也沒過多久,人物卻是變了幾變。現在,變成了黃忠目送糜芳離去。


    “公子,您真的打算讓糜芳殺了昌豨?”


    收迴了目光,黃忠看著麵前的韓言,有些難以相信地問道。


    “這個問題啊,漢升,我問你個問題吧,這糜芳和昌豨生死相搏,你覺得誰的勝算大一點?”


    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韓言問出了一個問題。


    “生死相博?如果是切磋比試那糜子方可能還有點機會,生死相搏的話他能傷到人家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是黃忠常年習武,這點事情卻是能看出來的。


    一個是想要熱血沙場的富家子弟,一個是沙場百戰迴的老將,這個誰高誰低還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更不要說,昌豨的身形等個個方麵都遠超糜芳,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嗯!既然子方殺不死昌豨,那我再問你,子方會有事嗎?”


    輕輕點了點頭,韓言也很是認同黃忠的觀點。


    “有事是一定會有的,不過是傷勢的輕重罷了,畢竟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前去,昌豨想要留下他也是不太可能的。”


    這個問題涉及到的更多的不是兩者的武力了,而是心智,隻要是糜芳沒有什麽大的心理缺陷,黃忠是不相信對方跑不掉的。


    “嗯!既然是這樣,那轉過天來昌豨遇襲。漢升你說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一步步地,韓言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引導起黃忠來。


    “這個……昌豨遇襲,而城中與他關係最不好的自然就是臧霸,兩者之間必然要有一場爭鬥,說不準爭鬥的規模還會擴大,把其餘的三位將軍也都給卷進來,到時候……到時候……”


    按著韓言給的問題分析起來,越說黃忠的雙眼越發的閃亮。


    “嗯!就是這樣!”


    點了點頭,韓言認下了黃忠的分析。


    “公子……大才!”


    黃忠的嘴動了動,嘴中也就是蹦出來了這麽幾個字。


    微微一笑,韓言沒有再說什麽。其實,在韓言的心中,黃忠所說的也隻是自己整個布局的冰山一角罷了。


    如果昌豨遇襲而未死,那他必定不會在開陽城之內宣揚,畢竟最有可能的臧霸還在這裏,昌豨不可能就這樣公然站出來與其對攻。不過,這件事情在小範圍的流傳之下,孫觀等三人是必定知道的,到時候一切的事情在韓言這樣的‘有心人’的操縱之下,必然要有一場大亂。至於能不能在這場亂鬥裏麵占到好處,那就看到時候韓言的手段如何了。


    當然,昌豨也有可能會懷疑是別人對他動的手,尤其是自己這個才與其見過麵的陌生人更是可疑,不過畢竟不是第一懷疑對象,而且韓言相信自己的身份告知出來以後昌豨也必定會在臧霸的壓製之下向自己傾斜,因此懷疑不懷疑的其實也不是多麽大的問題。


    至於說如果昌豨真的被糜芳殺了。那韓言第一時間要恭喜糜芳,這麽高難度的事情都讓他走狗屎運完成了,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大操大辦地慶祝一下。


    當然,接下來還是說正事,昌豨死了,韓言可以直接去找孫觀三人,自己勢單力薄對方就算起疑心也不會太嚴重,到時候拉攏成了自然就能扳倒臧霸,拉攏不成也不會殃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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