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軟輕巧的一句話落定,車廂裏更安靜了。


    程錦兮能明顯感覺到身旁那人的冷意,心裏不是不明白他為何生氣。


    可是,今天這樣的情景,她同樣不能見而不救。


    知道裴褚等人已經安然無恙了,她也放下心來,旁邊那人不理就不理吧,等迴去後再跟他解釋。


    一路氣氛壓抑而緊繃,連坐在副駕的雷文昊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迴到武館,鐵老頭也得了消息正等在大廳,看到幾個徒弟好端端地迴來,他才沉沉喘出一口氣。


    程錦兮心裏愧疚,邁步進去,不等老爺子開口便主動認錯:「師父,對不起,讓您跟二位師兄擔心了。我朋友遇到危險,我不能袖手旁觀,所以……」


    相比江寒臨沉冷肅然的臉色,鐵老頭的態度算得上溫和,沒等錦兮說完,便點了點頭,滄桑威嚴的嗓音緩緩道來:「行,我知道了。隻是往後這種事,你不能單槍匹馬。你要記住,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逞個人英雄主義。還要記住,無論任何情況下,自身安危最重要!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程錦兮溫順的垂眸,心下感激,清越銀鈴般的語調恭敬迴應:「是,師父,我記住了。」


    等老爺子起身離開,程錦兮鬆了一口氣轉身,才發現江寒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但是,沒聽到院外的汽車聲響。


    月色清輝,她站在樓下看著那間房亮著燈,瑩潤的唇瓣不自覺抿緊,微微一思量,抬步上樓。


    敲響門板,裏麵那道好聽悠揚的男中音依然帶著幾分涼意,「門沒關。」


    程錦兮撇嘴,心想這傢夥還真是氣性大!


    推門進去,程錦兮還站在門口,眼神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


    雖然在這裏住了些日子了,但她還從沒進過江寒臨的這間臥室。裏麵的家具擺設跟她那間屋子差不多,隻是,房間裏多了個書架,擺滿了各種書籍,還有一個櫥櫃,擺放著一些飛機、坦克和槍枝的模型。


    「感興趣就進來大大方方的觀賞,站在門口賊眉鼠眼的像什麽話!」清冽淡冷的聲線再度傳來,帶著幾分譏諷和嘲笑,刺的程錦兮麵色尷尬,唇瓣抿緊無話可說。


    邁步進去,她深吸一口氣,坦然看向麵前正在整理書架的修長背影,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不為自己辯解什麽,我隻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


    馮靜茹的事,她這是最後一次參與,既然她自己認定了這條路不迴頭,那旁人也無權去幹涉她的選擇了。


    江寒臨顯然沒想到她會主動來道歉,手上的動作遲疑了下,才俊然轉身。


    燈光下,女孩兒麵容姣好,眸光閃亮,微抿的唇瓣泛著櫻花瓣的色澤,透著隱忍的倔強。


    顯然,這番道歉也是被迫的,心裏肯定不服氣。


    男人英俊的唇角優雅勾起,似笑非笑地,「你的保證值幾分錢?」


    「……」知道他沒那麽好說話,女孩兒唇瓣越發抿緊。


    「你知道萬一因為打架鬥毆被抓緊了局子裏,留下汙點的話,再想進部隊有多難?還是你算準了老爺子有門路,你就無所謂了?」


    程錦兮臉色越發沉寂,是,這一點很重要,她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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