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的怒火湧上心頭，恨不得摑牛明利幾巴掌。這個姓牛的，為什麽總要無事生非呢？沒錯，從表麵上看哈大叔最可疑。他早就拜入天門派門下，平時行事不為人注意，和所有的人都關係和睦，但這就證明他是奸細嗎？為什麽不說那是他的善良？
“魔道突襲，我天門慘敗，原怪不得旁人，所以免提報仇之語。我們修仙，修的是什麽，為的又是什麽？修的是''道法自然、天下蒼生''八個字而已。難道還修來了好勇鬥狠嗎？”一直沉默的白沉香開口了，語氣中自有一股威嚴，吵吵嚷嚷的眾人一律閉嘴，“但是，十洲三島有難，我仙道護土為民，本是分內之事，與魔道之衝突也是由此而起，所以仙道會聯合起來，免得生靈塗炭。無論對誰，都是一心為公，偷襲者是不是花四海那魔頭有什麽關係？本門並不針對於他，但他若挑起征戰，我天門派全體上下義不容辭！”“師父——”“螞蟻，你不必證明那魔頭不是偷襲之人，因為那無關緊要。”白沉香打斷蟲蟲，又橫了一眼還欲再放厥詞的牛明利，“奸細一事再也休提。本掌門多年前確實被多心蟲攻擊過，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此蟲已經絕跡多年，未承想居然被人再找出蟲卵培育出來。是我疏忽了，這才有今日之禍，等十洲三島平靜下來，本掌門必會自罰。現在，還是大局為重。老黑——”“師兄——”“螞蟻交給你嚴加管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黑，一切盡在無言，“不要讓她亂跑，再釀出當日的慘事來。”哈大叔點點頭，走過去一把握住蟲蟲的手腕。蟲蟲下意識地掙紮，根本就動不了，隻好像小羊一樣溫順地跟在哈大叔身邊，但心中各種念頭止不住冒出。
“其餘人等各自迴去勤奮修煉，真到了魔道率鬼道攻來的那一天，天下蒼生就要靠我們來保護，因此不能有半點鬆懈。”他說著，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垂首施禮。因為那意味著白沉香宣布散會了。
當撒星殿內隻剩下仙道三大掌門時，竺竹忍不住問：“白師兄，奸細不抓了？這樣是不是太不安全了？”白沉香歎道：“奸細之事是一定要解決的，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大家互相猜忌，會令我天門派形如一盤散沙，隻怕外敵未來，自己先敗了。再說，與我同輩的隻有二十幾個，每人都有嫌疑，而每人徒弟眾多，不能輕易懷疑。明抓是抓不到的，要暗中察訪才行。”“所以，白師兄謊稱受過多心蟲的攻擊，讓大家暫且放下此事，對嗎？”白沉香點點頭，“不過一夕之間，天門派風雨飄搖。有奸細在我天門派潛伏多年，我居然不曾有所察覺，真是愧對師門，愧對天下。”“阿彌陀佛，白道兄不必自責。”南明大師道，“此人處心積慮，還不知是何形態，一花一木也可藏身，此迴他形跡敗露，行事也會小心，依老衲看，一時不會出什麽問題。倒是白兄心胸寬廣，收留黑魔頭這麽多年，現在讓人抖了出來，隻怕他再難容身。唉，人之偏見，比千山還難移啊！”白沉香長眉一緊，“他既入我天門派，就是天門派的人，我絕對要給他一席之地。否則，以後哪還有魔頭的人會改惡向善呢？度人向善，不就是我仙道之本嗎？”這麽說著，又想起自己的兩個師弟被小鼎吸走了魂魄，從他們的肉身上看，應該魂魄未滅。可是那偷襲者為什麽要攝走他們兩個的魂魄呢？難道真像他說的要四個護鼎之靈？
倘若這樣，蒼穹和桃花還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唉，也許對方會把他們當誘餌，到時候該怎麽救出他們呢？
“哈大叔，你在紫竹林外布了結界嗎？為什麽我出不去？”哈大叔沒抬頭，仍然細心地照顧花田，嗬護著那一叢叢像蝴蝶蘭的嬌豔花朵，“丫頭，時間還早，晚餐再等一會兒吧。”他答非所問。
蟲蟲站了一會兒，踱到了竹屋對麵的絕壁下。
她就是從那山頂掉到這裏來的。她曾經到過那山頂，並不見有通往她的世界的路，如今就算能迴去，她還舍得下嗎？為什麽她要從那個世界穿越過來？難道隻為了愛上一個人？在沒注意的時候就愛得這樣刻骨銘心，然後，卻因為所謂的動蕩局勢而失去他。
再迴頭看看那個中年男人，一樣的壯實身材，一樣的溫和敦厚，但是感覺卻不同了。他的眉梢眼角有著殘留的英武之氣。這位最親愛的大叔，天門派對她最好的人，這個世界第一個接納她並安慰她的人，居然也是魔。
她和魔有緣嗎？為什麽愛她的，她愛的，全是魔？既然如此，她為什麽糊裏糊塗地做了劍仙？有那麽多師兄弟，還有白沉香給她如此溫暖的親情。這一切，讓她左右為難。哈大叔身在仙、魔兩道，感覺也很分裂吧。他又為了什麽從魔道入了仙道呢？
就這麽連續三天，哈大叔除了給她煮飯，督促她修煉外，連睡覺也在花田裏睡了。直到第三天晚上，蟲蟲再也忍耐不住，準備和哈大叔好好談談。
“想知道我為什麽棄魔投仙，是嗎？”蟲蟲還沒說話，哈大叔先開口，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小塊田埂來，還細心地清理了一下地麵，免得蟲蟲被硬土尖石紮到。
蟲蟲罕見地沉默不語，隻安靜地坐下，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哈大叔伸手撿起，目光如水地凝視著，之後輕輕地放在花根處。
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照在哈大叔的身上，像是給他的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花影搖曳，花香輕送，這一切都使他不再是那個平凡無奇的守林人，而是溫柔的、深情的、滿懷心事的魔頭，曾經的決斷與霸氣，如今卻困在一個陷阱裏。
可是，他並不想逃。
“大叔給你講個故事。”哈大叔緩緩地道，“希望你聽了，可以做出自己的決定。”蟲蟲一瞬間有些害怕。她雖然很好奇哈大叔的事情，但直覺他的故事將有可能改變她的信念，忽然不想聽了。
可是哈大叔沒等她迴答就自顧說下去，“我原本是魔，但這不是我的選擇，隻能說是天意。六道大戰，人道貢獻最大，因為抵抗魔、鬼、妖三道而傷亡慘重，幾乎滅絕，直到一百多年後才恢複了一點點生氣。當時我十四歲，是一個砍柴為生的孤兒，從沒想過會修仙修魔，唯一的願望隻是滿足溫飽而已。
“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因為追一隻野兔子到了一個從沒有人到過的隱秘地方，那裏的樹木遮天蔽日，昏暗得好像地府。我的膽子一向大，所以一直闖進了密林最深處，發現了一個被三塊有靈力的巨石卡住的魔頭，其實細看起來隻是一團黑色的霧氣罷了，但因為光線不足，我初看時還以為是蜂巢。
“他說他叫地羈魔，在六道大戰中被仙道打落在此地，一直困著出不去，現在他就要死了，臨死前想曬曬太陽。
“嗬嗬，一個法力無邊的魔頭，那時候居然脆弱得連這小小的願望也做不到。我雖然怕他，卻也可憐他。他說這地方是有結界的，你一個普通少年居然能闖進來，一定是天意滿足他的最後願望。他說上天還是有情的，隻希望對''那兩個人''不要太殘忍。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心裏一直考慮怎麽才能把那些參天巨木砍掉一些，好讓他曬到太陽。他說你沒有法力是做不到這件事的，不如我做你的師父，把我的魔元和畢生魔功給你，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我一聽他的話非常高興，因為平時受人欺侮，所以很希望變得強大，於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他說你要記得你是我魔道的人了，其實魔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道乃五道之本，隻不過大家所修不同而已。他被靈力困著，不能施展魔功，但可以散功或者傳人。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從那一天始，我成了魔。不過別人要苦修幾百年的功力，我一瞬間就有了，得來太容易，因此得意揚揚，誌得意滿。我初得魔功，不會運用，但是感覺自己力大無窮，一躍能有數十丈高，本來千難萬難也砍不斷的巨木，此刻在普通柴刀下猶如小樹枝一樣不堪一擊。
“我師父曬到陽光時開心地哭了，但是因為失了魔功和魔元即將死去。他說你以後要勤奮修煉，不然魔功會漸漸散失，不能為我所用。我答應了，然後問他的仇人是誰，雖然我們隻做了不到半炷香時間的師徒，但他永遠是我師父，我想為他報仇。
“他說不用報仇，這世間本來沒有仇恨，隻有犧牲。但是犧牲如果要靠卑鄙和妒忌才能促成，就變成了仇恨。”這是什麽意思？又是犧牲又是卑鄙和妒忌的。這和六道大戰的因果有關嗎？蟲蟲漸漸被哈大叔的故事所吸引，想道。
哈大叔抬頭凝望著星空，歎息道：“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來不及再說什麽，隻叮囑我要我好好活著，不要濫殺無辜。我埋葬了他，對著他的墳起誓：從今後，魔道將新出一門派，名為地羈。作為他對我恩德的紀念。
“接下來的幾百年，我就在修煉和行走之間度過，慢慢地有一批人開始追隨我，地羈門逐漸強大。因為修了魔，我的外表年齡成長緩慢。當我成了一方霸主時，不過二十多歲的麵貌。那時的我年輕氣盛，心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個人，對魔道被壓製在苦寒之地，而仙道和人道占據十洲三島的靈山秀水，覺得不公平，於是四處尋找仙山，想搶占了作為地羈門的總壇。
“結果，我看中了雲夢山。
“魔道突襲，我天門慘敗，原怪不得旁人，所以免提報仇之語。我們修仙，修的是什麽，為的又是什麽？修的是''道法自然、天下蒼生''八個字而已。難道還修來了好勇鬥狠嗎？”一直沉默的白沉香開口了，語氣中自有一股威嚴，吵吵嚷嚷的眾人一律閉嘴，“但是，十洲三島有難，我仙道護土為民，本是分內之事，與魔道之衝突也是由此而起，所以仙道會聯合起來，免得生靈塗炭。無論對誰，都是一心為公，偷襲者是不是花四海那魔頭有什麽關係？本門並不針對於他，但他若挑起征戰，我天門派全體上下義不容辭！”“師父——”“螞蟻，你不必證明那魔頭不是偷襲之人，因為那無關緊要。”白沉香打斷蟲蟲，又橫了一眼還欲再放厥詞的牛明利，“奸細一事再也休提。本掌門多年前確實被多心蟲攻擊過，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此蟲已經絕跡多年，未承想居然被人再找出蟲卵培育出來。是我疏忽了，這才有今日之禍，等十洲三島平靜下來，本掌門必會自罰。現在，還是大局為重。老黑——”“師兄——”“螞蟻交給你嚴加管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黑，一切盡在無言，“不要讓她亂跑，再釀出當日的慘事來。”哈大叔點點頭，走過去一把握住蟲蟲的手腕。蟲蟲下意識地掙紮，根本就動不了，隻好像小羊一樣溫順地跟在哈大叔身邊，但心中各種念頭止不住冒出。
“其餘人等各自迴去勤奮修煉，真到了魔道率鬼道攻來的那一天，天下蒼生就要靠我們來保護，因此不能有半點鬆懈。”他說著，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垂首施禮。因為那意味著白沉香宣布散會了。
當撒星殿內隻剩下仙道三大掌門時，竺竹忍不住問：“白師兄，奸細不抓了？這樣是不是太不安全了？”白沉香歎道：“奸細之事是一定要解決的，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大家互相猜忌，會令我天門派形如一盤散沙，隻怕外敵未來，自己先敗了。再說，與我同輩的隻有二十幾個，每人都有嫌疑，而每人徒弟眾多，不能輕易懷疑。明抓是抓不到的，要暗中察訪才行。”“所以，白師兄謊稱受過多心蟲的攻擊，讓大家暫且放下此事，對嗎？”白沉香點點頭，“不過一夕之間，天門派風雨飄搖。有奸細在我天門派潛伏多年，我居然不曾有所察覺，真是愧對師門，愧對天下。”“阿彌陀佛，白道兄不必自責。”南明大師道，“此人處心積慮，還不知是何形態，一花一木也可藏身，此迴他形跡敗露，行事也會小心，依老衲看，一時不會出什麽問題。倒是白兄心胸寬廣，收留黑魔頭這麽多年，現在讓人抖了出來，隻怕他再難容身。唉，人之偏見，比千山還難移啊！”白沉香長眉一緊，“他既入我天門派，就是天門派的人，我絕對要給他一席之地。否則，以後哪還有魔頭的人會改惡向善呢？度人向善，不就是我仙道之本嗎？”這麽說著，又想起自己的兩個師弟被小鼎吸走了魂魄，從他們的肉身上看，應該魂魄未滅。可是那偷襲者為什麽要攝走他們兩個的魂魄呢？難道真像他說的要四個護鼎之靈？
倘若這樣，蒼穹和桃花還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唉，也許對方會把他們當誘餌，到時候該怎麽救出他們呢？
“哈大叔，你在紫竹林外布了結界嗎？為什麽我出不去？”哈大叔沒抬頭，仍然細心地照顧花田，嗬護著那一叢叢像蝴蝶蘭的嬌豔花朵，“丫頭，時間還早，晚餐再等一會兒吧。”他答非所問。
蟲蟲站了一會兒，踱到了竹屋對麵的絕壁下。
她就是從那山頂掉到這裏來的。她曾經到過那山頂，並不見有通往她的世界的路，如今就算能迴去，她還舍得下嗎？為什麽她要從那個世界穿越過來？難道隻為了愛上一個人？在沒注意的時候就愛得這樣刻骨銘心，然後，卻因為所謂的動蕩局勢而失去他。
再迴頭看看那個中年男人，一樣的壯實身材，一樣的溫和敦厚，但是感覺卻不同了。他的眉梢眼角有著殘留的英武之氣。這位最親愛的大叔，天門派對她最好的人，這個世界第一個接納她並安慰她的人，居然也是魔。
她和魔有緣嗎？為什麽愛她的，她愛的，全是魔？既然如此，她為什麽糊裏糊塗地做了劍仙？有那麽多師兄弟，還有白沉香給她如此溫暖的親情。這一切，讓她左右為難。哈大叔身在仙、魔兩道，感覺也很分裂吧。他又為了什麽從魔道入了仙道呢？
就這麽連續三天，哈大叔除了給她煮飯，督促她修煉外，連睡覺也在花田裏睡了。直到第三天晚上，蟲蟲再也忍耐不住，準備和哈大叔好好談談。
“想知道我為什麽棄魔投仙，是嗎？”蟲蟲還沒說話，哈大叔先開口，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小塊田埂來，還細心地清理了一下地麵，免得蟲蟲被硬土尖石紮到。
蟲蟲罕見地沉默不語，隻安靜地坐下，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哈大叔伸手撿起，目光如水地凝視著，之後輕輕地放在花根處。
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照在哈大叔的身上，像是給他的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花影搖曳，花香輕送，這一切都使他不再是那個平凡無奇的守林人，而是溫柔的、深情的、滿懷心事的魔頭，曾經的決斷與霸氣，如今卻困在一個陷阱裏。
可是，他並不想逃。
“大叔給你講個故事。”哈大叔緩緩地道，“希望你聽了，可以做出自己的決定。”蟲蟲一瞬間有些害怕。她雖然很好奇哈大叔的事情，但直覺他的故事將有可能改變她的信念，忽然不想聽了。
可是哈大叔沒等她迴答就自顧說下去，“我原本是魔，但這不是我的選擇，隻能說是天意。六道大戰，人道貢獻最大，因為抵抗魔、鬼、妖三道而傷亡慘重，幾乎滅絕，直到一百多年後才恢複了一點點生氣。當時我十四歲，是一個砍柴為生的孤兒，從沒想過會修仙修魔，唯一的願望隻是滿足溫飽而已。
“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因為追一隻野兔子到了一個從沒有人到過的隱秘地方，那裏的樹木遮天蔽日，昏暗得好像地府。我的膽子一向大，所以一直闖進了密林最深處，發現了一個被三塊有靈力的巨石卡住的魔頭，其實細看起來隻是一團黑色的霧氣罷了，但因為光線不足，我初看時還以為是蜂巢。
“他說他叫地羈魔，在六道大戰中被仙道打落在此地，一直困著出不去，現在他就要死了，臨死前想曬曬太陽。
“嗬嗬，一個法力無邊的魔頭，那時候居然脆弱得連這小小的願望也做不到。我雖然怕他，卻也可憐他。他說這地方是有結界的，你一個普通少年居然能闖進來，一定是天意滿足他的最後願望。他說上天還是有情的，隻希望對''那兩個人''不要太殘忍。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心裏一直考慮怎麽才能把那些參天巨木砍掉一些，好讓他曬到太陽。他說你沒有法力是做不到這件事的，不如我做你的師父，把我的魔元和畢生魔功給你，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我一聽他的話非常高興，因為平時受人欺侮，所以很希望變得強大，於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他說你要記得你是我魔道的人了，其實魔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道乃五道之本，隻不過大家所修不同而已。他被靈力困著，不能施展魔功，但可以散功或者傳人。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從那一天始，我成了魔。不過別人要苦修幾百年的功力，我一瞬間就有了，得來太容易，因此得意揚揚，誌得意滿。我初得魔功，不會運用，但是感覺自己力大無窮，一躍能有數十丈高，本來千難萬難也砍不斷的巨木，此刻在普通柴刀下猶如小樹枝一樣不堪一擊。
“我師父曬到陽光時開心地哭了，但是因為失了魔功和魔元即將死去。他說你以後要勤奮修煉，不然魔功會漸漸散失，不能為我所用。我答應了，然後問他的仇人是誰，雖然我們隻做了不到半炷香時間的師徒，但他永遠是我師父，我想為他報仇。
“他說不用報仇，這世間本來沒有仇恨，隻有犧牲。但是犧牲如果要靠卑鄙和妒忌才能促成，就變成了仇恨。”這是什麽意思？又是犧牲又是卑鄙和妒忌的。這和六道大戰的因果有關嗎？蟲蟲漸漸被哈大叔的故事所吸引，想道。
哈大叔抬頭凝望著星空，歎息道：“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來不及再說什麽，隻叮囑我要我好好活著，不要濫殺無辜。我埋葬了他，對著他的墳起誓：從今後，魔道將新出一門派，名為地羈。作為他對我恩德的紀念。
“接下來的幾百年，我就在修煉和行走之間度過，慢慢地有一批人開始追隨我，地羈門逐漸強大。因為修了魔，我的外表年齡成長緩慢。當我成了一方霸主時，不過二十多歲的麵貌。那時的我年輕氣盛，心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個人，對魔道被壓製在苦寒之地，而仙道和人道占據十洲三島的靈山秀水，覺得不公平，於是四處尋找仙山，想搶占了作為地羈門的總壇。
“結果，我看中了雲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