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青,取自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


    ………………


    ……


    陣陣誦讀之聲,響徹稷下學宮,滾滾大道之氣,籠罩齊國上空。


    這裏就是齊國的稷下學宮。


    離莊子殞落已經有十年了,稷下學宮再度名動天下,蓋因為稷下學宮出了一個驚世大儒,荀況!荀子!


    荀子在稷下學宮講道這些年,已然將自己的學說借稷下學宮傳達天下,此刻浩然正氣籠罩,為儒家代表,也成了稷下學宮新任的祭酒。


    齊王多次請荀子入朝,擔任重臣,可惜,荀子如很多儒家大賢一般,更喜歡自己做著學問。


    此刻,荀子站在一個閣樓之上,眺望西方,眉頭微皺,似在沉思。


    就在此刻,齊王緩緩從身後走來。


    “荀子先生,在看什麽?”齊王笑道。


    荀子微微皺眉:“前段時間,有個學生帶來消息,說,在趙國長平之地,有人賣劍!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劍?”


    “荀子消息倒是靈敏,沒錯,賣的是幹將劍!”齊王笑道。


    “哦?幹將劍?那可是聖劍啊!”荀子驚奇道。


    “不止幹將劍,還有一柄工布劍!”齊王深吸口氣道。


    “工布劍?工布劍不是在楚王手中?”荀子驚奇道。


    “是啊,原本是在楚王手中的,可不知為何,卻弄丟了,一起在長平出現了!”齊王解釋道。


    “工布劍、幹將劍?不得了啊,兩柄絕世聖劍啊!大王就沒有想要買下?”荀子笑看齊王。


    齊王皺眉了一會:“若僅僅隻有幹將劍,我或許會去一趟,但,多了一柄工布劍,嗬,我就沒心思過去了!免得引起誤會!”


    “誤會?”荀子露出一絲不解。


    齊王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工布劍,未來可是勝九天的佩劍,自己去搶奪,萬一引起誤會,可就不好了。


    “兩柄聖劍?誰賣的啊?誰買得起啊?”荀子好奇道。


    “是一個叫著蓋聶的絕世劍修,他賣的劍!兩柄劍都是他提供的。買家是趙王,支付的不是錢財,而是和氏璧!”齊王解釋道。


    “一塊和氏璧,買兩柄聖劍?這和氏璧,居然如此珍貴?”荀子驚訝道。


    “當初秦國、楚國以多座城池交換,都換不得和氏璧,可見其珍貴,至於為何如此珍貴,本王還不清楚!”齊王搖了搖頭。


    “蓋聶賣劍,以兩柄聖劍換和氏璧?沒有選在邯鄲,卻選在長平?恐怕這交換,並不平靜吧?”荀子皺眉道。


    “當然不平靜了,趙國派出了廉頗、趙括,兩大將,帶兵護送和氏璧前往長平。那蓋聶擔心去邯鄲遭到埋伏,就在長平等著,卻不知,消息早已傳達天下,多少強者聚於長平了!一場大戰,還真是死傷無數啊!”齊王感歎道。


    “多少強者齊聚長平?想要搶奪和氏璧、工布劍、幹將劍?”荀子皺眉道。


    荀子隱隱感覺,這不僅僅是一場交易那麽簡單。


    “是啊,秦國的王翦,楚國的楚王,鳳凰一族,墨家強者,還有那鄧陵子,屍佼!嗬,一下子,天下巔峰一批強者,都在那裏露麵了!”齊王深吸口氣。


    “鄧陵子有莫邪劍,屍佼有勝邪劍,加上工布劍、幹將劍,卻是聖劍不少啊!看來也兇險異常啊!”荀子皺眉道。


    “當然兇險了,秦國王翦重傷而迴,鳳凰殞落無數,墨家弟子死傷無數,鄧陵子身死,等等,那一戰,可謂驚天動地啊!”齊王感歎道。


    “鄧陵子死了?那個莊子女兒?”荀子驚訝道。


    “誰讓她去湊那個熱鬧呢?”齊王露出一絲冷笑。


    荀子卻是心中猛地一緊。姐姐死了?


    “荀子,多謝你在稷下學宮的講道,為我齊國輸送大量人才,你的才能更是經天緯地,本王今日前來,就是想要再度邀請您,輔佐我的國政,不知荀子想的如何了?”齊王笑道。


    荀子看了看齊王,搖了搖頭:“大王,我說了,我不想入朝為官,能有稷下學宮這個棲息之所,已經是我最大的滿足了,大王若一再強求,就是逼我離開啊!”


    齊王眉頭一挑,搖了搖頭:“好吧,先生現在不想出仕,我不勉強,但,先生若是想出仕一展抱負,請一定要選擇我齊國!”


    “好,我會考慮的!”荀子微微一禮。


    “聽說先生又要開始講道了?”齊王好奇道。


    荀子搖了搖頭:“講道,我想推遲一下,我想去那長平看看!”


    “哦?長平?長平的爭奪,已經結束了啊,聽說那裏隻剩下無數屍體啊!所有人都走光了啊!”齊王好奇道。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去看看,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迴來!”荀子鄭重道。


    “好吧,那我在齊國,等候先生歸來,我還等著聽先生講道呢!”齊王笑道。


    荀子點了點頭。


    荀子雖然盡量不表現出焦急,但,在送走齊王後,和一眾學生交代一番,就踏步離開了齊國臨淄,直衝趙國長平而去。


    “姐?雖然我和你見麵不多,但,你終究是我姐,爹要是知道你死於非命,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麽樣!”荀子一路焦急的飛行之中。


    飛行之中,路過了韓國國都。忽然,荀子似有所感一般,低頭望去。


    “咦?”荀子眉頭一挑,降下雲頭。


    ------------


    韓國,王宮!


    一群貴族正在打架一般。


    一旁,一個少年男子,焦急的阻攔之中。


    “都,都,都是親兄弟,不,不要打架了,王兄剛入土,你們就,就爭家產?容,容易被人笑話!”少年口齒結巴的焦急攔著。


    但,一群貴族根本不理會這少年。


    少年一臉焦急,更被一群人撞了出去,摔了個跟頭,昏死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結巴少年揉了揉腦袋,看向一眾貴族。


    那一群貴族,詭異的已經和好了,此刻一群人有說有笑。


    直到結巴少年醒來,所有人才停下一切,一起看向結巴少年。


    “韓非,你醒了?”


    “韓非,你也是的,什麽地方都要闖,你看看!受傷了吧?”


    “韓非,你怎麽樣?”


    ……………………


    ………………


    ……


    一群人頓時上前笑道。


    “你們不,不,不吵了啊,那,那就好,王兄臨終前,也做了分派,各人都有封地,這不挺好?一家人,不,不要吵!”韓非笑著結結巴巴道。


    四周一眾貴族相互看了看。繼而一個男子取出一塊玉佩給韓非。


    “王叔,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這塊我韓國的傳國玉佩,如此貴重之物,以後就是你的了!”那人笑道。


    “大,大王?這是莊子給的珍、珍貴玉佩啊,怎麽可以給、給我?”韓非驚訝道。


    “王叔,你是父王生前最喜歡的弟弟,也是爺爺臨終前托付給父王的,所以父王對你極為厚愛,可如今,父王已經仙逝了,你那麽大一塊封地,也用不到啊,你的這群侄子們,比你更需要!”新的韓王笑道。


    “我,我的封地?那是父親臨終前,給,給我的,由王、王兄代為照看,王兄臨終前特意遺囑交代,不要動我封地,你們自己封地分不清,將我的封地也……!”韓非驚訝道。


    “王叔,你就一個人,你看,我這麽多子孫呢,再說了,那本來就是我韓國土地,我們給你留了幾畝地就行了,而且,我也對你做了補償啊,你看,這莊子當年留下的‘王字令’,可是我韓國第一寶物啊!現在給你,你還不知足嗎?”新的韓王冷聲道。


    “就是就是,韓非,你不要太自私!”


    “韓非,你難道覺得這王字令不珍貴嗎?”


    “韓非,差不多就行了!”


    ……………………


    ………………


    ……


    一群王公貴族頓時一陣勸說。


    “我,我,你們,你們!”韓非頓時眼睛濕潤了起來。


    韓非終究還是少年,昔日韓王對其愛護有加,何嚐讓他受過委屈。這韓王一死,韓非頓時嚐盡了人心冷暖。


    被一群貴族塞了一個令牌,掃地出門了。


    看著韓非被趕出王宮,一群人貴族頓時露出嘲笑之色。


    “哈哈哈,我早就看韓非不順眼了,憑什麽一個結巴,以前那麽受寵?”


    “活該,哈哈哈,活該!”


    “大王,你對他太好了吧,還將那令牌給他?莊子雖然死了,好歹還有莊子後人啊,聽說他女兒鄧陵子,可是實力滔天啊!”


    一群人看向新韓王。


    新的韓王搖了搖頭:“那是你們不知道,就在剛剛,我得到消息,鄧陵子,死在了長平的一場混戰!”


    “什麽?鄧陵子死了?”一群人驚訝道。


    不過,眾人很快反應過來。


    “大王英明啊,這王字令,根本就是廢玉了啊,一點用處沒有了,莊子的那些族人,自封南華山不出來,又有什麽用?”


    “是啊,是啊,莊子也就那女兒厲害,也死了,這王字令,還真是無用了啊!”


    “給我我都不要!”


    “大王卻用王字令,換來韓非的那片封地,哈哈哈哈,大王英明!”


    “大王是這世上最會做買賣的!”


    ……………………


    ………………


    ……


    一群人恭維著新的韓王,讓韓王心情大暢:“哈哈哈哈哈!”


    王宮外,韓非一臉苦澀的走了出來。


    韓非雖然結巴,但,心地善良,極為聰明,隻是結巴,看起來憨厚罷了,現在在王宮,飽受冷暖,豈會看不出那群人的嘴臉?自己將他們當成親人,他們卻將自己洗劫一空?隻給了這王字令?


    王字令,若是那麽珍貴,他們會給自己嗎?


    韓非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敢說,因為韓非看透了他們的冷血,擔心頂撞後,連走出王宮大門都做不到了。


    此刻抓著王字令,一臉的失魂落魄。苦笑連連。


    就在此刻,一道白影從天而降。


    “小友,可否將你手中的令牌給我看一下?”荀子問道。


    “你,你是……?”韓非結巴道。


    “我是稷下學宮祭酒,荀況!”荀子鄭重道。


    “荀、荀子?儒家大賢,荀子?我,我叫韓非,我,我特別喜歡你的學問,特別,特別喜歡。”韓非驚喜的叫道。


    荀子點了點頭。


    “給,給你,這是當年莊子給我韓國王室的,說,說‘此為我欠你一份人情,你傳於子孫皆可,來日,若有大難,憑此令,可來找我,力所能及,絕不推遲,此令,不僅我莊子,我兒、我女,皆可收令還恩!’”韓非結結巴巴的說著。


    荀子看了看手中令牌,輕輕點了點頭。


    “韓非?你可有什麽願望?”荀子問道。


    “我?我想跟著您學習!”韓非緊張道。


    韓非知道,荀子雖然收學生,但,不收弟子。自己的願望恐怕很難實現,但,若是做其學生也行啊。


    “此令就為學費,我收你為親傳弟子!”荀子鄭重道。


    既然是父親當年的許諾,荀子自然應了下來。


    “謝,謝謝荀子,謝謝荀子!”韓非頓時激動的拜下。


    “自己去收拾東西,前往稷下學宮等我迴去!這是我給你的令牌,可入稷下學宮暢通無阻!”荀子淡淡道。


    “謝,謝老師!”韓非激動道。


    荀子搖了搖頭。


    “謝,謝師父!”韓非頓時激動的跪了下來。行了弟子禮。


    “我有要事要辦,就先走了!”荀子踏步衝天。


    瞬間,向著長平而去。


    韓非卻是激動不已的抱著那荀子給的令牌。


    而這一幕,剛好被王宮口的侍衛看見了,馬上進入王宮稟報韓王去了。


    “什麽?荀子收韓非那個結巴為親傳弟子?”


    “怎麽可能?多少人送城池給荀子,求荀子收徒,都不得,那結巴憑什麽得荀子青睞?”


    “聽說各國公子,都想拜入荀子門下,可是,沒人成功過!”


    “令牌?難道是那塊廢玉?不,不,我寧可不要那些封地,我也要跟隨荀子啊!”


    “荀子的親傳弟子,不僅僅學*道思想,還有其長生之法啊!我錯過了什麽?”


    “荀子親傳弟子,無論去哪國輔佐君王,都會被賞賜大片封地的啊,我要是有那王字令,豈不是……!”


    “憑什麽,憑什麽!”


    ……………………


    ………………


    ……


    王宮中貴族,頓時一片怒罵,悔恨不已,但,對於韓非,卻沒人敢動手,畢竟,荀子已經認定了的親傳弟子,誰要是動手,就是徹底得罪荀子啊。


    隻能一個個嫉妒韓非都眼冒酸水。


    不提韓非的奇遇。荀子已然來到了長平之地,此刻,不僅僅荀子到來,一臉驚慌狼狽的扶蘇,也從秦國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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