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原本說三天之後從m國出發前往南美布斯笪,不過僅僅在那間小房子裏呆了一夜,第二天晚,威廉便帶著喬喬趕赴機場。

    喬喬也知道,威廉並不信任她,這樣看似突然的離開,恐怕也早就有所布置。

    她乖巧的隨他一起,一路上不吵不鬧,也不發一言。直到上了飛機,威廉才笑著轉過頭看著她:“你還好嗎小喬?”

    喬喬點頭,轉頭看向雲霧繚繞的窗外,似乎整個人都靜止了。

    威廉不以為意,隻是伸出右手,慢慢打開她的左手,兩人十指交纏、緊扣。

    飛機是在五小時後順利到達目的地,這個南美的國家如今氣候剛剛和北半球相反,使人最好穿著清涼的服裝,才不會熱暈中暑。

    威廉摟著喬喬的肩膀,飛機上的那些黑衣人一個都沒有跟隨,兩人單獨乘計程車離開,看起來就像一對來此度蜜月的新婚夫婦。

    威廉在計程車上湊到她耳邊道:“徹底隻有我們兩人了。開心嗎?”

    喬喬望著窗外,夏日的布斯笪沒有極致美麗的雪景,但現在似乎也不錯。

    她笑了一下,沒有迴答威廉,威廉眼睛盯著她,突然問:“你在擔心他?”

    “他”是指誰,不言而喻。

    喬喬沒有否認,反而問:“你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嗎?”

    威廉聳肩,“這次琳達做的不好,但好歹拖住他一些時間。”說罷又對喬喬道:“你早知道我的計劃,也提醒了蘇伯硯,對嗎?”

    ———早在上一次威廉癲狂似的說要讓蘇伯硯也愛上殺人的滋味,她就在心裏猜測他到底會采用什麽樣的方法來使蘇伯硯接受所謂的“正義的審判”,自然也提醒過蘇伯硯。

    不過她沒想到……那個犧牲品竟然就是琳達。

    “你為什麽會選擇她呢?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迴來,就是為了完成當年被人中途打斷的罪孽?”

    “當然不是。”威廉盯著計程車的窗外,輕聲說:“我選琳達,當然是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

    一個能夠接近喬喬的人,一個……可以在犧牲之後讓他並沒有任何損失的人。

    當然,前提是琳達足夠的聽話。

    而幸好,琳達多年來用情至深,別說讓她去死,恐怕叫她把心挖出來給威廉做一個毫無情感的殺人機器,她也是肯的。

    還正在這樣想,突然,喬喬

    卻伸手抓住威廉的左手,像是不確定,又好像隱隱有所肯定:“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跟來的,是不是?”

    一想到這種可能,喬喬身上的冷汗全都流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威廉這般有恃無恐,又是留了什麽後手?

    威廉看她驚的冷汗都流出來了,一雙烏黑的眼睛像是布滿了驚惶,計程車也適時顛簸了一下,像是越過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他心裏抽疼,自覺本來不想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可誰能想到,時過境遷,最終他卻讓她如此害怕?

    “我當然是知道的……”威廉伸手撫摸她的臉:“要論了解你,誰又比得過我?那天周嚴的死,至多讓你惶然一陣,怎麽可能讓你心甘情願的和我一起走?”

    喬喬心慌意亂,勉力鎮定下來,厲聲問:“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輕易的就拋棄保鏢護衛,和我一起離開?”

    “我當然是想和你一起雙宿□□了。”威廉笑:“我的願望,小喬你難道是現在才知道嗎?”

    喬喬毫無感動之情,隻覺得心中發涼,看著威廉臉上隱隱帶著狠絕的笑意,開始懷疑自己以身為鉺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像他這樣的人,琳達用情如此深刻,甘願為他一死以完成拖住蘇伯硯這一目的,卻連他半分憐惜都得不到,她憑什麽認為自己是特殊的?

    喬喬冷笑:“你的願望,我雖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這恐怕是我第一次問你,威廉,你真的愛我嗎?”

    威廉皺眉:“小喬,你可千萬不要懷疑這一點。”

    “我就算是懷疑,又怎麽樣呢?”喬喬眼睛瞪的極大,就那樣望著他,仿佛看透了一切:“威廉,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忍心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扣到我頭上?你這是占有欲,還是僅僅因為自己的不服輸呢?”

    威廉不發一言,喬喬扣住計程車的車窗,問:“威廉,你難道不是不甘心輸給蘇伯硯嗎?”

    十年時間,他也能這樣忍過去,偏偏十年之後,喬喬一出現在蘇伯硯麵前,他就忍無可忍,其中原因,喬喬真的是其中的關竅嗎?

    威廉目光微冷,再怎麽也想不到喬喬竟然會懷疑他的心意,不禁冷笑:“我對你是不純不實,蘇伯硯對你,就是真心實意嗎?”

    喬喬卻道:“那是他的事!這兩者不必放到一起比較!”

    威廉:“小喬,這自然是兩件事情,可是人的感情,可以完全用邏輯來衡量嗎?我對你的感情

    不純,蘇伯硯也沒有高尚到哪裏去,而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然後呢?”喬喬反問:“我明白這一點,蘇伯硯對我高尚還是不高尚,就能掩蓋你的自私嗎?”

    威廉啞口無言,大約是從未見過這樣言辭犀利的喬喬,不僅沒有感覺惱怒,反而覺得新奇。

    至於自私與否,他自己並不很在意這些。

    布斯笪地域雖然廣闊,但由於南部地區多雨林,長駐民很少,隻有幾個世代在此繁衍生息的部落在此長長久久的居住,而威廉要帶喬喬暫居的地方,就是雨林中的某一原著部落所屬地。

    小小的洋房佇立在雨林邊緣,房門口有幾位衣著暴露的婦人,威廉解釋:“卡烏部落是母係氏族,崇尚獸神。我曾經幫過他們一點小忙,就暫且在這裏居住吧。”

    喬喬想起那天那張圖冊,不禁問:“布斯笪是我隨意選定的地方,還是說你本來就猜到我會選這裏?”

    威廉背起計程車裏的包,聳肩搖頭:“當然不是了!我親愛的小喬,隻是那圖冊裏的那幾個地方,都是我曾經來過的,在當地或多或少有一點點助力,布斯笪也隻是其中一個。”

    他這銷聲匿跡的十年,當真沒有白活。

    見她神色複雜,威廉上前摟住她肩膀,笑著解釋:“不要想太多,我當然不是防著你,隻是我這幾年也樹敵很多,要金盆洗手,也要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

    兩人說著話,為首的婦人帶著一名女孩上前,兩手抵額,行了一禮,威廉迴以相同的禮節,順便用晦澀的語言問好。

    旁邊的小女孩百無聊賴,大概不愛聽兩位大人的談話,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喬喬,靈動的好像會說話。

    威廉還在和那位女性酋長說著什麽,喬喬見狀和那小女孩一起走到一邊,蹲下身來用英語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安迪。”出乎意料,那黑人女孩竟然也會說英語,半是羞澀半是好奇的問喬喬:“你呢?你從哪裏來?”

    “我從……東方來。”喬喬微微一笑:“你知道東方嗎?”

    “我知道!”安迪昂起頭:“神秘富饒的東方,對嗎?烏雅老師曾經跟我們提過。”

    喬喬笑,摸摸她的頭:“酋長是你的媽媽?”

    “是的。”安迪點頭:“那是我的母親。那位叔叔我以前也見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啦。”

    小女孩兒大約十歲左

    右的樣子,喬喬看了威廉一眼,問:“是多久?”

    “忘記了……”安迪苦惱的拍拍頭,然後又恍然大悟:“是我五歲的時候!那時候我過五歲生日!”

    她說著說著笑起來,童言無忌般:“哦!我想起來了!之後,那位叔叔也來過幾次,不過我隻在晚上看到過,他和媽媽悄悄見麵,我偷偷發現的。阿姨,他和我媽媽是什麽關係?他難道是我爸爸嗎?”

    安迪說著去看威廉,看完又自說自話一樣搖搖頭:“他的皮膚白白的,不是卡烏族人啊。”

    “是的。”喬喬點頭,輕輕說:“安迪看起來也並沒有亞洲人和歐洲人的血統。”

    那邊酋長和威廉嚴肅的談話看起來已經接近尾聲,酋長的神情也由一開始的焦躁變的平和,她兩手抵額,和威廉告別,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朝安迪和喬喬的方向來。

    “你好。”酋長拉過安迪的手,想要帶安迪離開,同時用生澀的英文向喬喬問好,再深刻一點的,對她好像就更難一些。

    酋長帶著安迪離開,喬喬看著他們的背影,對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身邊的威廉說:“我曾經聽說,這些熱帶地區的部族大多貧窮落後,但這邊的卡烏族,看起來似乎和傳言中有所不同。”

    雖然酋長的服裝依然是典型的部族服飾,但身上的寶石飾品良多,也能看得出,安迪受過良好的教育。

    威廉向她眨眨眼睛:“我為他們帶來了財富。”

    曾經的卡烏確實貧窮落後,但如今的卡烏,卻顯得非常富足。

    威廉神秘一笑,牽著喬喬進入那間帶著小花園的洋房。

    作者有話要說:終結之地,布斯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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