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弗昂納裏州,郊外某別墅。

    喬喬已經在這座別墅呆了三天,除去頭一天的渾渾噩噩,之後她也曾經嚐試過走出別墅,隻不過別墅內門鎖皆是緊閉,四周鐵網高著,她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威廉在這幾天也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別墅,總是準時準點的和她共進三餐,偶爾還和她一起聊天,其他大多數時候,他則在遠程操控一些什麽。

    而他所操控的那些事情,從來不避諱喬喬,電腦就放在樓下桌子上,視頻會議也在那裏進行,基本上都是關於m國一些黑色勢力的交談,有人叫威廉父神,而威廉則大喇喇的接受了這一稱唿,態度是明示的囂張。

    “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裏?”喬喬看他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終於忍不住問。

    “當然不會。”威廉一笑,視線從電腦上轉到她身上,安慰:“小喬,你放心,很快我們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你要做什麽?”喬喬皺眉:“你現在的身份是全新的,威廉在法律上已經死亡了,你手上再沾上人命,還想被法院再判決一次?”

    威廉目光深沉:“我就知道,小喬,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他笑:“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眼中含著絕對的自信,喬喬心裏卻越來越焦急----

    時間一天天過去,威廉消失的這十年和m國各地的黑色勢力都有很深的交集,蘇伯硯一介商人,怎麽能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惜的是外界的那些消息她一概不知,隻能毫無益處的幹著急——威廉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笑:“小喬,你放心,目前為止,我那好哥哥,還非常安全。”

    當晚,淩晨。

    黑色的夜全然靜謐下來,喬喬平躺在床上,眼睛大睜,並無睡意。

    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房門很快被威廉從外麵推開一個小縫,威廉道:“小喬,晚安,好夢。”

    這幾乎是他每晚的必修課,喬喬照例沒有做出迴應,他也沒有惱怒,隻是很平常的關上房門,聽腳步聲的走向,是往樓下去的。

    為什麽不休息?

    喬喬側耳,她從床上起來,將耳朵貼到門上,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重新躺迴床上去,窗外的月光完全被窗簾阻隔在外,但聽得到外麵持槍的警衛的黑衣人偶爾傳來的咳嗽聲。

    茲……

    喬喬耳朵一動,手握緊了

    床單,慢慢成拳。

    天花板上抖下來一粒沙,窸窸窣窣,聲音非常微小。

    她的心開始狂跳,幾分鍾後,暖氣孔被人打開,從裏麵伸出一顆黑色的頭!

    喬喬捂住嘴,上方的人比了一個“噓”,小心翼翼的從上麵吊下來,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喬喬。”

    “周嚴!”她壓低聲音,連唿吸都竭力克製住。

    周嚴從腰腹處拿出一張紙,又指了指天花板上,表示自己會一直在上麵後就又快速的上去了,喬喬也很快的躺迴床上,打開了那張紙。

    信是蘇伯硯寫的,字跡是他慣常的清晰端正:

    喬喬:

    你還好嗎?威廉不會傷害你,但也不會確保你是絕對的安全,所以一切以忍耐為主,保護好自己。周嚴會一直待在你房間之上,明晚淩晨,他會帶你離開。不要讓威廉察覺到這些,保持平常。

    喬喬深唿吸一口氣,在黑暗的被窩裏將手中小小的紙團緊握,這才沉沉睡去。

    也許是昨晚太過放鬆的緣故,喬喬睡眠格外的好,一覺睜眼,天光已然大亮,床頭的時鍾指向九點。

    樓下有聲響,有人在很激動的用英文說著什麽,她始終沒有聽到威廉的聲音。

    穿鞋下床,喬喬下意識了看了一眼天花板,現在才開始由衷慶幸威廉並沒有在她房間裝監視器。

    樓下以威廉為中心,陸陸續續站了許多人,聽到開門聲俱往二樓看過來,一名黑衣人歇斯底裏:“就因為這個女人!父神你就龜縮在這裏嗎!”

    喬喬受驚般的後退,似乎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情況,但她沒有轉身關上房門,仍是站在原地,看著樓下的境況。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樓下的黑衣人群體不斷騷動,有人交頭接耳,那最先說話的人道:“現在克奇被抓,弗蘭克和瑪莎內訌,整個弗昂納裏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父神!這已經不是你以前控製的那個弗昂納裏了!我們為什麽不能離開重新發展!”

    他說話字字鏗鏘有力,威廉卻視若無睹,等他吼完才輕飄飄的說:“哦?是嗎?”

    那男人道:“當然是了!我們——”

    他話還未完已經異變突生,一聲輕微的悶響之後,男人重重倒下,整個現場不少人節節後退,遠離了威廉的那一塊區域。

    威廉身邊穿著灰色休閑裝的男人手裏仍拿著槍,朝四周

    一個個看過去,冷笑問:“誰給你們權利對父神不敬?”

    眾人低頭,默然不語。

    威廉此時方收了臉上的笑意,帶了一點漠然道:“我知道,在場的許多人如今秉持著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念頭——”

    “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他笑:“當初你們中誰從我這兒拿走什麽,現在留下,就可以走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踢了一腳下方的屍體,之前開槍的傑克會意,上前從鞋子中抽出一把中刀,一把向屍體的右手砍過去。

    威廉臉上漸漸開始露出興奮的笑容,四周眾人噤若寒蟬,他笑嘻嘻的道:“當年馬察在賭場壞了規矩,這隻手本來是要被克奇砍掉的,是我留下了他,現在,也到了歸還的時候。”

    周圍的人都是在刀尖上打滾的人物,如今一個個卻半分不敢直視威廉,而腳下的屍體還沒有瞑目,便已遭分屍之苦。

    威廉道:“你們以為我忘了的事情,可我一件件通通都給你們記著呢。”

    他看了一眼傑克砍下來的手臂,厭惡的皺眉,“丟出去喂狗。”

    說完頭也不迴的轉身,朝喬喬走來。

    喬喬在二樓胃裏一陣翻騰,整個眼前好像都是血光,雙手要狠狠撐住欄杆,才能防止自己摔到地上。

    威廉走近她,半拖半抱將她帶迴房間,兩人坐到床上,威廉親吻她的額頭,喃喃道歉:“抱歉。小喬,我不該讓你看到這些。”

    喬喬閉眼,威廉摸摸她的頭發,問:“傻丫頭,為什麽還要站在那裏看呢?你想用自己激起我和下屬的矛盾?”

    她手指一動,睜開眼睛,威廉寵溺一笑:“你不用勉強自己,小喬,如果你不喜歡他們,此間了,他們就會全部消失在你眼前。”

    喬喬低聲問:“你到底在安排什麽?”

    威廉:“我想讓蘇伯硯嚐嚐我曾經嚐試過的味道。”他笑:“這不是報複,小喬你別擔心,隻是我們是雙胞胎兄弟嘛,怎麽能有一件事情我做過,他卻沒有嚐試過呢?”

    喬喬聳然,低聲壓抑問:“你……你想讓他嚐試什麽事情?”

    威廉笑:“殺人。”

    殺人的滋味……想必等他嚐過之後,也會狠狠愛上吧?

    威廉興奮起來,高聲陳述:“他也會接受正義的審判!到時候,我真是非常期待他的……他的眼神呢。”

    喬喬頹然鬆手:“威廉…

    …你瘋了……”

    他瘋了,從十年前開始,就變成了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而她竟然還妄想在他心裏還殘留著屬於正常人的理智。

    當晚,威廉照常和喬喬道了晚安,便朝樓下去了,似乎在外麵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問題,或者他以前布置的一些戰略出錯,總之就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他走後半小時,周嚴如約而至,手上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裹,手裏屏幕上亮著幾個字:“樓下巡邏的警衛服,穿上,有一把槍,必要時可以開火。”

    喬喬在m國生活了六年,開槍也還是會的,她依言很快穿上衣服,由於身材過於嬌小的緣故還填了些許棉花,鞋子增高十厘米,一切就緒之後,時鍾已指向淩晨一點。

    “十分鍾後,你窗下巡邏的警衛員01是警方臥底,我們跟著他走。”

    手裏屏幕上如此這,喬喬點頭,周嚴繼續打字:“我們隻有五分鍾下樓。小心。”

    十分鍾後,周嚴從窗口放下繩索,喬喬咬牙攀下,周嚴緊隨其後,樓下草坪上果然有一個穿著黑色防彈服的配槍男人,腳邊還有兩具昏迷的身體。

    巡邏隊三人一小隊,周嚴和01把昏迷的兩人掩藏好,01小聲道:“周圍的圍牆有電,五分鍾後會有一次休息,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還有五分鍾。

    周嚴、喬喬、01組成的巡邏小隊在別墅後方來來迴迴轉,途中遇到另一隊,一位黑人警衛向01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01很快給予迴應。

    別墅圍欄斷電的五分鍾是01自己觀察出來的,並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這次事了,01在威廉團夥也無法再繼續呆下去,便和他們一起走。

    五分鍾後,電網如時斷電,01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裝備開了一個小孔,彎腰鑽過,喬喬緊隨其後,周嚴殿後。

    等順利穿越斷電的電網到達樹林邊緣,喬喬渾身的汗被冷風一吹,才在那刹那間感覺到寒冷,出逃順利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她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周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小聲道:“我們走——”

    一聲悶響!

    喬喬瞪大了眼睛,白天似乎還聽過這個聲音,周嚴手臂上快速流出鮮紅的血液,別墅裏燈光大亮,仿佛徹夜未歇!

    被發現了!

    周嚴咬牙,低聲吼:“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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