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完,直身站起,那一幹僧人急忙合十唱佛,“南無阿彌陀佛,萬謝菩薩開示。”


    “我說了多少遍了,我還不是菩薩,”胖子連連擺手,“我說的這些也不一定對,你們挑著聽。”


    眼見胖子要走,慕容律上前挽留,情願讓出大帳供胖子歇息,胖子搖頭拒絕,與南風一同離開了大帳。


    出得大帳,胖子環視左右,見左右無人,急忙低聲問道,“我說的咋樣?”


    “有條不紊,淺顯直白。”南風衝胖子豎起了拇指,實則胖子說的並不是非常全麵,也不是非常深刻,不過對於胖子來說,不出醜丟人就已經算成功了。


    聽南風這般說,胖子如釋重負,“接下來咋辦?”


    南風想了想,說道,“慕容律肯定會邀請你去吐渾,你隨他去一趟吧,我和諸葛嬋娟想辦法把這裏的事情處理了。”


    “你可饒了我吧,”胖子連連搖頭,“我不去,去了他再讓我講經咋辦?”


    “不會的,他頂多讓你在百姓麵前露個麵,不會讓你當眾講經的。”南風隨口說道。


    “為啥?”胖子不解。


    “因為你和百姓心中菩薩的形象相差甚遠,他不會讓百姓看到你真實的一麵,我覺得他請你過去主要是為了與你攀交,可能還會給你大量供養,你去待上幾天也無妨。”南風分析。


    二人說話的工夫,到得昨夜居住的營帳前,南風先入,胖子後進。


    這是頂軍帳,先前住了十多個士兵,很是寬敞,而今隻住了他們三人,慕容嬋娟在西北角落,南風昨夜睡在東北角落,胖子守門,睡在東邊,也沒床,都是地鋪。


    二人進來時諸葛嬋娟正和衣躺臥,拿了一本書籍在看,見二人進來,也沒有主動與二人說話。


    “我要是去了,他讓我當國師咋辦?”胖子拉了南風在自己床鋪坐下。


    南風搖了搖頭,“你要是當了吐渾國師,就不能似現在這般自由了,吐渾是個小國,水太淺,養不了你這條大魚。”


    胖子咧嘴一笑,“有道理,水是有點淺,你說讓萬中一當國師咋樣,這家夥想拜我為師。”


    “可以,不過他資曆太淺,很難服眾,你得讓那些老和尚輔佐他。”南風說道,吐渾雖小,也終究是一國,安插個自己人總是有好處的。


    “成,我有數了,你快去睡吧,人家一直在等你呢。”胖子衝諸葛嬋娟努了努嘴。


    胖子是故意這般說的,諸葛嬋娟聞聲抬頭,瞅了胖子一眼,“你在這兒,我們能做的了什麽?”


    “哈哈哈哈,那我出去,給你倆騰地方。”胖子笑道。


    “別鬧了,”南風擺了擺手,“你這次過去別光顧著裝模作樣,順便幫我辦點事情,看看吐渾有沒有人識得鼎文,如果有人會,我就跟他們學上一學,以後也能便利一些。”


    “好,我去跟慕容律睡,不在這兒礙你們的眼了。”胖子站了起來,撩開簾子,走了。


    南風也沒有留他,他的確有話要和諸葛嬋娟說,不過卻不是甜言蜜語,而是婆心苦勸,而今已經與吐渾化敵為友,那個將軍的毒也該解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任他怎麽說,諸葛嬋娟就是不同意,說到最後竟然惱了,“他罵你野道,你都忘了?”


    “那是氣急失言,哪能當真。”南風說道。


    “事先我警告過他,再胡說八道我讓他這輩子都說不了話,他還大放厥詞,那便是咎由自取,我不解,要解你解。”諸葛嬋娟拗勁兒上來了。


    “我哪會呀。”南風搖頭。


    諸葛嬋娟也不接話,合上書籍,翻身躺倒。


    南風無奈,隻能迴到自己臥處,拉了被子躺倒,嘀咕了一句,“唯婦人與小人難養也。”


    南風說這話是想誘使諸葛嬋娟接茬,諸葛嬋娟還真接了,卻不是反駁言語,而是“知道就好。”


    諸葛嬋娟這般說,南風便不得接話,隻得隨她去了。


    起初他也沒有多想,隻是感覺諸葛嬋娟太過記仇,但躺倒之後細想湖中孤峰上的那處密室,忽然明白諸葛嬋娟為何火氣這麽大,那密室入口的石門上有九宮機關,這種機關他們是不會解的,要想解開,就隻能請元安寧前來相助,諸葛嬋娟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抑鬱煩悶,那個將軍時運低,做了她的出氣筒。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實則隻要足夠細心,還是能夠揣摩出女人心思的,當然了,前提是這女子不是個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不知所謂的渾噩之徒。


    諸葛嬋娟非常聰明,但心思很簡單,恩怨很分明,她一直視元安寧為情敵,打一開始就不喜歡元安寧,更不喜歡他與元安寧走的太近。


    想明了原因,就得思慮對策了,最有效的辦法是別請元安寧過來,但是否去請元安寧,取決於在沒有元安寧的情況下他們能不能進入密室。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明天再去湖心孤峰看上一看,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進入密室。


    有心事就睡不踏實,五更天,南風早早起身,諸葛嬋娟也醒了,但南風對她的不近人情有些不滿,便沒有叫她同行,喚了八爺過來,獨自去往湖心孤峰。


    這處湖心孤峰名為太烏山,峰頂高聳,破霧衝天,朝陽的第一縷光輝映照的就是這處山峰,這想必是太烏山名字的由來。


    再次查看,最先看的還是那處石門,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這處石門與高平生前世居住的那處洞府的石門並不相同,高平生的那處洞府石是破開上方石壁,令其垂落而封閉洞口的。眼前的這處石門卻是另外一種情況,石門與四麵石壁之間都有極小的縫隙,這種情形表明這處石門並不是上下左右開啟的,最大的可能是內外伸縮,也隻有內外伸縮的石門才有可能四麵都有縫隙,似這種樣式的石門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再次試過石門厚度,探查結果與之前一樣,石門很厚,而且其中很可能有金屬夾層,由於靈氣不能破體延伸,就隻能依靠靈氣反震進行大致判斷,也正因如此,就不能確定石門內部的金屬夾層究竟是單純的金屬牆壁還是由諸多金屬組合的開門機關。


    在石門前停留了一炷香之後,南風離開了石門,往其他地方尋找線索,石門所在高度的山體寬約八十幾丈,想自其他位置開鑿通道異常困難,哪怕能夠鑿通,耗時也必定長久。


    此處離山頂也有不短的距離,自上部向下開鑿也行不通。


    萬中一居住的那處山洞位於山體下方,向內延伸不過四五丈,離那處密室更遠。


    尋遍其他區域,也沒有發現能夠侵入密室的漏洞,連透氣孔都不曾找到。


    就在南風尋之無果,暗自愁惱之時,萬中一迴來了,他要隨慕容律等人迴朝,此番是迴來收拾行裝的。


    見到南風在島上,萬中一自然會詢問緣由,南風以推研龍脈地氣為由搪塞了過去,萬中一也沒有多想,他有心拜胖子為師,又知道南風與胖子甚是親密,便懇請南風代為說情。


    南風趁機詢問他的生平,詢問生平是假,真正目的是確定此前有誰來過這裏,周朝時萬中一尚未成精,記不得那時候的事情,但石門上的九宮石格有人為撬動的痕跡,很可能是周朝之後的某個年代裏有人曾經來過這裏。


    萬中一雖不知道那石門後麵隱藏著什麽,甚至不知道那石門是一處真正的石門,卻記得在很久以前有幾個人曾經來過。


    正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萬中一隻記得很久之前有人來過,卻不記得那幾個人具體是何時來的,那是一個很多年前的冬夜,山上傳來了說話聲,那時他道行尚淺,有生人到來他避之尚且不及,也不敢往近處窺探,再者,秋冬季節山上有霧,即便他想窺探,也不得看清。


    來的究竟有幾個人他說不清,自此處停留了多久他也不確定,他能確定的是來人不止一個,還能確定來人自山上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一夜,因為次日他浮出水麵,便沒有再見到人。


    “那時你有幾百年的道行?”南風問道,想知道具體時間是不可能了,隻能根據萬中一的道行來反推個大概。


    “四五百年當是有的。”萬中一答道,言罷,又道,“那些人當是來此采藥的道人。”


    “為何有此一說?”南風追問。


    “他們到此並未泛舟,那時尚無僧尼,不是道士哪個有淩空飛渡的本領。”萬中一抬手上指,“當年那崖頂生有靈草一株,後來不見了,自然是被他們挖去了。”


    “什麽靈草?”南風又問。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麽,但那靈草神異的很,它生在崖頂時,周圍寸草不生。”萬中一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那靈草的形態?”南風再問。


    萬中一迴憶片刻,說道,“那物高不過尺,似草非草,似木非木,長在無土石壁上,黃根,白莖,綠葉,紅花,結的是黑籽兒。”


    南風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出去吧,我與正德和尚說一聲,讓他收下你。”


    萬中一聞言連聲道謝,二人分行上下,迴返西岸。


    此時慕容律等人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動身了,軍帳也都收了起來,隻剩下三人居住的那一頂。


    慕容律見到南風,盛情邀請他和慕容嬋娟隨胖子往吐渾做客,南風借口先前不曾尋得藥草,不能立刻前往,打發他們先去,待得送走眾人方才迴到帳篷,將萬中一所說靈草的形態說與諸葛嬋娟,“知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應該是迴生草。”諸葛嬋娟還真知道。


    “有何功效?”南風問道。


    諸葛嬋娟隨口答道,“此物上承天露,中受龍氣,下收地火,若以無根之水送服,可修補陰陽,再全五行。”


    “直白一點。”南風不很明白。


    “此物乃療傷聖品,可修複後天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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