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推搡著囚車裏的約翰斯頓一家下車,將兩夫婦壓上絞刑架。


    約翰斯頓的小女兒隻有八歲,她倒是不會被審判處刑。就算議會方麵很想直接斬草除根,但這些‘文明人’需要一點臉麵,公開處死一個無辜的小女孩並不是什麽好名聲。


    而審判約翰斯頓兩夫婦則是絕對必要的,這無關臉麵,有關利益。


    約翰斯頓在洛普文城的地位不大不小,其名下的產業也不少。盡管他的產業都已經被查封,但這是以城主的名義查封的,哪怕大家都知道城主隻是個吉祥物,卻也不能直接越過他侵吞掉約翰斯頓的產業。


    換句話說,約翰斯頓的產業從法律的角度來講還是他的,隻是被政府出麵查封,議員們想吞下這塊肥肉隻能等審判之後,那時約翰斯頓的產業就會變成無主之物,公開拍賣出售,至於售價嘛……


    還不是實際掌控者議會說了算?


    有人會說,約翰斯頓不是還有個女兒嗎?她是繼承人啊。


    議員們會用無比悲痛的語調告訴你,約翰斯頓的女兒不幸染上疾病去世……


    嘖嘖,真髒。


    “約翰斯頓!你背叛洛普文城,還有什麽話說?”


    等犯人到位,主席台上的議員道。


    “我做了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該做的事,至於背叛洛普文?”


    約翰斯頓露出嘲笑:


    “誰才是背叛者,大家都明白。”


    問話的議員不為所動,他道:


    “你低價出售貨物,擾亂市場秩序,而且還將禁運品賣給敵方,此舉不是背叛嗎?”


    “哼!”


    約翰斯頓懶得辯駁,因為辯駁了也沒用,他隻是怒哼了一聲。


    他沒有反抗,那名議員更加得意,抄起桌上的卷軸。那上麵記錄了約翰斯頓的大小罪狀,足足列了10條之多。


    誦念罪狀的聲音混合著現場玩家亂糟糟的議論聲,有時根本聽不清。或者說,聽不聽都沒什麽關係。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這種獨特的背景音中,約翰斯頓隻是拉著妻子的手,深情的看著她。


    “莎拉,是我害了你們。”


    他的妻子搖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但並不後悔。


    既然敢做,約翰斯頓早就準備好了退路,不等洛普文的士兵開始行動,他便早早帶著家人逃離,本以為到瑙阿城就算安全了,誰知道固若金湯的瑙阿城僅僅一晚便被攻陷。


    命運,真是個愛捉弄人的碧池。


    約翰斯頓的小女兒在台下撕心裂肺的喊著,一名士兵死死的拽著她,而此時,胖議員也念完了罪狀,連慣例給犯人辯駁或留下遺言的默認規矩都不打算執行。


    劊子手將黑色的頭套呆在約翰斯頓夫婦頭上,並在脖頸掛上繩索,然後走到絞刑架的一側,那裏有個拉杆。


    隻要拉下,犯人腳下的木板就會自動打開,絞刑就是這麽一迴事兒。


    夫婦二人沒有絲毫恐懼,他們手拉著手,並不害怕死後的世界,他們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自己的女兒。


    “行刑!”


    劊子手得到命令,雙手抱住拉杆,正要拉下!


    ——砰!


    一聲槍響劃破天際,劊子手仰麵而亡,額頭被開了一個手指粗的洞,正在汩汩冒著血水和白花花的腦漿……


    –‐‐——–‐‐——


    與此同時,瑙阿城城牆。


    洛普文的士兵按照作息表在城牆上巡邏,城內的霧氣被高塔上的魔法裝置所驅散,但城外的就管不著了,所以,城牆上的士兵們大多瞪大了眼睛盯著城外。


    薩德米爾聯合軍在附近駐紮,軍官們擔心他們會趁著大霧攻城,除了城牆上的士兵,一隊隊偵查騎兵也早就被派了出去。


    負責這段城牆的軍官皺著眉頭望向遠方的濃霧,他心裏總有種不妙的感覺,盡管偵察兵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兵員調動,但這種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他摸出懷表看了看,前一隊偵察兵應該快迴來了,等他們迴來如果還毫無異常的話,那就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


    等太陽真正升起來,濃霧散去,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這算一個g……


    “長官!有東西靠近,是咱們的偵察兵,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聽到士兵匯報,軍官扒著城牆往下一看,隻見一名輕騎兵趴在馬背上,緩緩從迷霧中走出來。


    隻有一名?


    一個偵查小隊至少有10名騎士,他們一定是遭遇了什麽!


    “長官,要不要開城門。”


    不管是碰到了什麽,至少也要問問才行,所以士兵提議道。


    軍官正要點頭,隨即一股如同刺痛般的預感像是警告他危險靠近。


    “不,讓人喊話先問問。”


    兵者詭道也,不可不察,不可不慎。


    他的小心謹慎救了他一次。


    城牆上的士兵大聲像靠近的騎士問話,然而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隨著那名偵察騎兵的接近,仿佛到達了頂峰。


    ——砰!


    一聲劃破天際的槍響,這讓軍官驚訝的轉過頭去。


    聽聲音,槍聲似乎來自聖殿廣場!


    “去看看槍聲來自哪裏,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軍官對身邊的士兵道。


    而其他士兵正納悶的時候,城外的迷霧中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


    “我就說不會有用的。”


    另一個吊郎當的聲音迴答道:


    “試試又不會懷孕,萬一成了呢?”


    聲音越來越近,軍官定了定神,大聲喝道:


    “城外是什麽人!瑙阿城全城禁閉,不許再靠近了!”


    聽到軍官的喊話,那個吊郎當的聲音帶著笑意道:


    “你聽見了沒,他說不讓咱們靠近。”


    “你給我認真點,收錢就要好好辦事啊!”


    “好好,誰讓你們給錢了。”


    對話讓軍官莫名其妙,不過他已經無暇考慮城外的是不是兩個神經病,因為那名靠近城牆的偵查騎兵從馬背上抬起頭。


    皮膚鐵青,雙眼流出血水,口中嗚嗚輕鳴。


    這是一隻僵屍,絕非活人!


    他坐下的馬打了個響鼻,十分不滿意似的把騎兵從身上甩開,化作一團黑煙不知所蹤。


    亡靈法師!


    軍官瞳孔一縮,大聲唿喝道:


    “備戰!備戰!”


    此時從濃霧中走出兩個手持法杖的人,一個穿金屬質感的銀灰色袍子,一個穿鮮紅如血的紅袍。


    但並不隻有他們。


    無數骷髏跟在他們身後,像是撕開迷霧一般伴隨著嗑噠嗑噠的骨骼碰撞音朝城牆一湧而去。


    “骨龍召喚”


    一顆散發著如同唿吸般紫黑色靈光的石球被托在手中,隨即光芒一收,兩隻巨大的骨龍落在地上。雙眼中燃燒著不屈的亡靈火焰,看的人肝膽巨寒。


    “法術擴展:酸雨暴!”


    刺鼻的烏雲籠罩了這段城牆,宛如末日降臨……


    –‐‐——–‐‐——


    聖殿廣場上一陣騷動,士兵趕緊舉著盾牌將四個頭頭腦腦保護起來。剛剛還趾高氣昂的議員現在死死的躲在桌子後麵,像一塊大肥肉落在案板上似的。


    不能不後怕,如果那一槍是瞄準他的,現在他已經去地獄報道了。


    ——砰砰!


    緊隨著第一聲槍響,後續兩聲也接踵而至。


    這兩槍準確無誤的打斷了套在約翰斯頓夫婦脖子上的繩索。


    “看住囚犯!“


    行刑台下的士兵立刻反應過來,認識到有人劫囚。


    “後退!都給我後退!”


    軍官趕緊讓那些湊熱鬧的玩家們後撤,然而玩家們才不會聽他的,不進不退反而往前擠,有人劫獄可比看人吊死有趣多了。


    他們很快就會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


    “背刺!”“刀劍亂舞!”“旋風斬!”


    一個個技能從人群中爆開,沒想到有人會在此趁亂攻擊。


    玩家們有多火爆,單單從一個你瞅啥?瞅你咋地?就能幹起來,別說這種明目張膽的攻擊行為了。


    一時間玩家人群中混亂無比,逃跑的,往前擠的,罵罵咧咧還手的,結果誤傷了更多的人。


    畢竟現在是人擠人的情況,而玩家們的技能動靜都不小,這麽擁擠的情況下還手,誤傷多少可想而知。


    而被誤傷的家夥當然也不幹,憑啥受傷的是老子?


    結果場麵直接就控製不住了。


    “取出武器!”


    軍官見狀下了一條愚蠢的命令。


    士兵們拔出腰間刀劍,這不僅沒有讓玩家們知難而退,反而激起了玩家們的反抗心理。


    在瑙阿城的玩家絕大多數都是魔法旋律公會的,他們被魔法旋律宣傳的‘反抗npc’所吸引,早就看這幫占著城不走的洛普文軍隊不爽了,衝突,幾乎就在士兵拔出武器的瞬間爆發。


    “結陣,不能讓他們過去!”


    軍官趕緊指揮士兵,趁此機會,一些士兵掩護著主席台上的四個頭頭腦腦跑路。


    當然,他們也沒忘了等待行刑的約翰斯頓一家。


    隻是,營救他們的人也沒有忘記……


    一些士兵正要把約翰斯頓夫婦行刑台上拽下來,隨即便被遠方的槍擊擊倒。這使得看管人犯這一工作不得不派出十多個士兵執行,一邊舉盾防禦,一邊走上行刑台。


    而此時,隻見一個矯健的人影從玩家群中閃出,她越過士兵的盾牆,如同踏空而行般登上行刑台,正好和上去的士兵看了個對眼兒。


    “獅子戰吼!”


    一拳打中最前方士兵的盾牌,咆哮的獅子型鬥氣直接把那對猝不及防的士兵退下去。


    “震腳!”


    “滲透勁!”


    將躲過獅子戰吼的軍官也打下去,林靈琳再次跺了跺腳。


    “圓環勁氣!”


    ——轟!


    伴隨著噴湧而出的鬥氣,木製的行刑台塌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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