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水是香水中的一種,男女皆可使用。當年安一指比現在還要中二一些的時候,曾經想過搞一瓶裝裝逼。後來林靈琳真的給他買了一瓶,據說還很貴,相當有檔次。


    但這貨在同學聚會時把古龍水噴到那件甘道夫同款的灰袍上,提升的並不是檔次,而是他那逗比的逼格……


    暫且不說安一指的中二往事,他和屠宏宇曾經觀察過停放在門前的幾輛車,其中就有一輛車裏放了瓶古龍水。


    並且,那輛車的車底下仍然留有幹燥的痕跡,可見它是在下雨之前就停在那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


    或許,可以這樣考慮。


    埃布爾作為愛德華先生的遺囑公證人,同時又是律師,他能第一時間接觸到遺囑。


    當裁判變成參與者以後,肯定會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提供便利,很有可能早在眾人來到這間豪宅之前,便先下手探索過絕大多數的房間。


    等所有人到了以後,他在悄悄出門,開著另一輛車表現出姍姍來遲的模樣。


    證據就是他開的那輛車。


    以安一指貧瘠的汽車知識,他隻認識那輛車是勞斯萊斯,但具體是什麽型號就不清楚了,但看哪造型就知道這輛車即使在1930年代已久價值不菲。


    盡管律師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但想開上這樣一輛車,顯然不太可能。


    再往深處想想,律師埃布爾一進門就表現出的從容不迫,很有可能就是已經找到了寶藏的位置,早就勝券在握。隻是出於遺囑的要求,他不得不做出一副表麵上公平公正的樣子,等過段時間再去把寶藏拿出來,宣布自己是勝利者……


    當然,以上純屬沒有任何鐵證的推斷,可以說完全就來自安一指臆想。


    古龍水並不能說明什麽,安一指聞到它的香味兒純粹是律師埃布爾坐的距離他比較近,沒準在場的其他人也有噴古龍水的,在車內發現的古龍水瓶子僅僅是個巧合。


    至於汽車,也可以解釋為埃布爾幫一個大客戶完成了某個案子,客戶為了表示感謝送的,這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手背上的傷,那就更好解釋了,不過是一條兩三厘米長的小口子,日常生活中有無數東西都可能在操作過程中造成這樣的傷口,不說別的,單單紙張就能在不經意間割開皮膚,而他又是個律師,肯定經常與文件打交道。


    可無論怎麽辯解,這終歸算得上一個疑點,一點點線索,所以安一指也打算試探看看,確認一下埃布爾到底是否如自己想的那樣早就拿到了寶藏。


    “埃布爾先生,我有個問題。”


    埃布爾聞言停下刀叉:


    “請說,安先生”


    “可否給我們這間房子裏的鑰匙?不瞞您說,午飯前我曾稍稍探索了一下這間房子,發現有不少房間的門都被緊緊鎖住。”


    要求合理,因為沒準找到寶藏的線索或者說寶藏本身就在那些鎖住的房間裏,既然遺囑叫大家尋寶,理所當然的應該給大家房間鑰匙才對。


    隻是此言一出,盡管大家看似都沒有太在意,卻一個個全都豎起耳朵,準備聽埃布爾的迴答。


    “不愧是名偵探,您考慮的是。”


    埃布爾笑道,隨後看向一旁等候的侍者:


    “查理,可否把備用鑰匙交給我們?”


    原來那個男侍者叫查理,不過他麵露難色道:


    “這……各位或許不信,其實我們也沒有鑰匙。”


    沒有?這簡直不可能。


    就算沒有全部的鑰匙,隻要大多數客房的鑰匙還是要有的,沒有鑰匙怎麽進去打掃房間?


    看著眾人投過來的不信任眼神,查理知道他們恐怕以為自己為了獨吞寶藏而故意隱瞞,但事實真是如此,他也沒有鑰匙。


    “我和瑪麗是三星期前才被主人雇傭到這裏的,主人並沒有給我們任何鑰匙,他隻吩咐我們打掃所有能打開的房間,不用管鎖住的房間。”


    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種理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眾人,查理咬牙道:


    “我可以用上帝的名義起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安一指隱蔽的撇撇嘴,上帝他老人家又不會顯靈,你用人家的名義起誓有個卵用。


    “他說的並非不可能。”


    埃布爾打著圓場道:


    “愛德華先生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所製造的機械也大多隨他的性子,並非以實用性出發。這一點阿娜斯塔小姐應該也有所了解。”


    怎麽扯到她了?


    阿娜斯塔聞言擦擦嘴道:


    “確實,如果是別人這麽做無法肯定是否屬實,但如果是愛德華大師,這種程度的奇怪規矩屬於正常的。”


    聽起來……這個愛德華怎麽跟尼古來似的,都屬於腦子不太正常的類型。


    不過還是沒有解釋為了會扯到阿娜斯塔,安一指聯想到阿娜斯塔說自己偶爾會來這件豪宅,加上她對這裏的熟悉程度,恐怕和愛德華的關係並不一般。


    私生女?看年紀有可能,總不能是小蜜吧?她的年紀也太小了點,愛德華應該沒那麽禽獸。


    安一指腦子裏轉著不怎麽正能量的念頭,屠宏宇繼續問道:


    “如果寶藏就在那些被鎖住的房間裏怎麽辦?我們可以用其他的辦法打開嗎?”


    這句話說的比較委婉,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既然沒有鑰匙,那麽我們是否可以用暴力方法打開它?


    “遺囑上寫明了隻要不破壞房子的結構,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不過……”


    埃布爾抿了口葡萄酒,繼續道:


    “不過愛德華大師製造的機械除了精密以外,最大的特點就是堅固耐用,我想這些門應該沒那麽容易打開。”


    這時,查理也插嘴道:


    “正如埃布爾先生所言,主人曾經告訴我們所有房間的門都用木製包皮,裏麵是實心全金屬的,非常堅固,單憑錘子等工具不可能打得開,門鎖也是主人特別製造的,除非用炸藥。”


    不用炸藥就打不開,用了炸藥又會破壞房子的結構,自然不能用,換句話說,那些被鎖住的房間中有寶藏存在的幾率大大降低了?


    並不,其實是大大提高了才對。


    假設查理說的是真的,他們沒有鑰匙,所有的門隻能從內部上鎖,那麽為何門鎖上還有鎖孔?


    既然有鎖孔,就說明一定有鑰匙,隻是這要是是不是在查理手上暫且不論,如果真的沒有在他們手上,這就說明鑰匙才是關鍵,說不定找到鑰匙打開某一扇被鎖住的大門便能找到愛德華藏起來的寶藏,就算沒有寶藏也能找到至關重要的線索。


    也就是說,通關的關鍵道具,很可能是一把或是一串鑰匙,隻是這個前提是建立在查理和瑪麗這兩個傭人手裏真的沒有鑰匙,如果有,這條線等於沒用。


    當前的局勢並不明朗,安一指需要更多的線索,僅憑目前掌握到的,幾乎全部都隻是毫無根據的臆想,隻是這線索……


    真心不知道從哪裏找起。


    這件豪宅雖然規模不小,但室內的絕大多數房間都被鎖住了,所能能探索的地方並不多,或許室外還有什麽建築?


    不過並不急,係統給出的時限是30個遊戲時間,這才剛剛開始,還有得玩兒。


    局勢混亂不堪,線索毫無頭緒,安一指卻沒有感覺到棘手,反而有種欣喜的感覺。


    ——至少現在還沒出現任何克蘇魯成分,欣喜也是正常的。


    不過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思維的火花在腦神經中跳躍,一條條線索如同拚圖般尋找答案,這感覺令他上癮。


    簡單的說,中二病又犯了……


    接住和紅酒的杯子擋住臉,好讓幾乎快要咧開的嘴角不被人發現,安一指默默的想:


    ‘恐怕該死人了。’


    –‐‐——–‐‐——


    就像前文提到過的,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肯定別人是怎麽想的,縱使萬般惡意,表麵上依舊笑臉相迎,這在成年人的世界中簡直是習以為常。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於兩個玩家來說他們並不清楚愛德華先生的遺產到底有多龐大,但對這個副本中的npc來說,愛德華的遺產簡直無比誘人,可以為它搭上性命鋌而走險!


    ——不管是自己的命還是別的的命!


    製造完美謀殺案,殺掉大部分人,即使到手的寶藏並非全部,也足夠龐大,何況還能與人聯手……


    各種各樣最惡劣最髒的想法從安一指腦子裏一個個湧現,這些念頭隨便拿一個出去都給他上絞刑架了。


    當然,也別以為玩家就能高枕無憂。


    玩家同樣是參與者,從玩家的角度來看臨時副本內的財產再多有個卵用,又不能轉化為遊戲幣,也不能變成裝備和技能。但對不知道這‘隻是個遊戲’的npc來說,吸引力則正好相反。


    何況安一指和屠宏宇兩人的身份也是係統給挖的坑,一個偵探一個警探,這兩個職業的人最擅長從細微線索中還原真相,所以他倆是愛德華遺產的最有力競爭者。不排除那些npc們聯合起來給他倆下套,或者幹脆幹掉他們!


    想通這一點,安一指不禁感歎,係統真是陰啊,連玩家的身份都能利用,這麽臥槽的ai到底是誰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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