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船長雖然不太懂刑偵方麵的事,但也知道現場不能輕易破壞,他沒有動現場的任何東西,隻是把屍體從吊燈下麵移了出來,他說覺得那樣一位老先生被無情的放置在哪太過可憐了,也不夠尊重。


    “船長先生,我不得不說,對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找到兇手,而不是安慰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20世紀初的時候人們對刑事案件的敏感度還很單薄,就算有福爾摩斯探案集等一係列偵探小說的問世,但大眾對這方麵的了解程度遠不如後世那樣人盡皆知。


    船長聽了安一指的解釋才發覺做錯事了,也難怪,一開始他始終都認為是自己的老仇家尋仇,死去的老先生不過是因為倒黴才躺槍的,自然也沒有往蓄意謀殺所以要保護現場這方麵想。


    希望那幫粗手粗腳的水手沒有破壞太多……


    懷著這點小小的期待,安一指和船長來到船上的醫務室。


    一艘船必須有船醫跟著,否則一旦有個頭疼腦熱或是急性病發作就隻能硬抗了,大海上可找不到醫院。


    醫務室內,大夫剛剛給麥克弗林做完洗胃,兩個水手堵在門口看守,不過沒見到二副的影子,估計是返迴艦橋去了。


    “大夫,稍早些時候送來的屍體在那?”


    “在後麵”


    中年大夫拉開圍簾,他有點感傷的說:


    “真可憐,他本應該安享晚年的,願上帝接受他的靈魂”


    可惜,上帝有沒有安一指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個副本世界有大邪神……


    麥克弗林日記中提到的洛克老爹正躺在病床上,臉上蓋著一塊白色的手帕,代表他已經死亡。


    安一指朝大夫問了問驗屍結果,詳情與清風巴祖卡檢驗的差不多,大夫也認為致命傷是水晶破片插入心髒,不過他覺得以老先生的年紀就算沒有心髒受損,被那麽大的吊燈砸到頭估計也兇多吉少。


    要了副塑膠手套,安一指希望能在他的屍體上找到更多的線索,可惜上下翻邊了隻找到一個裝了白色藥片的小盒子,大夫辨認後說那是強效鎮痛藥,死者患有很嚴重的風濕病,他的膝蓋因為病痛折磨已經有些變形了。


    “這是什麽?”


    不經意間,安一指看到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條紅線,拉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做工非常粗糙的項鏈,項墜是一塊幾乎灰白色的石頭,約莫蠶豆大小。看上去有點像水晶,不過水晶內部不會充滿這麽多的雜質。


    船長和船醫對寶石沒什麽了解,他們不清楚這是什麽石頭。


    或許隻是對死者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看,安一指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便把它放了迴去。


    檢查完屍體,安一指本想順路詢問一下麥克弗林,不過船醫說麥克弗林已經酒精中毒,雖然經過一係列緊急處理沒有生命危險,但暫時醒不過來。


    “你們找到他的身後他在喝什麽酒?”


    安一指朝兩個看門的水手問道,這兩個人便是與二副一起找到麥克弗林的水手。


    “雪莉酒和一些其他的葡萄酒,先生。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拿著瓶子喝”


    喝低度酒能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也是奇葩……


    等等!


    安一指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又問道:


    “周圍的空的瓶子多嗎?”


    兩個水手沒想到安一指問這個,他們迴憶了一下道:


    “不是很多,大概兩三瓶吧,我猜他在去船艙偷酒喝之前就喝了不少的酒”


    安一指點點頭,把他們的話記在心裏,隨後向船長說道:


    “我想去第一場事件的現場看看”


    –‐‐——–‐‐——


    再次來到現場,宴會大廳已經被水手們封鎖,畢竟裏麵死過人,旅客每人敢在這時候進去。


    安一指圍著粉碎的吊燈殘骸轉圈,之前他們還沒來得及仔細探索就被船長轟迴了房間,希望這次能有更大的收獲。


    他先是找到吊燈斷裂的一端,見到上麵的拉環出有明顯的切割痕跡,這說明吊燈從一開始就被人破壞過,為的便是能一槍將吊燈打下來。


    可兇手是如何在一片昏暗中精確的找到鎖鏈的位置呢?


    這時安一指看到那塊破損的鎖扣上有一層亮晶晶的物質,伸手刮下一小點,隨即豁然開朗。


    “船長先生,我們去槍手的位置看看吧,您還記得他從什麽地方向您開槍的嗎?”


    “我記得,請跟我來”


    和船長一起從離開宴會大廳,再從外麵的樓梯來到宴會大廳的二樓,路上經過一個方形的有金屬蓋子的缺口,感覺很像垃圾道的入口。安一指問道:


    “這是什麽?”


    “哦,那是洗衣通道,直通船艙最下麵的洗衣房”


    這樣一來,槍手如何逃脫的就說得通了。


    安一指暗道,隨後他和船長一起來到宴會大廳的二樓,他站在槍手的位置,用手比了個手槍的造型,眼睛看向原本船長站立的位置和吊燈落下的位置。


    果然如此。


    情況安一指猜想的完全一樣,來著看看不過是確認一下,這是為了防止自己猜錯,他曾經看過一個名字都忘了的偵探作品,裏麵有一句話叫做‘推理再完美,不如多走走’,這句話深得安一指的心意。


    “我們在這兒,這就下去”


    在上麵,安一指看到屠宏宇帶著兩個水手走進宴會大廳,兩人重新匯合,屠宏宇對安一指說了他找到的情報:


    “我悄悄問過大副,他說船長在宴會大廳致辭的時候二副曾經離開過,就在他離開的時候傳來有人開槍的消息。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麽,二副可以辯解稱去了趟廁所,船上即使不算船員光客人能做到的也有好幾十人”


    “隻要能證明他有機會和時間作案就可以了,關於二副還有什麽情報?”


    “還有一些關於他本人的”


    屠宏宇拿出筆記本,讀著上麵的內容:


    “二副叫休斯.喬治,55歲,曾經在海軍服役過,那時他擔任瞭望手,年輕時獲得過自由搏擊賽的冠軍。他的老家在奇撒島,不過他本人很不喜歡談論故鄉的話題”


    “奇撒島?這不是咱們的目的地嗎?”


    或許,這個支線任務與主線任務之間可能有什麽聯係?


    不過主線任務的事可以暫時放在一邊,當前先處理支線任務比較好。


    安一指問船長:


    “船長先生,兩名死者和麥克弗林的目的地是哪?”


    遊輪並非定期船,它會在沿途很多的港口停靠,而非隻在兩個港口之間航行。


    “這個……我不太清楚,登記簿一直都由大副保管,等下可以去問問他”


    盡管沒能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安一指已經猜到,這三個人的目的地肯定也是奇撒島。


    這時清風巴祖卡也迴來了,她在安一指耳邊將所得到的情報一一說明,結合這些,安一指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現在的問題隻有一個。


    證據。


    他們沒有任何可以指正兇手的證據,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猜測上,從法律的角度這樣是無法判刑的。


    沒有證據如何讓兇手認罪?


    “船長先生,我有件事希望拜托您一下”


    安一指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船長遲疑的點點頭,二副是否有問題,一試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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