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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聲吟唱,正是少年時,方楠最喜歡看的佛門清心咒,吟唱一起,靈台清明也不再消退,而每唱一字,清明便複了一分,迷茫狂熱便退去一分,到了最後,整個人終於醒來。


    看著麵前的小娃娃,卻已經再是自己少年時的模樣,而是一個五官極為精致,挑不出一點瑕疵的小玉人,方楠伸出手去,在他的臉頰輕輕的捏了一下,笑道:“謝謝你,讓我重溫了一迴舊夢,隻是夢再好,也要醒來。”[]


    小娃娃看著方楠,不敢相信,一臉驚奇的說道:“你、你竟然能破開心魔,這怎麽可能?”


    方楠看著他,突然長身而起,目視遠方,一股威勢從身上透了出來,淡然而又堅定的說道:“我命我撐握,由我不由天!”


    看到方楠如此威勢,小娃娃突然全身顫抖了一下,臉色中帶著驚恐,身體往後退去,膽怯的說道:“你、你……”


    方楠含笑看向他,也不見如何動作,卻已經欺身到了他的身前,笑道:“把我朋友放出來吧。”


    小娃娃色厲內荏,強自說道:“我、我為何要聽你的。”


    “哦,是嗎,你可以不聽,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小娃娃聽他如此一說,臉上的恐懼之意也少了一些,但兩眼還是緊緊的盯著他,不敢有絲毫放鬆,身體也想脫出他的攻擊範圍,但卻未能如願。


    切玉刀突兀的出現在手中,方楠輕輕的用手抓著刀柄,言語中盡是笑意:“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做手術的嗎?”


    小娃娃身體往後退,但無論如何退,卻依舊無法拉開與方楠的距離,眼見如此,情知逃不掉,眼珠一轉,強自笑道:“我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想知道。”


    “唉,你這樣小一個孩子,卻連這點好奇心都沒有,真沒意思。”方楠似乎有些感覺無趣,輕輕一揮手中的切玉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光芒,良久方消,雙眸帶了一種誘人的興奮,溫柔的說道:“其實我們做大夫的,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好奇的,總想解剖開來,看看構成,我想,我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也不會拒絕吧?”


    小娃娃看著方楠伸過來的手,驚恐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我很好奇,堂堂的心魔,居然是個小娃娃,所以真的很想瞧瞧裏麵到底是什麽?”方楠說著,手中的切玉刀又在空中一刀劃過,留下了一道光影。


    心魔見他拆穿了自己,無奈一歎,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唉聲歎氣,且還說話老氣橫秋的,不光是搞笑,還讓人感覺有些太不倫不類:“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從心魔境中醒來的人,不過,你朋友我可不會去救,因為,每一個入了心魔的人,都是我的分身,所以,如果是你,你會傻到殺了自己的分身,減弱自己的實力嗎?”


    他見方楠在那兒沉默不語,更加得意,大笑道:“你真的以為我怕你?告訴你吧,你雖然可以破除魔境,但你卻奈何不了我,隻要這世間,還有生靈,還有**,我便不會死!哈哈……”


    方楠看著,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承認他說的是事實,苦笑道:“是呀,魔由心生,是生靈,便有**,有**,便會有心魔,我奈何不得你!”


    聽他這樣一說,心魔更是得意,不過旋即又奇怪的問道:“我一直很想問,你是怎麽堪破的?”


    方楠微微一笑,口中吟唱起佛家的清心咒,也既是剛才使自己脫困而出的那段咒語,清心咒一起,心魔卻突然顯得有些不自然,雙手抱頭,痛苦的說道:“別念了!”


    便是方楠也沒有想到,心魔居然會怕這個,看來自己能脫困,不光是因為清心咒定住了心神清明,還因為這清心咒,居然還是心魔的克星,嘿嘿,有戲了。當下便看著心魔笑道:“我就是用這個破開心魔的,不知道這個對我那朋友有沒有效果呢?”


    “這”,心魔的娃娃臉上帶著一絲恐懼,但心裏還存有一分僥幸,強自笑道:“嘿嘿,這個曲子實在太難聽,我不喜歡,嘿嘿。”


    “是嗎,隻是因為難聽不喜歡嗎?”方楠冷笑一聲,伸手往前一探,一把抓住了心魔的小手,往身前一拉,但心魔卻殘叫一聲:“啊!”接著便化了一道輕煙,憑空消失不見。


    方楠看著自己手裏毫無生機的小娃娃,再看向剛剛心魔消失的地方,嘴裏罵了一句:“他奶奶的,跑的倒挺快的。”


    方楠破除了心魔幻境,自然便走了出來,看到裂無痕,見他安然無恙,心裏這才略略一安,但見他閉目神誌間,卻似開心無比,知他是在幻境中,遇到心中所想,微微一歎,心魔幻境,真的是恐怖,如果不是最後時刻清心咒將自己喚醒,隻怕是自己現在也不能醒來。


    但該如何喚醒裂無痕呢,強行叫醒他,顯然不行,如果那樣,隻怕他就是醒來,也是白癡一個,當下便將吟唱起清心咒: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


    一道咒法未完,便看到裂無痕麵部神情急劇轉換,似不舍,似痛苦,似憤怒……


    方楠不敢有所怠慢,生怕前功盡棄,吟唱更是盡心,聲聲入耳,雙目緊閉的裂無痕終於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眼前,似不敢相信。


    在這關鍵時刻,方楠那敢鬆懈,一聲斷喝,用上佛門真法獅子吼:“相由心生,魔自欲念,清風不起,其波自平!”


    在這一聲斷喝中,裂無痕終於醒轉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方楠,頓時大汗淋漓,身體一軟,疲憊的坐在地上,澀然一笑:“多謝你了。”


    但在心裏,卻暗道了一聲,好險!


    方楠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吧。”說完,自己也走到了遠處,坐下調息。


    裂無痕看著遠去的方楠,心裏生出一絲歉意,嘴唇微動,但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原來他的心魔幻境,是遇到了狐小雪,並且二人在幻境中,情投意合,極盡纏綿之事,那一場夢,的確讓人不願意醒來,但便在最關鍵的時刻,被方楠用清心咒喚出,又用佛門獅子吼喚醒,當真是險之又險,倘若不是那時候喚醒他,隻怕便再也無法醒轉,會永遠為心魔所浸,想到這兒,頓時汗如雨下。


    真想不到,本來是要保護他,但進來之後,一路都被他所救,在心裏,對方楠,更多了一分複雜的情感,不由向他看了一眼,微微一聲歎息。


    方楠調息完畢,見裂無痕也再無疲憊之色,這才笑著走了過來:“咱們出去吧。”


    裂無痕微微一點頭,二人一步踏出,卻發現眼前頓時一變,原來,真正的心魔殿,是這個樣子的。


    隻見整個心魔殿都為乳白之色,到處都是圓泡,就似一個夢的空間,中間,有一條小道,直通外方,方楠對著這個空間深處朗聲一笑,說道:“心魔,我們走了,後會無期。”


    在心魔殿深處一個莫名的空間裏,一個娃娃般稚嫩悅耳的聲音也低低的響起:“唉,後會無期!”


    隻是這一聲道別,方楠與裂無痕已經聽不到了,他們此時已經走出了心魔殿,到了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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