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雙雙從小是由外公穆東非撫養長大的。

    沐雙雙的母親是被沐通淩辱後,因懷孕不得已成了他的第十三房小妾,也因為出身低微,一入府便失了寵,在生下沐雙雙不久後便過世。

    沐通一共有八個兒子十五個女兒,出生越早的越驕傲跋扈,生母個個都在爭寵爭權,沐通本人更是性子涼薄,沐雙雙的母親知道女兒待在沐府,必然隻有被欺淩的命運,於是她在彌留前悄悄將女兒送出府,交由父親穆東非撫養。因為沐通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女兒,默許了她的做法,就這樣,沐雙雙便由穆東非撫養長大。

    這穆東非也是個奇人,身懷望天奇術,卻甘於平淡隱居於市。而沐雙雙一身望天的本事,就是由穆東非親自傳授。

    沐雙雙十三歲那年穆東非因故去世,隻留下沐雙雙一人無依無靠,沐通是個極好麵子的人,怕她孤身一人過活自己會受人議論,便強硬地將她接迴沐府。

    迴府的第一年,沐雙雙發現自己的爹根本對她不聞不問,甚至可說是忘了她,心尚懷孺慕的沐雙雙便施展了外公教她的望天之術,預測天災,希望能得到父親的一點注意,想不到當預測成真時,她不僅沒被重視,從此之後還被視為掃把星,人人都離她遠遠的,沐通更是對她這烏鴉嘴痛恨至極,恨不得將她趕出去。

    所以,這養成了沐雙雙做事謹小慎微又見風轉舵的個性。沐府的人不理她、欺淩她、鄙視她,她就自力更生,就這樣也讓她活到了現在。

    按照她平時的行程,早上太陽出來後,便是她出門混吃混喝的時候,但前天遇到的靳封辰實在令她忌憚非常,逼得她這幾天躲在府裏不敢出門,免得又撞個正著。

    她可是狠狠陰了他一把呢!

    沐雙雙像抹幽靈般地在沐府裏遊蕩,因為她的沒地位,府裏的奴仆見到她連禮都懶得行,然而在晃過前院時,遠遠地她看到沐通迎接兩個男人進了府門,她急忙停步,側身躲到矮樹叢後。

    可惡!可惡!那男人竟找上門來了?

    眼睜睜的看著靳封辰與左忠進了花廳,因為生怕他們來意不善,沐雙雙又急又懼,最後牙一咬,悄悄地潛到花廳後側的窗邊,偷偷聽著他究竟想做什麽。

    「靳當家這次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花廳裏,沐通獻上了好茶。這北方永盛行的年輕當家靳封辰他可是久聞大名,如今親自找上門來,他在受寵若驚之餘,也不由浮想聯翩,隻要傍上了永盛行

    這棵大樹,是否自家發達的時候就要到了……

    靳封辰瞧出沐通眼底的貪婪,但長久以來的虛偽造作……呃,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沉穩氣度,令他仍是維持一臉溫和的微笑。「嗬嗬,這次算是私事吧!前幾日靳某與令嬡在河岸碼頭邂逅,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今日特來相見……」

    「喔?」聽到對方為此等事而來,沐通更是雙眼一亮。「靳當家遇到的是美美、思思,念念還是詠詠、婷婷、蘭蘭……」

    「等等!」像繞進了什麽迷宮,靳封辰突然覺得頭有點痛。「沐員外有幾個女兒?」

    「嗬嗬嗬,我共有十五個女兒,名字都快記不清了。」

    等他背完十五個名字,靳封辰大概頭腦都打結了。不再囉唆,他索性單刀直入。「那麽,有沒有一位叫雙雙的?」

    「雙雙?」沐員外皺眉想了想,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是有這個女兒,不過她是我子女中最不成材的,不知靳當家找她做什麽?」

    「她前日預言會起大風,果然昨晚蕭家的船被吹翻了不是,所以靳某相當好奇,想找她聊聊……」靳封辰的目光,不經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差點被他目光掃到的沐雙雙,立刻整個人一蹲縮在窗下,連唿吸都不敢太大聲。她明明覺得自己躲得穩穩當當,但不知為什麽就是有一種被他抓到的感覺。

    「可惡!這個掃把星又惹事了!」一聽到沐雙雙竟連蕭家的船都敢詛咒,沐通當下就火了起來。

    不過,站在靳封辰的立場,他可覺得沐通怒得很沒道理。「掃把星?不知沐員外何出此言?」

    提到這往事,沐通隻能長長歎了口氣。「唉,靳當家有所不知,幾年前楚州城有一次大洪水,在此之前,我那不成材的女兒就直叨念著會有水患,之後果然洪水泛濫,我剛進貨的布料都浸壞了,賠了好幾百兩,你說這不是掃把星是什麽?這等災星,還是離她越遠越好。」

    「是嗎?」靳封辰笑了笑,「靳某倒覺得這是個獨特的技能,和變戲法一樣,挺有趣的。」

    變戲法?窗外的沐雙雙聽得杏眼圓睜,差點衝進去和他理論。她外公的望天之術可是流傳千古的奇術,居然被他說成市井中的三流技藝。

    這麽一激動,沐雙雙的腳不小心踢到了花盆,發出了一點聲音。她倒抽一口氣,縮著脖子心想死定了,要是被發現,沐通又不知要如何罰她。

    而屋子裏的人,果然也被外頭的

    動靜驚擾了。沐通正要命人前去查看,靳封辰卻是若有深意地看著窗口,目光帶笑地阻止了他。

    「隻是隻野貓罷了。」

    沐雙雙聞言鬆了口氣,還很配合地喵喵叫了兩聲,此時她陷入尷尬的境地,真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該埋怨他。

    聽到貓叫聲,沐通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但靳封辰是表情古怪,很努力地才忍住,沒讓他儒雅公子的形象因大笑而破壞掉。

    「靳當家要找雙雙,但這丫頭老是偷跑出府,現在應該是不在的。」沐通很不想讓他見到沐雙雙,「不如我介紹我的十女美美讓你認識,美美才剛及笄,可是公認的大美人,哪像雙雙那丫頭貌不出眾……」

    「好說,我覺得雙雙姑娘挺可愛的……」

    靳封辰的話令沐雙雙微微得意了一下,酥胸忍不住挺了挺。

    「……不過靳某見過的美人無數,找雙雙姑娘倒也不是為了她的容貌。」

    這一句讓沐雙雙又差點跌倒,玉足自然的往花盆一踢,疼得齜牙咧嘴,但為了不穿幫,還得含淚又喵了兩聲。

    「嗬嗬,貴府的貓還挺頑皮的。」靳封辰笑得微妙,已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也探得了他要探的人,為了避免見不到沐雙雙還換了個沐美美,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雙雙姑娘不在,在下就告辭了,希望未來我們永盛行有機會與沐員外合作。」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兩個男人的寒暄到了終場,一直偷窺著的沐雙雙見不需自己出場,也忍不住鬆了口氣。不過這不代表這件事結束了,靳封辰顯然看穿了她身具望天奇術,這是外公死前再三交代不準泄露的,她平時也不過說幾句來騙吃騙喝,這個男人居然找上門,而且看來不輕易死心。

    沐雙雙飛奔迴自個兒的房間,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個小包袱,考慮這幾日離開沐府避避風頭。

    反正服侍她的婢女平常就愛來不來的,她消失個幾天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閃過了幾個奴仆家丁後,沐雙雙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沐府後門,悄悄地打開門溜了出去,連跑了三個街口後,她才停下來喘口氣。

    「唿……唿……幸好,逃出來了……」

    「是嗎?」一個帶笑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明明語氣極為溫和,卻幾乎令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的十六娘子,好久不見了!」

    既然她都準備

    逃跑了,靳封辰索性就把人帶走,反正沐府的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她這個小姐。

    在來找沐雙雙之前,靳封辰就查得關於她的所有消息,也揣度了她的個性及處事作風。這次能成功堵到她,也在他的算計之中,所以他不急著說服她,隻是慢慢地領著她,來到了河岸碼頭。

    昨日雖有許多船隻出航,可幾乎都栽在大風裏了,今日碼頭應該零零落落才是,想不到港邊不隻停了十數艘大船,幾百名船工還忙碌地扛著貨物下船,眾人忙得熱火朝天,一番繁榮熱鬧的景象。

    當沐雙雙看到這一切,眼睛幾乎都直了。她從小就在碼頭邊長大,怎麽會不知道這有多反常。

    「這……今天怎麽可能有船卸貨?昨日刮的風可不隻掀翻了蕭家的船!如今南北兩方都急著進出貨,據說沉入河底的就超過一隻手之數,今天應該沒有船能進港才是……」

    靳封辰拿著他的扇子搧了兩下,認為自己足夠氣度不凡了,才悠然自得地開口道:「他們的船翻了,不代表我永盛行的船也會翻,早在北方驟雨急報時,我就要永盛行收購黍稷往南運,如今價格已然漲了三成,這十幾艘船都是我的,應該賺個幾千兩不成問題。」

    他朝她露出一個迷人且得意的笑,「而我們永盛行的船都是特製的,不僅內覆鋼板堅固非常,船形更能適應各種天候,所以整個北方,我們最少發生意外,今日永盛行能進港,證明了我們船隊的實力,所以不虞南方的商家不和永盛行合作。」

    大賺災難財,他這是奸商、奸商啊!雖然她也很想賺這個錢,無奈沒人理她,她就算知道天象也隻能徒唿奈何。看人家一次就來個幾大船撈錢,她卻是把自己賣了還構不上他一根頭發,哪裏比得上。

    「所以你根本不怕貨賣不出去……」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沒有這點自信,如何在漕運界占有一席之地。」靳封辰自然看得出來她現在的情緒,索性再加了把火,「現在,空著去北方的船都沉了,北方其他商家若不是用永盛行的船,貨物也無法在這陣子抵達,黍稷接下來肯定漲翻了,不過這隻是為我永盛行打入南方,鋪陳一個簡單的開始。」

    闔起扇子,隨手用扇柄指了指一袋剛運來的黍稷,靳封辰一副對這蠅頭小利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北方大雨,黍稷減產,如今我運來這麽多,妳要不要拿一些到誠記糧行換妳也囂張一把,和那劉老板抬抬價如何?」

    這是示威,是炫

    耀啊!沐雙雙隻覺自己緊咬著的牙都要碎了,不久前才將她轟出門的誠記糧行劉老板,現在居然要抱靳封辰的大腿了?

    沐雙雙杏眼瞪著他,「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能這麽容易找到切入點,還是托了妳的福。」看將她刺激到頂點了,靳封辰立刻單刀直入地道。「妳的望天之術確實神奇,所以我想請妳與永盛行合作。」

    「我……」先前他讓她那麽羨慕嫉妒恨,現在突然急轉直下來這一手,確實讓她動搖了。「你怎麽認為我會答應你?」

    「有兩個原因,其一,因為妳不想留在沐家。」靳封辰將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他事前做的揣度,如今徹底派上用場。「沐家待妳並不好,妳也一直融入不了沐家,由妳天天往外跑,而沐家的人不聞不問,甚至我在沐府提到妳,那沐通還要想一想才記起妳這女兒。由此看來,妳與沐家並無感情。」

    沐雙雙像是見了鬼似地看著他,「算你說對了,還有呢?」

    她驚愕的表情令靳封辰相當滿意,她這次總算為他算無遺策的風采傾倒了吧?

    「其二,妳需要錢。」於是,他表演得更起勁了,為了讓她被他吸引得不可自拔,搖扇子的樣子帥得連他都不禁讚歎起自己。「我巧遇妳兩次,一次是在誠記糧行前,一次是在河岸碼頭,兩次妳都正在行騙……呃,正在做生意。雖然我不知道妳為什麽如此急著賺錢,不過我肯定妳需要錢,留在沐府,妳是賺不到什麽大錢的,反之,與我合作,保證妳賺得盆滿缽滿。」

    要事說完,那溫文優雅的笑又重新掛在他臉上,以便展現出自己的帥氣英挺,最後還不忘來這麽一句,「畢竟,妳已經看到了我的實力。」

    應該就隻差瀟灑不羈的仰頭甩發了,不過他自認還不需要做到那樣,她應該已經被他迷倒了。

    「唿!算你厲害,我服了。」沐雙雙聽得屏息,好半晌才長吐了一口氣。原來這男人不是隻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是真的有頭腦的。

    「那麽,合作愉快?」他深謀遠慮,外加唱作俱佳了這麽久,他深信她應該真的被打動了。

    沐雙雙盯著他許久,終於才鬆了口。「合作愉快。」

    然而,她在他展顏一笑,那扇子又要得意的打開之前,突然提出了要求,「可是關於這個合作我有兩個條件。」

    「說。」隻要她答應合作,什麽條件都難不倒他。

    「第一個條

    件,你要將我弄出沐府。」

    「這個合理。」

    「第二個條件……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令人發毛的方式假笑?」

    「……」

    河岸碼頭目前的盛況完全是永盛行的幾艘船帶起來的,嘈雜卻有秩序。然而在這熱鬧的景象之中,卻有一番更不平凡的熱鬧,在碼頭的一角響起。

    那個角落有著一棟與這碼頭不搭的高大房舍,因為碼頭上不會有私人房舍,大部分的地要空下來留給馬車或是拖車卸貨,這棟房舍便顯得十分突兀。

    別人不知道這屋子來曆,但沐雙雙可是清楚得很。那棟房舍便是蕭家設置在碼頭邊的一處產業,專門處理漕運事務,而能夠有這樣的特權,自然是蕭家與知府勾結後的結果,能讓蕭家的事業減少很多成本,也比別家船行多了幾分地利。

    瞧那裏吵了起來,沐雙雙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靳封辰不認為她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所以她的行動引起了他的好奇,也跟了上去。

    「蕭家草菅人命!嗚嗚嗚嗚……我的兒子啊……」

    「叫蕭群出來!叫他給我們一個說法……」

    蕭家的漕運行所前,一群百姓在外頭哭叫著,但那大門偏偏就是不開,雙方就這麽僵持著。

    沐雙雙找了一名大嬸詢問情況,隻見那大嬸哭哭啼啼地道:「我兒子前幾天上了蕭家的船當船工,結果蕭家的船翻了,卻一毛錢也不賠償,更沒有把我兒子的屍首送迴來,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子就這麽葬身河底。我們來找蕭家的人理論,他們不僅不聞不問,還反過來怪我們,說什麽我們的兒子沒有努力救他們的船,害他們的船翻了,死了也隻是剛好……」

    依當朝律例,船東對於船工的安危該負起全責,對於意外發生的死傷,更應該有一定賠償,蕭家如此做法,無疑公然違例,竟還振振有辭地推卸責任,真是霸道至極。

    而沐雙雙一聽,就知道為什麽大夥來鬧,卻不報官了。因為楚州城的陳知府每年收蕭家一堆賄賂,根本就成了蕭家的大後盾,一般百姓到官府告蕭家,隻是自己找死。

    一些鬧場的百姓聽到大嬸在訴苦,都忍不住靠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起蕭家的不講道理與自家的苦。在沐雙雙身後,靳封辰靜靜地聽完眾人的話,也是微微皺起眉頭。他同樣做漕運生意,對蕭家那一套手法知之甚詳,隻是在北方做生意時,他不屑那麽做罷了。

    不過他此時並沒有插口,因為他想知道沐雙雙為何插手,她又要如何解決這件事。

    「大家,我有辦法!」沐雙雙瞇起圓眼瞪著蕭家漕運行所的大門,比受害家屬還像受害家屬,咬牙切齒地道:「我們還是報官!蕭家既與那陳知府勾結起來,那咱們就往上告!」

    沐雙雙握緊雙拳,已然把這當成自家的事了!「聽說,朝廷因為民兵團把持水路,造成南方漕運亂象,要派欽差大臣來南方處理。咱們楚州為漕運大縣,是欽差大臣必經之路,咱們這就擬狀書,由眾人聯署,直接告到京城,屆時這蕭家與陳知府都逃不過製裁!」

    那大嬸聽得意動,可是片刻眸光又黯了下來,「我們都是小老百姓,識字的不多,又怎麽知道怎麽寫狀紙?而且要告到京裏啊,沒一點關係,怎麽告得成……」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沐雙雙早已想好了解決的方法,一雙美目看向了靳封辰。

    他是北方漕運霸主,和京城官吏的關係一定很好,別跟她說他沒有聯係北方那些大官的法子,否則他的漕運大業怎麽可能做得成。

    靳封辰不由苦笑了起來,手上的扇子快速地搧了搧。想不到他平生愛算計人,這次難得的找了個合作夥伴,卻先被她算計了一陣。

    而且,這事他不答應還不行。要進軍南方,他第一個要扳倒的就是蕭家,兩人有一致的目的,他沒有理由不幫,這小姑娘倒不是一味的魯莽,能在城裏鑽營這麽久不出事,也有她的心計。

    在他還沒表示可否之前,蕭家行所的大門突然打了開來,裏頭走出一個翩翩佳公子,年齡與靳封辰相仿,唇紅齒白,手上同樣一把折扇,隻不過那細長雙眼裏透出的精光讓人有些不舒服。

    那公子大搖大擺地走出行所,卻沒有下階梯,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一群鬧事的百姓,不耐地道:「誰敢來我蕭家鬧事?本公子蕭群,現在我數到三,若是你們不走,明日便要陳知府將你們全關起來!」

    「你……你別囂張!陳知府、陳知府有什麽了不起!我們已經決定要向欽差告狀了!告到京裏去,你姓蕭的囂張跋扈,與陳知府貪贓枉法,全都會被治罪!」一個大叔像是豁出去了地大吼,反正他兒子死了他這輩子也沒指望了,能向蕭家撂幾句狠話也算解解氣。

    「向欽差告狀?」蕭群皺起眉頭,真是有些忌憚了,但是一想到這告狀的難度,立刻眉頭一鬆,又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折扇往下指了指。「等你們告得成再說!京裏的大

    人我也是有些關係的,別忘了我有個堂姊在宮裏當貴妃呢!」

    他這句話果然讓底下的百姓都噤了聲,眾人臉色灰敗地麵麵相覷。

    瞧隨便說兩句他們就怕了,蕭群更加得意。「看你們一群烏合之眾,也想不出這種辦法,是誰帶的頭?」

    眾人的目光都本能地看向了沐雙雙,而沐雙雙雖是心中一驚,卻沒有如靳封辰所想,趁著人多偷偷溜掉,反而更是瞪大了眼,毫不服輸地迎向了蕭群。

    「原來是妳,沐雙雙。」蕭群一開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似乎兩人已不是第一次對上。「妳壞我那麽多好事還不夠,連這妳都要插一手?」

    「你蕭家為非作歹,禍害鄉裏,我沐雙雙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和你鬥到底!」沐雙雙憤恨地看向蕭群,絲毫不害怕,彷佛與蕭家有什麽深仇大恨。

    「別以為沐家站在妳後頭,妳就能這麽與本公子說話。」蕭群的臉沉了下來。「真把我惹火了,沐家也保不住妳!」

    沐雙雙跟他吵上火了,正要反駁,但她身後的靳封辰手上扇子卻在她麵前一展,淡淡地站到了她的身前。

    「你又是誰?」蕭群瞄了眼儀表堂堂,氣質出眾的靳封辰,突然心裏起了一絲嫉妒,再加上他對沐雙雙維護的樣子,更令蕭群看不順眼,口中的話也益發無恥,「該不會是沐雙雙養的小郎君吧?」

    小郎君?靳封辰突然溫文地笑了起來,這一笑不隻左忠,連沐雙雙都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隻有一旁不明所以的百姓覺得這位公子笑起來文質彬彬,又勇敢護花,真如謫仙一般的人物啊!

    而靳封辰也不枉大家如此的推崇他,不疾不徐地搖了下扇子,溫文從容地道:「在下靳封辰。」

    「靳什麽?沒聽過,不過在本公子麵前,你想幫沐雙雙出頭還早得很!信不信本公子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你?」蕭群壓根瞧不起他,根本沒仔細聽靳封辰在說什麽。

    「很可惜,靳某不隻要幫沐姑娘出頭,還要替這些百姓出頭。」靳封辰眼神犀利地盯著蕭群,對這個人他很是不喜,尤其對方的衣著打扮和自己有七分像,更令他不舒服。「你蕭家霸道的名聲,靳某也算是見識了。」

    「幫他們出頭?你該不會是要幫他們狀告官府吧?你算哪根蔥,京裏那些大人會理你?」蕭群幾乎是斜著眼睥睨他了,方才努力營造的翩翩佳公子假象,一下子被這醜陋的嘴臉破壞。

    「我不算

    哪根蔥,我是個人,堂堂正正的人,隻有蕭公子你會覺得自己算根蔥。」靳封辰仍是溫文爾雅地笑著,他嘲諷起人,用的還是那副溫和有禮的姿態,真會讓人氣死。

    「你……」果然蕭群立刻中招,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俊臉都扭曲了。

    「這岸上所有在卸貨的船,都是屬於靳某的,靳某在北方也算混了一點小小的名聲,要告個狀,應該不是什麽問題。」靳封辰扇子一展,渾然天成的瀟灑與自信便展現開來。

    「哼!那可是永盛行的船!全部屬於你?你以為你是靳封辰……」蕭群哈哈大笑,但突然間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仔細迴想了方才兩人的對話,又上下打量了下靳封辰,詫異地道:「等等!你是靳封辰?永盛行的當家?」

    「唉……」靳封辰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搖搖頭。「我一開始就自報姓氏了,蕭公子卻記不得,看來蕭公子不僅認為自己是根蔥,還是根沒腦袋的蔥。」

    蕭群氣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不過看著對方那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比自己不知瀟灑了幾百倍,頓時腦中一陣明悟,硬生生的把脾氣壓製住,也假惺惺地微笑起來。

    「原來你就是靳封辰。果然如傳聞一般,年輕有為,相貌堂堂,不愧是能與本公子相提並論的人。」蕭群的笑臉十分僵硬,「不過拘泥於口舌之爭,你比起本公子,還差得遠了!」

    「噗!」那原本死瞪著蕭群像要將他剝皮放血的沐雙雙,突然噗嗤一笑。「不知道誰差得遠呢。」

    「沐雙雙,妳什麽意思?」蕭群臉色微變。

    「有人馬不知臉長……喔,不是,是蔥不知臉長啊!」沐雙雙上前一步指著他與靳封辰。「以前還不知道,如今靳當家與你蕭群站在一起,才知道原來你這副模樣,根本是在學靳當家的。」

    她雖然覺得靳封辰對著人的那一套溫文儒雅,像是戴了副假麵具,但認真說起來,就算是戴著假麵具,靳封辰天生的那種自信風采與氣度,以及無可挑剔的五官,不知贏過蕭群多少。

    「靳當家大約是五年前開始揚名,眾人皆知他有瀟灑的外貌,常做白衣折扇的打扮,而你蕭公子蕭家漕運的人都是穿黑色衣服,練的是刀法,就你一個在五年前開始穿白衣,還棄刀從扇裝模作樣,如今本尊出現,真是隻有畫虎不成反類犬可以形容啊!」

    她這麽一說,眾人都忍不住比較起來。先不管沐雙雙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光看蕭群與他身邊的行所人馬,眾黑群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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