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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死玩意……挨千刀的……快關上!”隨著一陣發動機的嘶吼,車子突然一竄,向著白茫茫的湖麵衝去。


    同時四扇車窗緩緩落下,車廂裏頓時成了殺豬現場,鬼哭狼嚎。凜冽的寒風帶著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氣溫撲麵而來,把兩個女人的閑情逸致瞬間吹散,車輪卷起的積雪也被吹了進來,弄了她們倆一頭一臉。


    王雅靜的反應比較快,也比較彪悍,不像柏雲那樣光知道捂著頭尖叫,咬著牙閉著眼撲上來就要和洪濤玩命。可惜有心算無心,洪濤的反應更快,先把車輛的esp係統手動關閉,然後不鬆油門,拉起了一多半手刹,同時輕輕把方向盤轉了小半圈。


    失去了電子穩定係統輔助,車輛的四個輪子立馬就失去平衡,整輛車先是甩尾,然後開始側滑。如果在鋪裝路麵上,這個姿態就離鬼門關不遠了,要是沒有什麽東西阻擋,下一步就得側翻。


    但在冰麵上,這麽做就是一種遊戲了,隻要周圍沒有車輛和行人,車子會一直旋轉著前進,把積雪揚起幾米高。場麵非常刺激,坐在車裏更刺激,很有點像遊樂場裏的人肉螺旋槳+大擺錘+碰碰車+過山車的感覺。


    但沒玩過這種遊戲的人就沒那麽享受了,跟在後麵的王工頭和糾媽媽立刻停車不住的按喇叭,以為洪濤的車失控了呢。


    “啊啊啊……停下……”坐在後座上的兩個女人更慘,綁了安全帶的柏雲還好點,不管怎麽甩總能固定住身體。王雅靜可就倒黴了,誰讓她鬆開安全帶站起來要從後麵襲擊洪濤呢,報應說來就來!


    在巨大的慣性麵前,她就像是洗衣機裏的布娃娃,先是一頭撞在了左側車窗上,整張臉和剛剛關閉的車玻璃緊密貼在一起,容貌被擠的比豬頭還豬頭,要是還有初吻的話必須是獻給了車玻璃,可能還包括牙齒。


    轉了幾圈之後,車輛好不容易穩住了,不等王雅靜張嘴咒罵,又被急加速甩迴後座,重重砸在了柏雲懷裏。聽慘叫聲,兩個女人都不太好受。


    接近著車輛又向另一側轉了起來,王雅靜再次飛向了車玻璃,但中途被副駕駛座擋了下,身體滾到了座位下麵,一隻腳卡在扶手箱上,一隻腳踹在柏雲臉上,任憑如何折騰也站不起來,精心化妝過的臉蛋正在和粗糙的腳墊摩擦。


    其實這種旋轉是可控的,洪濤也不願意過多損傷這輛自動擋的車。要是那輛手動擋的捷達,必須讓兩個女人轉吐了為止,不叫親哥哥都不能停,好好嚐嚐得罪洪扒皮的滋味!


    “米粒,快跑!”收油門、鬆手刹、打開esp係統、掛空擋……不等車輛完全停穩,洪濤就打開車門逃離了作案現場,同時也沒忘叫上忠實的狗腿子。


    幾分鍾之後,洪濤還是被王雅靜和柏雲聯合憤怒的圍觀群眾給抓住了。不是她們在積雪的冰麵上跑得快,而是王雅靜從後備箱裏找出折疊行軍鍬,聲稱洪濤不主動投降就在車門上刻字!


    麵對這個性格潑辣還有點二百五的彪悍娘們,洪濤真不敢以車犯險,人挨頓揍用紅花油揉揉就好了,成本不超過一塊錢,車要是挨頓揍,就算走保險也得落下病根。噴多好的漆也不是原車漆了,將來賣的時候搞不好就得損失上萬。


    “弄點水再塞!”柏雲和王雅靜的報複手段很慘無人道,一個騎後背一個壓大腿,撩開洪濤後腰的衣服往裏塞雪球。


    這時候就知道誰最壞了,不是王雅靜也不是柏雲,而是拿著一瓶礦泉水過來的糾媽媽。剛才洪濤開車一通打轉兒,讓這位媽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兒子受傷。現在終於抓到了罪魁禍首,別說隻是個房東,就算是單位領導也得往死裏整,太可恨了!


    讓一群沒見過大雪的人突然身處一尺多厚的積雪中會是什麽樣子呢?答案是年齡迅速降低到小米粒層麵。從同樣是美國南方人的謝爾曼扔出第一個雪球砸在糾媽媽頭上開始,混戰就不可避免了。


    剛開始是以國籍為團隊,中國隊大戰美國隊。在人數碾壓下戴夫和謝爾曼且戰且退,苦苦支撐。等洪濤把衣服裏濕漉漉的雪球都掏出來之後,立馬就當了漢奸,從後麵向自己的同胞下了黑手,連續襲擊了王工頭和柏雲。戰局立刻急轉直下,中美聯軍前後夾擊一舉擊潰中國隊。


    但和曆史上的很多軍事合作一樣,每當勝利在望的時候人心就會產生邪惡念頭。中美聯軍裏發生了內訌,洪濤偷襲了矮個子謝爾曼,戴夫跑過來幫忙,又被洪濤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積雪上,滿臉滿脖子都塞滿了雪。


    接下來就是混戰了,分不清誰和誰一夥兒的,基本就是誰近打誰。但打著打著仇恨又集中到了洪濤身上,混戰成了圍殲戰。


    房客們個個奮勇爭先,連一向溫文爾雅的糾媽媽也把眼鏡摘下來放到車裏,冒著密集的炮火發起決死衝鋒,抽冷子抱住一條腿就不撒手。並導致洪濤來不及轉移陣地,很快就被人數占優的敵人淹沒了。


    結果就是這位天怒人怨的壞房東不光懷裏、後背、褲襠都被塞滿了冰冷刺骨的蘸水雪球,連靴子和襪子都被扒了一隻。


    好在這幫坐慣了辦公室的城裏人耐力嚴重不足,很快就全跑到車裏喘氣了去,洪濤才得以從半活埋狀態下解脫。


    “叔,我看見了,鞋子是周叔叔和丫丫姨脫的,丫丫姨還往你襪子裏塞雪球呢!”這時小米粒又像肉球一樣滾了過來,完美的履行著狗腿子的職責。


    洪濤壓根也不信這個小特務的話,別看孩子小,可腦筋一點不少,都知道避重就輕了。王雅靜明明騎在自己後背上指揮,她那個尖利的嗓音就算閉著眼也能分清。


    戴夫一直被自己壓在下麵,肯定也不是他。謝爾曼則抓著自己的右手,左手是周必成,是誰往自己衣服裏塞雪球、扒自己靴子和襪子顯而易見,總不能是王工頭和劉嬸吧!


    “把拉鏈拉上!別動,鼻涕都快過河了!”但知道保護媽媽是對的,所以不能當麵揭穿他的小陰謀,又要適當的來點懲罰。


    咋辦呢?洪濤接過濕漉漉的襪子,立馬有了辦法。小米粒跑的唿哧帶喘,臉蛋凍的通紅,滿頭冒熱氣,兩條清鼻涕上沾滿了雪花。成吧,就拿襪子當手絹了,讓你小子撒謊!!!


    “看什麽看?叔的襪子也比你的手絹幹淨,去車裏幫我拿雙新襪子去!”


    “下次我也往你脖子裏塞雪球!”小米粒知道吃虧了,癟著嘴不太高興,但還知道這時候去向媽媽告狀會招致房東大叔什麽程度的報複,隻能暫時屈服於淫威之下,屁顛顛的去車裏找襪子了。


    冬捕到底什麽樣,除了洪濤、劉嬸、戴夫和謝爾曼,其他人壓根就沒看。他們對捕魚一點興趣沒有,反倒對冰麵上跑的馬拉爬犁、冰車興致盎然,不厭其煩的玩了一遍又一遍。


    等她們玩爽了、玩累了,冬捕也早就結束了,從漁民們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次的收獲很不錯,拉魚獲的大卡車裝的滿滿的,在岸邊排了好多。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洪濤已經把該采購的魚都買完了,就堆在冰麵上凍著。有十多斤的野生大花鰱,可以做魚頭泡餅;有四五斤的草魚和鯉魚,可以做菊花魚、紅燒魚;還有一大堆類似小鯽魚但又瘦又長的小魚,這玩意最稀罕,據說怎麽吃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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