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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算有點違法也沒事兒,在這家公司裏三位股東都是沒什麽具體職責的副總,既不是法人也不是最終在合同上簽字的,真出事兒了頂多是協助調查,隻要雷不是太大就扔給那些招聘來的人頂。


    那要是雷大了呢,廢話,就這麽一個騙點押金的公司能有多大雷?總不能說把聯合國秘書長他媽給騙了吧。說白了但凡有點腦子、背景的人也不會來這裏拍賣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窮人,也隻有啥上升渠道都沒有的窮人,才會做一夜暴富的夢。


    他們拿來的那都是啥玩意啊,多一半東西連古玩都算不上,可他們就是相信能通過拍賣操作,讓一堆破爛變成寶貝兒。這也得拜各種媒體宣傳,把拍賣會內幕的故事說得就和真的似的。


    怎麽說呢,公司經營的還算順利,中途搬了一次家,主要是上門要說法的人太多了,物業公司怕跟著吃瓜落,直接不續簽租房合同。


    但這兩年不用怕了,京城對集體聚集管的越來越嚴格,無論有多正當的理由就是不許聚眾,這下就再也不怕那些刁民了,有本事你就來,看看警察抓誰!


    一個一個來?那就太容易對付了,公司有專門的人員來聽他們哭訴,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咱就笑臉相迎,但一分錢也不退。有本事你就每天來,看看到底誰能耗過誰。


    可是這兩天來的人有點麻煩,那個孫連勝也不知道從哪兒雇來這麽幾塊料,真是軟硬不吃,而且對法律法規拿捏得比公司的法務還準。


    昨天另一位副總找了些社會上的人想來嚇唬嚇唬,結果賠了三千塊錢不說,還白搭進去八千多治療費,更搞得派出所方麵很有意見。


    眼看玩硬的唬不住,那就來個釜底抽薪,我們把當事人說服,簽了有法律效果的聲明,讓你師出無名,看你咋折騰。沒想到對方如此狡猾,居然提前給孫連勝打了預防針。


    要是再這麽鬧下去,公司的業務可就慘了,不管業務員們多勤快、多敬業、多會忽悠人,隻要往公司這邊一帶,分分鍾會被搞砸。


    為了這件事兒,李福林和另外兩位副總已經通了兩天電話,他們明天就會迴來一起商量個辦法。如果沒有意外發生,自己更傾向把孫連勝的錢退了,把這幾位請走,破財免災。


    “滴滴滴……喂,幹嘛呢,別堵路啊!”一邊琢磨心事一邊開車,往常需要近一小時的路程居然不知不覺的走完了,眼看再拐過這座樓就要到車位,可一群人衝樓門那邊指指點點,把路都堵死了。


    在公司裏李福林不管啥心情都要笑嗬嗬的,尤其是見到那些客戶,恨不得把小舌頭都笑出來。可是一迴家就誰也不用顧忌了,把方向盤拍的啪啪響,再扯著嗓門衝車窗外一頓喊。


    租房的時候說好是高檔小區,可搬進來才發現,高檔的隻是硬件比較新,住的基本都是郊區拆遷戶,服務更談不上。


    但再找房屋中介就不好使兒了,想退房可以,押金不退!好嘛,自己就是騙押金的,沒想到一轉頭又讓同行給騙了,這尼瑪上哪兒說理去。


    “催什麽催?急著搶孝帽啊,這地方本來就不是停車位,你去問問物業,業委會根本沒同意,誰允許他們畫線停車了?”李福林有點小脾氣,車頭的中年人脾氣也不小,轉頭就是一頓數落,根本就沒有讓開的跡象。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但和我說不著,我隻是租房的,您有意見找房東和物業說去!”麵對這些拆遷戶,李福林更沒轍。


    玩硬的吧,人家一招唿就來幾十口子,打聽打聽,以前都是一個村的,甚至都是一個姓。玩軟的吧,他們對小區的狀況很不滿意,並把責任推到了出租房上麵,認為是太多外來租戶沒有家園意識,才把小區搞得沒規矩。別說搞好關係,根本就不願意搭理,混不到一起去。


    “哎呦呦,老李喂,你可迴來了,剛才打電話怎麽一直不接啊!”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把車挪到了車位,還沒停穩呢,一張又黑又胖的大臉就貼在了車窗上,從厚厚的嘴唇裏不停往外噴射著碎末。今天這個車算是白洗了,明天還得洗!


    “大姐、大姐,您怎麽跑過來了?是不是中介公司的房租沒打過去,您放心,我這邊肯定沒拖欠一天!”這位大姐李福林認識,她是房東,雖然說自己的房是從中介公司租的,可是房東大姐就住樓上,對自家房子還非常關心,隻要聽到有釘釘子的聲音,半分鍾之後就得來敲門問問,是不是破壞她家的裝修了。


    就這麽一個三居室,不算物業和水電每月四千多,結果還要接受雙重領導,真是愁死人了。但願年底公司分紅別耽誤,這樣的話明年就能去五環附近買個房子了。不管是否遠,也不管房型,好歹算在京城有個窩了,這麽多年也算沒白出來打拚。


    “什麽房租,你快去看看吧,我的房子都快讓你給毀了。幹點啥不好,非要幹騙人的買賣,這下可好,人家拿我房子撒氣,你說該怎麽辦吧!”車門剛打開,李福林的胳膊就被黑又胖的大姐死死拽住,那手勁兒,以前必須是經常握鋤頭把的!


    “就是,年紀輕輕的幹點啥不好,非要去騙錢。要我說就不該弄這麽多出租屋,看看小區都被你們毀成啥樣了……”


    房東大姐不光力氣大,嗓門也大,隨隨便便一張嘴,方圓幾十米之內必須聽得清清楚楚。周圍的人群一聽說是正主兒迴來了,立馬也七嘴八舌的圍了上來,有關係的沒關係好一通噴,根本就不是為了這件事兒,借機發泄各種不滿才是真的。


    “不是不是,大姐,到底是怎麽了?我這剛下班,怎麽就成騙子了?”李福林都快被吵暈頭了,這群以大姐為主的鄰居們一點都不比那個洪濤危害小,從表情到用詞都像是要批鬥誰一樣。


    “嗨,我和你說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看吧!”房東大姐並沒撒手,要不是李福林緊跟了幾步,差點被拽倒。


    不光樓門口聚集著一群住戶,出了電梯之後樓道裏同樣擠得滿滿的。但在這些住戶中間,李福林一眼就看到了答案,那個高個子眯縫眼的中年人正帶著一臉的悲憤,用那張異常利落的破嘴,和圍觀住戶講述著一個淒慘的故事。都不用仔細聽李福利就知道故事內容,更知道故事主角是誰。


    “……姓洪的,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東東,你們倆沒事兒吧?”但李福林已經顧不上解釋了,自己的妻子和剛上初一的兒子也被圍在中間,妻子已經麵紅耳赤,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兒子更慘,小小年紀就得承受一群叔叔阿姨鄙夷的目光,還得不停從故事裏獲知自己父親是個多缺德的玩意。


    “哎呀,你家孩子好著呢,可我的房子有事兒。你看看、你看看,這怎麽辦啊!”本來應該是父親大步走過去把孩子摟在懷裏,用高大偉岸的身軀替孩子遮風避雨。李福林確實也是這麽想的,可惜他做不到,剛邁出去一大步,就被房東大姐把方向帶歪了,一個趔趄衝到了自家門口。


    “……報警、報警!姓洪的,我和你沒完!”這下李福林終於明白房東大姐為啥這麽激動了,自家豆綠色的防盜門上被紅色油漆噴上了騙子和還債的字體,旁邊的白牆也沒落下,什麽血債血償、騙子死全家之類的標語都噴滿了。


    但最吸引人圍觀的並不是這些紅燦燦的大字,而是立在牆邊的兩片紙箱板。這玩意李福林太熟悉了,它們白天就在公司門口,合算還是公私兩用、黑白全天候,性價比真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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