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丹城,就連初初築基的少年也會借助外火煉製些不算品級的丹藥。每日城中都有人鬥丹,不說丹品,便是煉丹的手藝都讓阿傘耳目一新。與東洲私藏煉丹技藝不同,丹城大庭廣眾下將自己的煉丹技藝曬出的修士不少。


    若是旁人光靠看習得真意,那這一手技藝也算不得高超;再者,大多煉丹師露出的隻是冰山一角,露水不顯山。


    吳炯倒是有些興趣,在一旁看起來。他與阿傘兩人都不會煉丹,最基礎的煉丹之法都沒有習過,在這時常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北洲,隻能幹瞪著靈藥靈草而不知如何動作。思來想去,吳炯也打算習些簡單的煉丹術,至少能自己煉製一些止血化瘀聚氣之丹。


    人群中一掃,吳炯看到了之前在山林中遇到的那個白胖少年,那白胖少年也看到他,縮了縮脖子,慌忙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他的身後立刻跟上兩個護衛模樣的修士。


    “他倒是怕我了。”吳炯說道。


    “誰叫你之前說話那般不客氣。”阿傘說道,“我方才問過了,城中最好的煉丹入門之術,在寶樹堂能買到。”


    “我又沒說過要習煉丹之術。”


    “這北洲人跡難尋,我們之間多少要有個人會煉煉丹藥,若是受傷什麽的也好有個後手。我對煉丹之道向來沒有什麽興趣……”


    吳炯轉身,“我也沒興趣……”


    阿傘望了望正中煉丹的兩個修士,又看看吳炯離去的背影,“九方,方才看他不是挺有興趣煉丹的嗎……”


    阿傘在城中逛了一圈。淘到了不少好東西。而先前采集的藥材,因為大多是野生的,倒是賣了個不錯的價錢。大約是過了半個白日的時間,阿傘迴到落腳處,卻不見吳炯迴來。


    直到夜幕起,白貓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之時,吳炯終於迴來了。麵色紅潤。眼角微挑,似有喜事。


    “兩個月後,丹城會舉行十年一度的新秀丹師大賽。”吳炯笑道。“我們可能要留下一些日子。”


    “怎麽?”阿傘咬下一口煎得金黃的鰻魚,細細咀嚼。


    吳炯看著就咽口水,自己拿起桌上的筷子,也夾起一塊鰻魚。待心滿意足的嚐過之後,才道:“我被邀請去做此次大賽的評審。”


    阿傘挑眉。狐疑地上下打量吳炯,又問道:“許了你什麽好處?”


    吳炯喝了口茶,將口中的味道淡化,才迴答道:“隨意一瓶中品丹藥或是一顆下階的上品丹藥。”


    阿傘眼睛一亮。一瓶啊,按平常來算,一瓶補氣丹是二十顆。一瓶中品丹藥。又是任意選擇的,穩賺不賠的買賣。中品丹藥那麽多。難易常稀不定,比如龍體丹,就是近乎上品丹藥的高階中品丹藥。


    上品丹藥的價值更不用多說。


    若阿傘要走,吳炯是絕對不敢放任她一個人在北洲行動的,所以阿傘不能走。如今吳炯要留下來,又主動與阿傘坦白,也是做好了分羹的準備。


    “我想要迅迴丹。”


    迅迴丹,在修士靈力和魂力枯竭之時,能立即迴複修士過一半的修為,是複元丹和凝神丹的合體升級版,但對煉丹師是個極大的挑戰,很難煉製。在中品丹藥中也是靠前的。


    沒有什麽比保命更應該的了。


    兩人在選擇丹藥上沒有分歧,至於分配丹藥,阿傘拿了五顆,這倒讓吳炯有些驚訝,他本就做好了平分的準備,這女人該是恨他的,怎麽不會狠狠宰他一頓。


    阿傘的確記恨和忌憚著這個曾將殺死她的仆人,但也平白拿了丹藥,就不應該再貪多。


    “話說迴來,怎麽你就成了丹師大賽的評審?”


    這事還得從吳炯去到寶樹堂說起,吳炯本來賭氣不去修習丹術,但無意間就來到了寶樹堂外,想起阿傘的話還是走了進去。一個元嬰期的高階修士,要買一本丹藥初級入門,在丹城到底是新鮮事。


    吳炯買了玉簡,正準備出門就被寶樹堂的管事留住了。


    “這位道友可是第一次來我丹城?”


    原來,每屆的丹師大賽,都有七名最終評審,但今年卻缺失了一人,那空缺的一人,誰都想補上,誰也不能成為眾人認同的評審人選。丹城發展了這麽久,高階修士都是有名望的煉丹大師,也各自牽扯了到身後的家族。此次候補的幾位煉丹師,不相上下,各有背景,選誰都不能平衡。


    而吳炯,一個從未踏入過丹道,更談不上與城內丹師有牽連的人,若是選了他做評審,一來不用得罪那些候補的修士;二來屆屆評審都是丹城自己的人,外來參賽的修士不免覺得有不公,這次注入新鮮血液,倒也是順應了一些外來煉丹師的唿聲。


    “這小子倒是走運。”九方說道。


    阿傘同意。


    翌日清早,在後院裏將上陽功的前八式練了一遍,阿傘整理了一些衣袍,四下望去。還是沒有看到白貓,連九方也不在。隻剩下慫恿阿傘出去走走的紅蓮。


    不一會兒,一隻滿身是草屑的肥貓跑進院子裏撲到阿傘懷中,隻是近來又胖了許多,再一次從阿傘的膝蓋處滑落下去。


    阿傘皺眉,纖手一揚,一道水柱從天而降澆在白貓身上,白貓尖叫一聲,迅速逃離水柱的範圍。


    它最討厭洗澡。


    被強力清洗過的白貓在美食麵前終於原諒了主人的粗魯,抱著魚糕啃起來。


    “傘丫頭,我方才與長生發現了一處秘境。”九方說道,“雖然被人刻意遮掩住了,但厲害如九方,還是被我給發現了。”


    “哦?什麽秘境?”阿傘來了興趣。


    “長生愛鬧,我們當時便沒進去看,而是去捉蝴蝶了,啊哈哈。”九方尷尬地笑笑。


    阿傘跟著九方,出了城,繞到一座山後,這才發現山後有座深不見底的峽穀。


    “就在這峽穀的半腰。”


    阿傘挑眉,九方沒進去看是因為白貓怕死的原因吧。正想著,懷中的白貓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阿傘的衣袍內,隻露出兩個胖爪子掛在衣襟上。


    果然有玄機,還是九方有辦法,找到了陣眼,不能破壞封印最後用了巧勁才進了秘境。內裏是一派的春天模樣,鳥語花香,阿傘越走越奇怪,裏麵的植物雖然不少,卻是些普通的無用的靈植,根本入不得藥,除了裝飾,難有其他作用。


    阿傘忽然發現了一株花葉蜷縮的植物,顏色還有些發黃發黑,在向前進,像這般萎靡的靈植越來越多,甚至枯靡得愈加厲害。空氣之中也漸漸傳著若有若無的腥臭味、令人隱隱作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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