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困獸沼澤。


    收到吳炯傳音的阿傘頗有些無奈地看向周圍無邊無際的沼澤地,她隻好讓吳炯先等著,待她出了這個困住了無數強大妖獸的沼澤再說。


    茫茫無際,讓人心生絕望,阿傘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傳送到困獸沼澤內。


    坑窪的草地上,一不小心就會讓人深陷其中、拔不出腳來,更有甚者,在沼澤底部還會潛伏著各種妖獸,一旦有生物靠近,便會突襲而出進行狩獵。


    “這沼澤地太大了……”


    已經行了兩日,阿傘開始懷疑是自己找錯了方向,離邊界出口越來越遠了。


    不過,雖然困獸沼澤危險眾多,人跡卻極少,阿傘自覺找路無望,便決定先行修煉突破。


    握在手中的融魂珠一如既往的冰冷,卻沒有一絲不甘。阿傘隻是停頓半息,便閉上眼睛,開始吸收融魂珠裏的魂力,源源不斷的渾厚魂力輸入體內,就像是渴了好幾天的人,終於見到一缸水,大口大口喝下去,不隻是解渴的滋味那樣簡單。


    修為漸漸增加,阿傘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與腫脹之感,不知不覺地,竟已經到達了心動大圓滿的境界。阿傘隻覺得自己尚有餘力,故而沒有停下,也想一舉突破至靈寂期。


    就像巨大的海綿,不斷地吸收缸裏的水,卻沒有一絲飽和的趨勢。


    “錚!”有什麽聲音在識海深處想起。


    阿傘隱隱觸摸到突破的邊緣,但同時精神有些恍惚,眼前出現一團白光,光圈中好似看到了什麽東西在向她招手,耳邊有嘩嘩的流水聲。鼻間傳來幽幽的青草香。


    那邊到底是地方?好熟悉,阿傘鎖眉思考。


    可她記不起來。


    阿傘想過去看看,看看那邊,究竟會是什麽地方。


    這時,九方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傘丫頭,用困魔蒲。”


    話剛落音。一方蒲團出現在阿傘身下。白光漸漸消失,水流聲也減弱了,青草香也開始遠離鼻間。


    幻象消失。阿傘也得以繼續專心穩住運行的真氣,一遍遍衝擊那突破的壁壘。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蓮花上心髒的重重一跳,穿石的最後一滴水珠落下。一股更為精純的的真氣席卷阿傘的全身。


    靈寂期!


    雖然新的真氣充盈著全身,阿傘還是沒有飽腹的感覺。手中的融魂珠微微發亮著,一刻不停地往阿傘體內輸送的魂力。


    不夠,她還能再繼續。


    “傘丫頭,停下。”九方喝斥到。再繼續下去,即使沒有自爆的危險,也會造成日後的根基不穩。


    太過了。易折。


    阿傘有些舍不得那進食的暢快感,但也知自己已經吸收了許多。便漸漸停下了動作。將融魂珠收起。阿傘內視丹田,丹田中的蓮花如今變做了紅色,如烈火怒燒。紅蓮上的心髒愈發晶瑩且有力地跳動著,隱約中,阿傘還看到了一個嬰孩的模樣的影子盤坐在心髒中心。


    元嬰。


    阿傘不由有些激動,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接近那個修為。


    元嬰啊,多少修仙者的夢,是往通天大道上的更進一步。


    阿傘猶自沉浸在喜悅之中,九方和紅蓮則是瞞著小主人在偷偷嘀咕。


    “傘丫頭的身體早前不知是被什麽東西所溫養的,竟能隨著修為的增加而進化。”九方說道,“當初還能感覺與我有同源的氣息,此時那氣息卻是越來越淡了。紅蓮,你出世早、活得比我長久,可是看出了什麽?”


    紅蓮沉默半晌,“臭老頭,雖然我活得比較長,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被人藏起來的,知道的還沒你多。不過,主人身體的容納程度,的確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唉……”九方好似想起了什麽,道:“有大福之人,總是身傍大災。福禍相依,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難猜,難測。”


    吳炯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北洲的地圖,在地圖上找到困獸沼澤的坐標,算了算路程,大約是兩個月。隻是困獸沼澤極大,繞著走一圈也要些許日子。弄不清阿傘究竟會從哪個方向出來,吳炯隻能等。


    誰知半個多月過去了,吳炯愣是沒有再收到阿傘的半點音訊,若非沒有感應到對方有危險,吳炯早就坐不住了。


    係著自己命的風箏的不知飛到了何處,自己揪著細線卻扯不迴,就怕一不小心掛樹上,而後意外斷了線。


    這日吳炯正在酒館裏喝著小酒,這時他才發覺自己也被阿傘養叼了嘴,酒尚能下咽,伴酒的小菜可就不行了。正喝著,吳炯忽然一頓,邪魅的眼角微微上挑,若是他沒有感應錯的話,主仆契約對他的牽絆更加緊密了,原本少得可憐的威壓也變實了不少。


    出現這種狀況的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女人晉級了!


    “阿傘,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吳炯低喃,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離開了酒館。既然那女人都晉級了,他可不能落後。


    酒館的角落,一個修士聽到吳炯的低喃,微微抬眼望來,見吳炯出了酒館,不久也往吳炯離開的方向追去。


    清晨的沼澤生起片片霧氣,阿傘靠在一棵沒了葉、枯朽不堪的歪脖子樹下稍作休息。


    阿傘摩擦著手中的玉牌,裏麵又多了一條傳音,依舊是長魚的聲音。


    他說,阿傘,我死不了的,等我出去。


    阿傘好想迴他一句,她一定會等的。


    但也隻能想想罷了。


    撕下一道長布條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阿傘繼續在沼澤裏穿行。之前遇上了血鱷,被咬了一口,那傷口沾著毒,難以愈合。血鱷隻是沼澤裏最普通的妖獸之一,這困獸沼澤裏更危險的妖獸不知幾何,故而即使有九方幫忙探路,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但最關緊要的,還是要找到正確的方向。


    修煉咒文之術,在月之精華最盛時最佳。阿傘已經試了好幾日都沒能成功,今日天空無雲,月朗星稀,阿傘決定再試一次。


    幾條小蝌蚪從阿傘的手中跳出,阿傘伸出食指,牽引著小蝌蚪們各司其位。嚐試了近一個時辰,阿傘緊張得屏住唿吸,小心地勾勒出最後一筆——


    “尋”。


    符文在半空中明明閃閃,最後化作一個小箭頭指向西北方向,忽地又原地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周後,又緩緩指向東南方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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