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說,那真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有關於聶初曉對於方落沉整個懵懂的青春史。都說讓男人念念不忘的都是他的初戀,無論以後他在人群裏會遇到多少個下一任,潛意識裏都會有初戀的影子。聶初曉在如今的生活中張口不提過去,不是因為它不重要,相反,它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以至於從頭到尾她從未問一句方落沉“是否曾經愛過她”,“是否他也曾視她為掌中寶”,“是否她的一切付出在他眼裏隻是笑話”……

    方落沉是她的初戀啊,若是對於她把那些美好視為珍寶的所有在方落沉眼裏一文不值,甚至無謂存不存在的意義,她覺得那些被埋藏的過往還會有什麽價值。

    是的,若是小小的總結一下她的青春歲月,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單相思。她從不覺得她的單戀應該有個什麽好的或者是壞的結果,那時她太單純,接近方落沉一點點,內心裏地狂喜就不再掩飾,家裏的上至爺爺奶奶下至阿母司機都知道岑家的小小公主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她的一切歡愉悲傷在很早很早都與方落沉掛上了鉤。

    提起追溯,得迴到那段漫長的歲月中。

    12歲的聶初曉第一次遇到了16歲的方落沉。

    那時聶初曉剛升入聖英初中部,讀初一。她在開學初始前一周得了水痘,治療了半個月才見好。於是生生錯過與新同學的相識,好在她人生得不錯,引得班上一大半男孩子的追捧,女孩子就顯得少了,總在女生群裏莫名的覺得自己多餘,連帶著在班上也顯得孤僻。其實那時班上女生大多成群結對,開學一周後都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而她本身又對人際不擅長,對人謙和有禮,保持合適的距離,說白了是天生的一種自我保護。可在女孩子眼裏就是有點做作,太高傲的意味。

    聶初曉沒把這些放在心裏。可漸漸地日積月累起來,加上班上男同學對她顯得太過於友好的態度,有些女生不滿起來,背地裏說壞話的流言蜚語的也傳了出來。聶初曉聽說之後小小的了解了一下事實就是那時的班對裏麵有一對情侶的男同學因為個什麽事兒替她不平了幾句,於是長得還算有點姿色的女同學不樂意了,然後當晚男同學沒哄好女同學,女同學在班群裏大加哭訴了一番,女生紛紛倒戈偏向那位女同學,指明聶初曉的惡劣行徑,話也變得難聽起來。而某些不明真相的男同學也漸漸有些動搖了,而從未知到明白真相的聶初曉有些迷茫了。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的好不好。怎麽現在搞得她像是罪魁禍首似的,女孩子

    還真的是一種不能小覷的生物。

    聶初曉仍然對這一切視而不見,默默踐行著魯迅爺爺的偉大真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事情就出在那個下午,聶初曉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懷揣著感激的心情來緬懷還是來後悔追憶與方落沉的第一次相識。

    那天,本來輪到聶初曉那個小組出黑板報一共加上她有四個女生,恰好下午最後一節課又是室外活動課,恰好輪到她收拾體育器械,恰好那天她上學出門沒有聽到阿母念叨的那句今天的黃曆可不怎麽好。於是,等到她收拾好一切迴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已經空蕩蕩,莫說人,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聶初曉心裏“咯噔”一下,就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那裏看著桌子上有一張小紙條。

    上麵寫著“聶同學,有事,我們先走了。xxx,xx,xxx。”留名的三個恰好是和她一起出板報的三個女生,有一個就是班對裏的那個女同學。下午落日的餘暉漸漸湊近了教室裏,聶初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方落沉踏進聶初曉教室裏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紮著馬尾的女孩子坐在最後一排拖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橘黃色的光暈打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沉靜而又美好,他看著她,失神了一兩秒,瞧出了一些不對勁。而此時半途去上了趟廁所的岑豪匆匆趕來,對著空空的教室大喊了一句“阿曉”終於把對著空氣發著呆的女孩子神緒拉了迴來。

    岑豪走過去拍了拍她的頭,笑嘻嘻的對著她說“走了,迴家了。”然後聽到這句“迴家了”的女孩子慌忙的站起身來,因為太快,椅子都倒了。女孩子拉著岑豪的衣角,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平平淡淡的叫了一聲“哥哥。”聲音裏已經無法遏製的帶了哭腔。隻見女孩子眼眶越來越紅,裏麵的水汽也越積越多,終於化作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可能積蓄了許久,小小的鼻頭也是紅紅的。

    岑豪斂了笑意,神色嚴肅了起來。一旁看戲的方落沉還是頭一迴瞧見岑豪這種神情,也是頭一迴看見女孩子哭。又打量了女孩子幾分。

    “不哭不哭,告訴哥哥怎麽了。”岑豪輕拍著女孩子的背,似在安撫女孩子的情緒。方落沉看著這一幕不做聲,隨後退出了教室。

    教室裏傳來女孩子輕微的哭泣聲和岑豪溫柔的耐哄,等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漸漸停了。岑豪拉著女孩子的手出來,方落沉見他們出來,收起手裏的書,平靜的看著他們。女孩子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直看著地麵。

    聶初曉哭過一會兒,心情平複了下來。實在覺得自己太過於矯情。她略微抬頭,首先看見了一雙鞋子,很幹淨,這是她的第一反應。然後向上,拿書的手指很長很漂亮,真適合彈琴。帶的手表款式很大氣,不知道是什麽牌子。最後她跳過上半身,直接看到了他的臉。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她有些呆,可他沒看到,聶初曉又仔細的瞧了瞧,心裏浮現出爺爺小時候讓她臨摹的字帖裏地一句“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進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這樣形容雖有不妥,可聶初曉覺得這個男孩子的相貌是她目前為止見到的最好的。方落沉一手拿書,一手拿著外套。他一向不喜多問,拿了眼神詢問岑豪接下來的情況。

    岑豪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雙桃花眼顯得不知道有多討喜。“阿曉,這是方落沉。我同班同學。”岑豪為聶初曉做了介紹。

    聶初曉想了想,確認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麽印象,而方落沉這三個字在她的心裏已百轉千迴,等等,她突然睜大了眼,抬起頭盯著他的臉。好像高中部的校草就是這個名字。

    聶初曉眨了眨眼,不確定地看著岑豪問了句,“校草?”

    方落沉那時作為聖英的一個傳奇,連任初中、高中兩屆校草,再加上他成績不錯,又任學生會幹部,走哪兒都是個香餑餑,搶手的很。

    “嗯。什麽時候你也這麽花癡。”岑豪笑著摟了摟她的肩。

    方落沉還是看著他們不說話,知道對麵女孩子朝著他落落大方的笑,一張小臉仍看的出哭過的痕跡,她聲音軟軟細細,方落沉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聯想到甜膩綿軟的紅豆沙,他其實不是怎麽喜歡。

    “你好,我是聶初曉。雙耳聶,衣刀初,日堯曉。”走廊裏的風吹過,像是把這帶著淺淺笑意的聲音纏繞到了胸腔裏,悶悶的。

    “嗯。”方落沉簡單迴應,目光也隻是輕輕掃過她的臉,沒做任何停留。聶初曉有點兒不開心,心想自己都說了這麽多,反應好平淡。不過在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也很悅耳後,心情又變得飛揚起來。

    “哥哥,你說要帶我去吃月亮船。”女孩子又出聲。

    “嗯,走吧。阿沉,一起?”岑豪不確定方落沉的態度,詢問道。

    方落沉不答,用手中的書示意不去。一番動作下來,臉上的表情仍未有什麽變化。

    聶初曉看著方落沉顯得很驚奇,大大的眼睛裏滿是不理解。“校草,你為什麽不去,校門

    口花月飲品的月亮船我從小學都開始覬覦了好久。”

    方落沉沉默著,掉頭就走掉,還真是個小姑娘,他淡淡的評價了一番。岑豪帶著聶初曉朝外走,方落沉未迴頭就聽見他不怎麽喜歡的聲音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哎,哥哥,明天我要怎麽辦啊。”“還有我哭的樣子是不是很醜,怎麽辦,校草看到我最醜的一麵了。”“哥哥,我一會兒要超大的月亮船。”“……”

    方落沉步伐不變,默默地在心裏又加了兩個字:話多。

    而聶初曉那天吃到了最大的月亮船,到最後的夜晚她躺在小床上,想到今天遇見的好看的方落沉,覺得心中有些異樣的情緒,像是一顆小小的種子被播種後經過了長長的冬夜後,三月裏沉醉的春風使它慢慢蘇醒了過來,總會有它發芽的那一天。於是她想著月亮船和方落沉,進入了沉甸甸的夢鄉。

    關於黑板報的事,岑豪在第二天上課之前找到聶初曉的班主任不卑不亢地談了談,委婉的表達了幾個意思。岑豪這張和大伯父幾分神似的臉和他的岑姓在某些時候還是非常有用的,再加上大伯父的臉常常出現在新聞聯播裏。於是班主任對聶初曉的事顯得很重視。在班上也沒說未辦的板報,隻是把她替下來換了個人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作者公子要吃肉(??.??),求收藏,求打賞,求推薦╮(╯▽╰)╭。

    麽麽噠的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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