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辰良抓住君天歌的手,再拍下去月氏的臉都要被他拍腫了。


    君天歌的雙眸恢複清明:“那就快動手術。”


    “不過……一旦動手術,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君天歌剛下去的火焰又燃了起來,怒吼了一聲:“該死的月氏。”


    許是他的罵聲太大,月季花倏地一下睜開了眼。


    “大王,我……該……死,你記得將我燒成灰,我兩世為後,骨灰可以引領你找到欣兒,她……她真的沒死……”


    她眼慢慢的闔上,似是強力在撐著。


    “閉嘴,不要再說話。”君天歌抱著她的頭,撫開她額間被汗淋濕的發絲。


    語氣惡劣,動作卻輕柔似水,這份小心翼翼連殷辰良都感到震驚。


    如若不喜歡,怎麽能做到如此極致。


    “大王,你讓我解脫吧,我讓你失去欣兒,我把她還你,也……許舍得已經找到她了,咳……咳……”


    她咳了兩聲,傷口和嘴角都出了血。


    君天歌顫抖著要給她擦拭,卻發現自己抬不起手來。


    “噫嘻哥哥!”殷辰良嚇得趕緊扶他。


    月季花緩緩的閉上眼:“這些話其實上輩子死的時候我就要對你說的,可是當時我沒了開口的機會,願來世我們再無糾纏,願你再無歲月可迴首,且以深情度餘生……”


    月季花說完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如那頻臨死亡的魚,在無力的掙紮。


    “你做夢,你想死本王越不讓你死,辰良,救她,快!”


    月季花聽完他的迴答,內心冷笑,最後的掙紮終於有了效。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死,那紫袍美男就算不是二皇子,也會因為她的死而自責。


    何況他若是二皇子,那以後隻會血雨腥風。


    她不願曆史重演,所以她要活下來,為了她愧對的人。


    隻有利用君天歌對她的恨才能保住她的命。


    月季花安心的暈了過去,君天歌還說了什麽她已經無法聽到。


    “大王,她剛剛說的你也許可以考慮下。”


    殷辰良一旦叫大王就代表他認為此事相當嚴重。


    他知道噫嘻哥哥有個一直想念的人,這些年來一直想讓她複活。


    可讓一個死人複活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


    如今有機會,他應該把握。


    “辰良,救她……”君天歌說完倒在了殷辰良的懷裏。


    “救她,救她,你自己才是最該要救的。”


    “怎麽迴事?”風子佩趕到是看到的就是這麽慘不忍睹的一幕。


    一個兩個的都像是死了?


    “噫嘻哥哥沒事吧?”


    殷辰良沒好氣:“能沒事才怪,不過更有事的是另外一個,我不保證我救得活。子佩抱噫嘻哥哥,聽風抱月季花,速度趕緊迴去。”


    風子佩看了眼月季花眉頭皺了起來,娘親信裏還讓他多照顧月季花,怎麽他幾天沒來就變得這麽慘了。


    由於要救月季花,殷辰良隻能把君天歌先交給風子佩。


    風子佩很不解地問:“為什麽不是先救噫嘻哥哥,難道月氏比他還重要?”


    “噫嘻哥哥吩咐的,你自己問他好了。”


    風子佩微愣,低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天歌,自己都變成這樣了,還擔心月季花的傷?


    難道真是他所理解的那樣。


    “誒,你說噫嘻哥哥是不是喜歡月季花?”


    殷辰良低頭燒著開腔破肚的器具,隨意地迴了他一句:“我看不是喜歡而已,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對於君天歌這種找死的行為,他是十分不讚同的。


    “那他為什麽看起來很恨月季花?”


    “誰知道呢,噫嘻哥哥向來心裏就一段往事沒告訴我們。”


    “我再寫封信告訴煜王妃姨娘,噫嘻哥哥再這樣下去,傷人傷己。”


    殷辰良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確定地問:“煜王妃姨娘會管嗎?”


    “肯定管,噫嘻哥哥是她兒子,別看她這麽多年來沒有管,但哪天不是都守著天閣報迴去的消息,我娘給我來信,讓我一定要照顧好月季花,千萬不能讓她跑了或死了。”


    殷辰良手一抖:“那這月氏我是救不活也得想辦法救活了。”


    “噫嘻哥哥怎麽吩咐的,你就怎麽做。”


    聽風將藥端給風子佩,眼神迷茫的看了一眼似乎毫無生命氣息的月季花。


    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動開口:“殷神醫,一定要把她救活。”


    殷辰良頓覺鴨梨山大,不得了了,連向來沒心沒肺的聽風都開始求情,要是沒把她救活,他會不會從殷神醫的神壇上跌下來。


    “我會盡力的。”


    聽風開口了,殷辰良怎麽也得給個麵子。


    聽風聽完默默在站在一旁。


    “聽風,你也別擔心,這事不能怪你,誰知道她會自己去擋劍。”殷辰良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認識近二十年,這貨跟他們說的話不超過百句,但是他們的感情是不用質疑的。


    噫嘻哥哥也不會這麽糊塗把這事攤在他身上。


    聽風默默地看著君天歌,表情有些嚴肅。


    殷辰良吸了口氣,站了起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開始給她治療了。”


    風子佩和聽風二話沒說退了出去。


    時間慢慢的流逝,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殷辰良都沒有出來。


    聽風雖然不問不說,但是卻一直變換著等待的姿勢。


    風子佩淡然地道:“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要相信辰良醫術。”


    但畢竟辰良隻是十七歲的少年,開腸破肚的事也沒有經曆過幾迴。


    平時也就看過他娘親宋衣做過。


    說內心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


    可是連聽風都這麽著急了,他不能跟著再不淡定了。


    最主要的是,君天歌那邊的情況也很糟糕,遲了這麽久沒有醫治,還不知道噫嘻哥哥能不能挺過去。


    唉,這都算什麽事,在自己皇宮,自己的地盤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真讓人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在戰場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大王。


    果然女人就是禍水。


    一直沉默的聽風突然開口:“如果月氏真出了事,我們就把她屍身燒了。”


    風子佩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噫嘻哥哥會允許這樣?”


    “不,我的決定,月氏說她的骨灰能救活欣兒姑娘。”


    “欣兒是什麽鬼?”風子佩不解。


    “是大王一直祭拜的一個女人,大王想她能活過來,月氏就是因為生得和欣兒一樣。”


    風子佩猛地一震:“等等,月氏這樣告訴噫嘻哥哥,噫嘻哥哥還堅持要救她?”


    聽風頜首:“但如若月氏救不活,我們得救活欣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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