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月季花猛地一愣,趕緊拉著連珠躲進草叢裏,悄悄地打量了四周,看到左前方有一個給遊客歇腳的小涼亭,裏麵有兩個人影。


    一個月白衣僧衣,正是舍得。


    一個黑色錦袍,正是君天歌。


    “貧僧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舍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卻多了一份自己的堅持。


    “應該做的事?本王勸你別做夢了,月氏這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別忘了你當初答應本王的事。”君天歌將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


    臉部表情陰森得可怕,眸光裏透著寒意。


    “貧僧不曾忘記。”


    “那你為何要去單獨見她?”君天歌再次冷問道。


    舍得淡定地坐在那裏,沒有迴答君天歌,反而鎮定地開口反問:“大王難道沒有發現娘娘有何不同?”


    “這隻是她沒了前世記憶。”


    舍得沉默了一會,站了起來:“大王盡管放心,過了今晚,您就會知道娘娘是不是還是前世那個娘娘,貧僧還要準備今晚之事,先行告辭。”


    他說完便退出了涼亭,站在亭外朝月季花他們藏身的草叢裏看了一眼,這才走了。


    月季花心裏一跳,舍得發現她了吧?


    君天歌也沒有在涼亭裏多呆,隨即也離去。


    月季花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拉著連珠趕緊去找茅廁。


    完事之後,迴到房間裏她總是迴想著君天歌和舍得之間的對話,雖然他們明目上什麽也沒有說,但是那幾句話卻有著很大的信息量。


    第一,君天歌怕舍得與她接觸,仿佛是在忌諱著舍得跟她說些什麽。


    第二,舍得答應過君天歌什麽,所以舍得可能不會幫自己逃。


    第三,她之所以會穿越到這裏,很有可能是舍得君天歌兩人合作的結果。


    一個高僧,一個君王,一個可看透世人命數,一個可使日月變色,如果他們真要弄點什麽事出來,絕對是最好的組合。


    看來要靠舍得幫她是不可能的了。


    沒多久君天歌迴來了,臉色沒有什麽變化,淡定的讓沈公公再端了膳食來吃。


    月季花靠在窗前看著《法華經》,也沒開口跟他說話。


    看到他腦子裏總浮現他說的那句話:月季花這輩子別想有好日子過。


    她知道他能說到做到,他也有這本事和權利!


    可是她既然活了下來就不會任人宰割!


    人家在火星上都能生存下來返迴地球,她不信她迴不來現代!


    君天歌也沒搭理她,優雅的吃完飯出了門,啥也沒交代。


    “娘娘,外麵有僧人傳話舍得大師讓您先歇著,大約亥時來叫您。”連珠走了進來。


    月季花輕嗯一聲:“打水吧。”


    舍得真的開始忌諱了,見這種事都讓人傳話。


    連珠打來水給她清洗了一番,月季花便上了床睡覺,這一覺睡得十分的安穩,直到連珠把她叫醒,她都舍不得起床。


    院外幾珠菩提樹在微風的吹拂下婆娑做響。


    一輪上玄月掛在半空,朦朧的月色讓寂夜更加朦朧。


    “大王呢?”月季花沒看到君天歌的身影,難道他不準備監督。


    “大王已經在前塵境那邊,貧僧為娘娘您帶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的少年僧人現在院前等著她。


    “勞煩了,”月季花頜首,跟在他的後頭。


    漸漸的往後山走去,感覺路已經出了南天寺。


    道路兩旁全是君天歌帶來的黑衣人,但也還是很安全。


    又走了大約一刻鍾,看到一團光亮,人影綽綽。


    沈公公迎了上來:“見過娘娘,請跟奴才來。”


    月季花被他帶到了君天歌身邊。


    君天歌撇了她一眼:“愛妃,待會不管看到什麽都要淡定,你身上還有許多條人命。”


    月季花恩了一聲,此時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話。


    幸虧這時舍得來了,他已經換了身袈裟,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見過娘娘。”


    月季花好笑的打趣:“你這身不錯啊,佛光加身的感覺,倒是和那被妖精們喜歡的唐僧有得一拚。”


    “妖精?”舍得眉眼難得有絲波動,微抽了一下,不過幸好是夜色,沒人發現。


    月季花往四周看看了:“是啊,尤其是這夜晚,妖精到處出沒,你可要小心。”


    君天歌在一旁散發著冷氣,舍得抬頭看了他一眼,退了兩步,淡定地道:“娘娘,請跟貧僧來。”


    月季花湊過去:“怎麽,我又不是妖精,你退這麽遠幹什麽。”


    一隻大掌將她給拽了過去:“月季花,看來本王警告你的話你沒聽進去?”


    眸光微眯,目露兇光,月季花卻是一點不害怕:“大王,你隻說不能單獨與舍得大師說話,現在您不是在這裏麽。”


    君天歌眸光寒意森森,月季花是故意的,一定是。


    跟他說話就不愛搭理,不是嗯就是哦,跟舍得這種冷淡如水的人卻什麽都能扯上兩句!


    “大王,您快放開我,舍得大師在等著呢,錯過了時間,我迴不了前世記憶,我倒是沒什麽,就怕大王您會更生氣。”月季花推開他,走到舍是身邊:“大師走吧。”


    舍得沒說話,自覺在前麵走著,月季花跟著,兩人走到一個寒潭前,寒潭的池麵上卻是一層氤氳的霧氣,月光朦朧之下更顯得雲煙嫋嫋。


    “不是寒潭嗎,怎麽還冒熱氣。”月季花奇怪地問。


    “這是冷氣。娘娘可試試溫度,如果水太涼,您再穿兩件衣裳下水。”


    月季花不禁要感歎:“多虧是夏天,要是大冬天的,我下去豈不是直接被凍死,迴到解放前。”


    舍得淡淡地看著她自己自言自語,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她蹲了下去探了下池水,真是透心涼啊。


    “不錯,正好解熱。”雖然現在還是初夏,但空氣裏也很躁熱了,對於這種冰,她隻覺喜歡。


    沈公公走了過來,將手中的一件粉紅色天蠶絲的披風遞給她:“娘娘,這是大王讓娘娘穿上的。”


    “不用了,這水溫剛好。”她說完,不待舍得叫她,便以完美的姿勢跳下了池裏。


    順利入水,還沒濺起幾點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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