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迴頭,看見一隻黑乎乎的繡花鞋朝著他飛來,那腳的主人,一臉殺氣騰騰。


    宋衣吸了吸鼻子,這股味道怎麽這麽怪,難聞死了。


    韓澈對這臭味十分的厭煩,抬手就要把來人揮掉,卻突然又收了手,往後撤了兩步,躲過了蕪夢的攻擊。


    “有本事你別躲啊!”蕪夢一腳落空,氣得小臉都扭曲了,再一腳上去,一定要踢到他。


    韓澈眉頭都皺了起來,那股異樣讓他感到惡心,臉色難看。


    “蕪夢,你給我滾開。”韓澈伸出一腳踢向她的徑骨,蕪夢一個沒站穩,直直地往屋下墜去。


    “夢夢!”宋衣大喊,瞪向韓澈:“她剛摔了一跤再摔會死的!”


    韓澈淡淡地:“她能摔死那就怪了。”


    果然隻聽砰的一聲後,傳來的是蕪夢正氣十足的尖利罵聲:“死韓澈,本姑娘跟你勢不兩立,從此結血仇!”


    韓澈眉頭微皺,藍眸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轉身把宋衣交給了一個白衣人。


    崔城決看著宋衣被帶走,很想再去搶迴來,卻被一群白衣人給捆住。


    這些白衣人,一個就夠嗆,一群圍著他,讓他覺得眼睛都是花的。


    但崔城決畢竟是個有著運籌帷幄能力的人,即使一人對多人,實力有點差距,但他仍然能以他的智慧彌補。


    還能勉強與這群白衣人周旋著。


    隻要想再去搶迴宋衣卻是不太可能了。


    崔城決有點對自己的部署感到懊惱,這個韓澈他是第一次遇到,是個意料之外的人,卻打破了他的搶婚計劃。


    殷離隼身邊藏著這麽一個高手,卻現在才露麵,他到底謀的是什麽?


    崔城決有一刻的失神,就是這麽一個失神便被一腳踢到了胸口,吐出一口鮮血,飛落在地。


    “崔城決!”宋衣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隻能看著自己朋友被欺負。


    “韓澈,放了他們,不就是成親麽,我不逃了。”宋衣怒瞪向韓澈。


    “嫂子,現在不是你逃不逃,而是你逃不了。”韓澈毫不留情地指出殘酷的事實。


    宋衣咬唇:“你敢再傷他們,我就不是逃這麽簡單了。”


    韓澈懶懶地看了眼崔城決,他已經站了起來,嘴角掛著血絲,有些憂愁地看著宋衣:“不要做傻事,他們不敢真殺我。”


    韓澈冷睥著他:“倒是沒必要殺你,不過請你做幾天客倒是可以的。”


    “韓澈,警告你,別動他,讓他們走。”宋衣立即警告道。


    她知道韓澈是個沒心沒肺的,他做事也從來不會顧及後果。


    他不是殷離隼。


    她阻止韓澈並不是完全為了崔城決,也是怕韓澈真把崔城決弄出個好歹來,對誰都不利。


    韓澈掉頭便走:“想不到堂堂琰國大皇子竟然要一個女人保護。”


    他邊走邊抬起手揮了揮,那些白衣人便如鬼魅般的瞬間消失了。


    崔城決聽了他的話倒不惱,隻是看著宋衣:“你是擔心我的命,你就對我這麽沒有信心?”


    宋衣搖頭:“我不希望有人因為我而出事,這是一場沒必要的戰鬥。”


    崔城決突然大聲:“誰說沒必要,對我來說是奪妻之戰。”


    “崔城決……”宋衣有些不知如何對他說。


    “宋衣,你說我不是愛,隻是喜歡,我承認,但你也是我唯一喜歡的人,你真要嫁給他嗎,他剛接了別的女人進門,拜堂,喝了合巹酒,而你卻隻能從偏門進去,你受得了這樣的委屈,我受不了!我不會看著我喜歡的女人被這樣對待。”


    宋衣訝然地看著他:“你別亂來。”


    崔城決卻笑了:“你說我太理智,所以根本不是愛你,我現在不要理智了,你又讓我不要亂來,果然不放在心上的人,做什麽都是錯。”


    宋衣趕緊道:“不是這樣,其實……你理智不理智都與我無關的。”


    “那你就隻管嫁好了,我做我的。”崔城決說完轉身,兩個隨侍從地上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宋衣大聲喊著:“崔城決,你到底要幹什麽?”


    崔城決卻頭也沒迴地走了。


    宋衣被白衣人帶迴客棧,裏麵有兩個婆子等著,見她進來,忙上來給她再整理妝容。


    宋衣被點了穴,隻能任他們折騰。


    反抗之後,她的心情倒是好點了。


    隻是想到崔城決,她又有點擔心,不知道崔城決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又安慰自己,這裏畢竟是祁國的地盤,崔城決想做什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韓澈躍下屋頂,看著躺在地上勉強撐著身子的蕪夢,淡淡地道:“要與我結血仇?”


    蕪夢恨恨地看著他:“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


    不就是武功差了點,她迴訓練島找個男人一起練雙修之術,等她突破了最頂端的瓶頸,就不信打不過韓澈。


    早知道就不陪衣衣來祁國了,應該果斷迴訓練島的。


    韓澈在她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抬高她的下頜:“殺了你太可惜。”


    蕪夢有些鬱悶:“你想怎麽樣?”


    韓澈伸出一掌揮掉她頭上的一片豬菜葉,嫌棄地道:“這麽臭,我能怎麽樣。”


    蕪夢恨得翻白眼:“這麽臭拜誰所賜。”


    他還敢嫌棄,竟然敢嫌棄。


    啊……不能報仇,她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今天晚上一定會睡不著的。


    好想把鞋底扔他臉上腫麽破。


    突然她想起雲姨說過的話,女人要能屈能伸,能柔能剛。


    硬的行不通就來軟的。


    蕪夢吸了吸鼻子,聞到一陣臭味,自己都嫌棄自己,這個時候用色相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韓澈提著她的衣領抓著她站了起來:“所以我打算幫你洗洗。”


    “誰要你洗了!”蕪夢小聲地反抗了一句,心裏卻想著,洗幹淨不就能使美人計了麽。


    順便試試韓澈閉關後對自己還有沒有反應。


    韓澈提著她飛到了安城的城內河,毫不猶豫地直接將她扔進了河裏,嗆得蕪夢差點背過氣去。


    媽蛋,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把一身臭洗幹淨再說。


    這段河口過往人及少,卻也不是沒人,蕪夢把自己洗完果斷地扯開嗓門大喊:“來人啊,有人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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