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這些年來一直就是這種情況,地理位置的原因,聽說鹽城地底下有溫泉,所以方圓百裏與別的地方是天壤之別,城裏城外兩種季節,自然人們生活也是相差甚大。”


    宋衣跟著她慢慢踱步在石子路上。


    “說到底,還真是同人不同命。”花道雪不置可否,總不能把鹽城之外的人全接來鹽城,那些農民,從小就麵朝地背朝天的,真搬到省城來也肯定不習慣。


    還有可能造成省城治安混亂。活不下去的打家劫舍也是常有的事。


    “煜王妃,你說這話是想天打雷劈嗎,別人能感慨命運不濟,全天下就你不可以。”她的好運羨煞多少人了。


    花道雪笑得得瑟:“這天下沒那麽不勞而獲,有耕耘才有成果,像你這麽躲著殷離隼,不去努力清君側,自然隻有羨慕的份。”


    宋衣蘿莉臉蛋上滑過一絲不自然:“我不是燒了他一個女人嗎,有用麽?晉國的女人被燒了,他就來娶覃國的女人,天下女兒這麽多,我能燒得盡麽。”


    花道雪將手臂搭在她肩上,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那肯定燒不盡,誰讓你親自動手了,你得讓他來動手,抓住他的心讓他對你百欲罷不能,到時別說幾個女人,就是整個江山他都舍得。”


    “切,你以為人人都是煜王,為了你個小妖精什麽都能舍棄。”想起今天煜王果絕砍掉自己手的場景,她都覺得震撼。


    如若哪個男人願為她這般,她是死也會貼上去的。


    “好,殷離隼不行,不是還有個崔城決嗎,琰國的男人可是對愛情最衷心。”


    宋衣偏首陰陰地看著她:“沒事提他幹嘛,要是被他知道那毒是我給他下的,我還能有活路。”


    “人與人之間就是要有糾葛才能發展成感情,如果我把你下毒的事告訴崔城決,說不定他馬上就會奔來鹽城,再加上他本來對你有那麽點意思,嘿嘿……”


    宋衣朝她翻白眼:“你是打算過河拆橋,下毒可是你讓我去做的。”


    花道雪一點不擔心:“嗬嗬,你覺崔城決會信嗎。”


    宋衣眉頭一蹙:“你不怕我跟崔城決好,最後跟你產生衝突?”


    “嘿嘿,我有私心,想讓你改變崔城決的決定,這樣就能免了兩國的廝殺,雖然毒能控製崔城決一兩年,但琰國的野心在那裏,就算沒有崔城決也會有別人,我更希望兩國能聯盟,畢竟我虧欠了崔琰琬的。


    宋衣有些詫異,想不到花道雪平時沒心沒肺的,對崔琰琬也沒表現過什麽過多關心,卻還是把人記在了心裏。


    國家大事上麵,她也老是嚷嚷著,自己是手無寸鐵,不思進取的懶女人,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的男人擋著。


    卻其實暗地裏還是做了不少緩解覃國局麵的事。


    可是為神馬拉攏琰國就要把她犧牲,宋衣鄙視地瞟她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把我往火坑推。”


    興許從一開始,她讓自己去給崔城決下毒,就做了將她推給崔城決的決定。


    “崔城決那次出現在府裏,你和他的那種無形中的磁場,我就覺得你倆有戲,這不是推波助瀾一下麽,兩人磁場再好,也得製造些緣份才能修成正果。”


    花道雪不怕宋衣會被崔城決傷害,崔城決雖然城府極深,但在感情上是空白的,何況琰國男人的愛情觀是那麽的明智。


    “這不果然崔城決上了當,一個不近女色的男人,他強吻了你,這擺明了對你有意思,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麥子地了。”


    花道雪的天秤是偏向了崔城決,因為這樣可以一石二鳥。


    殷離隼有那麽多女人,做為一個現代人,她多少是不願宋衣跑去女人堆裏爭風吃醋的。


    “你說得這麽直白,就不怕我怨你。”宋衣有些哭笑不得,設計她也就算了,還明明白白告訴她,姐姐我就拿你當誘餌了。


    “咱這是善意的設計,才不擔心被怨呢,除非你對殷離隼心裏還存著幻想,不過你就算存幻想又如何,他還是照樣娶他的女人,你逃了這幾年,殷離隼是不是已經和別的女人有孩子了,你知道嗎?”


    宋衣眼眸閃過一絲痛楚,她和殷離隼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打小的情份,哪裏是說忘就能忘了。


    “女人啊,嫁人就是重生投胎一次,還有忘記一個人,最快的方法是找另一個人去愛,崔城決那麽大的美男,把他當備用的,多好,有備無患。”


    宋衣嘴抽,她當然明白花道雪是真的為她在考慮,但是卻不能苟同她的說法,尤其是什麽找個男人備用,這簡直太驚世駭俗了。


    “您呀,快別說了,左右他們也不在這鹽城,你在這鹽城隻怕要生下孩子才迴去,就別瞎操這心了,還是多想想,下個月開始你和煜王就不能同房了,怎麽柵住他的心吧。”


    宋衣掏了掏耳朵,不想再聽花道雪的長篇大論,簡直毀三觀,讓她難以接受。


    她不是琰國人,很難接受琰國那套超現代的婚前觀。


    “嗬嗬,不要我去弄把鎖來,把他那裏給鎖上。”花道雪趴在花亭的石桌上,有些犯困地打了個嗬欠:“好困啊,跟你說話費了太多精神了。”


    “我看你不應該操心我,而是該想想怎麽讓崔琰琬死心,自從上次閻羅靈實的事情之後,我感覺他看你的眼光不一樣了。”


    花道雪輕嗯了一聲,嗑睡上頭,迷糊地迴了句:“以後再說,左右他現在不在鹽城。”


    眼皮在打架,索性閉上眼睡覺。


    “煜王妃,不能在這睡!”宋衣輕輕推了一下她,這睡功真是太猛了,照這樣下去隻怕走路都能睡著了。


    “小姐小姐……”不遠處,知秋邊喊邊跑了過來:“小姐,琰國大皇子和太子求見。”


    宋衣猛地一怔,這真是大白天不能說鬼,說鬼就到了!


    他們怎麽會跑來鹽城,多飽了撐的?


    “快……快醒來,煜王妃。”宋衣很不厚道地掐著花道雪的胳膊。


    疼痛感傳來,花道雪極不情願地將眼睜開一條縫:“幹嘛不讓人睡覺。”


    “崔城決和崔琰琬來了!已經到府上了。”宋衣額角青筋都有抽,剛還在說崔城決,這會人就到了,她怎麽都覺得尷尬。


    沒來由地就想起花道雪剛剛揶揄的話,小臉一片緋紅。


    花道雪皺了皺眉:“他們怎麽來了……”突然睜大了眼:“難道崔城決是來追你的,喲西,宋小美人魅力不小啊。”


    “還有心情打趣我呢,崔琰琬對你放過什麽話,你自己該記得,他現在來了,看煜王生氣不生氣。”宋衣真是服了她,總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樣子。


    好像事不關己,這還不是她給自己引的禍。


    花道雪果斷拉長了一張小俏臉:“跑到災荒的鹽城來了,都得不到清靜,真是的。”


    打了個嗬欠,花道雪站了起來:“來者是客,到訪了總得去見見,問問他們到底想幹嘛。”


    “我不去。”宋衣腳底抹油想溜,想起自己被崔城決強吻,她就不知道怎麽跟那男人麵對麵。


    “他肯定會說是為了醫病而來的,你躲得了嗎,走。”花道雪拽著她的手就走。


    前麵的知秋帶著路,邊緊張地提醒:“小姐,你走慢點,別太用力了,小心身子。要不叫他們來玉香苑吧,王爺不在,出了玉香苑不安全。”


    “這麽多暗衛跟著呢,就在州郡府裏,不怕。”


    之所以君臨天要安排她住在州郡守裏,就是因為這裏守備森嚴,一般人不敢來搗亂。


    州郡府的大堂裏,因為兩個美男的到來,現在已是人滿為患。


    郡守夫人,二姨太,三姨太,帶著各自的女兒,巧笑嫣然,舌若金蓮地與兩個美男誠心地聊著天。


    花道雪帶著宋衣進來的時候,隻覺這大堂裏歡歌笑語,媚眼滿天飛。


    就不知道崔城決和崔琰琬有沒有被媚眼晃到暈。


    不得不說,郡守家的家教真是好,女兒都可以這麽大搖大擺的勾搭男人。


    崔城決依然一身白衣,長發披散,雍容優雅地坐在那裏,俊美無雙的容顏之上掛著淺淡的笑容,既讓人看得賞心悅目,又禮貌地顯出一絲疏離,讓人不敢太過造次。


    而崔琰琬也是一身白衣,隻是腰上玉帶配的是淺綠色的,更顯得人清雅如蓮,潔淨如雪,琉璃通透,不沾塵埃。


    花道雪有絲恍惚,真難想象,如此脫俗的男子,曾經鏗然意堅地對她說,我定要得到你。


    想到這,花道雪都有種犯罪感,是自己把一個謫仙拖入了凡塵,卻又對他置之不理。


    呸呸呸,這不能怪她,她真心沒幹過勾引的事,連個媚眼都沒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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