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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紫麟瞧著王珠,忽而笑起來,一雙眸子漸漸浮起了魅惑之意。


    他言語柔柔,唿吸卻也好似要吹到了王珠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小九天天瞧著我,又有什麽覺得無聊的?莫不是,將我這張臉瞧得膩味了不是?”


    王珠一怔,臉頰頓時不覺悄悄的染上了一縷紅暈。


    她又不能整日去瞧端木紫麟的臉,總是要做寫個別的事情的。


    可是話兒還沒說出口,唇瓣頓時也是被狠狠的堵住了。


    端木紫麟的親吻,又濃鬱又甜蜜。


    又急切又深邃。


    “你若是覺得十分無趣,不如為我生孩子,生一個,兩個。無論生多少個,我都養得起。”


    王珠輕啐:“王爺想要做隻豬嗎?”


    “我是公豬,你是母豬,又有什麽不好呢?”


    端木紫麟低低發笑。


    “不過,若是小九覺得無趣,本王自然也是會安排一二。我的夫人既然是如此的聰慧,自然應該是最明潤,最耀眼的女人。我在天底下有什麽權勢風光,我的夫人也是應該如此,誰也是不能逾越了去。”


    端木紫麟低低的在王珠耳邊說,一雙眼睛之中卻也是頓時流轉了異樣的光彩。


    王珠是他心口最珍貴的東西,他隻想將一切都是推到了王珠跟前。


    他有些瘋狂的將自己擁有的一切推到了王珠跟前,隻盼望王珠能夠喜歡。


    此時此刻,中辰宮中,那些貴女個個好似見鬼了一般,紛紛告辭。


    便是劉鹿這樣子性子的人,也是知曉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端木紫麟也還罷了,如今卻也是損及了李如拂的顏麵。


    這位中辰太後,一貫是自負高貴,如今卻鬧出這檔子難看的事兒。


    其他的女子,一個個的都是紛紛退開了去。


    唯獨軒轅無月,卻也仍然是在門外求見。


    她身子嬌柔,而這樣子的女孩子,如此站了老大一陣子,卻也是頗為耗費精神頭的。


    別人瞧著軒轅無月,頓時不覺微微有些憐憫。


    如此溫順嬌柔的女孩子,還是金枝玉葉,倒也有些可憐。


    軒轅無月一雙纖纖玉足站得微微有些酸痛了,可是卻也是打心眼兒你覺得是快活的。


    一想到了李如拂這次所經受的屈辱,軒轅無月的心裏麵就是覺得甜甜的。


    隻不過,端木紫麟居然是如此瞧得上王珠——


    想到了這兒,軒轅無月頓時狠狠的拉住了自己的手帕。


    不可能,絕不可能的。


    想來是攝政王知曉了自己的計劃,所以將計就計,就是為了羞辱李如拂。


    唉,也是不知曉端木紫麟那心裏麵,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一想到了這兒,軒轅無月卻也是頓時心尖兒微微一動。


    雖與自己計劃有些不同,可到底還是順了自己的心意。


    畢竟以軒轅無月對李如拂的了解,李如拂對王珠可是一定是會不依不饒的了。


    這樣子,才有趣兒。


    正在此刻,宮人召喚,隻說李如拂要來見軒轅無月。


    軒轅無月踏入了寢宮之中,她輕輕的抬頭。


    李如拂發絲淩亂,麵頰微微蒼白。


    這個中辰太後素來愛惜儀容,如此姿容現身,軒轅無月還是第一次見到。


    軒轅無月的心下頓時升起了一縷快意。


    可她麵頰,卻也是一派憐憫之色。


    軒轅無月福了福,正欲說幾句寬慰的言語。


    然而李如拂一伸手,驀然狠狠的一巴掌抽打過去了。


    啪的一聲,可謂是十分清脆。


    軒轅無月那嬌嫩的麵頰之上,頓時也是多了紅紅的巴掌印。


    她頓時一愕,一張秀麗的臉頰,頓時流轉了泫然欲泣之色。


    軒轅無月淚水輕輕的劃破了臉頰,輕輕滴落。


    她不覺楚楚可憐說道:“母後——”


    李如拂不覺咬牙切齒的說道:“若不是你提議,說什麽讓這個大夏九公主前來製衡攝政王,出謀劃策。若非如此,又怎麽會落到了如此境地。簡直是,引狼入室!”


    說到了最後,李如拂嗓音卻也是頓時不覺流轉幾許的狠意。


    實則此事自然是一番遷怒,可是李如拂實在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怒火。


    從小到大,李如拂什麽都是極為出挑。


    既是如此,她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


    就算不能得到端木紫麟,實則是她棄了端木紫麟另覓高枝。


    李如拂內心深處,卻也是並不覺得這是一樁遺憾之事。


    所以今日之事,對於李如拂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屈辱。


    那些年輕的妙齡女孩子,她們誠惶誠恐的聽著,瞧著自己情意綿綿,卻被端木紫麟拒絕。那份驚恐之中,卻也是蘊含了幾許驚訝與不屑吧。


    這年華不再青春俏麗的女子,就靠著優雅和尊貴支持這份人前自信。


    可一旦顏麵被狠狠的踐踏,就是一件可笑的舊物,平白惹人可笑。


    端木紫麟不喜歡自己也還罷了,讓她淪為了笑柄,這方才是讓李如拂極為惱恨。


    她隻恨不得將今日這些女郎盡數殺了,包括眼前的軒轅無月。


    這些女子,可都是瞧到了自己的笑話。


    李如拂內心之中,一縷恨意頓時也是不覺幽幽滋生。


    而軒轅無月不覺淚水盈盈,細細低語:“是兒臣糊塗,一時不慎,居然是引狼入室。那個王珠,狼心狗肺,辜負了太後。這等女子,又如何能容?有人膽敢忤逆太後,別說太後,我也是定然不能容。”


    軒轅無月膝蓋不覺向前挪動了幾步:“還盼母後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將功補過,為母後出氣。母後今日之辱,我也是難忘。”


    李如拂到底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中辰太後,固然因為一時生氣,肺腑之間盡數是怒意。


    不過如今,待李如拂迴過神來,卻也是收斂了自個兒的心神了。


    眼前這軒轅無月,還是有幾分可用之處了。


    李如拂不覺這般想著。


    她拿起了手帕,伸手擦去了軒轅無月麵頰之上的淚水珠子。


    “罷了,你起來吧,這地上涼,可別跪壞了身子。”


    自己是想不再瞧見軒轅無月,畢竟這女子可是瞧盡了自己的醜態。


    隻不過除了軒轅無月,也是無甚用處。


    畢竟那日瞧見的人,卻也是不少。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王珠,隻因為王珠讓自己品嚐到了這樣子前所未有的羞辱。


    軒轅無月受寵若驚,盈盈起身。


    而軒轅無月內心卻也是盤算,李如拂那等醜態,自個兒更是要宣揚出去。


    一則是要為自個兒出一口氣。


    再來,這筆賬也是會算到了王珠身上,非得不死不休。


    端木紫麟從前再愛李如拂,如今還不是移情給了別的人了。


    如今李如拂還要動攝政王心愛的女人,如此糾纏,必定是嫌隙更深。


    總有一日,她是會讓端木紫麟親手處死李如拂。


    天色漸漸暗了,中辰的宮中那些宮娥身姿盈盈,卻也是將那一盞盞的燈兒頓時點亮了。


    那樣子的燈光輕輕的映照在了軒轅無月的麵頰之上,明明暗暗的,卻也是隱隱有些模糊。


    天光初明,中辰的別院之中,如今一大清早卻也是停了一輛馬車在門口。


    如今誰不知曉,這別院之中,可巧便是住著一個貴人。


    王曦是大夏的太子,並且還是如今攝政王妃的嫡親兄長。


    據說如今,攝政王十分寵愛大夏公主王珠,正因為如此,連著王曦也是不同。


    此處別院,除了王曦,再無別的貴客。


    那馬車之上,盈盈下來一個妙齡婢女,嘀咕了幾句。


    侍衛麵有難色,最後還是讓開了路,讓這馬車長驅直入。


    一名容貌美麗,肌膚白膩的少婦,頓時這樣子盈盈下了馬車。


    她雖然已經是婦人裝扮,可是卻也仍然是豔光四射。


    留意到旁人悄然打量自己的目光,白薇薇麵頰之上頓時流轉了甜膩膩的笑容。


    她對於自己姿容,還是十分自負的。


    如今白薇薇雖然已經嫁人了,可是她比之少女時候,卻也是更加美麗動人。


    那樣子的美麗,又與少女時候的美麗楚楚截然不同。


    反而,平添了幾許成熟的魅力。


    白薇薇身上熏了香料,這樣子的香料卻也是十分珍貴,甚至不低於那千金之數。


    一旁侍衛為色所惑的樣兒,雖然掩飾得極好,可還是讓白薇薇瞧見了。


    這男人,喉頭還動了動,分明咽下去一口口水呢。


    這般想著,白薇薇妙目流轉,越發得意。


    唉自己當初在皇宮,隻知道裝柔弱,可是這樣子的女郎,又有什麽美麗可言呢?


    想到了這兒,白薇薇手指不覺死死的捏住了手中的帕兒。


    今日,白薇薇來到了這兒,卻也是下意識有幾分不該有的期待。


    正在此刻,卻也是見一道身影,緩緩而來。


    白薇薇熟悉之極,一雙眸子頓時平添了幾許的貪婪之色!


    王曦!王曦!


    這個男人可是她心尖肉,她那麽狂熱的愛,而且從來沒有得到過。


    自己連王曦一根手指頭都是碰不上的。


    多年未見,王曦仍然是那般俊逸出挑,甚至還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白薇薇的夫君謝玄朗也是有著出挑的容貌,可是那樣子的容貌和王曦一比卻也是萬分可笑的。


    謝玄朗刻薄寡恩,卻也是空有一副俊秀皮囊。


    可王曦不同,他是那樣子的溫柔,好似陽光一般溫暖,足以給予全部的依靠和信賴。


    這些年來,白薇薇千方百計的打探王曦的消息,更證明了王曦是個好男人。


    可是王曦對薑翠影的好,卻也是讓白薇薇心如刀絞,說不盡的疼痛。


    白薇薇貪婪唿吸著,覺得因為王曦,連周圍的唿吸也是令人覺得十分溫暖。


    她微微有些恍惚,少女時代種種甜美之意,此時此刻卻也是頓時襲上了心頭。


    一時之間,白薇薇竟似忘記了自己已婚婦人的身份。


    她不覺盈盈向前,眸子也是璀璨生輝煌,一時忘情:“太子哥哥。”


    王曦卻輕輕側身,避過白薇薇,容色冷漠。


    旋即,王曦輕輕欠身行禮:“今日我雖在此,實則侯夫人卻不必麻煩來拜會。”


    王曦如此冷漠的態度,頓時好似一盆涼水,頓時如此給澆下來。


    白薇薇從頭到腳,頓時浮起了徹骨的寒意!


    是了,許久許久以前,王曦便是待她再無好顏色。


    白薇薇身子一僵,隨即麵頰之上那股子淡淡的妖媚豔色又不覺輕輕的浮起來。


    “小妹見過太子殿下,無論如何,禮數不可缺。奴家若不來拜會,豈不是失了禮數,無視尊卑?”


    說到了這兒,白薇薇身子卻也是福了福。


    卻也是不覺,悄然打量王曦。


    那些侍衛被她豔色所蠱惑,白薇薇能盡數留意到。


    可是王曦呢,她竟然沒能從王曦身上尋覓到那一絲一毫的動心。


    自己從頭到腳,竟然是沒有哪一點能吸引王曦。


    王曦眉梢忽而有淡淡的諷刺之色:“謝夫人客氣了,有些事情,不必做在禮數之上,心領就是可以。”


    而白薇薇卻也是頓時不覺泫然欲泣:“我與太子哥哥從小相熟,怎麽就生份了。莫非,是因為謝家那些個不臣之心?”


    說到了這兒,白薇薇手指捏著手帕,輕輕拂過了胸口。


    她不覺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自己不是謝夫人,而王曦也沒有娶薑翠影。


    她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王曦房中,用一杯茶澆濕了衣衫,酥胸半露——


    想到了這兒,白薇薇渾身發熱。


    她眼波流轉,越發的嬌媚:“其實無論如何,我也是大夏公主,怎麽著,也不會為了謝家跟太子哥哥你過不去。隻要,太子哥哥願意,謝玄朗的事兒,我什麽都告訴你。我呀,便算是親手弑夫,也是會對大夏,對太子哥哥盡心的。”


    說到了這兒,白薇薇不覺向前一步,想要靠近王曦,再朝王曦耳邊吹一口氣。


    可王曦再次避開:“謝夫人不必胡言亂語,謝家一派忠心,又什麽時候跟大夏朝廷過不去了。”


    白薇薇心尖亂顫,唉,王曦連那麽一句貼心肝兒的話都是不想跟自己說。


    白薇薇吃吃的笑,麵頰卻也是流轉了一派紅暈。


    她這些話,可不是騙人的。


    謝玄朗算什麽,隻要王曦對自己笑一笑,她都是可以挖了自己心肝。


    若為了王曦,她絕對眉頭都不眨,會動手殺了謝玄朗。


    可自己一片真心,王曦不稀罕,連喂狗都是嫌髒。


    正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女子嗓音卻也是響起來:“太子哥哥,今日送行,卻也是我來遲了。想不到,居然還有別的客人。”


    來者,赫然正是王珠。


    王珠妙目流轉,掃過了白薇薇,落在了王曦身上。


    王曦眸子一柔,隨即有些不舍。


    不錯,今日他確實要迴去大夏。


    畢竟是一國太子,縱然愛惜妹妹,卻也是不能久留。


    王曦輕柔的說道:“小九,你來了。”


    白薇薇隻覺得自個兒胸口好似被重重錘了一下,頓時不由得覺得眼花繚亂。


    王曦方才那張冷漠的麵容,在瞧見王珠時候,卻也是一股腦的融化,變得那樣子的溫柔。


    而那般溫柔,竟不會分半點給自己。


    從小就是這樣子!


    王曦愛惜王珠,隻要有王珠在,一定是會更寵王珠的。


    縱然王珠那時候又蠢又笨,而自己卻是乖順聰慧。


    可王曦偏心,還偏心得理直氣壯!


    王珠卻朝白薇薇一笑:“白姐姐,我和太子哥哥有些貼己的話兒要說。隻不過你在這兒,我說話卻也是並不如何的方便。既然是如此,還請你迴避一二。”


    白薇薇卻露出了甜膩的笑容,她甚至福了福:“原來竟然是我唐突,打攪了太子哥哥了。既然是如此,就容薇薇告辭。”


    側身之際,她竟不覺淚水簌簌而流。


    白薇薇擅長假哭,靠著一番柔弱博得別人的歡心。


    可是如今這淚水,卻居然是貨真價實的。


    卻也是知曉,無論能得到多少人憐惜,王曦卻也是不會憐惜。


    日過正午,大夏太子的車隊卻終於緩緩行駛出了明都。


    王珠和王曦什麽話兒都說了,也說夠了。


    可饒是如此,王珠內心之中卻仍然不覺若有所失。


    郊外,馬車挺住,王珠緩緩下了馬車,卻不覺歎息:“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了。”


    王曦低低說道:“小九,以後要保重自己——”


    王珠抬起頭,卻也是頓時不覺微微遲疑:“白薇薇——”


    她確信王曦對白薇薇無意,可是白薇薇好似一隻煩人的蒼蠅,死纏爛打,實在是令人厭惡。


    真是可恨。


    王曦麵色忽而冷了冷:“我是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他麵上厭憎之色破濃,對白薇薇的厭惡似也不僅僅因為當年那場不順遂的勾引。


    王曦輕輕的說道:“阿洵這些年來,一直並未成婚,並且身邊也是一向沒有別的女子。”


    王珠聽到了這兒,也是微微有些恍惚。


    她的六皇兄王洵,卻也是曾經癡迷白薇薇。


    一旦知曉了白薇薇的真麵目,自然也是冷淡了許多。


    可是饒是如此,這個女子在王洵內心之中刻的痕跡卻也是難以忘懷。


    既然是難以釋懷,便是仍然放不下當年的感情。


    可這也是讓王珠覺得沒法子的事情。


    王曦旋即也不再提白薇薇,而是細細的叮囑了王珠幾句。


    無論如何,縱然兄妹兩人談不上生離死別,可畢竟路途遙遙,能見的機會也是少了許多了。


    王珠溫溫柔柔的聽著,時不時輕輕的應了一聲,顯得十分乖巧。


    無論怎麽變化,王珠在王曦跟前也好像是個乖巧的小妹妹。


    這一點,卻也是永遠都是不會變的。


    瞧著王曦的車隊慢慢的遠了,漸漸瞧不見,王珠眼底忽而微微有些酸澀之意。


    王珠唇瓣卻也是驀然吐出了一縷唿吸,輕輕柔柔,悄不可聞。


    便在此刻,一名陌生的婢女匆匆而來。


    那少女十三四歲,肌膚微黑,因為一路跑動的關係,麵頰頓時浮起了一片紅暈。


    她見過了王珠,微微有些靦腆之意。


    “婢子五月,見過九公主。我家夫人,初迴京城,想要見見九公主。”


    一邊這般說著,那少女卻也是將一份帖子輕輕的抵了過去。


    王珠打開,卻也是微微有些愕然。


    這帖子主人,王珠之前並不認識,不過卻也是有所耳聞。


    朱家的嫡出長女,蒙家的長媳朱若白。


    中辰文官與武將聯姻的也是頗為稀少。


    而這樣子頂級的世家,與武將的聯姻,那也是獨一份兒的。


    朱若白,中辰第一的貞烈女子,居然求見自己?


    聽說自己那個清雲郡君的封號,原本應該是屬於朱若白的。


    想到了這兒,王珠不覺若有所思。


    見,還是要見一次的。


    別人都是給了帖子,若是不見,莫不是不給麵子?


    王珠淺淺含笑,頓時也是應了。


    不遠處,一輛孤零零的馬車悄然停留。


    少婦戴著麵紗,站得跟石頭人一樣。


    待王珠的馬車已經離去了,一邊的婢女方才不覺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如今太子爺走了,攝政王妃也走了——”


    她不覺有些遲疑,無論如何,自家夫人也是該走了吧。


    哎,侯夫人雖然看似十分愛惜侯爺,可是見到了太子殿下時候,卻總是情不自禁的失態。


    麵紗之下,驀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卻也是不盡冷漠。


    明明是女子嬌柔的笑聲,卻也是蘊含了幾許冬日的寒冷。


    白薇薇雖然是被逐走,可是之後卻也是一路尾隨。


    她雖然沒向前去和王曦搭話,卻不覺癡癡的看著王曦離開。


    就不必說別人了,白薇薇自個兒,也是覺得自己好賤!


    如此卑微,明明王曦對她是不屑一顧,可是她卻還是不依不饒的。


    可這一切,都是王珠的錯吧。


    憑什麽,王珠能得到一切,偏生自個兒卻也是什麽都沒有呢?


    白薇薇不再停留,蓮步輕移,不覺上了馬車。


    馬車滾滾,最後卻也是在崔家門口停下。


    白薇薇來中辰不過短短數日,卻好似成為了崔府常客。


    她被奴仆迎入,暢通無阻。


    可當她快要踏入院子裏麵時候,侍候崔清蕪的丫鬟卻不覺容色遲疑。


    “昨個兒小姐清醒之後,便好似,好似瘋掉了。誰也是不能在房間裏,便是鏡子也是摔了個粉碎。”


    白薇薇卻也是不動聲色:“無妨,我素來會勸慰別人的。”


    一旁的侍女卻不覺格外的感慨。


    要說自家小姐,原本是十分出挑,是整個中辰明都獨一份的高貴。


    這幾年那唐家小姐唐玉陵聲名正旺,可是縱然是如此聲勢,卻仍然是不覺遜色崔清蕪幾分。


    如今崔清蕪卻受了這般可怕的傷,實在是可憐。


    好好的一張臉皮,如此毀掉了,還毀得有點惡心。


    別說崔清蕪了,便是那等姿容尋常的女子,也是會覺得痛不欲生的。


    白薇薇卻緩步踏入了房中。


    這小姐的香閨,此時此刻,卻也是有了一股子的血腥味兒。


    以白薇薇的心性,當她瞧見了崔清蕪的傷時候,頓時也是巨駭!


    那麵頰皮肉外翻,紅的白的肉歪歪扭扭,隻瞧一眼,便是會覺得十分惡心。


    甚至原本崔清蕪左眼的方向,如今也隻留下一個血窟窿。


    那血糊糊的眼洞,內裏黑漆漆的,已經是沒有眼睛了。


    因為未曾上藥的關係,眼眶和麵頰之上竟似有些腐爛的痕跡。


    白薇薇也隻覺得一陣子的胸悶,隱隱有些想要嘔吐的**。


    哪裏還是什麽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隻瞧一眼就是讓人受不了。


    她強自忍耐,卻逼著自己擠出一縷不屑笑容:“崔清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般作死。你不恨,不想要報複?便是做一個死人,一輩子讓王珠風流快活?而你,一輩子可都是被這個女子給毀了。你是沒用,還是害怕?不錯,端木紫麟是很厲害,可是大不了就是一死,難道還有什麽比如今你這個樣兒更可怕?瞧你,可是生不如死!”


    崔清蕪不覺赫赫的笑出聲:“我便是要報複,還有什麽本事?我親爹媽也來瞧過我,可是,可是他們隻看一眼,都是嚇得出去了!”


    她不覺笑起來,麵頰之上肌肉擠壓,血水紛紛淌落。


    崔清蕪捂住了麵頰,血水頓時從崔清蕪指縫兒滲透出來。


    就算是白薇薇,也覺得惡心得緊。


    崔清蕪沙啞說道:“就算是你!就算是你!我在你眼裏瞧到了什麽?那可是十足的惡心!”


    白薇薇驀然心中發狠,她蓮步輕移向前,移開了崔清蕪的手。


    雖然這個傷十分惡心,白薇薇還是瞧得眼睛都是不眨一下。


    “一張臉而已,算什麽?你可知曉我經曆過什麽?崔清蕪,我雖然是公主,可是打小就寄人籬下。我不像你,出身尊貴。可是那又如何,我跟你不一樣,無論如何,我是絕不會認輸。我被王珠害得失去貞潔,沒了清白,失去了心愛的人,甚至肚子裏孩子都生不出一個。可是,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認輸。你若一直這般廢物,我便覺得十分失望。明明,你是個能讓王珠付出代價的女人!”


    屋子外的丫鬟,盈盈站立,雖然好奇白薇薇會對崔清蕪說什麽,卻絕不敢進去。


    那外頭的丫鬟,聽到裏麵幾許動靜,驀然房間裏麵便是響起了近乎淒厲的哭泣之聲。


    說是哭泣,卻宛如野獸嚎叫,令人不覺十分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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