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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裴凰,卻也是撕去了自己全部的尊貴,竟也是攔道劫掠。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


    她狠毒的目光輕輕的掃過了在場所有的人:“是朝廷不怎麽體恤我們北漠軍,刻意克扣。既然是如此,這火耗隻有我們自己來取了。”


    對麵之人卻也是不覺輕笑:“我可是聽說,北漠軍除了裴家的人,都是十分感念朝廷的恩澤吧。瞧姑娘形容,應當就是那裴家大小姐裴凰。裴大小姐這樣子的年紀,還雲英未嫁,難怪也是戾氣十足了。”


    裴凰那無比惱恨的眸子頓時掃了過去,她初迴北漠的時候,也是有些裙下之臣。


    隻不過那個時候裴凰忘記不了謝玄朗,又一門心思光複裴家,故此不肯應允。


    伴隨裴家權勢漸漸被消除,裴凰性子又日漸兇狠,故而也漸漸無人問津,無人敢娶了。


    這樣子的事情,是裴凰的心病。


    任何人提及,裴凰都是不悅,她驀然拉起弓,向著那說話之人射過去。


    那統領啊的一聲慘叫,居然是被一箭射中肩膀,頓時也是鮮血淋漓。


    他心有餘悸,知曉裴凰心狠,是欲圖殺了自己的。


    若不是自己久經沙場,要緊的時候,輕輕的躲開,那也是已經是個死人。


    這個裴凰,好狠的心腸。


    眼見械鬥之事,一觸即發,驀然便是聽到嗬道:“住手!住手!太守太人到了,絕不容你們在幽州境內。”


    藍太守騎著馬,匆匆過來,拿出了手帕狠狠的擦去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他倒也儀表堂堂,一團貴氣。隻不過既然是居於上位,身子難免有些發福,白白團團的臉。


    想來如今他十分急切,所以轎子也不坐了,如此便匆匆而來。


    伴隨他而來的,那也還有若幹侍衛。


    裴凰瞧著,眉頭輕輕一挑,眼中光彩卻也是流轉不定。


    藍太守喘了幾口氣,用帕兒再狠狠擦了麵頰之上的汗水,


    “裴大小姐,這裏可是幽州城,可不是你的什麽北漠兵府。若你是稍微逾越,我城中三萬兵馬自然絕不會袖手旁觀。”


    裴凰卻不覺嗤笑:“太守大人好大的威風,既然是如此,我一個小女子,又如何敢造次。”


    說到了這兒,裴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咚的一下將箭扔了到了箭囊之中。


    隨即藍太守十分恭順的樣兒:“本官聽聞九公主前來,實在放不下心,思來想去,卻也還是要親自迎接才是。想不到這城中騷亂,居然是驚擾了九公主。”


    裴凰麵頰驀然流轉了驚訝之色,聲音沙啞陰冷:“九公主?九公主王珠?”


    王珠輕輕的撩開了馬車簾子,微微含笑:“是呀,裴大小姐,咱們是許久未見了。”


    裴凰死死的盯住王珠,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又陌生的王珠。


    她內心除了恨,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嫉妒!


    這就是王珠?


    當初在大夏京城,裴凰是一顆耀眼明潤的珠子,王珠就是公主之中的一個笑話。


    可是如今,為什麽王珠變得更加美麗,而自己卻想要撫摸自己的麵頰。


    裴凰咬緊了牙關,牙齒咯咯的響。


    一番寒暄,藍太守卻不覺賠罪一二:“本官一向是矜矜業業的,治下倒也安穩。那裴家要挾,尋常商戶也不敢不給。隻不過想來謝家一貫要強,這一次謝小侯爺也一並隨行,故而也是十分強硬。”


    裴凰伸手抽出了一柄匕首,輕輕嗤笑:“許久未見,原本也是相熟的人,怎麽謝小侯爺也是見都不肯見。”


    裴凰一雙眸子,眸光輕輕閃動,竟似流轉了幾許怨毒惱恨之意。


    她目光落在了隊伍之中一輛馬車之上,這馬車格外的寬敞華貴,足見裏麵坐著的是是這隊伍之中最為尊貴的人。


    如今那車中的男子緩緩現身,五年之前,謝玄朗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更平添了一股子成熟的風韻。


    他雖然被人稱之為小侯爺三個字,隻不過如今謝家所有的權柄卻也是讓謝玄朗占據了大半。一旦得到了權利,男人自然是有著與眾不同的風範。


    而站在謝玄朗身邊的白薇薇,五年不見,卻也是不見一絲一毫當年怯弱的寄養在皇宮的孤女樣兒。


    她溫柔賢惠,通透大方,越發顯得高貴出塵。


    五年的時光,將白薇薇琢磨出了成熟的貴婦風韻。


    裴凰怔怔的看著眼前兩個人,一時之間,卻也是沒有說話。


    她眼中有著難言的情愫,有著濃濃的不甘。


    紅嬌瞧來,卻也是覺得十分有趣。


    遙想當年,這位裴大小姐和謝玄朗可謂一道情投意合的一對兒。不但如此,裴謝兩家一直都是緊密合作,十分要好。


    可是如今,他們相互之間,相互攀咬。為了爭奪利潤,甚至爭風吃醋。


    紅嬌曾經陷身娼門,自然是知曉謝玄朗這樣子男子的心思。


    他對裴凰避而不見,不是因為仇恨,而是一種厭惡。


    更何況如今裴凰已經是這般模樣,卻總用那愛欲難言眸子瞧著謝玄朗,謝玄朗自然是十分厭惡。


    這樣子的感覺,就好似當年謝玄朗對王珠的感覺一樣。被一個他瞧不上的女子喜歡,那就是一種十分受辱的事情。所不同的,就是當初裴凰是謝玄朗內心之中的一朵白蓮。可是如今裴凰卻品嚐了王珠所受到的羞辱。


    相反,謝玄朗的目光匆匆從裴凰身上掠過,卻也是不可遏止的落在了王珠身上。


    王珠的美麗和高貴,出乎謝玄朗的意料之外。


    這五年來時不時湧上心頭的遺憾,卻也是更是再一次強烈的湧上了謝玄朗的心頭。


    白薇薇對他一心一意,又是極為溫柔體貼,如今也出落得美麗高貴。


    可是自己明明可以得到最好的,卻十分遺憾的錯過了。


    白薇薇如今已經是十分出挑,可是與王珠一比,卻頓時黯然失色了。


    如果自己將王珠收入囊中,那麽便是得了絕好的助力。


    白薇薇內心之中,頓時流轉了幾分酸意。


    這五年來,她絕不是原地踏步,可是當她看到王珠時候,方才知曉自己跟王珠之間的差距。


    那樣子的滋味,讓白薇薇絕不好受。


    隻不過如今的白薇薇,卻也是早學會將所有的事情盡數隱藏在了自己的心中。


    她不覺嫣然一笑,十分熱絡的過去:“好久沒有見到九皇妹,想不到如今竟然是這般出挑。”


    當白薇薇捏住了王珠手掌時候,少年手掌傳來的涼意卻也是讓白薇薇身軀微微一僵。


    歲月流轉,一切都好似當初大夏皇宮之中一般,勾心鬥角。


    謝玄朗更不覺深深的盯住了王珠:“九公主如今,當真出落得格外美麗。”


    王珠一笑,抽迴了手掌:“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如今的裴家已經是不足為慮,可是謝家更有心思一些,手段也是曲折了一些。


    一旁的裴凰卻也是冷笑:“想不到九公主沒了夫婿,倒也絲毫不受這其中的影響,仍然是過得十分歡喜。”


    白薇薇卻也是嫣然一笑:“裴大小姐,此言可是差了。九公主身份尊貴,品貌絕佳。便算沒了夫婿,可是中辰皇宮仍然是將她應了過去。相反你年歲漸長,雖然仍然是那等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卻又為何竟然是無人問津?這實在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可惜。”


    白薇薇借著王珠做筏子,冷嘲熱諷。


    裴凰臉色十分難看,紅一陣白一陣,眼見謝玄朗無動於衷的樣兒,頓時也是拂袖而去。


    那些裴家的兵勇,卻是頓時紛紛隨著裴凰一道離開。


    白薇薇眼底深處流轉了一縷諷刺,冷冷含笑,如今區區裴凰又算什麽呢?


    她轉過身,又對王珠情真意切的說道:“隻不過姐姐卻擔心妹妹,若無什麽算計,中辰皇朝為何納你這等嫁過人的女子入宮?我隻恐九皇妹一時情切,被人算計了去。”


    卻也是暗算王珠原本不配被人瞧中。


    又不是處子,更不是什麽絕色。


    王珠送去充盈軒轅無塵的後宮,白薇薇心中不屑,這王珠也配。


    她聽說王珠嫁給了雲暖陽,之後又守了寡,心中原本也是幸災樂禍。


    無論王珠多麽的厲害,還不是姻緣不順,根本不配跟自己爭。


    王珠內心之中,其實並不稀罕那個軒轅無塵。


    不過白薇薇的心思,王珠卻也是心中了然明白。


    她故意含笑說著:“多些白姐姐的關心,隻不過這於我而言,卻是大好機會。莫非白姐姐,不能相信我的手腕?況且,這一次有李太後對我關懷有加。白姐姐,你可是懷疑李太後的賢德?”


    白薇薇那樣子說,不過是趁機挑撥離間。


    王珠這樣子說話兒,幹脆挑明,白薇薇反而語塞。


    不錯,白薇薇就是認定李如拂是有所圖謀。


    可是絕不敢明言出來。


    這位李太後,身份尊貴不談,那攝政王對她也是愛惜有加。


    正因為這個樣子,白薇薇如何敢傳出閑話?


    一旦出口,王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必定是會在李如拂跟前添油加醋,對自己不是?


    王珠嫣然一笑:“況且我一向認為,一個人若被人利用,那必定是有可以利用的價值。就如小時候,就算我蠢鈍沒用,可有些人喜愛跟我玩耍,那是因為我身為公主,有尊貴的身份。若沒有尊貴的身份,誰會理睬我呢。等我長大了,有本事了,別人可瞧得上了,就不僅僅是我的身份了。”


    王珠手指輕輕一攏耳邊的發絲,風姿卻也是顯得越發的嫣然。


    白薇薇內心想要鄙夷王珠,可是卻發覺王珠說得很有道理。


    王珠諷刺自己的話兒,白薇薇也是聽得出來。


    大夏皇宮,那些別的公主十分尖酸,唯獨王珠性子愚蠢,卻顯得秉性醇厚。


    想到了大夏皇宮,白薇薇卻也是不覺微微有些恍惚。


    小時候自己十分自卑,十分不甘。


    可是如今想想,竟然是她一生之中最開心的日子了。


    王珠蠢鈍可利用,陳後溫善可欺,最要緊的,則還有那個人。


    兩個人唇槍舌戰,暗潮洶湧,隊伍卻也是順勢向著太守府前行。


    表麵上,兩個人卻也還是客客氣氣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兒。


    白薇薇這樣子,卻也是聽著王珠在自己耳邊低語:“我隻聽說白姐姐成婚幾載,卻無所出,並沒有生下一兒半女。”


    聽到了這兒,白薇薇驀然狠狠的捏緊了自己錦繡衣衫。


    那個可怕的,讓自己不堪迴首的夜晚,她失去了自己的貞操,也失去了生育子嗣的本領。


    而王珠這樣子說,卻也是句句戳自己的傷口,竟然是這樣子的狠辣。


    可是白薇薇已經學會隱忍了,一點一點的,忍耐這樣子傷痛。


    她的麵頰之上,卻也是仍然是雍容華貴的。


    白薇薇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之前原本懷了一個,卻也是沒有存住。那孩子,便是這樣子弄沒有了。之後懷不上了,我也為小侯爺挑了幾個妾,倒也有兒有女。如今寄養在我的名下,倒是可以能稍稍慰藉自己一二。”


    這樣子緩緩細語,輕輕的說來,白薇薇仿佛在說一樁十分平常的事情。


    便算謝玄朗納妾,白薇薇也沒有拈酸吃醋。


    白薇薇隻覺得,有時候不愛一個人,竟然是一樁幸運的事情。


    隊伍緩緩行駛,卻也是終於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早便中門大開,迎接王珠。


    因為九公主的到來,庭院也是做了修葺。


    芳華姑姑卻也是指使下人安頓,讓侍女將王珠一件件的東西抬了進去。


    林墨初輕輕捧著一個盒子,召喚來宮婢阿碧:“阿碧,這香料是九公主喜愛之物,你為九公主先行焚燒。過一會兒,她迴到自己屋子裏,就是會滿屋子都是芬芳之意了。她與旅途勞頓,也要放鬆一二。”


    阿碧接過了香盒子,福了福,應了下來。


    陽光之下,阿碧見林墨初俊雅難言,麵頰頓時紅了紅,折身去了屋子裏了。


    芳華姑姑瞧在了眼裏,卻也是頓時不覺心尖兒暗暗的歎了口氣。


    這個林墨初,當真是手腕頗為厲害。她身邊這些隨行宮婢,都是後宮伶俐的人兒。她們雖然喜愛林墨初的俊雅,卻也是鄙夷林墨初身為男寵的身份。


    可這一路行來,林墨初卻不動聲色,行事如沐春風,居然也是與這些宮婢混得很熟悉了。


    甚至於,有些無話不談了。


    不知不覺之間,這些宮婢對於林墨初,卻也是再沒有絲毫從前的鄙夷,反而沉溺於林墨初的魅力之中。


    若林墨初用那些個花花公子的手腕也還罷了,可芳雲姑姑冷眼旁觀,卻也是發覺林墨初舉止頗為有度。他雖然很容易讓那些女子有好感,卻絕不會逾越某條線,更加不會曖昧過分,給自己招惹什麽麻煩。若沒有誘惑到這些宮婢忍不住破了宮規示愛,也不會讓這些姑娘因為示愛受挫,因此生出怨恨。這其中分寸,卻也是拿捏得極好。


    這林墨初雖然是風流入骨的樣兒,誰想到,他麵對那麽多俊秀秀麗的妙齡少女,卻也是從無任何輕薄之舉。


    他雖然贏得這些女子的喜愛,卻連人家手掌都沒有拉一下。


    甚至對於九公主,這位傳說中的男寵,卻連王珠的房間都沒踏進去過。


    芳雲姑姑歎了口氣,這等容貌俊雅的男子誰不喜歡呢。可是她卻也是覺得林墨初十分危險,心計十分的深沉。


    她忽而就明白了,王珠為什麽要帶上這林墨初,隻因為林墨初實在是一件十分華美又鋒銳的兵器。


    安頓好了後,藍太守卻也是殷切邀約,請王珠赴宴。


    藍太守正妻杜氏,帶著藍家的小姐,一塊兒前來迎接王珠。


    謝玄朗雖然被邀約去太守府,不過白薇薇推辭說自己身子有些不是,卻也是並沒有來參加。


    至於藍太守的兩個兒子,卻也是並沒有來參加。


    大夏民風並不如何開放,王珠既然是公主,那自然是女眷作陪。


    王珠恍惚間也是察覺到此處已經不是東海,隨即微微一笑。


    杜氏也是名門之女,談吐清雅,十分動人。


    她雖然討好王珠,不過討好得自然,討好得不著痕跡。


    藍家長女藍如錦容長臉蛋,樣子秀氣,隻不過性子有些靦腆,話也不多。


    次女藍如絲,雖無十分姿容,卻也是透出了風流靈秀之氣了。


    她是庶女出身,藍家兩個姑娘看著衣衫首飾差不多,不過藍如絲有些地方穿戴便是要遜色一些,差了一些。


    她那一雙靈秀的眸子盯著王珠,盼顧流轉間,卻也是十分靈活。


    藍如絲甚至主動討好:“九公主初來幽州,我一向對九公主十分仰慕,如今想一曲音律,讓九公主歡喜一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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