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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中年宮女有些森然的嗓音在王姝耳邊響起:“五公主,你跑什麽跑,太後要見你。”


    王姝惶恐無比,正想要唿救,卻驀然被死死捂住了嘴唇,一句話兒都是說不出來,唇中也頓時發出了嗚嗚的嗓音。


    一陣絕望頓時浮起在王姝的心頭,讓王姝身子不覺放軟,掙紮的力氣也是漸漸小了許多。


    可就在此時,一道清雅嗓音卻忽而響起:“是誰在哪裏?”


    這說話嗓音十分耳熟,赫然正是二公主王溪的聲音。


    王溪性子清雅柔和,又飽讀詩書,知曉禮儀,平時卻和王姝關係尋常。


    然而縱然守係尋常,此刻在王姝心中,這個關係不怎麽樣子的皇姐,居然是比親娘更親切的存在,是她的救命稻草!


    王姝雖然不能唿出聲,卻將那掙紮的動靜鬧得更大了一些。


    王溪到此,是聽聞母後染疾,故而心切探望。聽到動靜之後,她不覺輕輕撥開了花叢。


    眼見王姝如此,王溪也是瞪大了眼睛,簡直是不可思議。


    “大膽,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如此對五公主?”


    默人一時尷尬,卻不覺說道:“二公主恕罪,你可知五公主原本就有瘋病,我們不過是去捉五公主迴去,並沒有別的意思。”


    然而王溪卻並不傻,退後幾步,卻忽而尖聲唿救:“來人,來人,宮中有人想要對五公主無禮!快些來救我們!”


    王溪的唿救讓幾個宮人心神大亂,王姝卻趁機咬了那人一口,趁著對方吃疼之極,掙脫出身。


    顧不得那麽多,王姝迅速跑開。而那幾個宮人似乎被王溪糾纏住了,一時無法追過來。


    她眼淚一點一滴的落下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不過是,不過是想嫁給楊煉,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最初的驚惶過去,王姝卻驀然頓住腳步。


    自己若想要逃,又能逃到哪裏去?


    王姝目光頓時落向了未央宮的方向,一顆心卻也是不覺砰砰一跳。


    除非,除非自己跑去皇後跟前,出賣楚美人和容太後。


    想到此處,王姝卻不覺遲疑起來,無論如何,楚美人都是自己親生母親。


    然而一想到楚美人竟意圖拿自己去頂罪,王姝內心就涼了涼,腳步就不覺朝向了未央宮。


    可就在這時候,一條手臂用力拉住了王姝的手。


    啪的一下,楚美人狠狠一巴掌抽打過去。


    楚美人來得慢些,卻可巧正好撞上了王姝。


    “姝兒,你居然想去投靠皇後,可好生讓母親覺得失望。”


    楚美人眼睛裏盡是惱怒之意,卻是森然捉住的女兒手腕。


    王姝原本對自己母親充滿了怨恨,可是此刻卻是不覺有些畏懼。


    王姝不顧地上凹凸不平,頓時咚的跪在了地上:“母親,母親,女兒不敢了。陳後,還有那個九公主,都是瞧不上我。母親,求你放過我,我是你的女兒,是十月懷胎的親女兒。我寧願一輩子當一個夏宮之中的瘋公主,可我也不願意去死啊。”


    她死死抱住了楚美人的大腿,眼淚一點一滴的落下來,眼睛裏滿是恐懼。


    “母親,你就放過我,不要讓我去死。我,我是你生下來的,是你將我帶在這個世上,你怎麽能,怎麽能忍心傷了我?從小,你就更愛皇兄一些,可是沒關係,沒關係的。母親,你知道嗎?我是從來沒有想過跟四皇兄相比。”


    楚美人垂下頭去,瞧著自己女兒那十分驚惶的臉孔。


    王姝麵頰上有些細細的傷口,滿是塵土,掩不住那白玉似的秀麗容顏。


    到底是血脈之親,楚美人也是略略一動。


    然而想到了容太後,楚美人心尖兒卻也是微微一顫。


    若保不住自己親兒,以後自己全無依仗,說不定容太後也是會對自己下手。


    楚美人輕輕撫摸女兒的秀發,王姝眼底頓時流轉幾許期待之色。


    她深深唿吸了一口氣,重重一把將女兒推開,看著王姝跌落在地。


    王姝想要掙紮,看著楚美人臉上的神色,不知怎麽卻也是動不了。


    “姝兒,你從小就詩主,雖然不如王珠那個小賤人,可那也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這一切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我這個卑賤的洗腳宮女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呀!我出身寒微,什麽都沒有,所以千方百計討太後歡心,討陛下的歡心。每次看到陳後和許妃那些賤人在我麵前張揚,我都十分憎恨,每個人都覺得,覺得我是那麽賤!”


    楚美人瞪大了眼睛,冷笑不已:“你父皇看著人模狗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他喜歡我這個卑賤女人?是因為你的親娘跟他玩一些很奇妙的遊戲。除了我這個賤人,他不舍得在別人露出他那張臉!我一步一步,都是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方才走到這一步。姝兒,我不能輸掉。你從小到大,那樣子榮華富貴都是我給你的,你應該幫幫我的親娘。你要幫我,以你的性命助我踏上高位。要讓那些個賤人一個個的跪在我麵前!”


    她抓住了王姝,王姝不知怎麽,卻不敢動彈。


    “姝兒,姝兒,娘也沒辦法,我也不想死啊。你就去跟皇後說,說是你陷害皇後。到時候就說你已經瘋了,你不會死的。”


    楚美人的撫摸上女兒的臉頰,王姝隻覺得好似一條冰冷的毒蛇攀附上自己的臉頰。


    不待王姝迴答,楚美人就輕柔的說道:“不,不,你不能去的。你膽子小,心計不深,就算答應了我,皇後麵前也是會說漏嘴的。”


    太後身邊的宮女已經過來,死死的將王姝抓住,並且用布條纏住了王姝的嘴。


    王姝眼睛裏已經是浮起了一絲絕望之色。


    原本嬌豔的臉頰,如今卻是蒼白一片,半點血色也無。


    楚美人走過去,輕輕再次父母王姝的臉頰,淚珠兒輕輕落下,輕輕撒在了王姝的臉頰。


    “姝兒,你的犧牲,是一定不會白白犧牲了。”


    楚美人臉孔微微扭曲,透出了森森怨毒。


    就算犧牲自己女兒,可那都是別人逼迫自己的。


    若非如此,自己何至於如此?


    花園裏,王溪輕皺眉頭,清理絕倫臉頰上頓時流轉了幾許困惑。


    她瞧見了王姝落在地上的繡品,輕輕撿起來,拍去了上麵的泥土。


    王溪是心細的人,內心之中忽而就覺得有些不妥。


    她驀然抱起這散落的繡品,一路小跑,跑去了陳後的方向。


    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麽奇怪,王溪腦子一時也是想不明白。


    不若將這樁事情告訴母後,告訴太子哥哥,事關重大,必定是有什麽用處。


    想到王姝到底是大夏公主,身份尊貴,卻是被人在皇宮如此相待——


    王溪驀然就打了個寒顫!


    來到未央宮中,王溪聽聞母妃生病的時候,頓時也是吃驚萬分。


    她想要去見陳後,卻聽聞陳後囑咐,誰都不能見她。就連一開始陪著陳後的王珠,也是被陳後生生給逐出去。


    王溪頓時心生酸楚惶恐,什麽事情都沒有陳後重要,方才遇到的奇怪事情也一時不放在心上。


    她渾渾噩噩,不覺去尋王珠。


    偏廳之中,香爐之中香煙繚繞,王珠容顏也是宛如冰雪。


    聽聞陳後之事,王溪也是為之失色。王溪雖一貫顯得成熟,可也是從來沒曾經曆過這般事情,頓時也是淚水瀲灩。


    便在這時,紫枝卻容色微凝,不過匆匆而來。


    “公主,方才卻傳出些許消息,隻說五公主親口承認,是她靠著自己幾分姿色,引誘了徐禦醫。隻因為和九公主你爭風吃醋,所以方才是動了算計的心思。此事,與楚美人卻沒什麽關係。”


    王溪頓時啊了一聲,不覺想到了之前看到了呐怪的一幕。


    當時王姝的樣兒,實在算不上如何心甘情願。


    王溪頓時匆匆說道:“九妹妹,這樁事情一定是有古怪!”


    王珠凝視著杯中的茶水:“紫枝,不知我這位五皇姐究竟如何了?”


    紫枝心裏也是不覺浮起了一絲寒意:“五公主如今,據說已經是瘋瘋癲癲的,口裏不斷說著,就是她,她陷害了皇後娘娘,還準備對太子下手。陛下雖然很是生氣,可是一時之間,卻也是不知道如何的處置。”


    王珠卻伸出手,輕輕撫摸麵前的繡品,拍去了上麵的汙穢。


    “五姐姐她人雖然不怎麽樣,刺繡卻做得不錯,這幅刺繡一瞧就是她的手藝。這上麵繡了年月時辰,鬆鶴也是吉祥的東西,莫非二姐姐不知道,楚美人生辰將近?”


    王溪啊了一聲,她對楚美人的生辰全無印象,可王珠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前世楚美人成為皇後,就大肆慶祝,她怎麽會沒印象。


    不過如今楚美人仍然身份卑賤,不值一提。


    “五皇姐因為花燈會上犯錯,所以被幽禁宮中,她如花年華,想來也是會十分不甘。既然是如此,趁機悄悄跑出來,送上一副自己親手做的精致繡品,期望親娘被她打動,為她周旋,那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如今,這件繡品,想來也是根本用不著了。紫枝,你將此物毀掉,別讓不相幹的人瞧見了。”


    王珠容色微冷!


    此刻秦院令與幾名禦醫已然是魚貫而入,替王珠與王溪檢查身子。


    王溪清雅的臉頰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色:“太子哥哥,他確實無事吧?”


    秦院令見她容色溫潤,卻也是不覺安慰幾句:“二公主放心,太子殿下無事。”


    他想了想說道:“太子早年,其實是出過疹子的。這疫病原本也是很奇怪,以前若是得過病,以後就不會再出疹子了。我曾經聽聞,若取病人的漿液塗抹在自己身上,小染一場疾病,以後就可無事。可此法過於危險,並沒有人願意。”


    王溪、王珠兩個人檢查過後,並未得病。


    王溪略鬆了口氣,正欲再詢問母親的病情,可就在此時,卻見杏容匆匆而來。


    “秦院令,快些瞧瞧皇後娘娘,她,她忽而就暈倒了。”


    轟隆一聲巨響,方才晴朗無比的天空,如今已經是陰雲密布,一聲驚雷打得所有的人都不覺為之一驚!太後寢宮之中,楚美人跪在地上,卻不覺輕輕揉揉自己的膝蓋,緩解自己身軀的酸麻。


    外頭熱雨帶著腥風,已然是嘩啦啦的下下來了,惹得楚美人不覺輕輕的眯起了眼珠子。


    地上的汙穢已經是處理幹淨,可方才的驚心動魄卻仍然是在楚美人的腦海之中迴蕩!


    王姝掙紮著,打翻了好幾碗藥,可是最後還是掙紮著,弄破了她的嘴,將一碗濃濃的藥湯就這般生生灌下去!


    若是旁人,恐怕楚美人也是不會有半分動容,可是方才掙紮的那個人兒,卻不是旁人,而是她楚美人的親女兒!


    她不自覺的想要說些什麽令自己覺得開心的事情,不覺輕輕的,柔柔說道:“皇後,皇後應該會被送出宮去吧。”


    陷害也好,算計也罷,陳後如今染病卻是一樁事實。既然是一樁事實,那麽送走陳後,讓陳後再也不必迴來,也是一樁讓心情十分愉悅的美事。


    宮女匆匆而來,迴稟陳後病發的事情,楚美人頓時笑得越發愉悅了。


    此時此刻,她也是渾然忘記了自己那個可憐的女兒,心情也是再次不錯起來。


    “這可是天意使然!”


    楚美人興奮無比的說道,一雙眸子也是灼灼生輝。


    容太後唇角卻頓時流轉一絲諷刺的笑容,天意使然?


    皇後如今身體孱弱,她雖然自認不過是偶感風寒,可也是不能怠慢的事情。每天清晨,皇後都是會喝那一碗參湯來補補身子。而今天清晨的那碗參湯,雖然沒添什麽毒藥,可是加了許多熱性藥品,一並熬煮。


    尋常人吃了這碗藥,不過是流流鼻血,身子不快。


    可陳後吃了這熱毒,那疫病就會加速發作,何況今日又急怒攻心——


    那人,背後那人,可謂心計深沉,步步為營。


    若非那人想得那麽周到,早讓徐禦醫服下毒藥,早送上那碗參湯,早提點自己除掉那傳信的宮女,恐怕今日輸掉的就是她容鴛!


    無論太子幕後那人是如何的精明,如何的聰慧,卻永遠算計不過她背後的那個人。


    那個人,才是驚才絕豔!


    容太後慢慢的站起來,踏在這涼涼的青石板地麵之上。


    暑風陣陣,她卻覺得是涼意透透。宮人忙著關閉窗戶,不讓雨水打進來。


    容太後喜歡牡丹,宮裏一盆盆牡丹花卻也是開得十分嬌豔。因恐怕得罪太後,那盆盆牡丹也是侍弄得十分盡心。故而容太後宮中的牡丹,也是開得十分精神。


    楚美人看著容太後湊近了一盆牡丹花,指套兒輕輕撥弄。


    雖歲月流逝,容太後容貌不失嬌豔,如今被牡丹花一襯,更是明豔無比。


    楚美人輕輕一顫,任這太後宮室是如何的血腥冰涼,容太後卻仍然是綻放得無比肆意!


    而現在,楚美人能瞧出,容太後是極得意,極張揚的,想來心中也是極愉悅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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