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輕衣方才內心之中升起的愉悅之意頓時也是蕩然無存。


    她不甘心,內心之中似為端木紫麟的冷落尋覓到了一個理由。


    端木紫麟如此待自個兒,其中原因就是因為王珠肚子裏有了一個孩子了。


    有了這個孩子,故而方才是肆無忌憚,被受恩寵,乃至於受到了要挾。


    王珠運氣好,那點姿色還未等端木紫麟厭棄,如今便是添了個孩子,可當真又有籌碼了。


    李如拂更忽而有些惆悵。


    她不覺迴憶起年輕時候,那無比甜蜜的日子。那時候端木紫麟陪著她,什麽話兒都跟她說。兩個人便是坐在一起,一整天隻說說話兒,都是歡喜得快要飛起來了。


    端木紫麟跟她說了,說他最想要的就是個孩子。


    他小時候就被父母所舍棄了,對於端木家也隻有感激之情,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外人。若是有了妻子,又有了一個孩子,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他便覺得自己終於有了自己的親人,不必孤孤單單的。


    而如今,給端木紫麟生孩子的卻是別的女人。


    有了孩子,端木紫麟說不準就一輩子容了王珠了。


    李如拂這一刻狠意漣漣,王珠這肚子裏的孩子,她絕不容王珠生下來。


    她甚至想要立刻喚人,生生將王珠肚子裏那塊肉給打出來。


    王珠卻也是垂下頭,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麵頰柔意濃濃。


    她不是沒有懷過孩子的記憶,可是懷上了心愛之人孩子的感覺,卻也是難以言喻。


    自個兒的心尖兒,忽而就湧起了一股子暖流,讓人覺得人生一下子頓時覺得美好起來了。


    她那神態之間,居然也有幾許歲月靜好的神韻。


    崔清蕪眼睛雖然是不好使了,可是聽到了這些,卻也是嫉妒得心口發疼。


    她那一雙眼睛又痛又癢。尤其是那隻受損的眼睛,痛痛癢癢。


    這樣子的感覺,確實也是難受得緊。可這眼睛的難受,完全抵不住崔清蕪內心的痛楚。


    王珠那肚子裏的小孽種,讓崔清蕪嫉妒得發瘋了。


    她沒覺得,自個兒那隻眼流血,暈染了那雪白的綢緞帶子。


    周圍的人一陣子的騷亂,卻也是不覺議論紛紛。


    正在這個時候,劉柘扶住了崔清蕪,溫暖的嗓音頓時也是在崔清蕪耳邊響起:“阿蕪,你,你不要緊吧。”


    崔清蕪喘著氣,狠狠的抓住了劉柘的衣衫。


    她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個劉柘,這個沒用的廢物。


    崔清蕪內心充滿了怨恨,自己才貌雙全,比誰都要強。


    可是為什麽,王珠居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崔清蕪氣瘋了,說話也是語無倫次:“阿柘,我不知怎麽了,身子便是又不好了。說不定,便是被什麽妖物給克了。怎麽王妃離開京城,我身子便是好了許多,可是王妃一迴來,又懷孕了,我就見不得了?”


    崔清蕪這樣子說話,周圍的人頓時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這樣子的言語,不但明著說王珠是個妖物,還說王珠肚子裏孩子是個妖物。


    如今崔清蕪是劉柘心尖兒的肉,瞧著崔清蕪,劉柘的一顆心卻也是頓時發疼了。


    正因為如此,劉柘才逾越了禮數,前來這裏。


    聽到了崔清蕪這樣子說,劉柘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卻也是不好嗬斥出口。


    劉柘不覺低語:“阿蕪,你,你好生休息。”


    可是周圍的人,麵色卻也是頓時變色了。


    崔清蕪這樣子說,豈不是當眾打王珠的臉。


    王珠的麵色卻微微一冷,她並不是那般容易動怒的人,旁人說她是個禍國的妖物,王珠也當是清風拂耳,什麽都是不介意。


    可是崔清蕪卻辱及了她腹中的骨肉,說到了她的孩子。


    王珠就是一隻母獸,她必定是會給自己孩子全部的愛,又怎麽能容別人辱及半分?


    王珠忽而冷笑:“雪娘,既然崔家小姐眼睛難受,何不,去瞧一瞧?若當真有事,此處自有禦醫,何必讓崔家小姐如此猜疑,以為這個傷是鬼神之事?”


    淩雪梅如行屍走肉一般,緩緩的站起來。


    崔清蕪卻仿佛受了什麽驚嚇了一般,頓時退後了一步,不覺尖叫。


    “淩雪梅,你做什麽?你,你被人拋棄,你要殺了我。阿柘,你救救我,她可是個毒婦啊。”


    崔清蕪這樣子大唿小叫,別人都是覺得不可理喻。


    淩雪梅不過是站起來,為什麽崔清蕪居然是如此的反應?


    可劉柘卻不這樣子認為,劉柘知曉淩雪梅是個殺人不眨的屠夫。既然是如此,淩雪梅因為自己被拋棄,指不定會做出個什麽樣子的事情。


    劉柘一咬牙,頓時擋住,站在了崔清蕪的跟前。


    “雪娘,你若非得要恨個誰,那不如就恨在我的身上。這樁事情,可是和阿蕪沒關係,是我,是我對不住你。你殺了我,我也是沒什麽可怨恨的。”


    別人瞧著淩雪梅,眼中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同情之意。


    這個女人,被拋棄了,厭棄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是當真沒半點抓住男人的心。


    淩雪梅心中一陣子的麻木,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的心髒被割了一刀,卻也似並不覺得如何的疼痛。


    她聽了王珠的話,向前一步,也不想說話了,就想揭掉崔清蕪麵頰之上的白絹。


    劉柘捏住了淩雪梅的手腕,一臉失望之色:“雪娘,你竟然是這樣子的人,我當真瞧錯你了。”


    這個如冰雪般心肝的公子,似乎第一次瞧見了淩雪梅的真麵目,大加指責。


    淩雪梅不覺有些軟弱,實在不想劉柘這樣子看自己。


    可就在這個時候,淩雪梅聽到了王珠冷冷的哼了一聲。


    她悚然一驚,縱然是瞧不見王珠的樣兒,似乎也是能想象出王珠的麵色。


    劉柘這樣子的武功,還當真不是淩雪梅的對手。


    淩雪梅隨手一拂,劉柘身子頓時被帶去了一邊。


    崔清蕪下意識的捂住了臉頰,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兩條手臂卻也好似不由自主的分開。


    旋即,崔清蕪麵頰之上的白絹頓時被揭下去。


    那張臉蛋兒,頓時也是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周圍的人瞧見了,頓時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崔清蕪那張臉蛋被白絹擋住的時候,看著還是清清秀秀的,更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可當崔清蕪眼罩被揭開時候,她那一顆眼珠子被挖了去,臉頰之上更是有個血淋淋的窟窿。


    崔清蕪也用了藥,卻總不見好。


    每日雖然有人為她擠掉了膿水,挖了腐肉,可總是滋生出新的。


    如今那些個腐肉膿血,仍然是掛在了眼洞裏麵,那眼洞周圍一圈兒,更是一圈浮腫。


    剩餘的五官越清秀,就越發顯得這血窟窿越可怕。


    去了那白絹,原本一個優雅的盲女,頓時也是變成了一個十分醜陋的殘廢之女。


    劉柘原本震怒,想要嗬斥淩雪梅。可當他抬頭瞧見了崔清蕪這個樣兒時候,頓時也是呆住了。


    他雖然早知曉崔清蕪眼睛壞了,可是卻以為崔清蕪這個樣兒,不過是眼睛不好使,越發依賴自己了。


    可是如今,劉柘才知曉,知曉崔清蕪居然是這般模樣——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那些議論聲讓崔清蕪感覺麵頰辣的。


    仿佛被扒了衣衫,赤著就在空氣之中。


    崔清蕪喉嚨裏低吼了一聲,她眼睛裏的血水和膿水頓時緩緩滑落。


    一時之間,崔清蕪越發無措。


    要知曉崔清蕪雖然看不起劉柘,可這些日子也是有些依賴劉柘了。


    如今崔清蕪下意識的一抓,想要抓住了劉柘,卻是抓了個空。


    王珠的嗓音,縱然是在那一片嘈雜之中,卻也是仍然清潤如冰雪:“哎呦,怎麽這樣子醜,瞧著當真跟妖怪一樣。”


    崔清蕪不覺發狂似的說道:“王珠,你才是妖孽,你是個妖孽!”


    她卻不知曉自己容貌醜陋,氣質又如癲似狂,實在是令人覺得十分可怖。


    說到妖孽,隻恐怕崔清蕪方才更像一些。


    景輕衣瞧了崔清蕪一眼,她覺得崔清蕪十分可憐,可內心之中又隱隱有些厭惡。


    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怕了。


    更何況,今日崔清蕪這個樣子,可是全然攪亂了今日自個兒那生辰會。


    她看著一旁帶著的劉柘,不覺說道:“劉公子,還不過來照顧崔師姐?”


    看著劉柘呆著的樣兒,景輕衣也是瞧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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