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蘇冷眼看待著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不願意成為被犧牲的那一半,?32??人怒而爭執,有人投機取巧,更有的人想要魚死網破,誰都討不了好,她微微蹙眉,人群之上的陸南風漠然又譏諷的瞧著這些人,好似在看一出鬧劇,越是鬧騰,他越是高興。


    縱使她一向知道陸南風是一個瘋子,不同於方商麓的不諳世事,他是明知世俗道德卻選擇了義無反顧的漠視,人之喜怒哀樂與性命,都全不被他放入眼中,唯有一個慕薇嵐抵得上他的整個世界。


    白紫蘇的眉頭一跳,她驀地環顧刃荷峰,竟然再也不見了白露晨與方商麓的身影,看來他們都悄然離開了,嘖,真是可惜。


    “他已經執念成魔了。”蕭未染在白紫蘇的身邊說道。


    白紫蘇推開了半步,轉頭望向安然無恙的他,朝著另一邊指到:“你走錯地方了,瓊光派在那邊。”


    順著白紫蘇望去,恰好可以看到馮玲玲既喜又怒的神情,一方麵她驚喜於蕭未染的全身而退,一方麵又嫉妒他在白紫蘇的身旁。


    可惜蕭未染連一絲餘光都沒有施舍給她,麵色溫和地盯著白紫蘇,以及始終在她身後的小鬼薑厲:“原來你和他的相識從這時開始,還真是因果顛倒,命運難料。”


    “你認得他?”白紫蘇推斷蕭未染曉得小鬼薑厲的身份,連忙問道,“他是誰?真的是鬼王薑厲?”


    蕭未染坦誠大方的點頭:“沒錯,他就是那頭鬼王。”


    小鬼薑厲懵懂地望著蕭未染,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恐懼之意,讓他不由自主地捏緊了白紫蘇的衣袖。


    白紫蘇即使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被蕭未染這麽確切的肯定,她反而有了一種不真實感,伸出手背,一道陣法赫然顯露在蕭未染的目光之中:“那這個契約是……”


    “主仆契約,他認你為主了。”蕭未染的語氣毫無波瀾地答道,竟是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白紫蘇如此告誡自己,可她還是不明白,這鬼王薑厲怎麽就願意和自己簽訂契約呢?難不成是為了救下當時靈力紊亂的自己,可也不比用主仆契約……


    就在白紫蘇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蕭未染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我會一直護著你的。”


    白紫蘇抗拒地搖頭:“多謝,不必。”


    許是早就習慣了白紫蘇的拒絕,蕭未染習以為常地忽略了她的拒絕,當他的目光移到白紫蘇的額間之時,驀地一動,似是懷念,似是喟歎,到底還是付之一笑。


    “紫蘇,你額間的印記還是不要隨意露出來。”蕭未染囑咐道。


    白紫蘇略顯驚訝:“你也認識這個印記?”


    “也?”蕭未染笑得眉眼彎彎,卻無端讓白紫蘇覺得危險。


    “大師兄,你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馮未恆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實在是他們瓊光派太需要蕭未染鎮守了,誰也不願被無故犧牲,之前巨雷落下之時,蕭未染展現的實力太震撼人心了,所以在爭論誰要犧牲的當口,他們要爭取到蕭未染將他們盡量保下。


    蕭未染轉頭看向馮未恆,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掛著不變的笑意,可不同於麵對白紫蘇時的溫潤如玉,他對於馮未恆更像是一種習以為常的麵具,虛偽卻又挑不出絲毫差錯:“馮師弟,你有事嗎?”


    “大師兄,可否向其他元嬰前輩求個情,我們瓊光派就這麽點人了,在清陽湖處就死傷大半,現在也就隻有傷殘而已,再犧牲下去就真的全軍覆沒了,反正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就別讓我們犧牲了。”


    蕭未染倒也幹脆:“好,我會讓他們活下去的。”


    “那就多謝大師兄了。”馮未恆心中欣喜,卻忘了分清“我們”與“他們”的區別。


    白紫蘇不想再麵對蕭未染,倒不是他惹人嫌……雖然也有點,但她最顧忌的還是蕭未染的神秘莫測,還有在他身上越來越重的危機感。


    白紫蘇趁著他敷衍馮未恆的時候,轉身走到了阿莎麗的身邊,阿莎麗瞥了她一眼,極其鄭重地說道:“我覺得蕭未染比方商麓要好得多,不如你就從了吧。”


    “你話太多了。”白紫蘇對於阿莎麗無時無刻都不能離開八卦的精神感到心累,怎麽每個人都覺得她和那兩個人都有什麽關係,可是她確切地知道,自己和蕭未染、方商麓其實並沒有那麽深的交情,甚至於,他們連朋友都不是。


    阿莎麗撇嘴,想要反駁,卻見到了正走過來的蕭未染,趕緊招手道:“誒誒誒,蕭道友,你快過來,我有事跟你說呢。”


    蕭未染自然認得阿莎麗,笑道:“何事?”


    “是關於紫蘇和那個方商麓的,我原本以為那個姓方的是紫蘇的未婚妻,就應該對紫蘇好一點的,結果他居然背棄了紫蘇,去保護那個白露晨,簡直太可氣了@#¥%……”


    白紫蘇無奈地抽動了一下眉毛,怎麽在阿莎麗的描述裏,她就成了未婚夫被仇人勾引而慘遭拋棄,但仍舊堅強不息的可憐女子了,阿莎麗口若懸河,蕭未染竟也聽得津津有味,末了,他還附和地評論道:“方商麓確實配不上紫蘇,你很有眼光。”


    白紫蘇:“……”把當初那個清高孤傲的蕭未染還迴來!


    “白露晨為洛家大小姐,容不得他人打殺,雖然倒也有幾分道理,但是白露晨區區一介洛家私生女,能夠被靈域如此看重,想來也有其他的緣由,方商麓現身保下她,恐怕也有幾分苦衷。”


    蕭未染的一番話竟然是在為方商麓開脫,“況且,白露晨若是有所名氣與實力,那麽歸入靈域也就罷了,可惜她現在成為落華峰的眾矢之的,又是在籍籍無名之時被曝出了身份,勾結南府書院,殘害同門,私生之女,一件件都足以壓在她的頭上,想必經此一事,她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雖然沒有淪落到如魔修那般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也不會被人正眼瞧了。”


    被這麽一分析,阿莎麗頓時拍案叫絕:“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呢,她逃脫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也不枉費我和紫蘇那麽辛苦的栽贓……咳咳。”


    白紫蘇斜睨了差點說漏嘴的阿莎麗,但也覺得有些欣然,畢竟若是按照原來的軌跡,白露晨應該在風荷穀中獲得傳承,嶄露頭角,名利雙收才對,可是如今卻是沒了傳承,壞了名聲,連最重要的傳承都失之交臂。


    這次來到風荷穀曆練,真是不虛此行。


    “你們都決定好了嗎?”陸南風朗聲問向了所有人。


    六派兩盟的人都神情肅穆地望著他,玉皇山的人不可能被犧牲,其餘門派的人則是經過了一番內鬥,將被迫犧牲的弟子要麽捆了起來,要麽弄得半殘,總之是人人擺弄的樣子。


    其中猶且以昊義盟與天青府為最,昊義盟最初沒有一個弟子願意成全,所以一片混戰之中,將所有失去戰鬥力的弟子都擒拿下,恰好構成五五之數,由歸時燕給壓製住,動彈不得。


    而天青府則文明多了,他們幾乎是以兵法入道,所以每個人都宛如一名士卒,完全聽從李牧的安排,被選出來的人都自願由繩索捆住,毫無怨言。


    “蕭未染你做什麽!”被捆住放入符陣的馮未恆高聲叫喊道。


    一旁的馮玲玲低聲的抽噎著,隱含著無限的恐懼和怨憤,同樣將目光放在了符陣之外的蕭未染身上:“未染哥哥,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


    蕭未染依舊是溫和的笑道:“我說的是救下他們,可不是你們,馮家一直為禍瓊光派,你們兩個人也不安分,結黨營私也就罷了,還想著收買人心,殘害其他同門,光是這一條,按照門規,你們就該去死了。”


    “蕭未染!蕭未染你不能這麽對我!老祖不會放過你的,掌門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我就算化成鬼也要纏著你下冥界!”馮未恆聲嘶底裏地叫喊著,尤其瘋狂。


    “未染哥哥,你是為了白紫蘇對不對,因為我們想要害她,所以你就想要報複,將我們騙到清陽湖就是為了剪除馮家的人,對不對?”馮玲玲慘慘淡淡地笑了,全不複最初的明豔驕縱,臉色灰白地盯著他,“別人都說你多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是冷的,比萬年玄冰都冷!好不容易遇見個白紫蘇,她的心也是冷的,所以你捂不熱她的心,你這輩子縱使機關算盡都捂不熱她的心!我在冥府之下看著你愛而不能,求而不得!”


    蕭未染垂下眼眸,懶得理會他們二人,直接轉身離去。


    見著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陸南風也沒有多說,直接在一塊空地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符陣,將那些要被犧牲的人都拋入進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半日,眾人頭頂上的烏雲更甚,好似隨時都會墜落下來,砸在所有人的頭上,除卻刃荷峰,風荷穀內其餘的景色都在逐一崩塌,很快就要到他們的麵前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陸南風在其他人期盼的目光中,暗自運轉鳳凰精火,本來是至陰至邪之物,卻擁有灼眼的光亮,讓眾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雙眼。


    不多時,陣法裏的人漸漸哀嚎了起來,體內的靈力正在迅速流逝,漸漸空虛的身體讓他們感到了一陣恐懼,於是,不間斷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直罵得陸南風祖宗和子孫十八代都不得安寧,奈何陸南風沒有祖宗和子孫,壓根就不在乎。


    以陣法為引,鳳凰精火為錘,被封堵的風荷穀出口逐漸顯露了出來,被鳳凰精火一點點地灼燒開來,璀璨奪目的鳳凰精火之下,一具又一具的修士被吸幹靈力變成了幹屍,隨即被蒸發殆盡。


    眾人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全部將目光放到了出口處,一個巨大的漩渦正頂在刃荷峰的上空,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吸納進去。


    “還不快進去?”陸南風高喊了一聲。


    然而其他人都麵麵相覷,不敢去隨意冒險。


    “嗬嗬,辛苦了小兄弟。”第一個出聲的是歸時燕,她順著鳳凰精火就飛越到了出口處,朝著昊義盟的招了招手,道,“昊義盟的人都給我過來,橫豎都是死,你們怕什麽!”


    一句話,不僅僅將昊義盟的鬥誌燃了起來,甚至連其他人都因此爭先恐後地飛過去,反正留在風荷穀就是個死字,還不如去往出口尋一個希望。


    白紫蘇也順著人潮進入了出口,蕭未染卻反而離開了他,去保護那幾個受傷半殘的瓊光派弟子。


    風荷穀的出口烈風陣陣,像是滾燙的刀口刮過臉皮,讓人蹙起了眉頭,她甫一進入出口,強大的吸力和鳳凰精火對撞,將進入的人都吹散的四分五裂。


    白紫蘇沿著出口一路走到底,三四個時辰的工夫,終於有驚無險地走出了風荷穀,相較於出口裏的驚心動魄和喧喧嚷嚷,外麵的風荷穀卻是顯得極為平靜,風和日麗,碧波蕩漾,空曠無垠,萬籟俱靜,本該在外麵駐守的人竟然一個蹤影都沒有。


    不少出了風荷穀的人也感到奇怪,照例說,再怎麽懈怠也應該有門派的人駐守在此處接應才對,不該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白紫蘇和阿莎麗等人匯合之後,商議著下一步該如何做。


    “先找到白謹言,有兩個元嬰期修士增強實力。”阿莎麗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了白紫蘇。


    白紫蘇心領神會,拿出通訊的玉簡聯係著白謹言:“哥,你在哪裏?”


    須臾間,白謹言就迴複了消息:“你們現在就出來風荷穀了?!魔修那裏傳來異變,我們都在南府書院商議,你們先讓陸南風帶你們迴門派去。”


    白紫蘇想了想,道:“南府書院和靈域有問題,小心防範。”


    “好。”白謹言迴複道。


    揉了揉眉心,白紫蘇無奈道:“他們都在南府書院,我們暫且等一等,讓陸南風帶我們迴玉皇山去,也正好告訴掌門南府書院和靈域的狼狽為奸。”


    雖是如此說,但是白紫蘇還是覺得心頭墜墜的,她抬起眼,無意中見到了在昊義盟中的歸時燕,對方也迴給了她一個妖媚的笑容,白紫蘇淡然地收迴了目光,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才隻是拉開了序幕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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