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現,一輪紅日躍上天空,給大地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霞光。

    吳冬娜已早早起來,默默地佇立窗前,望著外邊的景物。

    這是一間大宅院,一條主道縱橫其中,道路兩旁遍植各種花草樹木,一眼望去,滿目蔥綠,向人們展示著蓬勃生機。知名的和不知名的小花點綴其中,則如畫龍點睛一般,給這座略顯厚重的綠色庭院增添了嫵媚、增添了生氣。沿著主道依次有幾個別院。

    也許是清晨之故,寬敞的主道上,隻有幾個仆人樣的人影走來走去。

    她的目光又掃迴到自己所居的這間房子。

    這間房子,位置較偏,沒有院落,且房間不大,由此可以推斷,這是間客房。

    眼光再次從窗口掠向外邊,隻見道路上有兩個俏麗可人女孩子,看穿著應是府裏的了環。她們手裏端著幾樣東西,越過別院,正向這邊走來。

    難道是到這裏?想到此,吳冬娜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囿於不知如何相處,且不知如何打探自己想知道的信息,索性以靜製動,相機行事,她趕緊重新脫衣躺在床上假寐。

    兩個姑娘躡手躡腳的進來後,其中一個輕輕地敲了敲門,低聲問道:“小姐,您醒了嗎?”。

    真是的,我什麽時候也變成小姐了。行啊,入鄉隨俗,就權當一迴小姐吧。

    吳冬娜忙應到:“你好,我醒了”。

    聞言,她們打開房門魚貫而入。

    一個看去長得十分清秀的小姑娘,樂嗬嗬地對坐起身來的吳冬娜說,“小姐,先把衣服穿上。”

    說著,就拿著一套古裝衣服走過來,準備伺候她穿衣。

    “我有衣服”,話音未落,她就一連聲地說:“不行,您那是什麽衣服呀,太難看了,這是我們小姐特意給您選的。”言外之意,你別不知好歹。

    吳冬娜暗歎道:到哪山說哪話,既已到此,我也隻能入鄉隨俗,先穿上再說吧。

    這個小了環,一邊給她穿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哎呀,您昨天可把我們小姐嚇壞了,聽您一聲喊,小姐和我趕緊奔過去,一看您已昏倒在地。既不知您是從何處進來的,也不知您是幹什麽的,更不知您是怎麽了。隻得一邊趕緊招唿人,一邊給三少爺送信。還好,大夫看過後,說沒什麽大毛病,小姐才去休息。算您命好,落到我們家了,否則真不知您會怎麽樣呢。”

    吳冬娜聽罷,連聲說:“謝謝,謝謝。”

    小了環快人快語地說:“您不用謝我,要謝您就謝我們三少爺和小姐吧”。

    “請問,您家三少爺、小姐貴姓?”她的臉上呈現出急切之色,從中不難看出她急於了解的迫切心態。

    “我家三少爺名諱趙永傑,我家小姐名諱趙麗珺.”言罷,衣服也穿完了。

    吳冬娜端祥著自己身上的衩裙鞋襪,很漂亮,大小肥瘦也算合適,儼然一個美麗端莊的古代仕女。瞧那兩個小了環笑逐顏開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很欣賞自己現在的模樣。

    美麗歸美麗,不過,她還是覺得怎麽看怎麽別扭。她暗自想到:這哪是平時穿的衣服呀,如果自己穿,恐怕十之八九穿不明白。

    這時,另一個小了環,端著一盆水過來,將洗過的毛巾放到她的手裏,輕聲道:“請小姐洗漱”。

    剛洗好,又將放在桌上的一碗藥湯端起來,輕聲道:“小姐,請您把藥喝了”。

    望著碗裏黑唿唿的藥湯,吳冬娜的心裏還真是有些打怵,這姑娘平日裏不要說喝藥湯,就是吃藥片都不願意,讓她喝藥湯,幾乎可以說是難為她的同意詞。

    隻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臉露難色,半天吐出一句:“我不想喝”。

    小了環正目不斜視地看著她,聞聽此言,非常堅決地一搖頭,“不可以,這是三少爺親自吩咐的。隻要您醒了,就得趕緊喂您吃藥”。好

    說完,小了環端起碗,拿著匙,向她走來。

    見此,她隻得無奈地說:“好,好,我喝就是了”。

    說著,唯恐他人不信似的,接過碗一仰脖,憋著一口氣,就把藥喝下去了。

    臉色恢複正常,眉毛、鼻子也都歸位。原來這藥苦中有甜,還不算太難喝。

    吳冬娜不覺想到:說來好笑,這一早晨的事都是別人伺候著弄的,但卻覺得比平時忙多了,大概是心情、環境所致吧。

    一個小姑娘笑吟吟地說:“小姐,您稍候,一會兒給您送早餐來。”

    隻見她一邊擺手,一邊說:“不急不急,我現在最著急的是想找人了解一些事情,不曉得找誰好。”

    “一會兒我家小姐和三少爺會抽空過來,您就先歇著吧。”

    小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就退了出去,房間恢複了寧靜,但她的心卻一刻也不曾平靜,“今後等待我的是什麽呢?”這一問題仿佛印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 * *

    早飯後,屋裏屋外一片寂靜,隻有鳥兒的鳴叫聲不時響起。

    她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無聊地擺弄著手腕上的一塊機械工藝表。

    慢慢的,她的眼神流露出欣慰的目光。原來她在想:這塊表,可是其生活在21世紀的憑證呀!很慶幸,多虧是塊機械表,否則電池沒了,這表就隻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了。

    大約9點左右,門外傳來踢踢遝遝的腳步聲,給人的直覺是其中肯定有一名年輕的男子,她的心沒來由地一陣慌亂。謎底就要揭曉,今後如何生活,也大概有所了然,令人又期待又無措。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吳冬娜輕聲道:“請進”。

    隨著開門聲,走進一男一女兩人。那名女的已見過,就是在花園裏信步遊玩的小姐,也就是了環所介紹的趙麗珺.

    隻見她長著一張鵝蛋臉,臉上一雙鳳目奕奕有神,瓊鼻高挺,有型的小嘴嬌豔欲滴,膚色白裏透紅,吹彈可破,身著一件藕荷色的長裙,下套一件棗紅色的裙褲,真是一位秀色可餐的閨中佳麗,如果生活在21世紀,迴頭率一定是百分之百。

    那名男子,想必就是三少爺趙永傑。雖在昨天聽過其音,卻是今日得見其麵。

    這是一名身高約180公分,長方臉形,外表俊逸卻不失深沉,頗有女人緣的那類男子。

    他的眼睛向她望去,那朗星般的大眼閃著關切的目光。不知為何,我們這位現代大小姐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為了爭取主動,也為了表示應有的禮節。沒等來人發問,吳冬娜就連忙說:“謝謝你們的相救之恩。”

    並自然地將手伸向趙麗珺,可她不但不伸手相握,反而麵露詫異之色。

    頃刻恍然,吳冬娜忙將手縮了迴來,不但未覺尷尬,反而莞爾一笑,並仿照著電視裏看到的樣子行了一個古代的禮節。

    此禮有些不倫不類,從那位小姐和三少爺的臉上,可以看出強忍的笑意。

    落座後,相互寒喧了一番,吳冬娜率先開口:“請問兩位,這是什麽朝代?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又是什麽地方?”

    問話顯然有些出人意外,沒有立刻得到答複。

    稍頃,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位三少爺趙永傑在說話。

    趙永傑直言道:“不知何故,您有好多地方似乎與我們有較大的差異,我就先答您的問題吧。我們現在所處的年代是大唐開元年間,此地是長安城。我們趙家是商賈之家,主要從事建築、紡織和銀鋪。請問姑娘又是如何來到賤府?哪裏人氏?如何稱唿?”

    聽到他說此地是大唐開元年間的長安城,不禁讓我們的吳冬娜小姐目瞪口呆,怎麽這一推就將我從21世紀推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及至聽到他後麵的問話,她才從怔仲中迴到現實。

    不愧為接受現代教育的現代女子。隻見她不卑不亢地微微向他一頷首,迴答道:“我說了也許你們會不相信,但這確實是真實的,沒有一句假話。

    “我是一名距現在一千多年後的公元21世紀的未來人,生活在中國的北京,北京是我們國家的首都,就像現今的長安是大唐的京都一樣。

    我的名字叫吳冬娜,我的朋友都叫我冬娜,你們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叫我冬娜好了。“

    頓了一頓,她又接著說:“對於大唐,我從書上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它是中華民族長達五千年曆史長卷上的一個朝代,在中國的曆史上占據極為重要的一頁,特別是開元年間的政治、經濟、文化都達到了一個非常鼎盛的時期,人們生活相對平穩富庶,史稱開元之治。至於我怎麽來到貴府,連我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著他們聽得懵懵懂懂的樣子,吳冬娜暗自好笑起來:我怎麽和他們說上歇後語了。但讓我和他們之吾則也的,我也是說不明白。

    於是,她再次開口道:“我是如何來到貴府,我也難以說清楚,隻記得當時我在病中,昏迷之中來到一個黑筒子似的走廊,沒有目標地向前走著。後來,我發現前麵有一個女孩,本來我想隨著她進到同一扇門裏,但冥冥中卻有一股力量將我裹挾到另一扇門前,將我推了進去,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來,就在你們家的樹林中。當我快要走出樹林時,便看到小姐,再後就昏過去了,其後再發生的事,你們比我都清楚了。“

    看著他們驚詫的表情,吳冬娜的臉上也報以無奈的訕笑。是呀,這簡直是天方夜談裏的故事。

    如何才能證明自己所說是真實無欺呢?靈機一動,吳冬娜從自己的手腕上,將那塊女式工藝表摘了下來,輕輕放到靠近趙永傑的桌麵上。

    “目前能唯一證明我是生活在距今一千多年後的未來人類,隻有這塊手表了。”

    三少爺和小姐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塊小巧玲瓏的女式手表,隨著秒針的擺動,它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嘀嗒、嘀嗒”之聲。看在眼裏,聽在耳中,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吳冬娜頗有耐心地告訴他們,我們那個時代日記時是一天24小時,分上午下午各12小時,這個表上的每一小格代表一個小時。現在在我們那就是上午9點15分。

    片刻,三少爺抬起頭,看向吳冬娜,“請問您今後作何打算?”

    沉吟了半天,她才無奈地說“穿越到這裏,一切的一切都與我以前的生活全然不同,我真的不知怎麽走完以後的人生,隻是希望能夠盡快地迴到我生活的時代,與我的親人、朋友團聚,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但這都是後話,現在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認識和了解這個社會,並找到一項我能做的工作,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活計,那麽我就可以搬出貴府,自食其力。“

    “不可以。”她的話音剛落,那位小姐就著急地說道,兩眼求助似的看著他的哥哥。

    三少爺則沉靜地注視著吳冬娜,不疾不徐地說道:“以後再說吧,現在你就安心地在家住著。你與小妹一見如故,我也就貿然決定我們今後以兄妹相稱。我冒昧地問一下,您貴庚幾何?”

    雖說女孩子的年齡不可以輕易告人,但特殊時候隻能特殊處理了。

    沉吟片刻,吳冬娜爽快地答道:“小女子今年年方雙十”。

    說完,她自己先樂了,心裏暗自想到:這是什麽和什麽呀,我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文縐縐的。可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人家笑話咱沒教養吧,就委屈委屈自己吧。

    “嗯,那我為兄,麗珺最小,你為姐。有什麽需求和想法盡可與舍下說,也可以與舍妹講,請不要客套,就把這裏當成您自己的家吧。我還有事,先告辭。麗珺,你不妨在這多逗留一會,陪陪吳家小妹。”

    話雖不多,卻如一股暖流潺潺流過心田,令人感動,令人迴味。

    吳冬娜趕緊舉步送新認的古代哥哥到門前,目送他的身影,直至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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