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嵐初以為是什麽朝政大事,她也沒抱希望,隻是現在聽得這麽一句,她便心念流轉,很快就有了法子。


    「夫君,」她溫軟地喊了一聲,眼睛卻笑吟吟的,「罰你背我去裏屋,我便告訴你我有什麽好法子。」


    紀淩一愣,旋即大笑起來,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裏屋走去。


    「莫說夫人有法子,就是沒有法子,這也是為夫該做的。」


    外頭守夜的蓮蓉聽得小姐和姑爺這般親熱,忍不住臉紅紅地抬頭看起了天上的月亮。


    嗯,今天的月亮真是又圓又大!


    ……


    其實三皇子府近來並沒有宇文獻想象中這麽平靜。宇文睿忙於朝政,後院便暗流湧動,一是尹心蕊雖得了寵愛,但親子到底沒養在跟前,時常鬱鬱寡歡;二是吳芝玉的湯藥不斷,卻還是未有子息,且她對宇文璟也沒多少母愛,脾氣愈發差了,正院裏簡直人人自危;三是陸雲夢自己懷孕體弱無法侍寢,身邊的丫頭琥珀卻莫名其妙得了寵。


    最後一個消息傳入陸雲嵐耳中時,蓮蓉還吃了一驚。那日三皇子府歸來,自家小姐雖然沒有盡數告知,但她也是聽到了些風聲。


    「二小姐……」蓮蓉頓了頓,改口道,「陸側妃竟然真的叫琥珀侍寢,奴婢還以為那日小姐說了那種話後,琥珀是絕對沒這個臉麵了。」


    「她是沒得選,不是琥珀便是紅玉。」陸雲嵐凝眉道,「琥珀年輕些,又早早兒地拿了那嵌瑪瑙的金釧兒……」


    她話未說話,其實心裏卻是在想那瑪瑙金釧兒的事情琥珀究竟知不知道。那東西若是戴久了,一輩子都不會有子息——還是說,陸雲夢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自己身邊的丫鬟拴住宇文睿的心思,卻不肯施舍對方一個生兒育女的可能。


    陸雲嵐越想越覺得可能。


    但,這樣對她來說反倒是個機會。


    藍裙女子坐在桌旁,細細地噙著一縷笑意,心中已然勾勒出了全盤計劃。


    陸雲嵐心中有底,便找機會將金釧的事透露了出去。她不怕琥珀不相信,隻要對方敢去懷疑、去查探,結果自然會和她想的一樣。她隻消埋下一顆種子,至於那種子什麽時候發芽長大,都沒關係。


    時間向前,很快便到了冬月初。京城裏愈發冷了,接連下了兩場雪,安國侯府門外的長街都被白皚皚的一片給覆蓋了。小廝們措手哈氣地起了個大早,拿著笤帚掃雪,大孟氏則命廚房準備了暖湯備用,讓每一個幹活兒地都能夠熱熱乎乎。


    陸雲嵐這日去正院請安,才坐下寒暄了幾句,外頭就有人匆匆忙忙的進來,附到大孟氏耳邊說了幾句。隨後大孟氏臉色便微微一變,猶豫地看了眼陸雲嵐——後者心中奇怪,卻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詢問。


    「你且下去吧,這事兒我知道了。」


    大孟氏輕歎一聲,打發走了來人,旋即躊躇著看向陸雲嵐。


    陸雲嵐順勢溫和道,「母親,可是出了什麽事?」


    大孟氏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是與你姐姐有關……」她頓了一頓,覺得這事兒可大可小,無論如何陸雲嵐這個做姐妹的還是得知道才行,「三皇子府來報,說昨夜陸側妃一時受了驚……早產下一個孩子。」


    陸雲嵐吃了一驚,她心裏細算日子,緩緩道,「這……才七個月罷,老話說‘七活八不活’,好生養著也不是不能養下來,隻是——」她難掩好奇之色,輕聲問道,「姐姐素來小心,身邊從來也不缺人伺候,怎麽就忽然受了驚嚇?」


    大孟氏也不明白其中細節,但礙於親戚關係,她囑咐陸雲嵐備上賀禮去探望一下陸雲夢——陸雲嵐自然是應下,著手命人去準備了。


    她迴到自己的院子裏,紀淩尚在書房,晚風見她臉上表情古怪,便捧了茶水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不過去了一趟正院,怎麽臉色這樣奇怪?莫非是夫人說了什麽……」


    陸雲嵐搖頭,她皺眉道,「方才外頭人來報,說二姐姐受驚早產,母親讓我去探望一二。」


    「早產了?」


    晚風訝然,旋即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她壓低了聲音,亦是滿臉疑惑之色。


    「莫非是琥珀做的?」晚風猜測道,「咱們把麝香那事兒給透露出去,沒準是琥珀自己按捺不住下了黑手。」


    陸雲嵐思忖道,「若是琥珀,未免太快了。她不過是一丫鬟出身,所得寵愛也十分有限,全仰賴著二姐姐捧著她……二姐姐何等小心?怎麽能輕易叫琥珀得手?」她思來想去,肯定道,「這其中必然還有咱們不知道的緣故。」


    晚風道,「那小姐打算何時過府去探望?奴婢想,陸側妃未必肯見小姐。」


    陸雲嵐笑道,「她最愛麵子,怎麽可能正大光明在旁人麵前與我撕破臉來?我此去代表的又不是慶國公府,而是安國侯府,她不會也不敢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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