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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哪裏?


    我掙紮著醒了過來,努力迴憶起我昏倒之前的一切。我還記得,熊烈拚命帶我出城,他的手下被關在了城門裏,我眼前最後看到的,是阿成和趙大娘,還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城中百姓是火光,是鮮血


    那最後的殺戮銘記在了我記憶的最深處。


    “醒了就好了。”有一個不是很熟悉,卻又好像偏偏在哪裏聽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房間裏竟然還有其他人。才不得已強迫自己從迷茫的意識之中醒過來,周圍的一切很陌生,我很確定自己從未來過這裏。


    我床榻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樣貌有些眼熟,我努力迴想著究竟是在哪裏看見過他,目光在室內環視一周,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熊烈。


    我猛地記起來,我身邊的這個人,正是熊烈軍中的大元帥,薑延是也。


    我坐起來,“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姑娘不用擔心,你隻是勞累過度,加上前日襄城一戰壓力過大,太緊張了,才會昏倒。這裏是芙蓉山莊,是你昏倒之後,大王帶你來的。”薑延不慌不忙地解釋。


    我看了看熊烈,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芙蓉山莊?!“這裏是你的住處?”


    “正是。”薑延道。


    薑延是熊烈軍中的大元帥,還要負責幫他調動大營外的三支軍隊可是他並不住在哪一個軍中,反而住在這裏?芙蓉山莊?!


    薑延究竟是什麽身份


    他可以自由來往於渠熊大營,而這裏,應該算是禹國的地界吧,堂堂夷部渠熊部落的大元帥,居然會在禹國內有這麽一處典雅隨性的私宅,可見他平日來往於渠熊和禹國有多自由。


    我從懷疑到確定隻用了片刻,我看向熊烈,“神秘人?”


    熊烈一怔,繼而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沒有理會我。反而是薑延,稍作遲疑,他不明白我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直覺地留意了一下熊烈的反應,許是熊烈的態度讓他覺察出了什麽,薑延竟暗自有了主意。


    “霓音姑娘,你大可放心在這裏休養,斷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你。”薑延道。


    我側過頭去,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一句話。


    我終於明白,熊烈為何會覺得我幼稚了,明白他為何會以為我小氣,梓苑心裏的神秘人原來是薑延她追隨著薑延,卻受著熊烈的愛慕,她至死也要隱瞞的神秘人,原來熊烈一早就知道。薑延是替熊烈做事的,熊烈心裏對紫菀夫人起疑,卻不敢承認她就是梓苑,因為早在熊烈想要和元玨合作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犧牲紫菀夫人了,因為他不能舍棄薑延這枚重中之重的棋子。


    梓苑愛著薑延,為了追隨他而修行,她為他拋棄了所有,可大概薑延徹底讓她絕望的,便是讓她代替梓莞嫁給熊烈吧。


    這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終究害她斷送了一輩子的幸福


    庶日清晨,我聽聞一陣笛聲便醒來了,打開門,循著笛聲找到了庭中花閣,從下往上看上去,到處都開滿了芙蓉花,在這個本不該盛放的季節,芙蓉卻開得異常妖豔。薑延坐在庭中吹著笛子,一曲悠長綿婉,聽得人心中陣陣失魂


    曲盡,他看向我。原來他早已注意到我的闖入,卻還是執著將曲子吹完,他輕笑,“是否這笛聲擾了你的清夢呢?”


    “明明是我冒犯,怎能說是薑元帥擾了我的清夢呢?”我說,他雖是客氣婉轉,但畢竟是我打擾住下了,更何況這笛聲清而雅,說是擾真的不怎麽適合。我走上亭子,“想不到渠熊的大元帥這麽有雅興,芙蓉,清音”


    “霓音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你有話想要問我,對吧。”薑延倒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穩了一口氣,索性問道,“不知薑元帥,是否記得沈水呢?”


    薑延卻是一愣,有那麽一會兒他是失神的。顯然是陷入了迴憶,陳思而不能自拔,我聽得他歎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思緒,道,“薑延不知,霓音姑娘所言為何意。”


    他剛剛明明走神了,可是現在卻告訴我說,他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這也太奇怪了,我敢肯定,他剛才一定想到了誰?是不是梓苑呢?


    見我疑惑,薑延卻滴水不漏地解釋說,“薑延確實曾在沈水待過一段時間,隻是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發生,所以不知道姑娘意在指什麽。”


    “你難道不記得梓苑了嗎?”我終於將梓苑的名字脫口而出,我更好奇他又想如何迴避與梓苑的那段過往。


    聽聞梓苑的名字,薑延先是怔了一瞬,但是他接下來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清楚的看到,薑延隱隱的鬆了一口氣,他輕笑道,“還以為霓音姑娘要說什麽,原來是想問梓苑的事,我對梓苑隻有兄妹之情,她原本也是知道的。”


    兄妹之情?!我簡直快要被他的說法氣瘋了,但還是努力鎮定下來,“你說她知道你隻是把她當做妹妹?難道你不知道,她一直喜歡你嗎?”


    聽聞這些話,薑延才正色起來,“聽說紫菀夫人離世的時候,是霓音姑娘陪在身邊的。想來霓音姑娘也該知道,紫菀夫人的身份了吧,我想你定是誤會了什麽才是。”


    誤會?!梓苑如今為了隱瞞他的身份,更在熊烈原本就知情的情況下自盡了,到底什麽是誤會。


    “雖是替梓苑而嫁,可她畢竟貴為大王的側夫人,霓音姑娘當小心說話,如今她人已不在,本不該在她的身後議論這些是非才好。”薑延在說到他和梓苑的關係時,很是義正言辭,好像他與梓苑之間當真沒有其他事發生過一般,說完這番話,他才緩和了一些,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霓音姑娘,你真的誤會了,梓苑對薑延而言,固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但她隻是妹妹,薑延知道,霓音姑娘親眼看見梓苑的死,定然會為她抱不平,以為是薑延負了她。”


    “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問。如果他真的像他所說的一般不曾愧對梓苑,那在他明知梓苑的心意時,又為何要她替梓苑嫁給熊烈呢?!難道不是因為怕得罪熊烈,失去重用嗎?


    “不是。”薑延卻一口否決,“梓苑的心意,薑延明白。但也告訴過她,薑延隻能當她是妹妹,別無其他。梓苑雖然生性頑劣了一些,但她當真是個好女孩,薑延自認不能給予她幸福,又怎會害她。渠熊大王,亂世之英雄,不失為一代梟雄。更何況,他原本傾心於她,初時,薑延隻是以為,假以時日待他們解釋清楚了誤會,也是一段美好姻緣,隻是不想”


    他沒有再說下去,卻顯得有些沉重。


    梓苑最後的結局恐怕是他沒想到的了,正如他所說,熊烈是亂世英雄,一代梟雄,可注定了熊烈不會因為一個女子影響了他的霸業,他或許愛梓苑,隻是,沒那麽愛否則他不會不敢麵對紫菀夫人就是梓苑的事實。


    終究是可惜了。


    薑延起身走到亭子的一邊,伸手折下一朵芙蓉,愈發嬌豔的芙蓉,在他指間竟然一瞬化為灰燼隨散卻


    他看著那吹走的灰燼,遙望遠方。或許是在祭奠梓苑,如他所說,他對梓苑並無男女之情,而隻是將她當做了妹妹。我也曾記得梓苑最後講給我的故事裏,說到過,在這個神秘人心裏,還有一個人。


    沈水姝謠聽卿語梓苑究竟是想告訴我什麽呢?


    薑延雖然解釋了他和梓苑並無男女之情,可是在提及沈水那一刻的失神,他分明是想到了什麽。難不成是梓苑在沈水看見過他和那個女子在一起嗎?


    薑延毫不避諱地在我麵前展示了他的法力,而梓苑也曾警告過我,現在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想要殺我。這一點讓我真的想不通,如果他想殺我,這幾住在這芙蓉山莊,他分明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動手,可是他沒有。他是真的想殺我嗎?


    薑延,或許連這個名字都是假的吧。“那一日,我們初到渠熊,鷹群攻擊部落,是你安排的吧。”


    薑延聽罷,微微笑著,沒有迴答,那樣子好像他根本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麽一樣。


    我轉過頭看向那條小路,熊烈正在往這邊走著。


    我對薑延說,“看來,你口中的梟雄又要來和他自以為的軍師商量對策了。”


    不多會兒,熊烈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


    他看著我,大概是覺得有我在不方便。我感覺到了他的意思,不願自討沒趣,起身告辭,“你們說吧,不關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順著小路走了從亭子裏走了下來,卻留了個心眼兒,躲在一處極其隱蔽的茂密花草之間,確定了他們沒有注意到我具體的行蹤之後,我才安心聽下來。


    “她來找你,什麽事。”熊烈口中的她,應該是我,他看到我和薑延在一起,自然好奇。


    “應是梓苑臨死前給她說了什麽,令她誤會了。”薑延聽起來沒有隱瞞,可是卻省略了其中很多的內容。


    “她果然知道了。”熊烈似乎證實了他的想法。


    “她是極聰明的女子,隻需要一點點撥便可明白許多。”薑延道,“不過我已經向她解釋過了,我想,她相信了。”


    熊烈應聲輕點了下頭,“那就好,不要在這個緊要關頭出差錯才好。”


    “臣知道。”薑延十分恭敬,“現如今外麵亂世動蕩,大王當做好決策,臣定當極力輔佐。”


    “現在霓音已在我們手上,還怕元赫那小子不乖乖打開城門嗎?”熊烈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大王,此處離木城距離尚遠,想要避開二公子進入木城,恐怕不容易。”薑延說出他的擔憂。


    “你有什麽好建議。”熊烈問。


    “以薑延之見,決不能低估霓音姑娘對二公子的影響,如果他知道我們打算利用霓音姑娘,逼迫世子打開城門,恐怕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薑延想了片刻,“可是從這裏到木城,難保不會碰到二公子的眼線,如果他知道我們隨行之中帶著霓音姑娘,恐怕會在我們抵達木城之前就攔截我們”


    他們這是我心裏一下子亂了。


    原來熊烈派人找我,甚至不惜一切地救我出襄城,不是不無目的的,他們竟然是想用我做人質,逼迫元赫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可是元赫會嗎?以我和元赫的交情,絕對沒有到他會為了我放這些別有用心的人進入木城的地步,熊烈薑延為何如此篤定,不熊烈或許衝動,但是薑延不是,薑延心思縝密,再加上身懷異術,隻可惜我現在看不清他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既然如此,他覺得元赫會因為我被他們脅迫而打開城門,那恐怕也是有幾分可能的。


    元赫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隻是那時我心裏有元玨,還有就是不確定,困在王城之中的人會有真心。


    如果元赫打開城門,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既然利用我逼迫元赫,必定是不在乎和禹國翻臉了,究竟是什麽樣的事可以讓他們不顧一切代價和禹國為敵?如果說他們想要公然叛亂,脅迫元赫,那之後呢?熊烈目前的勢力根本沒辦法和禹國相抗衡。


    我這麽想著,打算再多聽一點。


    可是這一抬頭,卻看到亭中的兩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人呢?他們去哪兒了?


    我走出來尋找,剛好撞上了等候一會兒的二人。


    “你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熊烈對薑延說。


    “你們要做什麽?”我顧不得其它,直接問道,“你們想要用我威脅元赫,為什麽?你們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抗衡禹國,這麽做隻是以卵擊石。”


    “你不知道嗎。”熊烈歎了口氣,他身後的侍衛上前來,不由分說抓住了我。熊烈接著說,“禹國的國君前幾日已經病故,如今隻要打開城門擁立二公子繼位,與之聯盟的渠熊將會得到整個夷部的勢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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