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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終究是不平常的**。


    一場大火在韶宮裏毫無預料的燃起,令人毫無防備。不多時,凝露宮的那一場大火映紅了整座韶宮,人人盡知,離宮之外,皆已沸騰,無非是因為,太後所居住的凝露宮瞬間被大火吞噬。


    我站在宮牆之上,看著大火將整座凝露宮燃燒殆盡,火勢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縱身從牆上躍下,穿過離宮的正殿,後苑之中涼亭之下,元郢聽見我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迴過頭來。


    我停下了腳步,向他點了點頭。一切都如他預料的一樣。


    “怎麽了。”太後察覺到他神色之間暗藏的那一瞬情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靜靜看著他。


    早在晚膳之後,元郢就已經讓我瞧瞧將太後接到離宮中來了。


    元郢默許讓我上前來,我湊過來了兩步,“凝露宮失火。”


    皇太後微微一愣神,又大方笑道,“燒就燒了。”


    她並不在意凝露宮失火的這件事,卻別有用意的細細打量元郢,似乎早已看破了這一切,卻歎了口氣,伸手讓靜立在一旁已經失神的侍女攙扶著站了起來,“茶雖是好茶,飲多了可就睡不著了。”


    元郢隨之起身,“政兒謹記皇太後教誨。”


    “好了,托你的福,哀家也算是又嚐了一迴從前的香茶。也該去露個麵了,要不然他們該真當哀家燒死了。”皇太後顫顫悠悠地倚著侍女從涼亭中走了過來。


    我低著頭,靜待她們走過我身邊。


    太後走到我身邊,卻停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連唿吸都靜止了,低著頭避免與她的視線碰觸到,同樣感覺得到不遠處的元郢,亦在克製。


    皇太後停在我身邊片刻,看了看我,又迴過頭去看了看元郢,歎了口氣,卻什麽都沒有說,由侍女攙扶著離開了離宮。


    她是看出了什麽?還是在懷疑什麽?


    我抬起頭看向元郢,他雖帶著笑意迴應我,卻又不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韶宮失火,凝露宮毀於火宅之中。皇貴妃在第二日就將起火原因徹查出來,不過是凝露宮偏殿倒了個燭台而已。


    帝君昏迷,韶宮不禁人心惶惶。


    皇貴妃此舉,看似自露馬腳,卻實在讓人無法不往指鹿為馬處想,她不過是趁此時機排除異己罷了,想要證明給韶宮以及北韶所有人看看,這後宮便是她左氏的天下。死裏逃生,原本在她計劃內將葬身昨夜火海之中的皇太後,卻據說是因為去了帝君處探望,才逃過一劫。


    數日後,韶宮失火事件竟逐漸平息下來,主要還是歸於太後,竟然親自承認了偏殿燭台之說。皇太後邀太子作陪,進山賞花。


    剛剛平息下來的風波,又隨著這一樁而緊張起來,這畢竟,是明晃晃地給了皇貴妃一個下馬威。


    元郢倒是記得把我帶著。


    我百無聊賴的趴在馬車車窗上,看著隨著馬車前行路過的一棵棵的樹。支著頭問,“為什麽我要跟你一起坐馬車。”


    “你得保護我啊。”某人倒是愈發的厚顏無恥了,連這番話都能說得如此堂而皇之,麵不改色。


    “哈。”我冷哼了一聲,不去理會他,要是有意外,我一定是會落跑的。“不過,長公主為什麽不同我們一起呢。”


    我探出頭去,皇太後的馬車行在我們車前。


    元郢伸手將我探出車窗外的身子拉了迴來。“小心點。”


    “皇貴妃,會就此罷手嗎?”我覺得不會,可又想不通,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皇太後離開韶宮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行為,而且山裏更容易給她機會下手不是嗎,元郢一本正經的坐著,雙目微閉,氣怡神閑。


    馬車在山裏停下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了,皇太後僅帶了一名貼身侍女,攙扶著她老人家步入山間的涼亭中,元郢在前,我跟在他身後。


    皇太後看了看周圍,說道,“沒想到還是有些冷了。”


    她身邊的侍女立刻反應過來,“山間風大,奴婢去車上給您拿條披風來。”


    皇太後卻突然拍了拍她的手,一眼看了過來,似有意若無意地說,“政兒,你去幫哀家把披風拿來。”


    元郢側身,看了看我,點了點頭,然後迴道。“是。”又裝出樣子對我說,“保護好太後。”


    看著元郢離去,我還沒鬧明白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皇太後卻嗤笑道,“裝什麽樣子,真當哀家這七十來年是白活的嘛。”她突然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不由得一怔。


    “過來。”她又招了招手。


    “太後娘娘在叫你呢,還愣著做什麽。”她身側的侍女見我愣在原地沒動,催促了一聲,我再三猶豫,走上前了幾步,她對著太後微微屈身,“隻怕殿下不知太後娘娘的披風放在了何處,奴婢去幫著找一下。”


    皇太後點了點頭,侍女得令離開。


    我還未完全掌握當下情況,隻怕是這太後別有用心的試探,所以選擇了沉默。


    “慧兒的事,哀家要謝謝你。”皇太後卻這般說道,“你幫了慧兒不少,哀家很感激你,哀家的女兒不爭氣,卻是個不肯低頭的硬骨頭,哀家這做母親的,也不知該如何勸她。”


    我起初是一驚,等她說到最後時,我才反應過來,皇太後口中的慧兒,指的是長公主宇慧,才隱隱鬆了一口氣。


    “哀家不明白,你屢次幫慧兒,是否是為了政兒。”皇太後的一番言辭,恰到好處的點明了她的用意,不過火,卻又維係了尊卑差距。


    皇太後是長公主的親娘,她知道我幫長公主的事,是長公主說的,還是她從別人口中得知呢?她這番試探背後的目的究竟何在?元郢怎麽還不迴來,她冷靜地看著我,卻無疑是在給我最強烈的壓迫。


    我將不安放到了肚子裏,沉了沉唿吸,平穩了語氣,“太後娘娘是過來人,自是見慣了宮廷內外的明爭暗鬥,我......”我抬起頭,對上了她,我知此刻她對我的身份已經了若指掌,停頓了片刻,“我自是不能在太後麵前班門弄斧,我知道,我瞞不過您,但是,您對我的猜想,也不盡然全是對的。”


    我不能肯定她都知道了些什麽,所以不敢貿然將事情說出,隻能模棱兩可的給出這樣的答案,終其結果讓她自己去想好了。


    她看著我,沒有直接接我的話,隻是就那麽盯著看,像是要看出點什麽來。


    “如今天之下人盡知,你嫁給了皇甫宣,那為何還來政兒身邊,插手我北韶的事。”她先我一步拋出了底牌,冷嚴峻色地責問。“政兒竟通過慧兒的口述轉達,讓哀家知曉這件事,這背後究竟是不是你的主意。”


    原來,是長公主的轉述,長公主會將此事告知皇太後,元郢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以元郢的個性,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那麽此事他必然是知道的,可是他究竟為何要讓皇太後知道呢。


    我突然明白了,故弄玄虛的一笑置之,“我若說不是,您肯定不信,您既然認定了是我的主意,那便是就好了。無所謂他做了什麽,他既然想借您的力量保護我,我又何必去辯白。”


    長公主既然能將此事告知皇太後,可見二人畢竟母女連心是一條船上的。皇太後與皇貴妃勢不兩立,水火不容,偏偏她又是韶宮唯一可與皇貴妃勢力相敵的,元郢既然斷定皇貴妃早晚會知曉我的身份,那麽他出此下策,就隻有一個目的,希望那一天到的時候,皇太後能救我一命。


    她看了我很久,問道,“你這貪心的丫頭,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南埕王後你不做,莫非是想做北韶未來的王後不成。你可知,政兒登基之後若執意立你為後,定將成為天下的笑柄。”


    我更加清楚,她特別支開了元郢,跟我說這番話的用意了。


    “南埕王後終不過是一身份,但是於我同皇甫宣之間,卻如一紙合約,我且要他先幫我收著東伏,日後,他若活著,我定不會動南埕一分一毫,但終其結果,南埕和東伏便是我的身價,若是沒了王後身份的限定,那麽我所擁有的,便是半個天下。到時候,嫁不嫁宇政,還要看我的心情,管他天下眾人說什麽。聽聞,在我出世之初就曾流傳過,伏家有女,必取天下之說。”


    這下,輪到皇太後發怔了,看她竟不自覺的一顫,身子微微向後退了一退,我不禁挑起笑意來。


    “皇奶奶,你這番話的目的,早就讓這丫頭摸清楚了。”元郢從一側走了出來,看了看我,篤定地對太後說道,“是您輸了。”


    皇太後的目光在我二人之間徘徊了一番,恍然大悟,“好麽,哀家竟然讓這丫頭給耍了,”她竟不惱不怒,嗔笑著道,“這丫頭膽大心細,聰慧過人,倒配得上你。你們倆,一對精。”


    元郢也不同她辯解,隻是湊到我耳邊說了句,“我也本是懷疑,到了馬車那邊,太後的侍女追了過來,我才知道是太後要試探你,本就與我無關,你可別怪錯了人。”


    之後的一連半個月裏,我大概又見了皇太後三四次,便愈發的了解,這個老人家愛玩愛鬧不拘一格的脾氣,她的一雙慧眼覽盡後宮事,卻獨有一番與眾不同的思維,她好像並不看重權勢。聽聞,鳳遺末時,諸家起義自立為王,北韶的帝君宇臣杞是四國中,原先官位最低的,他考入朝中為官時已近四十歲,無權無勢沒靠山,全是他娘親在鄉下農作供養著。


    大抵是從前吃慣了鄉下的水和米,所以這老太後的脾氣和秉性竟從鄉下保留到了韶宮,也難怪,皇貴妃會在那日宮宴上以村婦來奚落她了。


    隻是,每過一日,帝君未醒,這宮裏的氛圍就更加凝重了。


    眼看寒冬將過,將要迎來正月初一,在皇太後的主張下,這宮裏零零碎碎的布置了些,雖然看起來沒那麽冷清了,倒實在起不了什麽作用。


    長公主入宮給太後請安,元郢從帝君處迴來,帶著我要去司藥監給帝君取藥,路過長廊處,偶遇長公主攙扶皇太後要去禦花園賞梅。


    稍稍作揖,寒暄了兩句,我們避過身,靜待她們先行。


    卻突然殺出一刺客,長劍直指皇太後。


    說時遲那時快,我縱身躍出,寶劍出鞘,與他廝鬥起來。隻覺得,這刺客卻並非使用本家的功夫,長劍雖有生疏,卻也實在難纏,元郢指尖悄然彈出一石子,打在了刺客的腰際上,刺客吃痛落地,動作不似剛剛敏捷,落了下風。


    眼看將要被擒,他翻身躍出,跑了。宮內侍衛才剛剛趕到,元郢吩咐了眾人去宮裏尋覓刺客,並未聲張。


    道別了皇太後與長公主,我們走到了偏僻處,他才停了下來,“你剛剛與他交手,可曾認出了他是誰。”


    我細細迴憶了一番,“那刺客剛才好些刻意避免使用本家的武功,他不善長劍,可是他的招式和速度,十有**是高崎。”


    元郢點了下頭,顯然他與我懷疑的,是同一個人。“以後別那麽衝動,你剛才跳出去的,比誰都快。”


    “因為你剛剛比較慢,要不是你篤定不會有大風險,你會給我機會跳出去嗎。”當時的情況確實很急迫,我不像他可以駕馭大局,我隻是了解他。


    駙馬帶兵出征,算下來已經快一個月了。聽聞前線,駙馬打了個大勝仗,將在正月初一之前凱旋迴城。


    臨近正月初一,才漸漸覺得有了年味。北韶固守傳統,比東伏多了不少的規矩,後宮內的妃嬪多了些走動,忙著交換禮物,常會在路上見到,某宮裏的下人搬著禮物送到別的宮裏去,離宮即是太子東宮,自然也少不了受人“賄賂”。整箱整箱的珍稀擺件,名貴珠寶堵得院子裏都過不了人了。


    而元郢,也就是懶懶散散地閑在一邊,說了句,挑些你喜歡的留著玩,其他的就讓人收進庫裏去。


    我不擅長應付離宮中往來送禮的人情世故,記不得從前有人送禮到寧王府時是什麽樣情景了,卻清楚的記得門可羅雀的淒慘,所以我趁這一天麻煩源源不斷之前就躲了出來。


    我印象中,對於春節好像有很多不同的記憶。例如已經遠隔千年後的那些,在福利院裏,和在老爹家裏。


    “......如今你雖然是戴罪之身,但在前線你終究是立了功的,想你趙家代代忠臣,你也不會舍得,趙家的世代殊榮毀在你的手上。”


    我特別躲在了假山的縫隙中求個清淨,卻突然被人擾了清夢。


    隻是這聲音,竟然分外耳熟。


    “娘娘如今統領六宮,權傾天下,趙禥是個罪人,已不配為娘娘所用。”趙禥?!駙馬?原來駙馬是今日迴城的,可卻不曾聽人提及過。


    “本宮念舊,駙馬本是聰明人,如今落得如此境況實在令人於心難忍,倒是駙馬,翻身隻在一念間,本就是近在眼前的勝負,莫要錯失良機。”


    沒想到,皇貴妃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在這後宮裏結黨營私了。不過也是,相比她派人縱火凝露宮的行為,這已經算不得什麽了。


    倒是我,還是先躲起來的好,如此敏感時期,還是避避風頭。


    我悄聲起身,想從另一邊偷偷離開。眼看出口就到了,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影,我稍一退步,竟觸碰到了落石,突然的聲響驚出一身冷汗。


    此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高崎。


    “誰在那裏。”皇貴妃嫵媚的聲音提高了音量,立時顯得淩厲多了。


    我心想說壞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高崎卻隻是看了我一眼,並未多說話,他繞過了假山,走了過去。“是微臣。”


    他沒有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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