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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來自煉獄的惡魔之息逐漸吞噬慕天語大腦的意誌時,侵入的黑暗力量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腦部神經癲狂般翻滾,銜接的記憶碎片,飄絮淩亂,如被一枚彈頭穿透的玻璃,四分五裂難以愈合。但是,這無盡的折磨,也令他進入了被封塵的歲月裏。


    【我僅有的記憶,是在六歲之後,對於之前的事,我都忘了。


    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是在“希望”孤兒院,那年我剛好六歲,在此之前,我對於“家庭”二字的概念極為模糊。我無疑中聽到共同生活在樓裏的其他孩子說起過這件事,是蔣阿姨旅行時在某個偏遠的地方發現了我,並帶了迴去,那時候我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蔣淑麗,我們也叫她院長。


    自打我能明白一些話的含義起,就清楚我被那群小夥伴孤立了,我被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怪胎,原因是我的紋身,從我出身那一刻便伴隨著我的紋身。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叫胎記,即使年長之後的我也對此毫無頭緒、一籌莫展。索性,院長對我不錯,最初的幾年,除了每日對著天空發呆或是在隱匿在黑暗的角落,便在院長室用餐,他們總是找借口說我吃得更好,所以皮膚才會嫩白,然而我卻信以為真了。


    直到六歲那年,我還依稀記得初夏的某個正午,我在後院亭外沐浴暖陽,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兒,但我忘記她叫什麽了,一副可愛的模樣,總是喜歡粘著我。正是因此才遭到了那群家夥的圍毆,可我從來都沒有哭過,哪怕鼻青臉腫,或許我當時還不明白何為恐懼罷了。


    此後我便被叫去了院長室,起初我還以為是因打架鬥毆的事,所以一直坐在沙發上盯著牆上的鍾擺發呆,窗外的餘暉映著霞光竄了進來,我隔著紗簾望去,那光影在我的眼中凝聚又消散,我很懷戀當初的寧靜,也很享受,直到我被推門聲從“夢境”中喚醒。


    院長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對著我笑,但那次,我卻看到她臉上無奈的辛酸,眼眶閃爍的淚光來不及掩飾便溢了出來,濺灑在她那條灰白色的長裙上。接著,我便看見了接下來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和藹可親的模樣。他們滿懷欣喜,情緒激動,相互扶持的手都在顫抖。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有人願意領養我了,可那時,我並不知道,自己要離開這個熟悉且依賴的場所,即便有過不愉快的時光,但我更想留下。


    “每一個人都會離開,隻是時間的關係,或許明天,或許眨眼間,等你年長之後,若有意,再迴來看看,我們一直都在這兒。”這是我和她的離別之言,那晚我強忍著淚水,沒有滑過麵頰,卻流進了心裏。伴我同行的小女孩,被她抱在了懷裏,即便哭嚷著、哀求著我不要離去,但命運和天際的星辰一樣,已成定局。


    月色降臨,我坐上了養父母的車,當年的我對這世界僅存的印象,僅次於車窗外看到的場景,歡聲笑語從我的小宇宙中被抽離。那扇沉重高大的鐵欄,為我敞開又閉合,我從未踏出過孤兒院,如今看到這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耀的城堡,是如此的碧麗輝煌,我近乎忘了過去六年裏,我是生長在這兒的。


    皓月當空,車窗外的樹蔭將黑暗在我的眼前一片片晃過,旁坐善良的女人,微笑般凝望著我,害怕我被夜風陰冷的氣候凍壞身子,還替我披上了一張淡紅色的毛毯。在我半夢半醒之間,她將我摟入懷裏,這難以言喻的暖意,或許就是家的感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懷戀最終在歲月中,被我埋藏在了心底,大概半年之後,我便融入了幸福的家庭。陪伴我的除了好山好水之外,還有疼愛我的養父母。那是一個世外桃源,遠離都市的繁鬧喧囂,從那以後,我都沒再聽到川流不息的車鳴,以及看到熙來攘往的人群。


    我時常聽到山裏的小鷹雀高歌,有時會一睹它們的風采,從茂密枝椏的間隙裏穿過,展著雙翅,還會帶走好幾張葉片,像冬日裏的雪花,溫潤爾雅般地飄絮,直至漂流在寧靜的湖麵,迎著霞光,水底肥碩的魚兒也會探出頭,享受這來自北風的暢快淋漓。直到凜冬降至,這些畫麵都一去不複返,萬千山水塵封在冰雪之下,昔日盎然的生機也漸漸入了深眠。


    當我坐在湖畔的碼頭敬仰大自然這奇妙的一幕時,命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我來到這裏已經有大半年了,從初夏到寒冬。那日正午,我躺坐在搖椅上,靠近碼頭邊,暖陽還映照著我稀鬆的懶意,但很快,我便從舒坦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我發現湖底有一道暗影飄過,不算太快,接著我便起身靠近碼頭邊緣,我親眼目睹了這一畫麵,那陰暗的東西不屬於湖麵外的任何倒影。它就這樣出現在深湖裏,我發誓,這絕對不可能是一片巨大的魚群,那東西比房子還要龐大數倍。


    此後的幾天我都心神不寧,迷惑使我感到不安,我猜測,那應該叫恐懼,因為我害怕了,對著鏡子,我的身子在顫抖,眼眶裏凝固的淚痕在打轉。但所幸我並沒有再碰到這詭異的一幕,被壓抑的惶恐也最終悄埋心底深處。直到來年初春,我本已徹底忘記了這件事,那是個陰沉的天色,我再一次目睹了這畫麵,讓我大汗淋漓,渾身不安。


    養母覺察了異樣,再三詢問之後,我還是將這怪異的事告知了她,即便我親眼目睹了數次,但她隻是解釋,可能是我太過疲倦而產生了幻覺。但這並未使我感到安心,總之我再也不敢踏上湖畔的碼頭,也不再乘舟側畔。去年的炎夏,我便嚐試和養父母在湖裏嬉戲,可來年的今日,我卻仍舊沒有下過水。


    養母大概清楚了我的顧慮,所以,她將我抱在了碼頭旁的搖椅上,然後獨自劃著木舟飄入這片陰森漆暗的湖泊中。“哇哇,你快看,船兒在湖中漂流得多麽歡快。”她撐著船,蕩漾在湖麵,開心地對著我笑。“湖水說,這裏什麽也沒有,快看,一條魚,從我腳下溜走了。”她像是演出了一場話劇,在木舟上翩翩起舞,濺灑的湖水劃過一道五彩斑斕的光暈。“唉喲,又來了一條,這群家夥正在湖底嬉戲呢。”她笑得那麽開心,是那麽的幸福。


    我被這欣然的畫麵感染了,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不經意地,我從搖椅上跳了下來,走到碼頭邊緣,凝望著她幸福甜美的笑容。


    然而,美好的畫麵卻是短暫的,命運難逃厄運的詭計,霎時,天際中烏雲密布,暴風雨的恐怖異象我曾隻在熒幕上見過,一股惶恐不安的情緒降至,壓迫得我難以喘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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