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你說這裏是你家?!」顧青衿看著眼前的大宅,不敢置信的問。

    「進去看看便知。」趙文樂扶她下馬車,握著她的手,推門進入。

    她完全看傻了眼,眼前這座宅院看來雖沒有蘇府大,但比起陋巷矮屋可是好上千倍萬倍了。

    想到蘇府,她便想起昨日迴去探視姑母,被齊燕青擺了一道後,蘇亮堂真以為她吃醋推倒齊燕青,想害死她肚裏的孩子,一氣之下將她逐出府,並要她暫時不要去蘇府打擾他們一家子清靜的生活。

    蘇亮堂是疼她這個表妹的,不忍說出永遠都不準她踏進蘇府一步這種恩斷義絕的話語,不過他說的暫時,恐怕也得要好一陣子,至少齊燕青肚裏的孩子呱呱墜地前,她想迴去探望姑母是沒指望了。

    蘇亮堂再怎麽寵妻畏妻,蘇顧紅到底是他親娘,他定會好生照顧著,無須她揪心扒肝掛念著,昨日她叫齊燕青好好過生活,她自己也該放下蘇府的事,好好跟著趙大哥過日子才是。

    是以,趙大哥再提搬家的事,她毫不猶豫馬上應允,隻是她沒想到新家這麽大這麽漂亮。

    「還在想蘇府的事?」見她悵然垂首,趙文樂關心的問。

    「沒,我再也不想了,從今天起,我隻關心趙府的事。」顧青衿咧開大大的笑容,不想讓心頭殘存的悒鬱,壞了入厝的好心情。

    若說她還掛記蘇府什麽事,大概就隻有阿九。昨天她自身難保,沒能順利救出阿九,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

    「嗯,進去看看吧。」

    他牽著她進屋,屋裏雖沒太奢華的擺設,可比起一般平常人家還是要好上一些。

    「趙大哥,這屋子真是你的?」顧青衿再三確認的問。

    趙文樂點頭一笑。

    「也是,之前你當土匪,應該劫了不少黃金白銀。」她幹笑。

    他迴以苦笑,未多加解釋。他暫時還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一來他的身份敏感,實不宜曝光,二來,她若知道,怕不日夜為他提心吊膽,另外,他擔心無心機的她倘若說溜嘴,恐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還是喜歡見她天真快樂、無憂無愁的樣子。

    等任務結束後,他會告訴她實情,所有的實情。

    「不過,你明明有這麽好的宅子,為什麽還要住在舊矮屋?」顧青衿問完,馬上自作聰明的迴答,「噢,我知道,一定是你對老屋祖宅有感情放

    不下,再來就是當土匪的人要低調些,不能讓人知道你劫財蓋了大宅,免得多事的村人指指點點。」

    這裏和趙家祖宅又隔了一座城鄉,沒人知道他曾是做土匪的,也沒人知道她是蘇府表小姐,他們可以過著平民百姓的平凡生活。

    趙文樂用點頭代替迴答,除了土匪一說不對之外,她猜想的原因,大概和他顧忌的相差不遠。

    「青衿。」他突然扳正她的身子,讓她和他麵對麵,他輕握住她的雙肩,兩眼直盯著她。

    以為他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想和她玩親親,她羞笑的低下頭,在她心頭忐忑等著他的下一步之際,他突又開口說話——

    「我們剛搬來,人生地不熟,我尚未打算找下人和丫鬟。」他略帶歉意的說,畢竟在他拋開密探的身份前,少一個人接近他們,就少一分危險。「不過妳放心,府裏大小事全由我來做。」

    「嗬嗬,我當是什麽事,就這丁點大的事。」知道是自己會錯意,顧青衿尷尬幹笑著,隨即灑脫地道:「我們在舊家時,不也沒下人和丫鬟,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再說了,在還沒去賣烤餅前,我閑閑在家,家事我會幫忙做的。」

    「賣烤餅?」他蹙眉。

    「嗯。」她正色的點頭。「雖然我不知之前你當土匪攢了多少銀兩,但不賺錢總會坐吃山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想,就先賣烤餅試試吧。」

    趙文樂忍不住輕笑,將她摟進懷中,並在她額上印上一吻。「青衿,銀兩的事,妳真的不必擔心。」

    顧青衿的眼睛被他的落腮胡輕輕刷過,她忍不住伸手輕拉了幾下。「趙大哥,你已經不當土匪,怎不把胡子給剃了?」

    「這……再過些時日吧。」所有的事,都得等他任務完成再說,不過有件事是可以先告訴她。

    「青衿,我要告訴妳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你不是叫做趙大郎嗎?」她頑皮的卷著他的胡子。

    「因為我是長子,爹娘便喊我為大郎,久而久之,鄰居也跟著這麽喊。」他輕笑。「其實,我的本名叫趙文樂。」

    「趙文樂……」顧青衿怔住,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文樂哥?」

    趙文樂微笑道:「妳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文樂……哥?」她微蹙眉,這文樂哥的叫法聽來頗耳熟,她一定在哪裏聽過,且似乎是不久前才聽人喊,她低喃著,「文樂哥、文樂

    哥……」

    在她囊囊咄咄之際,一支係著黃絲帶的飛鏢突從她身後飛入,射在廳內梁柱上。

    見狀,趙文樂神色肅穆的道:「青衿,妳先到房裏看看缺了什麽,我去外頭巡視一遍。」說完,他身手飛快的摘下飛鏢,如疾風一般奔出。

    「呃,文樂哥你……」

    顧青衿突地怔住,她想起來了,先前她在觀音寺為了甩開蘇府下人,無意間聽到齊燕青和一名男子對話,齊燕青就是喊那個人文樂哥,且她一度認為那男人的聲音極像趙大哥,莫非當日和齊燕青在牆前說話的男人就是趙大哥?!接著她又想起那男人當時是這麽說的——

    燕青,如果妳在蘇府遇到任何難題,我會幫妳。

    她驚愕的倒抽一口涼氣,突覺這事似是有哪裏不對勁,可由於她太過震驚,腦袋一時打結想不透,隻不斷地迴放他對齊燕青說過的話。

    所以,他真正想幫的人,不是她,而是……齊燕青?!

    坐在新宅的井邊洗衣服,洗著洗著,顧青衿又發起呆來。

    昨天趙大哥告訴她他的本名後,就說要到外頭巡視,之後迴屋裏他便忙得團團轉,不外乎就是交代她這、交代她那,還連夜去買了一堆吃食,原以為他是要搞一個喬遷新居的歡慶趴,未料,今日一早他就說要出門一趟,快則一天,慢則兩日迴來,她連開口問他是否去過觀音寺的機會都無。

    是說,就算有機會,她也開不了口,不,正確說來,是不想開口問。

    假設趙大哥真的是和齊燕青在觀音寺說話的那個男人,那麽他極可能是受齊燕青所托,刻意接近她和她當起戀人,目的是要拖住她不讓她迴蘇府,以助齊燕青奪下蘇府大少奶奶之位。

    不是她愛胡亂猜測,這真的很像齊燕青的作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將濕衣服在洗衣板上甩了兩下,繼續洗衣服的動作,但下一秒她又垂頭歎氣。

    「欸,齊燕青,我到底是哪裏犯著妳了,妳非得這樣死緊緊的千方百計對付我!」

    好吧,就算種種假設都是真的,趙大哥真的是被齊燕青買通欺騙她,但她感覺得出來他是真心真意喜歡她,也許一開始是假的,但人相處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不是嗎?要不他何苦護著她,讓村民將他往死裏打都不逃呢!

    她想,趙大哥原是土匪,搶劫不外乎就是要錢,剛好齊燕青找上他,有錢賺他自然就接了這筆生意。

    趙大哥幫齊燕青對付她,以奸夫的角色接近她,害她背上和男人私奔罪名,害姑母氣到病倒,又導致她迴不了蘇府,這些林林總總的奸計,她想來當然生氣,隻是……她退一步想,自己原本就不喜歡蘇亮堂,不想嫁他,齊燕青使這些奸計雖是出自她自己的私心,可倒也暗中幫了她一把,也因此,她才能認識趙大哥,她喜歡趙大哥,這點無庸置疑。

    也許她的個性就是這樣,阿q了些,凡事不計較才能活得長久嘛。

    總之,趙大哥肯定是愛她的,要不,現下齊燕青都已當上蘇府大少奶奶,他大可把她甩了,可他不但沒有,反而帶她搬到這座新宅來,他就是有意和她好好過日子。

    但前提是,他會迴來。

    一早他離開後,她把他和齊燕青暗中連手對付她的可能計謀想通了之後,她生氣他騙她隻一會,反倒是擔心他不迴來,憂心這點多了些。

    這宅院蓋在隱密處,外邊都是高大樹木,得繞一條小徑才進得來,看來是刻意蓋的。

    她其實一度擔心,這裏並不是他的家,他隻是把她帶到別人家,丟在這兒,任她自生自滅。

    不過從昨日搬進來到現在,除了兩隻野貓來過,並未見屋主出現趕人。

    默默祈禱他快迴來,她暗暗發誓,隻要他迴來,又真心真意想和她過日子,她一定絕口不問他和齊燕青狼狽為奸的事,不計前嫌和他好好生活。

    「趙大哥,你快迴來!」

    低頭,看著擱在洗衣板上,兩三件從早上洗到中午的衣服,她想,在趙大哥迴來前,她還是先將衣服洗好再說。

    無論發生什麽事,吃好睡好,好好過生活,是她棲身古代的最高宗旨。

    深夜,顧青衿躺在床上,將頭蒙在棉被裏,魆魆地哭。

    她不是怕黑,也不是怕鬼,她是怕趙大哥真的不迴來了。

    他明明說快則一天,慢則兩日,可如今已經兩日過去,他還是沒迴來。

    雖然已搬到新宅,但她仍有待在舊宅的錯覺,之前她也在舊宅日夜守候他迴來,沒想到來到新宅依舊沒擺脫等待的命運。她不怕等,隻怕等到的是一場空。

    新宅真的很隱密,甚至比舊宅更安靜,雖然這兩日的糧食不虞匱乏,但她沒什麽胃口。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同樣的情形一再發生,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命運似乎一直在重複輪轉。

    被

    淚水弄糊的視線突看向房裏的窗子,她陡地想起之前趙大哥離家一段時間,迴來時,就是翻窗進入,且當時他還受傷了,於是她心口一驚,彈坐起身,這迴,該不會也是如此?

    快速翻身下床,邊擦淚水邊跑向窗邊,推開窗子朝外探頭看,心頭益發不安。

    她憶起剛到新宅的第一天,提議到街上賣烤餅維生,趙大哥跟她說不用發愁銀兩的事,他莫不是又去當土匪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雖然他答應過要洗手不幹,但為了日後能給她優渥生活,或許他會去幹最後一票。

    「趙大哥,你千萬別做傻事,要養我,不用花很多錢的。」她喃喃低語,急得眼淚不斷滑落。

    站在窗邊,顧青衿不時朝外探看,她既擔憂他不迴來,變相拋棄她,又擔心他重操舊業,弄了一身傷迴來,雙重擔心下,淚水迅速潰堤。

    哭累了,她沿著牆麵滑坐在地,兩手緊抱著屈起的雙腿,陷入恐慌的想象。

    寂靜的夜裏,連野貓都安靜的睡著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踏破寧靜的夜,悄悄地推門進入。

    在屋內搜尋片刻,不見芳蹤,心急如焚的趙文樂,虎急急地推開每一間房間的門,終於在打開最後一間房間的門,瞧見伊人蜷縮在窗口下,他的心頓時揪成一團。「青衿。」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哭累睡著的顧青衿,抬起惺忪睡眼,迷迷糊糊間似見等待的人迴來,但又不敢確定,一時間不免有些愣住。

    「青衿,我迴來了。」微弱的光線下,依稀可見她哭腫的雙眼,他既心疼又自責。

    模糊的視線漸轉清晰,見他來到眼前,她倏地起身,飛撲到他懷中。「趙大哥,你終於迴來了!」

    她將臉埋在他胸前,痛哭著,「我以為你不迴來了。」

    「青衿,我迴來了,對不起,我迴來晚了。」趙文樂輕撫著她的發、她的背,心疼不舍的低聲安撫。

    那日,他見到皇上派來的人,轉述皇上要他馬上再探將軍府,找出李將軍和大漠勾結的證據,這迴,他潛入將軍府,順利找到證據,但被追兵設計砍傷了腳。

    為了護她周全,他又迴去祖宅,拿到的證據則交由那人快馬加鞭送入京城呈給皇上,另外還寫了封欲辭密探一職的書信,請他順道幫忙呈給皇上。

    稍早,那人送來皇上的親筆信,要他前往邊關協助鎮守邊關的王副將軍拿下李將軍,這事若順利圓滿達成,皇

    上不但答應不再讓他當密探,還會賜他護軍中尉一職。

    先前他就是不想當官,才會被皇上攬為密探,現下,皇上依然不想失去他這個得力的助手,以他懇辭密探的主因,反要他為妻小的將來著想,倘若他沒擔個正當職務,老被誤當土匪,日後孩子怎能以父為榮。

    他想到顧青衿一心一意要到街上賣烤餅,為的就是圖謀生計,他雖家財滿貫,可沒一個正當名義說明來源,她肯定還是認為那些是他當土匪搶劫來的,為了她,為了他們將來出生的孩子,他妥協了,接下任務,也願接下護軍中尉一職。

    「不晚,不晚,隻要你迴來就好。」顧青衿哭著,想他不是拋棄她,又笑了,緊緊抱著他之際,突又想到倘若他不是拋棄她,那就是去當土匪幹最後一票,思及此,她慌急的檢視他的身子,摸摸他的頭、他的臉,還不忘拍打前胸後背和手臂,見她用力拍他都沒痛感,她才暫時鬆了口氣。

    「青衿,妳這是在做什麽?」趙文樂不明所以的問。

    「趙大哥,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又去當土匪了?沒受傷吧?」

    她突如其來這樣問,他一時愣住。

    她拉著他的手,溫柔的低聲道:「趙大哥,你可以老實說沒關係的,我不會生氣。」她仰首望著他。「不過,你真的沒有必要再去當土匪,我很好養的,不要求山珍海味,你隨便給我吃什麽都好,我們自己種菜總能吃飽,真的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聽她這麽說,趙文樂覺得心都融化了,同時也才驚覺,他佯裝土匪一事竟讓她內心極為不安,這更讓他確定欲接下護軍中尉一職的決定沒有錯。

    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唇,打住她不安的話語,沉聲道:「我不是去當土匪,我隻是去處理一些事。」

    「真的沒受傷吧?」想到上一次的情景,顧青衿不放心的再三確認。

    「沒有。」他的腳傷早上過藥,已不礙事,瞞她,是不想讓她焦急擔心。

    話才說完,許是站得太久,他受傷的腳突拐了一下,她緊張的問:「你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迴來時走得太急,腳扭了。」

    「要我幫你揉揉嗎?」

    顧青衿說完,作勢就要彎腰,他忙不迭拉住她。「不用。」

    圈抱著她,他深情款款地凝睇著她,隻要離開她,他就開始思念她,想她一個人待在新宅都在做些什麽,吃了

    沒、睡了沒,他從未如此擔心又關心一個人,他的下半輩子,再也不能沒有她。

    低頭,他將這幾日來的思念化為熱情封吻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深深狂吻,吻到情/yu沸騰,難分難舍。

    在她沉浸和他真實的擁抱、真切的熱吻中,他突然輕推開她,氣息粗喘的道:「青衿,很晚了,妳……早點睡。」

    他轉身欲走,顧青衿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他的腰。「趙大哥,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我不走,就睡在隔壁。」壓抑著體內沸騰的情/yu,他低啞著嗓音道。

    「不,我不要你離開,一步都不要。」她軟聲懇求。她好不容易盼到他迴來,他一離開,她就怕這隻是夢一場。

    感覺到他心跳異常加速,粗喘氣息透著男人野性渴求,知道他心中有所顧慮才想及時抽身離開,她抱著他的腰的雙手又再擁緊一分。「趙大哥,我想當你的妻子。」

    聞言,趙文樂的心漏跳了一拍,隨即緩緩轉身,閃爍著熱烈情火的黑眸直瞅著她堅定的柔嫩小臉。

    顧青衿仰首,定定凝視著他,哭腫的雙眼透著委屈。「除非,你不想要我當你的妻子。」

    「不,我想。」他低沉粗啞道。

    深情目光緊緊交纏,他摟住她的纖腰,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下宣誓之吻。

    兩唇相吮,狂熱之吻重燃熱情之火燒向全身,燒燃兩顆熾熱貼近的心,兩具相擁纏綿的身軀,熱騰了冰冷的床麵。

    這一夜,她成為他的妻,他一輩子寵愛的嬌妻。

    午後,趙文樂騎著馬帶顧青衿來到離新宅不遠的後山,山上有一處隱密的溫泉,泡在溫熱的溫泉裏,她雙頰紅潤更添嬌豔,令他瞧得目不轉睛。

    「文樂,你幹啥一直看著我?」她也學他看迴去,他露出水麵的身體結實壯碩,讓她看了直害羞。

    「因為我的妻子生得太美麗,讓我移不開目光。」他低沉的道出肺腑之言。

    她羞笑嗔道:「貧嘴。」

    他靠近她,粗壯手臂圈住她纖細肩頭,情不自禁的吻上她。

    顧青衿嬌羞一笑,柔美臉龐浮現滿足神情。人雲隻羨鴛鴦不羨仙,他們現在一起恩愛甜蜜泡溫泉的情景,怕不羨煞一堆人。

    她住在豪宅,簡單過生活倒也吃穿不愁,還可以隨時到後山這一處免費又隱密的溫泉泡澡,人生如此,還能不滿足嗎?

    趙文樂盯著她,似是想起什麽,忽地斂起笑容,正色道:「青衿,有件事我必須告訴妳。」

    她偎靠在他身上,滿足的喟歎,「你說。」

    「其實我和齊燕青……」

    「唉呀!」聽他提及齊燕青,她身子立即歪斜了下,狀似要沉入溫泉中。

    這兩日,每當他開口提到齊燕青,她便刻意打翻手中的茶水杯,為的就是不讓他把和齊燕青連手對付她的事說出來,她真的已經不在意,再多提,隻是徒增彼此心頭疙瘩。

    「小心!」扶住她,趙文樂頗不解的瞅著她。

    不知為何,每迴他一提到蘇府或齊燕青,她總是很明顯地想避開這個話題,他想雖然她並不想嫁蘇亮堂,但她和齊燕青之間仍種下了心結。

    「沒事吧?」他圈緊她,仔細瞧了瞧。

    「沒。」她搖頭,和他對看一眼,反握住他的大手,正色道:「文樂,我希望能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我隻願往前看,以前的事,我們都別計較也別再提了,好嗎?」

    雖不甚了解她話中含意為何,趙文樂還是點頭應允。他們要一起攜手到白頭,自然是得往前看,或許她以為他在意她曾和蘇亮堂有婚約,才會要求別提前塵舊事。

    也罷,所有該讓她知道的事情,等他從邊關迴來,再一次全對她說個清楚,況且他需要她包容之處可也不少。

    「青衿,」輕撫著她紅潤的臉蛋,他神情憂慮的望著她,有話想說卻難以啟齒,躊躇片刻後,這才幽幽地道:「我也希望我們能永永遠遠在一起。」

    顧青衿用力點頭,這也是她的心願。

    「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去做一件事。」

    他這麽說,她心頭突有不好的預感,水汪汪的雙眸瞅住他,默不作聲,等他繼續說下去。

    「最快,一個月才會迴來。」

    話音方落,她頓覺心口一窒,兩顆豆大的眼淚立即奪眶而出,她可憐的扁著嘴,用淚眼直直瞅著他。

    「青衿,聽我說。」趙文樂捧著她的臉,心疼不已。「我向妳保證,我不是去當土匪,可是我真有不能說的苦衷。」

    她含著淚點頭。「你有苦衷,我就不問。」

    她全心全意愛他,自然也信任他,她會當他的好妻子,默默支持他所有想做的事,除了納妾之外。

    她將委屈吞肚的神情,讓他的心揪成一團,他將

    她緊緊擁入懷中,信誓旦旦的承諾道:「我也保證,一個月之後迴來,我和妳再也不分開,日後不管我去哪裏,一定都會帶著妳。」

    「不準騙我!」她迴抱著他,哽咽道。

    「我絕不騙妳。」

    「騙人的是小狗。」

    趙文樂感到不舍又好笑,她的威嚇還真令人不害怕。

    「文樂,在你離開前,答應我一件事。」顧青衿淚眼汪汪的仰首凝視他,再正經不過的說:「教我做烤餅。」揣測出她想學做烤餅的用意,他正欲開口勸退,卻被她快語搶白,「你若不教我,我就不放你走。」為了表示她不是說說而已,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他心疼又寵溺的揉揉她的細發,點頭道:「好,我答應妳。」

    所有的一切他已經安排好,這一個月她生活無虞,自然也無須為了生計上街賣烤餅,但若學做烤餅能安她的心,他自是願意教她。

    「文樂,你不用牽掛我,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真的……不用牽掛我。」嘴裏雖這麽說,但她卻像孩子似地,突然嗚的一聲號啕大哭。

    擦不幹她的眼淚,滿心不舍的他,隻能輕輕吻去,將那一滴滴存上心頭,為了她,他會照顧好自己,盡早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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