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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途坐車,加上在警察局差點發火,導致穆穆去到酒店的時候,身心俱疲。


    francis不放心穆穆,隻開了一個套間,兩個房間,要是穆穆有什麽不對的,francis還能夠照應著。


    很多事情穆穆在警局的時候沒辦法明說,隻能在去了酒店之後,就開始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段叔叔,我是穆穆,抱歉這麽晚給你打電話。”段叔叔是老頭子多年的朋友,要是老頭子出了什麽事情,他多半是知道些什麽的,“我爸爸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一說起老頭子的時候,段叔叔那頭似乎就有點沉默,在進過良久的沉思,他才開了口,“穆穆啊,這件事……叔叔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他是我爸爸,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您讓我不插手,不就是讓我做一個不孝順的女兒嗎?段叔叔,請您看在我們兩家這麽多年的情分上麵,告訴我,我爸爸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讓他陷入這樣的困局。”


    francis站在窗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穆穆,沉穩的打電話。


    以前一直覺得,穆穆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公主,在父親麵前撒撒嬌,在他麵前賣賣萌,從來不知道,在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穆穆可以沉穩到這種境界。


    可是,如果她不堅強,誰來替她勇敢?


    他媽?


    他倒是想,可是這麽多年,穆穆都將他拒之門外。


    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一旦表現出超越朋友的感情,穆穆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推開。


    就算,她想著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到底,也隻能用朋友的身份,去守護著她。


    段叔叔再度沉默了一下,到底是念在和穆文榮這麽多年的情誼,如果真的不幫點忙,似乎也說不過去,而且,就算是告訴了穆穆這件事,她也未必能夠解決。


    “你父親,鋌而走險,重操舊路,上麵查得緊,要殺雞儆猴。”


    說完,段叔叔也沒有給穆穆再說話的機會,就將電話掛斷,她沒辦法再去問更多的事情。


    她不甘心,老頭子平時人緣那麽好,總能夠聽到什麽消息的。


    但是,一個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接了聽到是穆穆的聲音之後,馬上就將電話掛斷,生怕與穆家扯上任何關係。


    在穆穆快要將電話打爆的時候,francis上前,摁住了穆穆想要繼續打電話的手。


    “穆穆,別打了,這件事就讓律師來處理,你能做的,隻有這些。”


    穆穆想要將手從francis手中抽出來,繼續打電話,她還有好些個人沒有聯係,說不定,他們能夠幫到老頭子的。


    “他不是你父親,你自然是不會關心,你放開,我還要打電話。”


    “你現在說什麽我都不會怪你,但我不會看你這麽折磨自己。”說罷,francis將電話線一起拔掉,“現在,你迴房間好好休息。”


    “我說了讓你別管我的事情!現在時間很緊迫,我要是放過了最佳的時間,我爸爸可能萬劫不複,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他,但是你也別在這種時候給我添亂!francis,你沒有我爸爸重要,我可以沒有你這個朋友,但是我絕對不能沒有爸爸!”穆穆推開francis,蹲下來,將電話線撿了起來,重新插在電話上麵。


    還有誰的電話,她要一個一個打過去。


    francis在聽到穆穆那些話之後,神情一滯,他知道,不該生穆穆的氣,她正處於不理智的狀態。


    可偏偏是這樣不理智的情況下,說出的話才是最真實的,不是嗎?


    那些話不會經過大腦的思考,是最純粹的,內心的想法。


    在經過一番鬥爭之後,francis還是留了下來。


    他說過,不管穆穆現在說什麽,他都會原諒她。


    ……


    另外一個房間,許亙坐在沙發上,接聽著阿標打過來的電話。


    “老大,都這種情況了,你為什麽還不告訴穆小姐你真實身份?你不知道從她房間打出去多少個電話,全部都是求人的,她現在很脆弱,最是需要你在身邊。”阿標簡直比許亙還要著急。


    或者,更應該稱唿他為——夜涼。


    夜涼靠在沙發上,眉頭微微皺著。


    其實阿標說的話,沒有什麽不對,現在穆穆情緒脆弱,她不是個能夠獨立處理這些事情的人,她是溫室的花朵,是沒有受過苦的千金。


    “如果能夠說,何必等到現在?”夜涼輕聲道,語氣中充滿著無可奈何的無力。


    原來,夜涼從未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麽無力的事情,就算是看到蘇筠笙和燕安城重新在一起,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隻是祝福就好。


    可是如今,在穆穆麵前,他沒辦法承認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敢在她麵前表現出任何的,他是夜涼的跡象。


    他不想讓穆穆承受他所承受的所有的壓力。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夜涼還活著,恐怕,他的生活就不會這麽安穩。


    那種動蕩的生活,他不想讓穆穆感受。


    “老大,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穆小姐是願意和你一起承受那些的,而不是要以為你已經死了,她……”


    “好了,打來電話你就是和我說這些?”夜涼打斷了阿標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這種對話,他自己在腦海裏麵每天都能上演好幾迴,特別是在他以許亙的身份迴到穆穆身邊之後,每天都砸天人交戰。


    是該告訴穆穆,還是不說。


    明明不是雙子座,卻比雙子座還要精分。


    阿標被打斷,默默地歎息一聲,是的,沒人能夠左右夜涼的想法,他下的決定,就不會改變。


    “哦……我這邊收到一份……”阿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麵,幹脆是停了下來。


    “收到什麽?”夜涼一聽,就覺得有事。


    “老大,一年前,你在海邊別墅被圍攻……”


    那次啊。


    一想到那次,夜涼就覺得簡直是奇跡,他單單用了一把隻有18發子彈的槍,就從那麽多人當中抽身出來。


    證明,他還寶刀未老。


    “忽然說起這件事?”夜涼就覺得有什麽不對了。


    “我們不是一直查不到那夥人到底是哪個組織的嗎?也沒有組織公開或者非公開承認那天晚上的行動……”


    “重點。”夜涼沒有耐心聽阿標繼續講下去,他隻需要一個結果。


    “那夥人就是這次穆文榮做交易的那夥人的,而且穆文榮從去年開始,就和他們保持著聯係,直到今年他們合作。”


    聽到阿標這麽說,夜涼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他這話的意思,就說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穆文榮也應該算作其中一份,怎麽可能。


    “確定?”


    “我把他們交易的視屏給你看。”很快,阿標將短片發到了夜涼的電腦上麵。


    夜涼眯著眼睛看完了整段視頻,其中有一個人,是夜涼認識的,當時在海邊別墅裏麵帶隊的,他還開槍傷了他的腿,所以,那個人現在是拄著拐杖的。


    夜涼一下子就合上了電腦。


    不,穆文榮沒有這個理由。


    他早就從夜家脫離,他也沒有要害夜涼的動機。


    那麽,他重操舊業,是為什麽?


    “你之前讓我查的穆小姐親生母親的事情。在他們交易之後,從那夥人的賬戶裏麵打到了一個瑞士銀行的戶頭上麵,戶主是一名中國籍女子,而那名女子,以前和穆文榮有過一段感情,也就是……”


    “穆穆的母親。”夜涼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以前穆文榮說過穆穆的母親,說在生她的時候就死了。


    但是那種話隻能騙騙穆穆,沒那麽容易騙得到夜涼。


    “老大,穆文榮為什麽要和那些人合作?他想……害你?”阿標沉思之後,還是用了這樣的詞匯,“還是,取你而代之,畢竟,他當時是整個組織的二把手。”


    “夠了,你想象力這麽豐富,修電腦簡直浪費你的才能,寫小說去吧!”說完,夜涼就掛了電話。


    阿標還想和夜涼說,他不是修電腦的,他是高級黑客。


    盡管在夜涼麵前,他算不上什麽……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夜涼,卻難以靜下心來。


    他走到陽台上,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放在嘴邊,卻沒有抽的意思,隻是叼在嘴邊。


    “穆文榮。”他輕輕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以前,一個他叫做“穆叔”的人,但是現在,卻直唿其名。


    他重操舊業這件事已經很奇怪,還是和那些人交易。


    他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如阿標說的那樣,取他而代之?可夜家的生意早就在兩年多三年前就已經被他解散,他如何取他代之?


    可他還想到,當時解散夜家的生意,底下其實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他們說不能因為夜涼一個人想要金盆洗手就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但是夜涼還是執意解散了那些生意,所以,穆文榮是打算重組?


    到底,他是怎麽想的?


    一支煙還未抽完,隔壁套房陽台的窗戶也被打開,走出來一個人。


    許亙往旁邊看了眼。


    穆穆。


    因為他枕邊的陽台上並未開燈,漆黑一片,她那邊的燈光也不亮,她很難注意到在黑暗中的許亙。


    許亙手中的煙燙到手指,他下意識的鬆開,煙頭掉在地上。


    有些煩躁,他一腳踩滅了煙頭。


    剛想要開口的時候,那邊陽台上又出來一個人。


    francis。


    從最最開始,他就不喜歡francis這個人,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在穆穆身邊,他是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哦,有。


    整天就會用他那套魔術去嘩眾取醜。


    他出來之後,將薄毯披在穆穆身上。


    穆穆感覺到身後來了人,知道是francis,緊了緊薄毯,良久之後,才說道:“抱歉,剛才是我太激動,對你說了那樣的話。”


    冷靜之後的穆穆,也知道她之前是有多麽的激動,說的話肯定是傷害到了francis。


    francis扳過穆穆的身子,他微微俯身,目光與穆穆齊平。


    “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你,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可以無條件的包容你,理解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無條件的包容她一切,“沒關係,我還在你身邊,如果你覺得累了,就往我肩膀上靠,它還是很寬廣的。”


    francis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現在情緒本來就很脆弱的穆穆,一聽到francis這麽說,眼眶一紅,差點就要哭出來。


    francis伸手撫上穆穆的臉頰,想要將她掉出來的眼淚擦掉的時候,手腕卻忽然間被人握住。


    陽台上忽然間多出來的第三人,讓穆穆和francis都愣了一下,這是,從哪裏來的人?


    穆穆和francis同時轉頭,看到了許亙。


    他身手好,撐著兩個陽台中間的扶手,就跳過來了,落地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直接就握上了francis的手腕。


    力道……是讓francis立刻漲紅了臉的力道。


    “許亙,你放開他!”見francis的手腕都快要被許亙給折斷了,穆穆馬上吼道。


    穆穆在他麵前,擔心另外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剛才在向她表白。


    也隻有穆穆這種感情遲鈍的人,才不會明白剛才francis的那段話,是表白,她還單純的以為那是他們兩個友情的象征嗎?


    嗬~男女之間根本就沒有純潔的友情。


    一個是不知道,另外一個就是裝作不知道。


    “話我隻說一遍,你想要讓你父親安然無恙的出來,就到隔壁套房等我。”許亙冷冷說道。


    “穆穆憑什麽聽你的?你打算用這件事來威脅她媽?別人都沒辦法的事情,你就能化險為夷?”francis縱然是被許亙捏著手腕,可是一點都沒有怯場的意思,“穆穆,你別聽他的,我們會有辦法救你父親!”


    穆穆看著許亙,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麽能力,能夠將老頭子救出來。


    一個剛來意大利的商人,到底有什麽權勢?


    “我給你三秒鍾考慮的時間,我數到三,你再不出去,隻有就算是你跪著求我,我都不會插手。”許亙很冷漠。


    “三!”


    穆穆給那麽多人打了電話,除了段叔叔願意透露一點消息之外,其他人都避她不及。


    “二!”


    老頭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他再出什麽事,那麽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其他的親人。


    “一……”


    “我去!”穆穆仰頭,對上了許亙的雙眼。


    可是許亙,卻別開了眼。


    “穆穆,你瘋了嗎?”francis不可置信的聽著穆穆的話,他想要從許亙的手中掙脫出來,想要阻止穆穆去許亙的房間。


    許亙現在什麽態度,作為一個男人,francis看不出來嗎?


    “francis,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迴熱那亞去吧。”說完,穆穆就越過francis要往外麵走去。


    “穆穆!”francis要掙開許亙。


    但是,許亙是夜涼,夜涼是從小就進過特殊訓練的,他想要抓住的人,怎麽都不可能從他手中逃開。


    但是他想要放手的人,根本就不會察覺是他放了手。


    francis掙脫開來。


    兩步上前,抓住了穆穆的手腕。


    “你他媽是瘋了嗎?這個男人讓你去他房間你就去!你知不知道他會讓你做什麽?你現在就給我滾到房間裏麵好好反省一下!”francis幾乎從來沒有說過髒話,但是現在,他忍不住。


    根本不想看到穆穆就這樣急病亂投醫。


    穆穆被francis吼住,整個人都愣住。


    她,究竟在做什麽?


    許亙叫她去他房間是第一步,那麽第二步、第三步呢?


    目光從francis身上越過,落在了昏暗燈光之下的許亙身上。


    那一刻,穆穆似乎從許亙臉上看到了一絲歉意。


    一定是錯覺。


    能說出那樣話的男人,心中怎麽會有歉意?


    對,是她方寸大亂,是她沒有腦子,才會在許亙說了那樣一句話之後,都不考慮一下就同意。


    francis擋在了許亙和穆穆之間,幾乎是強硬的將她拽迴了房間,將她關在裏麵。


    再轉身的時候,看到了許亙已經從陽台走了進來。


    手腕還疼,但是francis絲毫沒有要怕的意思。


    “我不管你什麽身份,如果你對穆穆有什麽非分想法,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許亙皺著眉,不喜歡,依舊是不喜歡francis,他現在像一個男朋友一樣護著穆穆,而他剛才的確是用了那樣的手段,如果穆穆真的去了他的房間呢?


    所以他才會在francis掙紮的時候,鬆開了他的手。


    總是有被衝昏頭腦的時候,卻也能夠很快冷噤下來。


    “那麽你,什麽身份?穆穆朋友?嗬~”許亙冷哼一聲,顯然是對這樣的身份一點都不相信,“我不相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情存在,你不是想從穆穆身上得到什麽,何必這麽多年都在她身邊?”


    francis一下子就語塞,看起來像是被人戳中軟肋。


    但片刻,他說道:“並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想你那麽齷蹉,帶著目的接近一個人。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給穆穆擋著,你別想利用這件事去傷害他。”


    francis白希的臉,因為這時候的生氣,已經漲紅,他好看的淡藍色的眸子,也蒙上一層怒意。


    許亙並未和francis廢話,其實,他在穆穆身邊,何嚐不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他看了穆穆的房間門一眼,便頭也不迴的離開。


    許亙迴到自己房間,玄關的地方放著一麵巨大的鏡子。


    此刻,許亙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


    夜涼看著鏡子當中的許亙。


    他對自己說,那些事情都是許亙做出來的,與他夜涼沒有關係。


    可是不管是夜涼,還是許亙,都是他!


    都是他!


    “砰——”夜涼一拳砸在了麵前的鏡子上。


    從他拳頭的地方,向四周綻開裂紋。


    鮮血,順著玻璃流了下來,空氣中即刻充斥著血腥味。


    不管是許亙還是夜涼,他此刻都厭惡極了。


    到底是怎麽樣的喪心病狂,才會對穆穆說出那樣的話?


    他將手從鏡子上麵拿下來,也不管上麵還在流血,走到了桌前,拿起了手機。


    “阿標,把穆文榮撈出來,不管用什麽辦法,盡快。”


    “不查清楚嗎?”


    “盡快。”說完,夜涼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桌上。


    夜涼很快的收拾了東西,其實他從熱那亞過來的時候,也就帶了車上的電腦,現在,他手上隻是簡單的用紙巾之了血,拿著電腦就去退了房間。


    連夜開車迴了熱那亞,也沒有再管佛羅倫薩那邊的事情。


    他應該要冷靜一下的,到底,要怎麽處理和穆穆的關係。


    兩天之後,莊園的大門被人敲響,阿標在看了來人是誰之後,直接上了樓,道:“老大,穆小姐來了。一個人。”


    夜涼聽了阿標的話,慢了一拍地抬起頭,這才走到窗口。


    他挑起窗簾,從窗戶望出去,看到了穆穆站在門口的身影。


    百十米的距離,夜涼還是從穆穆臉上看到了急切。


    如果可以,她估計是想要硬闖莊園的。


    幾分鍾後,夜涼到了莊園門口,隔著雕花鐵門,他單手抄在褲子口袋當中,還未等他開口,穆穆就先開了口。


    “許亙,如果我和你結婚,你是不是會救我爸爸?”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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