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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穆迴到宴會廳,才發現老頭子已經走了!


    他能不能靠譜一點,先走了能不能告訴她一聲?現在她這樣的處境很糟糕好不好!


    既然老頭子都走了,穆穆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趕緊走了算了。


    結果,司機因為去送老頭子,她現在根本是走不了的,除非就是和宴會上認識的人一起離開。


    但是顯然,宴會上的人並不想錯過和許亙認識的機會,都不願意提前離開。


    她想到了給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沒想到這貨不知道是在泡妞還是怎麽,不接她的電話。


    於是她就隻能等到司機去送了老頭子之後再來接她。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點鍾,等到宴會都快要結束了,司機才說老頭子臨時要去佛羅倫薩,司機要連夜將他送過去,所以沒有辦法來接穆穆。


    老頭子還特別開心的跟她說,可以拜托許亙把她送迴去。


    於是,穆穆果斷的將手機掛斷,不想再跟老頭子說一句話。


    她才和許亙吵完架,轉頭就要讓他送她迴家?


    不,穆穆才不會這麽沒節操,就算是自己走迴去,也不要讓許亙送!


    何況,宴會上不還有很多認識的人嗎?雖然讓一個人將她從這邊帶出去,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就好了。


    怪就怪,許亙住在一個什麽偏僻的地方。


    但是等到穆穆和老頭子打好電話之後,迴到前廳的時候,發現,那些來參加賓客的人,基本上都走了。


    要不要離開的這麽快?


    不過,還好團長還在,和許亙說些什麽。


    穆穆倒也是硬著頭皮上去的,不想和許亙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害怕團長就走了,也就隻能過去。


    團長倒是很喜歡穆穆這個有靈氣的小姑娘,見到穆穆走過來,很熱情的對許亙說,“許先生,這就是我們的團魂,穆穆。”


    剛才團長沒有在客廳裏麵,所以就沒有看到穆穆快要摔倒被許亙扶著的場景,一晚上也沒有見到穆穆的人,所以這個時候就打算給許亙介紹一下。


    穆穆象征性的朝許亙點了點頭,她很尊重團長,不能因為這個許亙,在團長麵前的好印象都沒了。


    “團長,我爸爸有事先離開了,我能不能坐您的車子離開?”


    團長慈祥的臉上帶著一點為難,“那你和我們擠擠吧,多一個人也沒關係。”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穆穆朝團長身後的車子看去,就剩下一個位置,而團長的身材,坐進去的話,那就絕對不可能再擠下一個人的。


    穆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還是讓家裏的司機來接我吧,不麻煩團長了。”從許亙這邊出去,少說也要半個多小時,擠半個多小時,她不難受,車裏的人都該難受了。


    “團長,我送團魂迴去,您別擔心。”


    團魂……


    穆穆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後背莫名的起了一陣風,能不能,不要這麽叫她?


    “有許先生送,我就放心了。


    ”團長笑吟吟的說道。


    穆穆在團長麵前,也不好直接拒絕許亙,她當然也沒說,家裏本來是有兩個司機,一個司機去送老頭子了,另一個去度假了。


    所以,真的隻有讓許亙送了嗎?


    團長放心的離開,車子很快就揚長而去。


    片刻,許亙的莊園外麵,就變得冷清起來。


    熱那亞的夏天深夜還是有點涼意的,穆穆穿著抹胸的禮服,到底是覺得有些冷。


    現在,她還不知道怎麽迴家。


    她沒有看身邊的人,就提起了裙擺,要出莊園。


    身後,是許亙的笑聲。


    他的笑,好像是在告訴穆穆,他們剛才,並沒有發生過爭執。


    “從這裏步行出去,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現在十一點半,你到家還能夠洗個澡睡一覺。”


    聽聽,這話聽起來多麽的欠揍。


    穆穆不迴頭,不給他嘲笑自己的機會。


    走就走,不就是三個小時嗎,還走不迴家了嗎?她就不信一直不接她的電話!


    想著走,她還真的就走了,身後的人聲音也沒有了,他進去了?


    不是說好了要送的嗎?


    這麽晚了,熱那亞到底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萬一在路上遇到什麽危險……


    雖然做決定的時候是用氣十足的,但是真的實施起來,穆穆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應該早就想到,許亙是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一點都不紳士風度,就看她一個人走,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送她迴家的。


    穆穆就一直往前走,出了莊園,麵前是一條望不見頭的漆黑的路,晚風吹來,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寒。


    當然,這個時候穆穆也是不可能走迴去讓許亙送她的。


    一咬牙,穆穆脫掉了高跟鞋,將鞋子拿在手中,鞋跟很高,她要是這麽走下去,一雙腿肯定廢了的。


    深唿一口氣,穆穆就往錢走去。


    她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不撞南牆不迴頭,就算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會有多麽的害怕,也是不會迴去求許亙。


    已經恢複冷清的莊園內,許亙站在門口,久久地凝望著穆穆離開的那個方向。


    阿標吸著一杯果汁出來,依稀還能看到穆穆的背影。


    他詫異得將吸管都掉在了杯子裏麵。


    “老大,你就讓穆小姐這麽走了?”深夜,讓一個女孩子自己從鄉村走到城區,他們老大不是在鬧吧!


    迴答阿標的,是許亙轉身的動作。


    “好歹也是成年了,也不見得成熟一些。一直是這樣,從來是這樣。”許亙的話中帶著點教育失敗的頹然。


    阿標馬上跟了上去,此刻,晚宴來莊園幫忙的侍應生也都已經離開,整個莊園除了葡萄園,也就隻有許亙和阿標兩個人。


    許亙不喜歡莊園裏麵有其他人存在。


    “但是老大,我覺得你剛才在走廊對穆小姐說的話太苛刻了,你如何要求一個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輕易就忘記了你?能夠輕易忘記的,就不是真愛。”


    原來,連阿標也都知道,穆穆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不過,許亙忽然間停了下來,轉身,一雙眼睛淩厲的看著阿標,阿標被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到底,他說了什麽,讓許亙露出這個表情的?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叫我老大?這麽不長記性,看來是時候把你丟到加拿大去了。”話說的風輕雲淡。


    一聽許亙要講自己丟到加拿大去,阿標馬上就換了口風,“不不不,許先生說的話哪裏苛刻了呢?許先生都是為了穆小姐好,這不是要保護穆小姐嘛,您的用心良苦,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嗎?”


    許亙眉頭緊緊地蹙著,將阿標留在身邊,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許亙往樓上走去。


    阿標癟癟嘴,最後說了一句,“你也知道,意大利一點都不安全,穆小姐長得那麽好看,要是半路上麵被什麽醉鬼流浪漢遇到了……”


    後麵的話,阿標沒有說下去,但是結果可想而知。


    許亙不去送穆小姐,但是他不能那麽無情的,以前他和穆穆也算是朋友了,他陪穆穆的時間,都比夜涼在穆穆身邊的時間長。


    他不能暴露了,那就隻能找葡萄園的園工去幫忙了吧,就算不直接送人,也要看著不出問題才行吧。


    阿標到後麵的葡萄園去了,找了個忠厚老實的大叔,一邊走一邊和他形容穆穆的長相和穿著。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輛車子緩緩地從莊園裏麵開出去……


    “叔啊,您還是先迴去睡覺吧,這輪不到我們什麽事兒了……”那輛車,是許亙開出去的。


    阿標就知道,他沒那麽放心,這才多長時間呢,就開車追出去了。


    ……


    漆黑的鄉間小路上麵,連個路燈都沒有,穆穆心裏底氣不足,隻能拿出手機。


    現在馬上十二點了,她認識的人都是作息規律的,這個時候恐怕早就睡覺了。


    電話簿滑到了“y”那一欄,穆穆看著“筠笙姐姐”這幾個字,心裏一顫,不知道是手滑還是什麽,就將電話給打了出去。


    她剛想要掛斷,這個時候筠笙那邊是清晨,她應該還沒起床的。


    沒想到,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頭還伴隨著孩子的哭聲,燕安城哄孩子的聲音。


    “喂,穆穆嗎?這麽早……這麽晚你還沒睡?”筠笙算了時差,想著穆穆那邊應該是深夜,竟然還沒睡。


    “還沒睡呢,剛才不小心按到了你的號碼。”


    “你先等一下,”說著,筠笙便對身邊的人說道,“安城,你哄一下深深,穆穆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燕安城有些慵懶的聲音,以及深深斷斷續續的哭聲。


    “深深不聽我的話……”


    後麵,穆穆就聽不清了,筠笙出了房間,安靜了許多。


    “怎麽了,睡不著嗎?還是有心事要和我說?”筠笙親切的聲音傳到穆穆的耳中。


    其實過去有一段時間,穆穆是有點討厭筠笙的,明明已經和燕安城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能夠得到夜涼全部的愛呢?


    可是那種感情,在她一天一天的成長之下,全部消逝。


    夜涼喜歡筠笙,筠笙有什麽錯呢?她憑什麽平白無故的承受她的嫉妒?


    何況,筠笙姐姐那麽好。


    “沒什麽,我就想和你說說話,上個月深深的滿月,我沒有去,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的,以後有的是機會,再不然,我和安城帶著深深去意大利看你,你都不知道,她看到你送給她的大提琴,手舞足蹈的,他們都說,燕家小小姐,以後是個做音樂的人。”


    “她喜歡就好。”聽著筠笙講著深深的事情,穆穆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看,筠笙就是個那麽樂觀的人。


    穆穆知道當時筠笙生深深的時候,受了很多苦,早產不說,深深生下來的時候,是沒有唿吸的,是筠笙摟著深深半個多小時,她才有了唿吸聲。


    醫院的人都說,深深能夠活下來,是奇跡。


    “穆穆,你是不是,想起了夜涼?”筠笙深唿一口氣,到底是問出了這麽問題。


    她和穆穆通話的次數不多,一來是刻意迴避,畢竟當時是順著夜涼的意思,傷害了穆穆,但是最近,她才聽燕安城說,夜涼已經……


    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將真相告訴穆穆。


    “去年,夜涼從意大利來,在家門口,我也看到你了。”


    筠笙一說起這件事,穆穆心口就一緊。


    就是那次,從秦城迴到意大利之後,她就再沒有見過夜涼,就連她使出了大招,夜涼也沒有出現過。


    “你看錯了吧,那個時候我不在秦城呢。”穆穆否認,想要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穆穆,那天早上其實我想出去找你的,但是我發現夜涼其實是有苦衷的,他求我不要去找你,那是他第一次求我,所以……”所以就讓穆穆誤以為夜涼還是喜歡筠笙的。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穆穆腦子裏麵一片混沌。


    筠笙想要表達的是,夜涼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才故意和筠笙表現的很親密,好讓她誤會?


    “筠笙姐姐,你……在開玩笑,對嗎?”穆穆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如果筠笙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就能夠解釋那天晚上的吻,不是空穴來風。


    “我其實想過,不要告訴你這件事,畢竟夜涼他……”筠笙沒能說出那兩個字,“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一切,隻要你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你才有可以去判斷,應不應該繼續保留著這段感情,然後讓這段感情左右你一生。”


    穆穆已經完全沒有往前走,站在原地。


    赤腳踩在柏油路上,小石子磕得腳掌心有些難受,卻沒有什麽,比得上現在心裏的難受。


    “穆穆,你始終還小,可能辨別不出你對夜涼究竟是一種怎麽樣的感情,是崇拜?是依賴?如果你也知道,他曾經也是喜歡過你的,你是不是更容易放下這段感情,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會嗎?


    因為知道自己的付出不是沒有迴應的,至少,他是喜歡過自己的,所以就能夠坦然的放下。


    應該會吧……


    可是,舍不得。


    一想到夜涼已經死了,穆穆的心就揪著的難受,為什麽他不能再陪在她身邊幾年呢?為什麽不能親口告訴她這件事情呢?


    “穆穆?”沒有聽到穆穆的迴答,筠笙擔心的叫了她的名字,“你還在嗎?”


    “還在……”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謝謝你筠笙姐結,告訴我這些事情。”


    “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的,如果我知道後來會發生這麽多事情,我當時就不應該瞞著你。”至少,在夜涼離開之前,他們兩個應該說清楚的。


    穆穆還想說什麽,但是手機傳來沒電的信號聲。


    “筠笙姐姐,手機要沒電了,我們下次再說……”話剛剛說完,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沒電來的這麽突然,穆穆看著屏幕一片黑的手機,腦子裏麵卻是一片空白。


    就是,在當你已經沒辦法再絕望的時候,忽然知道自己曾經的感情,都不是單方麵的付出。


    隻是,她還沒有等到夜涼開口,他就……


    穆穆蹲在地上,將臉埋在膝蓋上,眼淚決堤一般的從眼眶裏麵掉出來,浸濕了裙子。


    在她和夜涼的那段感情當中,一直都是她比較主動。


    夜涼一直當她是妹妹,在那個吻之前,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超越哥哥妹妹之間的事情,哪怕,他們根本就不是兄妹。


    他身邊的女人不多,穆穆也知道,那些女人是因為錢和他的背景才和他在一起的,夜涼也沒有對她們多上心,看著她們在夜涼身邊來了走,走了來,穆穆會不高興,甚至會用一點小計謀讓那些女人離開夜涼。


    夜涼從來也沒有責備過她,隻當她是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


    哪裏是知道穆穆是不喜歡她們在夜涼身邊,以女朋友的身份。


    她也一直想要扮演一個聽話的妹妹,至少這樣,才能合情合理的留在他身邊。


    這種感情,想來就覺得壓抑。


    想來,就覺得不劃算。


    應該,應該把他強迫了,才能夠紓解心中的鬱結!


    “滴滴滴——”一陣汽車鳴笛聲將穆穆從迴憶當中拉了迴來。


    忽然而來的喇叭聲,把穆穆嚇得一顫,膝蓋就往地上跪去,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


    尖銳的小石頭似乎磨破了裙子,劃開了膝蓋上嬌嫩的肌膚。


    穆穆的眉頭一下子就皺在了一起。


    迴頭,借著車燈,穆穆看到了那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嗬,許亙!


    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這個時候開車出來,是炫耀他有車嗎?


    穆穆生氣的轉過頭,手撐在地上,努力的讓自己站起來。


    膝蓋那邊是真的破了,在車燈下,穆穆都能夠看到鵝黃色的裙子上麵有點點的血跡。


    忍著痛,也不要那雙被丟在地上的高跟鞋,她頭也不迴地往前走去。


    要是再與這個說上半句話,穆穆覺得自己可能會氣結而亡。


    隻是腳底和膝蓋那邊實在是疼,導致她的速度慢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然而她從摔倒的那個地方到這裏,也不過幾十米的樣子,卻耗費了好長的時間。


    最可惡的是,許亙的車子不緊不慢的跟在穆穆身後,完全沒有要下車將她帶上車的念頭。


    他不下車,她也堅決不迴頭。


    忽然間,穆穆就想到了四年前,她第一次和老頭子吵架,從家裏出來,身上未帶分文,連手機都沒有帶。


    是夜涼找到了她,就看著她倔強的走在街頭,就算是天下了雨,他也任由她淋著雨。


    他不會像周圍的那些人一樣無底線的寵溺著她,她做錯事了,老頭子教育兩句也是過去了,但是夜涼總是給她懲罰,讓她牢記。


    所以,與其說老頭子在管教她,更應該說是那個時候的夜涼,將穆穆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人。


    當她倔強的在雨幕裏麵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夜涼下了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訓斥道:“你覺得你很有理?”


    那時候,穆穆看到嚴肅臉的夜涼,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


    “你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


    手臂忽然間被人抓住,穆穆迴頭,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張臉。


    許亙,說她任性。


    可他,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


    “放開!”穆穆想要甩開許亙,就算他和夜涼擁有一樣的嗓音,也不能像他那樣教訓她。


    沒人有那樣的資格。


    但是,許亙並沒有鬆開穆穆的手臂。


    而是將穆穆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穆穆整個人倒轉在許亙的肩膀上,天旋地轉。


    “許亙,你放我下來!混蛋!”穆穆拚命的打著許亙的後背,這個男人不把她公主抱抱起來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她抗在肩上!


    “啪——”迴以穆穆的,是夜涼打在穆穆屁股上的一記巴掌,力道不大,但穆穆整個人都懵逼了。


    “你要是再鬧,我就把你丟在這邊,這裏醉鬼流浪漢很多,你想想清楚。”許亙冷漠的聲音傳入穆穆的耳中。


    她一下子,就沉默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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