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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穆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來了,什麽叫“她對他做了什麽”?


    難道不應該是他對她做了什麽嗎?


    這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男人的家,也就是說這是這個男人的家咯,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後麵發生事情也不知道。


    就算是發生什麽事情,也應該是這個男人乘虛而入!


    怎麽說的好像,是她非禮了他一般!


    “滾——”穆穆一手護著被子,一手將許亙從自己身邊推開,她快速的下了床。


    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卻忽然間一軟,為什麽……雙腿會覺得酸痛?


    被推開的許亙,後退了兩步,腰間本來就圍得鬆鬆垮垮的浴巾,沒兩下就掉了下來……


    穆穆剛站穩,想問清楚到底這個男人昨天晚上對自己做了什麽,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他浴巾掉在地上,整個身上沒有半點遮攔的地方!


    她的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啊——流氓——bt——”穆穆趕緊閉上自己的眼睛,太辣眼睛了,簡直無法直視!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穆穆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穿上衣服,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到底穿沒穿上衣服?”


    沒有聽到迴答,赫然間覺得自己就是遇上個流氓了,一個穿上衣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男人!


    一定要讓老頭子把他大卸八塊然後丟到海裏麵去喂鯊魚!


    不不不,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老頭子,不然就不是這個男人被丟到海裏喂鯊魚,而是她被丟到海裏喂鯊魚了!


    毫無征兆的,許亙慢悠悠的圍著浴巾,走到了穆穆的身邊,“都這樣了,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聽到男人欠揍的話,穆穆馬上就睜開了眼睛,可是又想到他很可能還沒圍上浴巾,隻得仰著頭,堅決不忘下看!


    “你還好意思說負責,昨天晚上我在酒吧裏麵好好地,誰讓你把我帶走的?我告訴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讓你在意大利待不下去!”


    許亙笑了笑,強行將穆穆的腦袋給板正,“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你能讓我在意大利待不下去?”


    這不是,要顯得氣場強大一些嗎?不然怎麽能夠唬得住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麽簡單的男人。


    “你也就隻能在年紀上超越我。”穆穆冷嘲一聲。


    “哦,是嗎?”


    “一個月……不,半個月把你弄出意大利,再也別滾迴來了。”要和這樣的人一起待在意大利,一件危險到不能再危險的事情。


    就讓昨天的事情隨風而去,她永遠不要想起來。


    “要是把我弄不出意大利呢?”


    “弄出去……”弄不出怎麽辦呢?她就要抱著這個定時炸彈嗎?“開什麽玩笑,你現在就準備收拾行李吧!”


    當穆穆想要做成一件事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做不成的,所以,這個男人隻要準備行李趕緊從意大利離開吧!


    推開男人,穆穆往浴室走去。


    她想要讓這個男人離開意大利,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有著和夜涼如出一轍的聲音。


    她沒辦法若無其事的聽著這個男人的聲音生活下去,哪怕他們以後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在熱那亞,想要避開一個人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她不想那麽做。


    兩個人必須有一個要離開,那麽那個人就是許亙。


    穆穆去浴室洗漱,鏡子前麵,看到身上留下的痕跡,雖然她剛剛滿18歲,但是不要欺負她連吻痕都不清楚是什麽。


    那個混蛋流氓!


    穆穆心情很差的到了淋浴房裏麵,用沐浴露將自己全身上下仔仔細細的洗了好幾遍。


    溫水從花灑裏麵灑下來,從頭淋到腳。


    穆穆一瞬不瞬的站在花灑底下,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過。


    昨天晚上喝醉酒之後的記憶慢慢湧上腦海。


    她在車上,想吐,那個男人停了車,她下車去吐了,之後……


    之後上了車,是她先親的他,還是他先親的他?


    記不得了,穆穆不記得,她很想要想這段記憶從腦海中抹掉。


    曾經大言不慚的說著要和夜涼在一起,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可是,到底是沒能兌現那些年少輕狂的話。


    可,人家也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去兌現。


    他的確是死了,不是嗎?


    一想到這個字,穆穆的心就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寧願夜涼是生活在這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希望他死掉的。


    至少那樣,他們還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唿吸著同一種空氣的。沒有什麽,比死別更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他們甚至,都還沒有道別。


    她甩一甩頭,將那些情緒全部都隱藏起來,那些情緒,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就像,穆穆愛夜涼這件事,全世界隻有她自己知道。


    ……


    穆穆很快的洗好澡,出去的時候,隻能隨便抓了一件幹淨的浴袍裹在身上。


    出了浴室,穆穆並未在房間裏麵看到那個男人,卻在床上看到一套幹淨的衣服,甚至,連內衣都有!


    還是成套的。


    很不想穿,但是,要是不穿,就要穿著浴袍出去。


    權衡了一下,穆穆還是穿上了這一套衣服……


    為什麽,內衣這麽貼合,他到底是怎麽知道她的尺寸的?


    穆穆覺得自己良好的淑女外表,在這個男人的麵前,消失得幹幹淨淨。


    從房間裏麵出來,找到樓梯下了樓,房子很大,除了那個男人的房間裏麵簡直簡單到不像話之外,外麵的裝修還是挺繁複,挺有年代感。


    樓梯牆壁上掛著幾幅後現代主義的畫,穆穆第一感覺就是仿真品,畢竟沒有人敢將名家真品就這麽大搖大擺的放在這裏,不是擺明了讓賊惦記嗎?


    穆穆一直都很喜歡有年代感的東西,家裏的那套莊園,也是按照她的喜好來購買的。


    不過,穆穆並沒有這個心情在這裏欣賞那個男人的房子,她想趁著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去了什麽地方的時候,趕緊從這裏離開,然後好好想想辦法把這個男人給弄出意大利。


    下樓,看到男人坐在餐廳裏麵,他的麵前和他對麵擺放著兩份早飯,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穆穆看到餐盤裏麵是她喜歡吃的薩拉米和水果。


    “吃了早飯,我送你。”許亙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當然,他的心情就襯托得穆穆的心情更加的不好。


    “您自己慢慢吃吧。”


    “把我趕出意大利,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可真高看你自己了,我隻是不想和你同桌吃飯而已。”穆穆和他一來一往,但是總覺得這並不像是在吵架,而是在拌嘴?


    這真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她轉身就走。


    隻是剛走了兩步,就又迴頭,衝著餐廳裏麵的人問道:“既然要把你趕出意大利,我總得要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吧?”


    許亙放下手中的刀叉。


    “許亙,”他重新對穆穆說了他的名字,“你昨天晚上一直掛在嘴邊的兩個字。”


    “你閉嘴——”穆穆吼完,一分鍾都不願意在這邊停留,趕緊跑了出去,跟有什麽東西在追她一樣。


    看著穆穆慌慌張張跑開的身影,許亙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厚。


    ……


    跑出了許亙的莊園,穆穆才絕望的發現,他家怎麽這麽偏僻?


    外麵望出去,一望無垠的草坪,上麵稀稀拉拉的種了幾棵樹。


    他家,為什麽這麽偏僻?


    拿出手機,好在昨天把包帶在了身上,將手機開了機,馬上就跳出來三十幾個未接來電。


    三分之一是家裏打過來的,剩下的全部都是francis打來的。


    穆穆馬上給francis打過去電話,不到十秒鍾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小祖宗,你到底在哪裏?招唿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急瘋了……”


    “我在……我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我給你發個定位,你過來接我吧,這事兒吧,見麵再和你說……”真是,一言難盡。


    穆穆是一秒鍾都不願意留在這裏,發了定位之後,就慢慢地往前走,遠離這邊一米是一米。


    走出了一段距離,穆穆忽然間迴了頭,往莊園裏麵看去。


    看的不是很仔細,畢竟距離擺在那裏,但是她還是在二樓的一個陽台上麵,看到了一個身影。


    許亙站在陽台上,王者穆穆離開的那個方向。


    是因為距離太遠了嗎?穆穆總覺得,許亙模糊的身影,和夜涼是重合的。


    他們兩個的身高相仿,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除了這些以外,他們兩個人再無相似。


    夜涼身上有傷,穆穆曾經見到過,槍傷刀傷,那些都是讓穆穆覺得心疼的傷疤。


    但是許亙身上沒有,一個傷疤都沒有。


    怎麽能夠把許亙和夜涼相提並論了。


    亙古不變。


    就算他的名字當中有一個“亙”字,也不能說明什麽。


    小時候學習中文的時候,這個成語,是夜涼教給她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是亙古不變的。


    穆穆迴過頭,慢慢地往前走。


    她的亙古不變,已經隨著夜涼的離開而消逝。


    半個小時候,francis的車子開了過來,一輛紅色騷包的法拉利,刷的一下就停在了穆穆身邊,他甚至都來不及打開車門,直接從敞篷車裏麵跳出來。


    他拉著穆穆,將她上下左右都察看了一遍,才問道:“你有沒有怎麽樣?你怎麽來了這裏?誰把你帶到這邊來的?告訴我,我去砍了他!”


    “馬後炮。”穆穆輕輕地說了一句之後,就自己繞到副駕那邊,打開了車門上去,“昨天晚上忙著泡妞,等我唄吃幹抹淨了之後,才知道來擔心我。”


    francis整個人都慌了,他跳進車裏,一把抓過穆穆的手臂,“誰把你怎麽了?靠,老子去滅了他!竟敢欺負老子的人!”


    “中文沒學幾天,學到的都是髒話,你漲點出息好嗎?”


    francis哪能這麽淡定,不是不知道穆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他急得不行。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昨天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去泡妞,以後我都不泡妞了,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我帶人去砍了他。”


    見francis真的很擔心的樣子,穆穆笑了一下。


    “沒什麽啦,剛才就是要讓你緊張一下,你看我不是完好無缺的坐在你車上嗎?再說,誰敢把我怎麽樣,我爸爸頭一個不放過他。”


    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沒人敢把穆穆怎麽樣,一個驕縱任性的天才大提琴家,誰敢把她怎麽樣?


    “你真是嚇死我了。”francis鬆了一口氣,扣上安全帶,啟動車子離開這裏。


    迴到家,穆穆一陣擔心,好在昨天晚上老頭子應酬到很晚才迴來,家裏的傭人告訴他穆穆已經睡著,其實傭人早已經和francis聯係過,francis那個時候還沒找到穆穆,怎麽敢說實話,於是順利的瞞了過去。


    接下來,穆穆就要醞釀著,如何將那個叫許亙的男人,給弄出意大利。


    她可是,好久都沒有做過壞事了!


    ……


    “小姐,這是您要的,許亙先生的資料。”一個常年跟在老頭子身邊的下屬,將穆穆所要的東西交給了她。


    “謝謝馮叔,”穆穆馬上打開了文件袋,但是想到馮叔還在這裏,又將東西塞了迴去,“馮叔,這事兒,您能別和爸爸說嘛?”


    “這是自然,小姐交代的,我一定會照辦。”


    馮叔笑吟吟的出了穆穆的房間,心裏這下是放心了。


    前幾天老爺還在說要給小姐介紹許先生,不過前幾天看老爺子的表情,似乎這件事進行的並不順利。


    可是昨天,小姐就要查許先生的資料,許先生很優秀,個中翹楚,人中龍鳳,肯定能夠將小姐從陰鬱的情緒當中帶出來。


    房間裏麵,穆穆將文件袋打開,引入眼簾的,便是許亙護照上麵的照片。


    加拿大人,但是母親是意大利人,父親是中國人,後來許亙去加拿大讀書,全家人移民加拿大。


    目前是y&m音樂公司的執行總裁。


    身份看起來幹幹淨淨的,沒有什麽不好的記錄。


    可是看他這個樣子,真不像是個幹淨的人,整個給穆穆的感覺,就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等著吧,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給弄出意大利,眼不見為淨。


    ……


    穆穆已經許久沒有去樂團,她還是掛名在樂團的首席大提琴師,而去年那一場演奏會之後,她整整消失了一個月,一個月迴來之後,便鮮少過問其他事情。


    這次樂團負責人聯係穆穆,隻要是樂團內部有變化,必須要通知樂團裏麵的每一個成員。


    作為首席大提琴師,穆穆承諾會出席隔天的晚宴。


    樂團易主這件事,她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既然團長開了口,她也隻能應下來。


    隔天,一直行蹤不定的老頭子,讓助理又拿迴來了幾套禮服,穆穆以為他是知道她晚上要去樂團的晚宴,心說家裏還有好些套沒穿過的禮服,怎麽又讓人送迴來讓她挑。


    結果等到穆穆換好了禮服,都已經準備出門的時候,老頭子迴來了,滿意的看著穆穆穿著的那一套鵝黃色的長裙,仙氣又不失少女的甜美。


    “很好,晚上就和我一起出席宴會,我們老穆家的女兒,就是漂亮。”老頭子似乎很開心。


    穆穆看了眼馮叔,想要問他老頭子又是要怎麽樣?


    馮叔隻是搖搖頭,聳聳肩。


    “爸爸,我今天樂團那邊有事情,我以為你送禮服迴來,是知道我要去樂團的宴會。”


    老頭子顯然沒想到還有這麽一遭,不過隨即就說道:“樂團的活動隨時都可以出席的,今天不行,你今天就當是陪我了,你看看你這一年,陪我的時間那麽少,等你以後結婚了,陪我的時間就更少了。”


    “那我不結婚就是了。”穆穆趕忙順著老頭子的話,還走過去挽著他的手臂。


    老頭子當時就不樂意了,“那可不行,我能照顧你多長時間?爸爸不能陪你走一輩子的,我必須要把你交到一個我放心的人手中才行。”


    終於,又迴到了這個問題上麵,穆穆都想轉身走人了。


    “這樣吧,樂團那邊讓你馮叔打個電話就好了,”老頭子轉頭就去吩咐馮叔,“走了走了,你今天一定要陪我這個老頭子,不然我還真就不開心了!”


    這樣還能叫穆穆說什麽呢?要是不陪他們家老頭子,可能這個曾經跟著夜家闖蕩意大利的二當家,分分鍾就要喊著他們家女兒不孝,連陪老頭子參加個聚會都不肯。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穆穆隻能陪他們家的老頭子。


    穆穆是個特別懂事的孩子,其實在她之前,老頭子還有一對兒女,但是他們因為種種原因,就此長眠在泥土之下。


    穆穆不知道她的母親是誰,但是老頭子一直說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所以他在有了穆穆之後,才決定金盆洗手。


    她也知道老頭子其實對她很是依賴,更是擔心他百年之後,她沒有一個保障,所以這才急著給她相親。


    這也是她一直聽從老頭子的安排去相親的原因。


    車子一路往鄉村開去,黃昏的道路,美得一塌糊塗。


    隻是,這條路,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呢。


    “穆穆,今天我們去的這個宴會,就是上次爸爸跟你說的,我很滿意的那個後生,哎呀,忘記和你說了,他也是做音樂方麵的工作,你看你是拉大提琴的,你們肯定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老頭子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穆穆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隻是有些焦慮的望著車外的景色,雖然都是大同小異的小麥田,但是,這裏的小麥田,和穆穆前幾天坐francis車離開的那條路上的小麥田,簡直是一模一樣。


    最後,當車子停在許亙莊園外的時候,穆穆覺得許亙可能是上帝派來折磨她的猴子。


    “爸爸,你上次,說要給我介紹的那個加拿大的人,是不是叫……許亙?”穆穆還是帶著疑問的語氣的,她還抱著最後的希望,最好這個莊園裏麵住著許亙以外的人,盡管這個可能幾乎是為零。


    “對啊,就是你讓你馮叔查的那個人,我早就幫你查過了,幹幹淨淨的,是個正經人家的孩子,不然我也不會把你介紹給他。”


    “嗬嗬。”這是穆穆,第一次想要嗬嗬他們家老頭子一臉。


    別家不都是坑爹的嗎?為什麽到了穆穆這裏,就變成了被爹坑?


    “我能不能,不去?”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來都來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別讓人家看了笑話!”


    進去了,才真是一個笑話!


    正想著,一個穿穿著深藍色西裝,打著灰色領結的男人就從前幾天穆穆跑出來的門裏走出來。


    許亙衣冠楚楚得讓穆穆真想撕掉他虛偽的外表。


    “穆伯父,等您許久,”許亙與老頭子握手,隨後,將目光落在穆穆身上,“這位,就是您常提起的穆小姐吧?”


    嗬,裝不認識?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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