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燕王在此,還不趕快參拜。”將軍嗬斥。

    眾人迅速匍匐在燕王的腳下。唯有箕兒如稻草人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箕兒那透濕的草衣上凝成無數小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周身出現完美的光暈。

    “多可人的小精靈啊,怎麽看也不像妖孽。”

    身穿真金鎧甲的公子開口了,極富青春磁性的嗓音溫柔的盤旋在上空,引來幾隻漂亮的飛鳥。

    “殿下是南國人,何必來管我們衰國的事情。”祭司老者跪在地上,卻直起身子對燕王表示反抗。

    “你們衰國已經成為南國的領土,衰國從此不複存在,本王說話你們誰敢不服,就算不服不也是跪在本王的腳下?”

    燕王的嘴角輕輕一勾,將冷靜而高傲的微笑展示給眾人。

    這張麵孔,這個笑,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靠這種酷勁兒才能打動箕兒的靈魂。

    箕兒緩緩向公子踱去,淚光盈盈,含情脈脈,好似憶起三生前緣。

    在燕王的眼裏,眼前的女孩兒分明是一個用淚珠兒攢成的玉娃娃。

    “姬智,你這身打扮好酷哦,簡直就是一個白馬王子,你來接我了是麽,看來上天帶我不薄,剛穿了兩天就讓我迴去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都不是植物人了,我想家,想媽媽,想你!”

    她已經筋疲力盡了,透支的體力讓她緩緩闔上盈盈的眸子,燕王甩蹬下馬,在她昏倒之前將她打橫抱起。

    離得越近,燕王看得越清,這個女孩的模樣太精致了,難道果真是下凡的小精靈不成?

    “姬智,姬智,快帶我迴去… …”箕兒已經神誌不清,可口中依舊執著的念著初戀的名字。

    “姬智?你在叫我麽,我叫南宮筠,是南國國君的長子,封號燕王,記住了,可愛的小精靈。”

    南宮筠上馬,把箕兒抱在身前,如獲至寶。

    薑賢見到此情此景醋意大發,徑直走到燕王馬前。

    燕王從腰間拔出佩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停在薑賢的麵前。

    “怎麽,不服氣?有什麽資格不服氣?”

    “燕王殿下,箕兒跟草民有婚約在前,照顧未過門的妻子是丈夫的責任,草民不能把她交給王爺,請王爺依禮法行事,一麵招來口實。”這就是薑賢,刀劍麵前也絲毫不會退讓半步。

    燕王眼中閃出一道光,有些妒恨,更有一些欣賞,沒想到這個孩童竟有如此膽識,長大後定能成一番大事,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薑賢,破衣爛衫,衣不蔽體,唯有那雙眉眼生得大氣清澈。燕王對他些許有些讚賞,便收起長劍,卻依然冷漠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否讀書,可曾習武?”

    “迴殿下,草民薑賢,自幼讀書,武藝上略有根基。”

    “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薑賢給自己留了個心眼,若是把身世全盤托出豈不是更受這個貴族王子的鄙夷,實話終究被他留了一半,他迴道:“草民的上輩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從小細心教育草民,不過草民與父親三年前失散,母親也在兩年前去世,草民對自己的身世不是十分了解。”

    燕王蹙眉,聽出他有意隱瞞身世,見他頗有靈氣,便想將他帶迴南國栽培,冷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王料定你將來必成利器,可願與我同迴南國,將來在我麾下辦事?”

    薑賢心中一顫,想到將來有機會平步青雲立刻喜形於色,嘴角向上扯著,大大的眼睛也放出光來。

    到底是個孩子,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心事。

    燕王又趁機說道:“你若答應,就和這位小姑娘一起到我褒國府上,如何?”

    薑賢明白,箕兒無論如何都是要被帶走的,他若不去就相當於把箕兒拱手讓人,這個時候根本爭不過統領千軍萬馬的燕王,況且,到了南國更有機會施展抱負。原來,根本就沒有不去的理由。

    “草民日後定將肝腦塗地,以報答殿下的栽培。”

    他的語調依舊帶著幾分高傲。

    “那就上路罷。”

    燕王麵上冷酷,心中偷笑,得了美人又收了心腹,一箭雙雕。似乎十幾年來,他從未這樣興奮過,更令他不解的是,讓他心中閃過一絲甜蜜的竟然是這個六、七歲的玉娃娃。

    祭司老者冷笑著,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王朝的結局。

    南國燕王南宮筠,僅用三天時間就攻下衰國,奪玉璽殺昏君,一時間名揚天下,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憑此戰成為南國曆史上最年輕的軍事將領。

    是命運讓南宮筠先一步認識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人生的境遇,無非是各種姻緣水到渠成的結果,她的人生果真迎來了巨大的轉折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為了成全這君臨天下的宏圖偉業,箕兒一生的命運被反複扭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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