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貝螢夏提出,要迴禦王城跟沈君斯說清楚一件事,沈聖晚皺眉,他有些擔心地看著貝螢夏。


    “去了,你還會迴來嗎?”


    聞言,貝螢夏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見此,她笑笑,拍拍他的肩,安慰。


    “別擔心,我會迴來的。”


    可,話雖這麽說,沈聖晚還是不放心,他一下將貝螢夏扯過來,拉入懷中就是緊緊抱住。


    男人的下巴靠在她肩頭,他低低地懇求。


    “小憶,我離不開你,所以,一定要迴來。”


    聽著這番話,貝螢夏怔怔的,以至於,一路迴去的時候,坐在出租車上,她就在想著這件事。


    進來的時候,剛好杜媽從廚房裏走出來。


    一看見貝螢夏,杜媽驚喜得睜大眼睛,馬上就走過來,問。


    “貝小姐,你迴來了?”


    見此,貝螢夏淺淺地笑,她掃視了整個大廳一眼,順勢問。


    “沈君斯在嗎?”


    今天她來,是找他有正事,杜媽聽了,連忙點頭,指指二樓的方向,應。


    “在呢,沈少在樓上,你快上去吧。”


    剛好,話音剛落,沈君斯從房間內推門出來,一看見貝螢夏,他怔了怔,貝螢夏安靜著,沒露什麽表情。


    但,她總感覺有些尷尬。


    書房內。


    男人坐電腦前,手肘撐桌麵,十指交叉,撐托著下巴的那種,對麵,貝螢夏站著,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些。


    “沈君斯,我今天來,隻想說一件事。”


    聞言,男人不發一言,隻聽著,對麵,她堅定地看著他,說得很決絕。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步,再糾纏下去,很沒意思了,沈君斯。”


    她絕望地閉眼,緩緩低下了頭。


    “我們離婚吧。”


    上一次,是因為她眼睛的問題,這一次,離婚書,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動手腳。


    座椅上,沈君斯聽後,嗤笑了一聲。


    隻見他放下手,身子向後靠去,舒服地將背交給椅背,仿佛看一個小醜般看著她,搖頭拒絕。


    “貝貝,我知道你離婚的目的,不過,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跟你離婚的,因為,我不想成全你跟沈聖晚。”


    男人忽然身子前傾,盯著她,聲音都有點咬牙切齒。


    “就算我得不到,他沈聖晚也別想得到,我痛苦,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別想快樂地活著!”


    聞言,貝螢夏驚憤得眼睛都睜大。


    她早就了解沈君斯,他素來就不是好人,寧願自己負天下人,也不願天下人負他。


    隻是,如今看著他死也不肯放手,她還是覺得好震驚。


    貝螢夏搖著頭,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衝他憤怒地低吼,明顯恨極了他。


    “瘋子,沈君斯,你就是瘋子,好自私。”


    不料,她罵他,他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冷冷地笑起,承認了。


    “對,我是瘋子。”


    男人說著,忽然站起,他繞過桌麵,走到她身旁,拉著她大步就走去,也沒說要去哪裏。


    貝螢夏急了,掙紮著不肯跟上。


    “沈君斯,你要帶我去哪裏?”


    可,他不肯說,兩人下完樓梯口,朝門口走的時候,笨笨看見了,馬上歡快地跑過來,一下就咬住沈君斯的褲腳,向主人討寵一般。


    “嗚嗚……”


    發出的那種聲音,真的有點難形容。


    男人低頭看它,然後,伸腳輕輕勾住它的小肚子,就弄開了,斥。


    “去,自己找玩的。”


    看著它,貝螢夏笑笑,最近都沒什麽時候陪笨笨,難怪它現在寂寞得很,主動來纏兩人。


    沈君斯帶她去的,是射擊館。


    兩人進來的時候,顧北已經先在了,看見沈君斯,他便迎過來。


    “沈少。”


    見此,沈君斯點點頭,顧北自行退出去,偌大的館內,一時就剩兩人。


    他走到那排槍架上,隨意挑著好槍。


    這旁,貝螢夏看得怔怔的,朝他走過去,不解。


    “沈君斯,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


    男人在這時,挑好了一支槍,他轉身扔來,貝螢夏一急,連忙接住,卻發現,居然有些重手。


    他轉迴身去,又再為自己挑一把,順勢解釋。


    “以後,就算我想保護你,恐怕你也不會再要我的保護了,今天帶你來這兒,就是想讓你練練,如何保護自己。”


    聞言,貝螢夏怔住,她低頭看手中的槍,摸索著。


    沈君斯挑好後,他朝那旁走去,貝螢夏見狀,隻得也跟去,走到後,男人站定在那。


    他忽然舉槍,瞄準前方很遠的槍靶。


    身後,貝螢夏站在那,見他這個動作,不禁怔了怔,男人忽然一扣扳機,子彈就直接飛射出去。


    一擊直中紅心,果然準得很,沈君斯滿意地笑了笑,他又再連連射擊出幾槍。


    “這是真槍,也是真子彈,能射死人的。”


    既然要她練,那麽,他就會讓她接觸真材實料的東西,而不是市麵上常見的那些假貨。


    聽到這話,貝螢夏眼眸一動。


    她緩緩地舉槍,卻是對準了他,沈君斯射擊完後,他轉迴身,笑著跟她說話。


    “貝貝……”


    可,當看到她將槍對準自己的時候,沈君斯卻再也笑不出了,他臉沉了沉,眼睛危險地眯起。


    “你拿槍對我?”


    貝螢夏搖頭,緊張已經顯露臉上,她定了定,不讓手抖得那麽厲害。


    “沈君斯,我隻要離婚書,給我離婚書!”


    對麵,男人嗤笑了聲,他忽然抬手,將槍口移到心口,然後,順勢往前逼一步,黑乎乎的槍口,就直接抵他心口了。


    沈君斯緊緊盯著她,臉色冷沉。


    “朝這兒射,那是真子彈,貝螢夏,隻要你今天敢扣下那個扳機,我沈君斯必死無疑,你也終於解脫。”


    她素來,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


    如今明明是她占主導權,可,他還是那般威風,貝螢夏受不了他,情緒一時激動起來。


    隻見她紅了眼眶,手緊緊扣著那扳機,朝他哭喊。


    “沈君斯,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不是?”


    說著間,她的手指,有在很明顯地一分分收緊,這些細微動作,全部看在沈君斯的眼中。


    男人的臉,一分分地沉下,視線緊緊盯著她的手,似乎,也有些緊張一般。


    擦槍走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他利眸掃向她,貝螢夏哭著逼迫,其實,她就隻是簡單地想要跟他撇清關係而已。


    “沈君斯,給我離婚書!”


    可,都已經是性名攸關的地步了,沈君斯歪歪頭,卻仍舊固執。


    “你越想自由,我越不給你自由,貝貝,我不想看到你幸福,除非,幸福是我親手給你的。”


    他的自私,已經徹底激怒了貝螢夏了。


    隻見貝螢夏哭喊著猛然收緊幾分。


    “啊~”


    可,最後關頭,她手還是一鬆,槍支掉落在地,貝螢夏哭著癱坐下去,她下不去那個狠手,無法親手殺了他。


    對麵,沈君斯見了,嘴角冷冷地勾起。


    果然隻是小女孩,那顆心,依舊存在著善良,如果她像他那般狠心,其實,她有很多機會離開。


    如果她不管不顧蘇恬靜,他根本無任何東西壓製她。


    如果她真想殺了他,其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每晚都有機會,然而,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她的善良在左右。


    男人蹲下,將槍支撿起。


    他當著她的麵,視線完全是盯著她的眼睛,對麵,貝螢夏緩緩地抬眸,眼眶濕潤著。


    沈君斯在這時,手頭快速地給槍支上膛,然後,冷著聲音提醒她。


    “這把槍,它剛才沒有上膛,所以,就算你開槍,也隻是空槍,殺不死我的。”


    說到這裏,男人的語氣與表情,明顯冷了幾分。


    “相反,貝螢夏,如果你剛才真的開槍了,那麽,我絕對會殺了你!”


    他一下將槍口抵她額前了,貝螢夏怔住,身體有些抖。


    剛才,算不算是一種試探呢?


    如果她開了槍,卻又沒有殺死他,那麽,他鐵定會對她徹骨心寒,會直接殺了她的吧。


    貝螢夏默默低頭,淚水落著。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她看不透,他身上總蒙了層紗,他也總是給她太多試探,或許,他對她,還不夠信任。


    對麵,沈君斯輕歎口氣,他將她摟入懷中抱緊。


    “貝貝,我教你槍術,是讓你學會保護自己,不是讓你拿來對準我的,你剛才的行為,很讓我心寒。”


    她感覺到內疚,緊緊抓住他心口處的衣服,哭著。


    “對不起,對不起……”


    隻因她太想要離婚書了,所以,才這般忘恩負義,男人沒有再責怪她,隻是親了親她的秀發。


    其實,他也很不是東西。


    給她自由,她會活得更快樂,可,他痛苦,所以,與其一個人痛苦,不如拉她下水,讓她陪著自己痛苦。


    如同他所說的,他不想看到她幸福,除非,幸福是他親手給予的。


    沈君斯有時候很矛盾。


    他想看到她快樂,可,他想看到的,是他親手給予的快樂,然而,他自己,卻又無法給予她快樂,帶來的,永遠隻有痛苦。


    那麽,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呢?


    沈君斯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地板上,兩人緊擁,仿佛隻有現在,才能在痛苦的基礎上,體味到一絲絲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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