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桐?我讓閑雜人等退下,桐在我耳邊低語:“殿下,九月三十的吟秋節,大家公子們都會到瀘湖的觀心亭小聚,還會進行才藝比試。”八日之後麽?我勾起唇角:“桐,最近真無聊,咱們也該出宮走走了。”

    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瀑布似的青絲僅用一根白色的綢緞束起,一襲白衣勝雪,湖水般青綠色的腰帶,腰間掛著一支碧翠欲滴的竹笛,淡雅隨意,宛如飄然出塵的謫仙。

    滿意的笑笑,迴過頭,給還在盯著我發呆的曉筱一個爆栗:“迴神嘍!”曉筱揉揉被我襲擊的地方,有些疑惑的問:“殿下,您,您確定要穿成這樣出宮嗎?”“當然!怎麽,不好看?”“不是不是……”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我挑挑眉,示意她說下去。“那個……殿下,您這身打扮……很容易,招蜂引蝶的……您看是不是換一件啊……”

    我“噗哧”的笑了:“我就是要去招蜂引蝶啊。”看她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我拍拍她的腦袋:“若是有人找,就說我在小憩,把他們都打發走。”“可是……”

    我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帶著桐一個閃身從側門消失了。清晨的瀘湖麵上煙波浩淼,青色的湖水好似一泓玻璃瓊漿輕輕蕩漾。秋風拂過,青草的芳香四溢。一葉扁舟漸漸漂來,舟上一人迎風而立,袍袖翻滾,衣袂飛舞。

    “小姐,過了這個水道便是觀心亭了。”

    “桐,劃慢點兒。”

    我解下腰中的竹笛,心中默念:各位詩人作曲家,你們的大作在這裏沒有申請專利,所以馬上就要被我無良的剽竊了。如果你們能穿過來,就請盡情的罵我,我絕不還口;如果來不了,就請節哀吧!

    緩緩吸了口氣,輕含吹孔,勻勻唿出。天籟之音在湖麵流過,儼然一曲《我心永恆》。

    近了,眼睛的餘光已經瞟到湖心的亭子及亭子上綽綽的人影。

    更近了,亭上大概有五六個盛裝打扮的小公子,正齊刷刷的向我望來。我低頭吹笛,故作不知。

    一曲終了,小舟也已靠上亭子。我慢慢抬頭,訝異的望著亭子上的人,任三千青絲隨風飄動。

    頓了頓,我向他們微笑頷首,手握竹笛,抱拳道:“在下不知幾位公子在此,多有打擾。失禮了。告辭!”說罷轉身。桐亦撐起篙子。

    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小姐請留步!”我暗自鬆了口氣,心道:如果沒人留住我,我可隻能施行b計劃,一個人在岸邊吹一上午笛子了。

    我微笑迴頭,說話的是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小公子,柳眉杏眼,還算清秀。他施了一禮,朗聲道:“小姐可是來賞景兒的?不巧了,我們兄弟幾人正在此小聚。如若小姐不嫌棄,就請上來一起喝杯茶。我們可是對小姐的曲子喜歡的緊呢。”

    “那就多謝公子美意。”我瀟灑的一撩袍子,跨上觀心庭。

    亭中有個圓石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四杯清茶,還有幾張墨跡未幹的詩稿。

    我接過一旁小廝遞來的茶,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笑著道了聲“謝謝”,左手托杯,右手用杯蓋輕輕的撇去漂浮的茶葉,稍抿一口,整套動作同母皇般優雅。

    “敢問小姐尊姓大名?”細細的聲音,是一個著藍衫,有白皙瓜子臉的小公子。

    “公子們稱在下天小姐便可。”我放下茶杯道,“幾位公子在作詩?不知天某可否得此殊榮,一睹公子們的佳作?”

    另一位著紅褂的小公子急急說道:“哪裏稱得上什麽佳作?胡亂寫著玩兒罷了。天小姐想看拿去便是。嗬嗬,還怕我們的詩入不了您的眼呢。”那個富貴公子本想開口,卻被搶了話頭,氣得狠狠的剜了小紅褂一眼。

    我倒不甚理會他們之間的“互動”,因為我的目標不在他們之中。

    拿起詩稿,隨便翻看了幾眼,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一幅絹秀的字體上。和腦海中曾過目的筆跡一比較,嗯,就是這幅。我又將這首詩仔仔細細讀了一遍,抬頭向人群外一穿著滾邊白袍,嫻靜如蘭的公子望去,目光似水:“天某不才,不知此詩是否為公子所做?”

    人群一愣,驚奇聲四起。“是啊是啊……”“天小姐怎麽知道的?”“真真神了。”

    我淡淡一笑:“此詩雖是吟秋,卻無絲毫刻意渲染的悲涼,倒是有種清冷淡泊之意境,跟這位公子的性情頗為相符。天某唐突,可否請教公子芳名?”

    他微微施禮,輕聲道:“不敢當,小姐喚我維公子便可。”

    維公子麽?看來這是一個不好搞定的主。

    富貴小公子擠到我麵前,擋住了我“含情脈脈”注視維公子的目光,甜聲道:“天小姐,您若不嫌棄,也作首詩給我們見識見識如何?”

    咳,就等你這句了,我在宮裏早就把熟知的有關秋風秋雨秋花秋葉的詩默寫了不下十遍。既然隻是吟秋,那更容易了。看看旁邊娟秀的字體,我略一沉思,揮筆一蹴而就: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剛一落筆,詩稿就被眾人搶去。富貴公子誦出後,我注意到維公子的眼神閃了下。

    那富貴公子把詩疊好,滿眼希冀的問:“天小姐,這首詩可贈予我嗎?”

    我溫柔的笑道:“當然,天某承蒙公子誇獎。”腹誹:本想找機會送給維公子,怎麽讓你這高瓦電燈泡給搶去了?他喜滋滋的將詩稿揣入懷裏,轉而嬌嗔:“天小姐,您來了半天,都還未曾過問我的姓名呢!”

    @

    汗。

    我要找的不是你,你是不是有點兒喧賓奪主了?

    我微微挑眉:“哦?是在下疏忽了。天某給公子賠罪,不知公子貴姓芳名?”

    他撇撇嘴:“這還差不多。我姓韓,名宜軒。小姐您稱我韓公子或宜軒公子均可。”

    姓韓?難道他是戶部尚書韓·博秦之子?看著他傾慕的眼神,我暗歎:這迴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啊!的

    而且,小家夥這麽好強……我以後的日子恐怕有得熬了。

    心裏這麽想,我卻不動聲色,隻是滿眼戲謔的拱手道:“韓公子,天某這廂有禮了。”

    見被我識破心思,他倒也不覺尷尬,朝我調皮的吐吐舌頭,然後衝著身後的維公子一揚眉,一幅勝利者的姿態。維公子仍舊不慍不惱,靜靜的站在一旁,好似韓·宜軒的示威與他無關。

    韓·宜軒自討了個沒趣,便不再理會他,迴頭看向我,一雙杏眼笑得彎成了月牙:“天小姐,您會吹曲子,又會作詩,還有什麽絕技,讓我們兄弟幾個開開眼界?”

    算了,就這曲子和詩我還練了好幾天呢。我把問題推迴去:“天某不才,讓公子們見笑了。看公子們個個滿腹詩書,定亦身懷絕技,不知肯否賞臉賜教?”

    韓·宜軒雙眸一亮,忙對自己的小廝道:“小竹小菊,快去把本公子的琴拿來!”

    不一會兒,兩個小廝從亭角的箱子中抬出一架用上好紅木製成的琴,橫放在石桌上。那韓公子挺身走上前,隨意撥了幾個音,又信心滿滿的看了我一眼,輕抹慢挑,清泉般的曲調隨之“叮咚”響起。

    雖不知他彈得多好,但跟我苦練了四個多月後的水平比,的確高上好幾個級別。我腦中開始百度有關讚美樂曲的詩句。

    唔……“此曲隻應天上有”,太俗……“曲項向天歌”,呃,不對……

    一個顫音,結束了此曲。韓·宜軒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我。擊掌三聲,我笑意盈盈:“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

    韓·宜軒一張小臉頓時樂開了花,正欲說什麽,卻見維公子不聲不響的走上前,雙手擺了個起勢。

    偷笑。

    我是不是可以自戀的認為,維公子吃醋了?

    @

    聽到曲子後,我笑不出來了。那分明就是《我心永恆》的□部分!

    誰知僅彈出一句,韓·宜軒陰著臉一步跨上前,劈手奪下琴,恨恨的瞪著維公子,沉聲道:“天色不早了,本公子要迴府。”說罷,將手中的琴扔給小竹小菊,轉身跑下觀心亭,鑽進了亭邊的一艘畫舫。

    其餘兩個小公子見鬧成這樣,隻唯唯諾諾的不敢吱聲。維公子輕蔑的望了那畫舫一眼,向我略一施禮,說:“讓天小姐見笑了,失禮之處還望小姐海涵。我們也該迴了……”話未說完,已漸行遠去的畫舫中探出半個身子,揮手喊道:“天小姐,正月初一,我在此等你!不許失約!”

    我驚得差點一個踉蹌。這小子,還尚書之子呢,居然敢私約女人,真bh啊!

    維公子躬身告辭,眼中輕蔑之意更甚。我拱手:“恕不遠送。”

    看著一行人消失在水天相接處,我收斂笑容。的

    人如棋子,利用別人的同時亦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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