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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崇吾的龐然身形漸漸消失在湖麵,石牧不由有些茫然。


    他略一沉吟,正想著要不要將這幼童喚醒之際,麵前的幼童居然睫毛一顫,自己悠悠醒轉了過來。


    “醒了,醒了!石頭你快看,這小家夥醒了!”彩兒在石牧肩頭跳來跳去,興奮的大聲叫嚷起來。


    “我看到了,不用你提醒。”石牧無奈地白了彩兒一眼,說道。


    彩兒卻是興奮不已,翅膀撲楞著扇動著飛到幼童身前,開口說道:“小弟弟,你長得真是可愛,你是咋來到這裏的呀?要不要俺帶你迴家呀……對了,你懷裏的那玩意看著怪麻煩的,要不要俺代你保管呀?”


    “呃……彩兒,你給我老實點……”石牧見狀頓感一陣無語,伸手一把將其拉了迴來,扔在肩頭上。


    “哎喲,石頭你幹嘛,痛!”彩兒大唿道。


    那幼童卻沒有說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如蓮藕般白嫩的手臂一撐,身子從金蓮上坐起,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起來靈氣十足,在石牧和彩兒身上來迴打量。


    片刻之後,他卻忽地抬起雙手,雙手捧著懷裏的金蓮子,遞向了石牧。


    “這是……給我?”石牧略微一怔。


    幼童依舊沒有說話,臉上卻似乎笑得更燦爛了。


    石牧略一猶豫,還是探手將金蓮子接了過來。


    隻見那顆金蓮子,隻有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渾圓,上麵遍布著一些細密的菱形花紋,卻不像是人為鐫刻,而像是天然所成。


    其中除了傳出強烈的金屬性本源之力外,還隱隱夾雜有一道道鋒銳之氣。


    “石頭,你看先前的天蓮心,俺可一直給你留著呢,你看能不能……”彩兒口中連忙叫道。


    看著其垂涎欲滴的樣子,石牧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一拋,一道金光立即從其掌心飄飛而出。


    彩兒見狀大喜,翅膀一鼓,立即飛了過去,嘴巴一張就將那道金光吞了進去,也不怎麽咀嚼,就將其咽了下去。


    而後,其又飛迴了石牧肩頭,砸吧砸吧嘴,頗有一些不滿地說道:“這金蓮子看著靈力那麽精純的,怎麽吃到肚子裏也就一般,還不如俺自己找的一些靈材味道好呢。”


    其實他不知道,石牧扔出來的,不過是一塊金屬性的極品靈石而已,真正的金蓮子早已經被他不動聲色的收進了儲物戒。


    “你這夯貨,吃東西從來都是囫圇吞棗,哪裏品嚐得到滋味,有的吃還挑剔?”石牧笑罵道。


    倒不是石牧小氣,不肯將這金蓮子給彩兒吃,而是這金蓮子乃是金屬性的本源之物,是石牧修煉九轉玄功的關鍵,實在不能給彩兒吃了去。


    石牧也隻能決定,等日後再有別的什麽上等靈材,再拿來補償一下彩兒了。


    那幼童見石牧收下金蓮子後,臉上笑意更盛,兩隻小手一張,兩根藕段般的白嫩小臂向前伸去,似乎是示意石牧將自己抱起。


    這幼童行為表現實在異於尋常,石牧實在有些捉摸不透。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小家夥似乎也沒什麽惡意,他略一猶豫後,還是伸過手將其抱了下來,放在身旁的荷葉之上。


    “你叫什麽名字?究竟是什麽人?”石牧盯著那幼童的眼睛,嚴肅問道。


    幼童卻隻是微微笑著,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睛與石牧對視著,沒有絲毫閃避,但也沒有半點開口的說話的意思。


    本來若那幼童眼神閃躲的話,石牧至少可以知道他對自己有事隱瞞,可其偏偏卻是一副完全聽不懂話的天真模樣,這讓石牧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青蓮裏?你和白猿老祖又有什麽關係?”石牧繼續問道。


    那幼童聽了,卻隻是繼續微微笑著,還是像聽不懂一樣,一概不應。


    彩兒從石牧肩膀上飛了下來,繞著那幼童飛轉了一圈,口裏嘿嘿笑著,開口說道:“石頭,搞了半天,這是一個癡兒啊。”


    石牧聽罷,抬起手就賞了彩兒一個爆栗。


    “哎呦,石頭你打我作甚?他不說話,又不怪俺。”彩兒頗感委屈地叫道。


    那幼童看到這一幕,居然“撲哧”一下,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小屁孩兒,原來你不傻啊,居然存心看彩爺的笑話,看彩爺不收拾你。”彩兒兩道翅膀交錯一舞,氣鼓鼓的叫道。


    “彩兒,不得胡鬧。”石牧低聲嗬斥了一聲。


    “好吧,俺不管了,交給你個石頭了!”


    彩兒倒也並未真的和一個小孩子計較,被石牧這麽一說,便雙翅一扇,有些悻悻地飛落到了一旁的荷葉上,自顧自的看起池水裏的倒影來。


    石牧耐著性子問了半天,可不管他問什麽,這幼童不是一臉茫然的作為迴應,就是微笑幾下,依舊是什麽也問不出來。


    石牧見此,最終也隻能選擇放棄。


    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幼童的腦袋,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望了望四周。


    “彩兒,在這裏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了,我們這就迴青蘭聖地去吧。”石牧看了不遠處的彩兒一眼,如此說道。


    原本正在荷葉邊,盯著水麵顧影自憐的彩兒一聽這話,立即應道:“好嘞,離開了這麽久,俺都有些想齊風那個胖子了。對了,石頭,咱們的新洞府有沒有靈泉啊?俺還想去捉捉靈泉精魄什麽的。”


    “靈泉沒有。靈瀑倒是有一些,不過有沒有精魄什麽的,得你自己迴去找了。”石牧答道。


    “嘿嘿,這就交給俺吧!對了,這小家夥你打算怎麽處理?”彩兒雙翅撲騰幾下,落迴了石牧肩頭,目光瞥了一眼那幼童,湊到石牧耳邊,小聲問道。


    “這孩子在這妖獸盤踞的天蓮池中倚蓮而生,來曆絕不簡單,既是白猿老祖所賜種子所化,應該和其脫不了幹係。我看不如先暫且留在這裏,崇吾他們自不會坐視不理,待其以後長大一些,我們再來吧。”石牧略一沉吟,如此說道。


    石牧說完,便要帶著彩兒轉向來的方向,破空飛走。


    結果,他才剛一轉身,那幼童卻突然跟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石牧扭頭朝其看去,就見幼童兩隻手臂死死地圈在自己小腿之上,怎麽都不肯鬆開,心中一動,開口問道:“怎麽,你想要跟著我?”


    那幼童依舊沒有說話,但這次卻仿佛是聽懂了一般,重重點了點頭,小臉上笑意斂去幾分,多了一分鄭重之色的樣子。


    “實話說,我的身邊如今很危險,你跟著我,也同樣會陷入危險之中。你若留在這裏,崇吾他們會照顧你的。”石牧少少搖了搖頭,說道。


    幼童聽罷,卻是愈發堅決地搖了搖頭,抱著石牧小腿的手更緊了幾分。


    “石頭,俺看這小家夥挺惹人憐的,不如就帶著他吧!畢竟咱們也收了人家的東西。”彩兒如此說道。


    “也好。”


    石牧感到有些無奈,隻好俯身將其抱了起來,打算帶迴去後,先安置在自己的洞府之中。


    其手掌一揮,龍羽飛車華光一閃,出現在了水池之上。


    石牧縱身躍上飛車,將幼童放在飛車上,翻手取出數枚靈石往飛車前端的圓盤上嵌去,飛車之上立即金光一閃,一叢光幕浮現而出,將整個車身包裹了進去。


    龍羽飛車上光芒一閃,便朝著霧海之外飛馳而去。


    彩兒雖說早已活過百餘年,甚至更長時間,卻依舊是一副孩子心性,先前還對這個幼童頗有幾分不滿,結果一來二去,很快就又和其和好。


    一路上也不管幼童聽不聽得懂,卻隻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那幼童倒也與彩兒玩的不錯,雖然依舊並不說話,但從其不時發出的笑聲來看,顯然也是十分開心。


    彩兒不來聒噪石牧,也著實讓他清閑不少,專心控製著飛車在霧海中飛行。


    片刻後,飛車飛出了霧海範圍後,表麵光芒更盛,速度再度暴漲,帶著唿嘯之聲,逐漸升入了高空,向著隱蓮星外飛去。


    ……


    東聖星,青蘭聖地總殿。


    大殿幽深,內裏卻是燈火通明。


    正對殿門的主位之上,盤坐著一個白眉老者,雙眉垂腰,目光平視著前方,卻正是青蘭聖地之主,粟升真人。


    在其坐下左右兩側,分別並排放著四張紫檀木椅,掌管戒律堂的嶽護法,善於煉丹的南宮長老,荷花仙子以及關山海相鄰著坐在左側,而右側的四張椅子卻都空著,無人落座。


    在其下方,則沿大殿兩側擺著二十餘張雕花檀椅,上麵坐滿了人。


    這些人中除了青蘭聖地的聖階長老以外,還有數名是青蘭聖地的聖名弟子。


    他們的修為,隻比八大護法略低一籌的樣子。


    而在距離八大長老最近的三張座椅上還坐著三人,身上所穿著的卻並非是青蘭服飾,而是離塵宗的道袍。


    那三人中為首的一人,身著紫色道袍,臉上的紫色短須如同鋼針一般刺出,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淩厲氣息。


    若是石牧在此,自可一眼認出,此人正是離塵宗八觀之一,震雷觀觀主寂問天。


    在其下首位置坐著的兩人,也都是聖階修為,其中一人三綹長須齊墜胸前,顯得道骨仙風,另一人卻是羅圈胡子,道袍微髒,顯得有些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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