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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牧隨那赤膊漢子來到前院的一間客房。


    客房雖然不算太大,但其中布置卻還算精致,家具設施一應俱全。


    石牧放出神識一掃,確認沒什麽問題後,當即便盤膝坐於床上,雙目一閉,靜心調息起來。


    這一坐便是數個時辰。


    夜裏,一輪孤月從客房的窗隙間投進一片清冷月光,照射在石牧身上。


    石牧慢慢睜開雙眼,手上法訣掐動,一層淡藍色的水幕立即浮現而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其身上的氣息再無半點泄露出來。


    他翻身跳下床,來到房門外,四下略一打量後,沒有絲毫遲疑,當即穿過大殿,悄然朝著山穀後方移動而去。


    夜裏的山穀沒有了百日的喧囂,顯得靜悄悄的,大多數大殿全都熄了燈,隻有崖壁上的洞窟一個個都還亮著,不時從中傳出錯落有致的“叮叮當當”的擊打鍛造之聲。


    穿過重重宮宇,石牧重新來到最後那處大殿。


    他朝左側那處石階入口處望了一眼,隨即目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朝大殿深處走去。


    到了這裏,他隻覺心中那股感覺愈發強烈。


    他繞過大殿內的陳設,就看到大殿深處,後牆上還有一道殿門金上麵進光流轉,卻是被陣法封印著。


    而在殿門上方,則掛著一塊匾額,紅底黑字寫著“禁地”兩字。


    石牧在這禁地前停留了片刻,麵上露出一絲欣喜笑容,而後又悄悄朝著來的方向退了迴去。


    七日之後。


    傍晚,祝炎武石室內。


    “什麽?還得一日?”石牧眉頭微挑,開口說道。


    “不錯,其實石老弟的飛車早已於修繕完畢,如今正在嚐試將之提升品階,據我估計,還要一日便可成功。石老弟莫要心急,就在我這莊上再住上一日,讓祝某再盡一下地主之誼。”祝炎武一臉真誠笑容地對石牧說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石某便再多等上一日。”石牧麵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開口說道。


    迴到客房後,石牧在床前來迴踱步,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片刻後,他停下腳步,望了一眼窗外,口中喃喃說道:“本想著等拿到飛車之後再動手,看來也不必等了”


    夜裏,烏雲遮月,山穀之內一片漆黑。


    石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從客房之中躥出,在山穀之間快速移動,很快便來到了那扇被封禁起來的殿門前。


    “金乾八極陣”石牧目光一掃,口中輕聲一句,翻手取出數塊白色骨片,在法陣周圍布置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殿門之上的八角形法陣周圍就已經插滿了白色骨片,形成了一道更大的法陣,將原本的法陣圍在了中央。


    石牧單手並指擎起,口中默念起玄妙法訣。


    那道圍在封禁陣外的陣法,立即亮起一道土黃色的光芒。


    隻見那道土黃光芒從白色骨片上延展而出,全都透入八極封禁陣內,很快就將原本陣法上的金光吞沒了進去。


    石牧手掌向前一抓,那兩道陣法同時一陣晃動,被他一把從殿門上撕扯了下來。


    破開封禁之後,石牧推開殿門,徑直走了出去。


    走出大殿,一片雜草叢生的山穀空地出現在石牧眼前,遠近可見一座座模樣各異的雕像,給這裏平添了幾分詭異色彩。


    空地兩邊,赫然是高逾百丈的綿延山壁,而在百餘丈外,兩側山壁交匯在了一起,是山穀的盡頭。


    此時,那輪孤月終於衝破了烏雲的重圍,一道清冷月光從高空中灑落而下,映照在了山穀之中,使得原本有些昏暗的山穀多了幾分明亮。


    石牧目光一掃,看到草叢之中的雕像群中,有一座黑色石雕,正反射著點點亮光。


    那座石雕高約三尺有餘,雕刻得很是粗糙,隻是略微有點模糊輪廓,看起來既像一個矮童,又像一個猿猴,擺出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頗有幾分滑稽。


    石牧的目光剛一落在其上,麵上就立即露出喜色,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就在這時,其識海之中的翻天棍卻突然光芒大作,劇烈震蕩起來,表麵更是泛起一圈圈的繁雜符文,繚繞其上。


    與此同時,那尊黑色石雕上竟然也有唿應一般,亮起了一圈圈光芒。


    一圈圈圓形的光弧以石雕為中心,不斷向四周擴散而去。


    石牧心中一驚,手腕一翻取出如意镔鐵棍,目中金光流轉,立即朝殿門處掃視而去。


    所幸這裏頗為隱秘,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變故。


    片刻之後,石雕之上的光芒逐漸斂去,平靜了下來,山穀內也依舊一片平靜。


    石牧將目光重新移迴石雕之上,麵上多了一絲凝重之色。


    他略一猶豫,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撫在黑色石雕之上,手心亮起一團光芒,從中凝出了一滴殷紅的精血。


    那滴精血剛一滲入,黑色石雕之上頓時亮起一團刺目紅芒,一下子將石牧的身影籠罩了進去。


    那團紅光忽地一閃,石牧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其身影剛一消失,兩側山壁上頓時就有十數道遁光亮起,徑直飛落穀底。


    “大哥,這是怎麽迴事?他怎麽突然就不見了?”一名麵容與祝炎武頗有幾分相似的黑臉大漢,急躁喝道。


    “炎虎,慌什麽?依我看,他隻是進入地宮密室了,等他出來,地宮裏的寶物就是我們的了。”祝炎武雙目之中閃著精光,輕斥道。


    “嘿嘿,莊主,不枉我等苦守此處數百年,終於等來了此人。”一名身材矮小極其精瘦,額上長著尖角的漢子笑著說道。


    石牧被那道紅光一籠,頓時感到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其身影便出現在了一座圓形祭壇當中。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就見祭壇周圍豎著八盞長明燈,將周遭一切映照得分明。


    祭壇範圍不大,隻有丈許方圓,上麵鐫刻的符文是簡易的傳送陣法,能將石牧傳送進出此處地宮。


    在祭壇正西方向上,豎著一座十字鐵架,上麵掛著一副金燦燦的披掛鎧甲。


    其走上前去,就見那副鎧甲通體金黃,片甲如鱗,護心寶鏡上雲紋遍布,雙肩寶鎧處龍首怒張,金鱗帶緊束腰際,蠻獅扣鎖在腹間,看起來威勢無比,舉世無雙。


    “白猿老祖留下的第二個寶藏竟然是極品法寶!”石牧喉嚨有些發幹,喃喃自語道。


    其雙手略微有些顫抖著向前探去,想要將那副鎧甲從鐵架上取下。


    然而手剛一探過去,耳邊就響起“嗡”的一聲輕鳴,石牧就感到自己的雙手按在了一層無形光幕之上。


    隻見虛空之中立即亮起一片光幕,其上浮現出一個身披金甲,手持金色長棍,威風凜凜的白猿,但此景象隻是一閃即逝,旋即便潰散開來,化為一行金色小字:


    “此甲名為真龍鎖金甲,乃吾玄功大成前所穿寶甲,隨吾曆經大小戰陣千餘場,固護吾身,功不可沒。願吾之傳人善加利用,切勿辱沒其名。”


    “石牧定然不會令此甲蒙羞。”石牧神色肅然,對著虛空起誓說道。


    其話音剛落,那層光芒頓時一顫,金色小字也隨之逐漸斂去。


    石牧雙手撫在金甲之上,手心中立即傳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其意念一動,那副金就立即從十字鐵架上消失不見,轉而穿在了他的身上。


    金甲剛一覆身,石牧頓覺周身一緊,然而卻並未感到半點沉重遲滯之感。


    其周身靈力略一運轉,真龍鎖金甲之上頓時光芒大作。


    然而,還不等石牧仔細去探查這真龍鎖金甲,其腳下的祭壇上就突然亮起一陣陣紅色光芒,將他吞沒了進去。


    山穀之中,紅光一閃,石牧的身影便重新浮現而出。


    “大哥,那套金甲是是極品法寶吧?”祝炎虎激動得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石牧眉頭一皺,朝周圍掃視一圈,就見祝炎武帶著十數個天位強者,將他圍在了中央。


    “石老弟,你這可就不厚道了,祝某不但幫你修理飛行靈器,還留你住宿,好生招待,你卻深夜闖入我山莊禁地,盜我法寶,可真叫我心寒呀!”祝炎武臉上掛著一副痛惜的神情,開口說道。


    “嗬嗬,祝莊主,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必要裝下去嗎?你們故意留我在這山莊內住宿,不就是為了讓我以血脈之力進入地宮取寶的麽?”石牧冷笑著說道。


    祝炎武聽罷一愣,麵上神情隨即一變,說道:“哈哈,想不到石老弟已經知曉了。實不相瞞,數百年前我們發現此處地宮之後,就曾百般試驗想要將其打開,隻因其乃是血脈封禁,故而一直都未能成功。直到三天之前,封禁之中突然有光芒亮起,而後你就來到了山莊之中,我便知道這件寶物重見天日的時機就要到了。”


    “大哥,還跟他廢什麽話呀!直接殺了,把寶物搶過來就是了!”祝炎虎急不可耐地說道。


    “閉嘴!”祝炎武冷冷嗬斥了一聲。


    祝炎虎立即噤若寒蟬,顯然對祝炎武這個大哥頗為敬畏。


    石牧麵無表情的看著祝炎武兩兄弟之間說話,什麽話也沒有說。


    祝炎武看了石牧一眼,笑道:“我這二弟一向粗鄙,隻知道鍛器煉製,是個渾人,石老弟可莫要與其一般見識!”


    “祝莊主有話就說吧,不必拐彎抹角。”石牧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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