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個餛飩攤上,曹嚴看一眼團子,心裏:第一次知道,有人餓了的時候肚子可以叫那麽大聲。那聲音,讓曹嚴感覺一下子又迴到了饑荒那年。想到那苦難的幼年,更感那聲音刺耳。


    或許,雲帝也是覺得那聲音實在煞風景,所以才坐到了這裏。


    “好吃嗎?”問完,看一眼團子手邊已吃空的一個碗,雲帝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團子咽下口中的餛飩,點頭,“好吃。”


    對於團子來說,隻要是吃的好像就沒有不好吃的。雲帝:這不挑嘴,有一天就算她不是公主了,應該也一樣能活的很好。


    “別人家的妹妹一般都隻吃一碗,你好像跟她們都不太一樣。”


    這話,就是說她吃的多。


    團子聽了,喝一口湯,順口道,“那是因為我哥哥跟她們的哥哥都不一樣。”


    雲帝聽了挑眉。


    曹嚴:確實不一樣,她的‘哥哥’那可是當今聖上。不過,她這是在拍馬屁嗎?


    “我吃飽了。”團子放下碗筷,看著雲帝。


    雲帝看看她,起身,從袖袋裏拿出銅板去付賬。體會首次當人家哥哥的滋味兒。不但是她吃,他看。還要給她付賬。


    看到雲帝的舉動,曹嚴麵皮緊,看向團子:她在犯死罪。


    這次,曹嚴的眼神,團子看懂了,撓頭。她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她吃飯,讓雲帝給她付賬這事是大不敬。不過……


    “公公,我對皇上絕對沒有大不敬之心,我隻是沒帶銀兩。”


    團子低聲的解釋,曹嚴聽到,看她一眼,心裏就一個感覺: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


    一個膽敢給皇上夾魚尾的人,說什麽絕對沒有不敬之心。讓他怎麽相信?還有,明知道是跟皇上一起出門,竟然連銀錢都不備著,這明顯就是沒想著伺候著,明顯就是存了心的吃喝都用皇上的。


    看自己解釋完,曹嚴的臉色更不好了,團子眉頭皺了皺,心裏;禦膳房那邊,曹公公可也管得著的。他這麽總是看她不慣的話,那……團子不由開始擔心以後的膳食。


    “在說什麽?”


    雲帝走過來,隨意問。


    曹嚴還未開口,就聽團子望著雲帝,一臉肅穆道,“哥哥,我對您是真的很敬畏。”


    曹嚴強忍著讓自己閉上嘴,心裏狂吼:她這是明目張膽的的欺君。


    莫塵看著團子,心裏:對皇上真的很敬畏的人,可不是像她這樣的。最起碼,在吃飯時絕對不會是自己吃著,皇上看著。


    雲帝勾了勾嘴角,看著團子那認真的臉,點頭,“對於這一點為兄深信不疑。所以,還想吃什麽?”


    團子搖頭,“吃飽了,不吃了。”為了以後的膳食著想,也為了能更快有相公,還是少吃點好。


    看著團子明顯口是心非的樣子,雲帝輕輕一笑,伸手握住團子肉肉的手,漫步京城街頭。


    或許是天冷的緣故,這肉肉的手握著很順手。


    看著雲帝的背影,曹嚴:帝王的心思永遠不懂。所以,不管在他覺得鍾離悠是多麽的沒規矩。可隻要皇上喜歡。那麽,他對鍾離悠就絕對不會一絲輕看。


    他看不慣又怎麽樣,沒規矩又怎麽樣?隻要能入皇上眼,那就是本事。這一點,曹嚴深知。


    “老,老爺,您看那個,那個是不是皇上?”


    正坐在二樓包廂吃飯的劉夫人,無意中往窗外一撇,看到街頭人群中那道傾長的身影,那就算褪去了龍袍也依然鶴立雞群的人,心裏不由一跳。


    劉正聽了,凝神,順著劉夫人的視線,往下看去,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再看跟在雲帝身邊的女子,眼神微閃,隨著收迴視線。


    “趕緊吃飯吧!”


    劉夫人聽了,轉頭看向劉正,低聲道,“老爺,不用下去請安嗎?”


    劉正沒什麽表情道,“你覺得應該去嗎?”


    劉夫人思索了一下,不說話了。


    在這京城街頭,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跑下去跪倒在地,對著皇上高唿萬歲。皇上應該不會誇她懂規矩,還極有可能怪她破壞了興致。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待著,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吧!不過……


    這麽想著,劉夫人忍不住又往街頭瞄了瞄,神色不定,皇上跟皓月的悠公主是牽著手嗎?


    “好好用的飯,眼睛不要亂瞄。”


    劉夫人聽了,趕忙把視線收迴來,低著頭開始默默吃飯。


    而斥責劉夫人不要亂看的劉正,卻是往街頭瞄個不停。皇上帶著鍾離悠出來逛京城,還牽著手,這……預示著什麽呢?


    劉正思索著,隨著搖頭,這事沒什麽好探究的,最是難測帝王心呐。不到最後,眼下這牽手完全說明不了什麽。就像當初的湛王和湛王妃。


    想當時湛王對容九那態度,誰能想到容九最後會成為湛王唯一的女人呢!


    世事難料,淡定看。特別是為官者,少關心皇上的後宮才是最明智的。


    發簪,糖人,麵具,珠華……零零碎碎,林林種種。


    團子看著身邊這話一堆東西,臉頰上酒窩若隱若現。


    “喜歡嗎?”


    團子點頭,“都很喜歡,謝謝哥哥……謝謝皇上。”迴答的清脆,響亮。


    皇上給買的,都該喜歡。


    看著團子臉頰上那顯露的酒窩,雲帝也感覺自己心情不錯。


    “等下迴宮,我要把這些都收起來。那樣,我也有庫房了。”


    聽著團子這種‘過冬了,我也有存糧’的語氣,那一點不掩飾的滿足,雲帝輕笑,“好好存著,以後這庫房可以做嫁妝。”


    雲帝話落,看團子瞬時眼睛大亮,望著他,眼神灼灼,眼裏滿是期待。


    她在期待什麽,雲帝自然明白。她都開始存嫁妝了,還不快給她指相公。


    這一點不見女兒家嬌羞,直白又直接的心思,雲帝隱下嘴角的笑意,故作嚴肅道,“剛才買包子時,那個媒婆說的話都聽到了嗎?”


    “嗯,都聽到了。”


    男子會手藝,家底殷實,人老實能幹,模樣也好,這樣的人家嫁過去保準吃喝不愁。


    女子女紅極好,還身段好屁股大,好生養,人也賢惠,娶了這樣的女子以後保準日子越過越紅火。


    “你覺得自己都哪裏好?”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無論嫁娶嫁娶,總要有讓人看得上的地方是不是?


    跟在馬車外的莫塵,聽到雲帝這句話,耳朵不由的豎了起來。


    馬車內,團子聽了雲帝的問話,低頭看看自己,她都哪裏好呢?


    對著自己看了看,抬頭看著雲帝,開口,“我也身段好屁股大,好生養。”


    莫塵聽到,心跳微快。


    雲帝:“你這是欺君。”


    團子這肉唿唿的身板,離玲瓏有致還差很遠。所以身段好什麽都,跟她沒關係。


    團子眼神閃了閃,低頭摳著自己衣角也有些心虛。


    雲帝看著饒有趣味,“不用急,慢慢想。”


    “我,我不挑食,好養活。”


    雲帝聽了,挑眉,“不挑食,這倒是事實。不過,你是不是把能吃忘了?”


    團子低頭,又不說話了。


    莫塵:能吃是福。


    雲帝傾身,靠近團子,看著她粉嫩圓潤的臉,輕聲問,“還有什麽?”


    聲音低沉,輕緩,有些撩人。


    團子抬眸,看著雲帝正色道,“我還有個好哥哥。”


    這哥哥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雲帝嘴角笑意加深,“這倒也是一個事實。不過,哥哥好,那是哥哥的優點,不是你的。”


    團子:她覺得自己這次馬屁拍的挺響的,結果沒用。


    “再想想,想到了,為兄就考慮給你指婚。”


    聞言,團子瞬時坐正,精神了。


    車外,莫塵也不覺得豎起了耳朵。


    沉默少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我會武功,我能保護我相公,不讓他受傷,不讓他被人欺負!”


    一句話說的平穩,純粹,由心。


    莫塵聽到,握著劍的手不由收緊,心跳有些不穩。


    車內,雲帝聽了,看著團子平和純淨的眼眸,嘴角笑意漸漸消散,隨後移開視線,不再說話。


    看雲帝突然不吭聲了,團子嘴巴動了動,最後也沒敢開口多問。


    之後一路無話。


    迴到宮中,雲帝抬腳迴了禦書房,團子抱著東西迴了碧月宮。


    孫嬤嬤看到團子拿迴來的東西,臉上笑意藏不住,東西雖不名貴,但卻是皇上給買的,這一點兒可沒誰能比的了。


    在這宮中,再貴重的東西,也比不上皇上的看重。


    團子得皇上看重,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日子才能更安穩。


    “都心這點兒,別給我摔了磕了。”


    孫嬤嬤盯著宮女,把東西心的放進箱子裏,心裏高興著。


    而禦書房這邊……


    曹嚴站在一側,看著神色如常批閱奏折的雲帝,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快不愉,可……


    曹嚴垂眸,卻是神經緊繃,敏銳的感覺雲帝心情不是太好。雖然從雲帝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但曹嚴就是感覺到了。隻是,為什麽突然就不高興了呢?


    迴來的時候,在馬車上聽雲帝逗鍾離悠,那個時候心情明明還挺好的呀!怎麽突然就……?曹嚴想不明白。伺候雲帝這一年多了,最大的感觸就是,時常覺得腦子不夠用。


    “曹嚴。”


    聽到雲帝喚自己,曹嚴馬上收斂神色,恭應,“老奴在。”


    “凜護衛離開幾天了?”


    “迴皇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雲帝聽了垂眸,三天,應該已經到古都了。


    看雲帝若有所思的表情,在想剛才的問話,曹嚴自然以為雲帝是在想惦念古都的人。但,他想錯了。


    雲帝是在思索著一個人,但卻不是湛王和容傾,而是鍾離隱。


    第一次,雲帝開始認真琢磨鍾離隱把團子送來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麽?


    入夜


    雲帝從禦書房出來,看看天上那抹月色,抬腳往後宮走去。


    “皇上駕到。”


    已準備入睡的沈嬪(沈珠)聽到那一聲間細的聲音,趕忙起身,身邊宮女趕緊上前,快速給沈珠整理儀容,去外恭敬聖駕。


    當看到那道明黃的身影,沈嬪快步上前,屈膝行禮,“婢妾給皇上請安。”


    “愛妃平身。”


    “謝皇上。”


    雲帝抬腳走進去,沈嬪輕步跟在後,看一眼眼前那高大的挺直的背影,又趕忙低下頭去。


    “愛妃在寫字嗎?”看到書案上那寫滿大字的宣紙,雲帝溫和道。


    “是!”應,臉上神情有些不自在,“婢妾字不好,讓皇上見笑了。”


    字不好,這還真是不是謙虛。沈珠的字比起趙凝來確實是差遠了。


    看一眼收迴視線,在主位上坐下,看著給他斟茶的女子,隨意道,“朕聽說愛妃身手很是不錯。”


    “迴皇上,也就是略同一二而已。”沈嬪說著,雙手把茶水遞上前,“皇上請喝茶。”


    在這後宮之中,在皇上麵前,那個敢說自己武功很好?!


    雲帝伸手接過沈嬪遞過來的茶,“愛妃當初是怎麽想起習武的?”


    “婢妾幼時身體不是太好,為了身體能好些,才開始慢慢開始習武的。”


    就是為了強健身體,沒有別的,更說不上喜歡。


    聽著沈嬪心謹慎的迴答,雲帝淡淡一笑,低頭輕抿一口茶水,眼底情緒不明。


    鍾離悠,沈珠,同樣是習武,可習武的理由卻截然不同。


    沈珠習武,隻是興致。而鍾離悠,是為了命。


    想到鍾離悠,雲帝放下茶水,起身,“時辰不早了,愛妃早些歇息吧!”說完,離開。


    “恭送皇上。”


    屈膝,再起身,那道高大的身影已走出視線外。


    宮內下人神色不定,皇上這時辰過來,到底是為什麽呀?


    沈嬪眉頭微斂,來這裏一次難道就是為了問她為什麽習武嗎?


    ------題外話------


    推文:公子極惡文/淺如月


    江芽這輩子遇到的最無厘頭的事——就是穿成了一村姑,還是又窮又醜的那種。


    而這輩子遇到最操蛋的人——就是元墨。更操蛋的是,最後他還成了她相公!


    溫潤,有心,幹淨,美好——江芽內心想嫁的相公是這樣的。結果……


    腹黑,陰損,冷惡,奸佞——最後她卻嫁了個完全相反的。


    端莊得體,聰明大度,省心省力——元墨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這樣女人。結果……


    奸猾妄為,兩麵三刀,操心費力——結果他卻娶了個這樣的。


    元墨:“江芽,本公子聽說,你今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休夫?”


    江芽:不是休夫,是休夫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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