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害鍾離謹的兇手是——鍾離隱。


    隨著鍾離灩的話,大殿之上,再次陷入沉寂。隻是心情各不相同。


    皇上看著鍾離灩,眉頭輕揚,眸色悠長。


    趙殷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皓月國幾位大臣,聽到鍾離灩的話,眸色均沉了幾分。


    他們來此是向皓月要交代,要說法的。可不是來自獻醜的。鍾離灩她是瘋了麽?


    心思各異,不約而同一致看向鍾離隱。隻見他微微一愣之後,臉上表情更添幾分沉重。這反應……


    是對鍾離灩說出那話訝異,而後是壓抑。親人揮出的斧頭,確實無法讓人歡喜。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過於的驚駭,也沒有慌亂。


    劉正看此,眼簾微動,適時開口,“公主說這話,可有什麽確切的證據嗎?”


    查找兇手,嚴懲謀害鍾離謹的惡徒,以慰鍾離謹在天之靈。這不是皓月想要的嗎?如此,現在既有人揭發,詢問自是必須。


    撕開皓月的麵具,讓所有的醜惡盡數顯露,看皓月吃癟,國醜外揚。這也是皇上想看到的吧!如此,皇上想的,他身為大臣,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去完成。


    忠君愛國,乃為臣之基本。不過……


    看著鍾離灩,劉正腦中漫過幾多探究。隨著壓下,不多深究,隨機應變。


    趙殷聽到劉正的問話,看他一眼,視線隨著又落在鍾離灩的身上。


    事出在大元,縱然死的是他皓月的太子,他們也是被動的一方。


    在鍾離謹死在大元的那一刻,一切都注定了將被扭曲。對此,趙殷已早有心理準備。


    一場交涉,事實,真相,唇槍舌辯,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國與國之間,妄想用一張口辯個輸贏,那是笑話。


    想要贏的幹脆,想看他輸的徹底,比的是腕力,看的是兵力,而不是唇舌。


    若大元隻是一個國小兵弱的小國,連交涉都不會有。直接的,就是大元請罪,割地賠款外加進貢了事兒。


    “我親耳所聞,太子個個親口所說,還需要什麽證據。”鍾離灩直直盯著鍾離隱,滿臉怒火,“把太子哥哥害死了,你可是如願了?可得意了?”


    看著鍾離灩那無畏噴火的眼睛,鍾離隱眸色厚重。看來,大元費了不少功夫。


    鍾離灩表麵看起來傲嬌直白,口舌無忌,說話不經大腦。可是,內在城府也是極深。


    偽裝出一副不諳世事,被寵壞的模樣。在必要的時候,擺出愛出風頭的姿態,替鍾離謹說了許多他不宜說出口的話。


    所以鍾離謹護著她。而她也聰明,深諳背叛鍾離謹的代價。繼而,既借著鍾離謹的羽翼活一個安穩,對他也很是忠心,不會輕易被誘惑,也不會輕易倒戈。


    而眼下,是因為鍾離謹死了才會如此嗎?不!


    鍾離謹已死,憑著鍾離灩的聰明,明哲保身,她更不會輕易露頭。現在這樣跳出來,且一開口既是直指他是兇手。


    讓皓月丟醜,她無疑是要推自己入絕境。這樣的蠢事她不會做。然,現在她就是做了。如此……


    隻能說,能把鍾離灩調教至此的人,很有一套。


    “微臣等見過公主!”


    皓月臣子一個見禮,試圖牽出這個話題。


    “霍將軍,你們都來了這很好。殺害太子哥哥的兇手就是鍾離隱,你們一定要幫我給太子哥哥報仇。”


    極好!大元的人還未開口,鍾離灩已是揪住不放。


    霍平聽了,凝眉,沉沉道,“這件事還需仔細查探,公主還是不要聽偏信偏言的好。”


    “什麽偏信偏言,我說的都是事實。”鍾離灩不曾猶豫,開口,大聲反駁,情緒激動,“太子哥哥曾親口告訴我,有一日若是他出事兒,定是鍾離隱所為。”


    “可是據本官所知,從謹太子失蹤起,仁王爺也正巧遇到了一些事……”劉正話未說完,既被鍾離灩接過。


    “遇到一些事兒?你說的是他劫持湛王妃一事吧?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說著,反問,“在我太子哥哥失蹤時,鍾離隱剛好做下這等事,這樣的巧合,劉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這話,劉正自然不會反駁。


    點頭,“確實懷疑過!”


    鍾離灩冷哼,盯著鍾離隱,“那不是巧合,那是他早有預謀。借著湛王妃之事,引起大家注意……”


    “要引起大家注意,方法不止一個。而劫持湛王妃好像是最不智的。”


    “方法是不少。可沒有哪一個能有這個動靜大。大到所有的人都在關注,大到可以忽略謹哥哥失蹤。”


    這話乍然一聽,有理。可是,卻一點兒經不起推敲和琢磨。


    忽略鍾離謹的行蹤,很多人確實會。但,皇上卻絕對不會。


    還有,惹怒了湛王,在湛王大肆尋人之時。一旦發現鍾離隱的蹤跡,他即刻就會功敗垂成,算計落空。


    不過,縱然漏洞百出又如何?反正,這起事,所有辯論,為的從來不是一個真相。而是逼迫。


    現在,逼迫皓月低頭,認栽的由頭已經有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不過,在此後,仁王一直都在京城待著並未去過任何地方。如此……”


    “要殺太子哥哥,何須他親自動手。早早安排好一切,時候一到自然有人動手。”鍾離灩說的鏗鏘有力。


    聞言,劉正轉眸看向鍾離隱,“仁王爺,對此,您可有什麽要說的嗎?”


    “無稽之談,無言可辨。”鍾離隱答的簡練,平淡。透著對鍾離灩的無言以對。


    劉正聽了,淡淡一笑,看著趙殷手裏的卷宗,肅穆道,“隻一人言,或有此感。可若是兩人都這麽說呢?”


    鍾離隱聽言,抬眸,不言。


    趙殷眸色沉沉!


    要把太子的死,推到皓月自家人身上,大元是打定了主意。


    這做派夠卑劣,但一點兒也不意外。


    皇後寢宮


    錢嬤嬤聽完宮人的稟報,輕步走進來。


    皇後抬眸,“事情如何了?”


    “皇上宣了皓月太子妃還有南宮三小姐入宮。”


    皇後聽言,挑眉。


    錢嬤嬤輕聲道,“仁王謀害皓月太子的一事,南宮小姐好像也知道些什麽。”


    聞言,皇後垂眸,沒再多問。


    既對鍾離隱出手了,要做自然做一個徹底。


    ***


    “臣女叩見皇上!”


    “叩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一身素衣的南宮紫起身,麵色沉痛。


    南宮玥站在一旁,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


    “南宮小姐,下官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還請你如實迴答。”


    “好……”應,仍是不曾抬頭。


    “關於仁王爺謀害謹太子一事,如公主是否曾向你提及過?”


    劉正話出,南宮紫猛然抬頭,臉上表情盡是驚駭。


    鍾離謹是鍾離隱殺的?他們在說什麽?


    南宮玥搖頭,“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沒有嗎?可是據本官查探好像並不是這樣。”這話其實無根據,不過是盤磚引玉。而鍾離灩還真是一點兒不讓人失望。


    “南宮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為他隱著,瞞著?”


    “公主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明白?嗬……”鍾離灩冷笑,帶著怨,“在太子哥哥跟我說過那些話時。我就去找過你,跟你說,讓你這個準仁王妃看著點兒鍾離隱,別讓他為了自己的野心傷害太子哥哥。你當時就給我裝聾作啞的裝糊塗,現在你還這樣。”


    “公主,你別亂說……”


    “現在太子哥哥都死了,你還敢說我亂講?”聲音透著滿滿的悲憤,“你不承認也不意外。畢竟,鍾離隱要是倒黴了,你這個準仁王妃也不會得好。不過,有些事兒既做了,不是你不認就算了的!”


    說完,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封信函,丟在南宮玥的跟前,“麵上裝糊的是你。暗中偷偷寫信給你父親,讓你父親做好前來接應,救助的準備的也是你。看來,你也知道太子哥哥一死,鍾離隱勢必會被懷疑吧!”


    看到地上那封信函,南宮玥的臉色陡然大變。那是……


    趙殷靜靜看著,神色莫測難辨。


    南宮紫聽著鍾離灩的話,再看南宮玥的反應,心發沉,冒寒氣。隻有一個感覺,繼鍾離謹亡命之後,南宮家要完。


    趙正彎腰,伸手把信撿起,打開,看過上麵內容,遞給鍾離隱,“仁王爺可要看看?”


    “自然!”鍾離隱伸手接過,靜靜看著。


    劉正淡淡開口,“所謂空口無憑。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現在,物證已在,仁王可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鍾離隱看著,沒說話。


    “當然了,若是仁王對信函也有所懷疑,認為是偽造的話。現在,可當場向南宮小姐對質一下。”


    鍾離隱聽了,抬眸,看向南宮玥。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臉色發白,不敢與鍾離隱對視,慌亂清晰可見。


    這模樣,鍾離灩大怒,抬手,豁然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


    耳光響亮!


    “不曾阻止也就罷了,還千方百計的隱瞞。這等作為,鍾離隱是兇手,你就是幫兇……”


    “如公主,我想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誤會。”南宮紫不再沉默,站出來,緊聲道,“仁王爺和太子殿下感情素來極好。他絕對不會謀害太子殿下,這一點兒……”


    “你爹死了,現在你夫君也死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個時候還要幫著鍾離隱說話?”


    “如公主……”


    “過去在南宮家,唯你父獨大,南宮家的一切都由他說了算。那獨斷專行的性子,讓南宮玥的父親,你的好叔父早就看不慣了。所以,你父親才會死,並還是死在了大元。因為,死在大元,才沒人會懷疑他。隻會認為他定是觸犯了大元的某點利益,才會被除掉。”


    這話,是在告知南宮紫真相嗎?不……


    落在皓月等人的耳中,不是揭發,而是澄清。再次告訴他們,南宮大人的死,也不過是家族內鬥而已,跟大元毫無關係。


    “還有你的夫君,我的太子哥哥也是一樣。因為擋了鍾離隱的路。所以,才會被他蓄謀殺害。”鍾離灩冷冷道,“你父親死了,南宮家二房獨大,南宮玥瞬壓你一頭。太子哥哥死了,皓月皇室鍾離隱再次稱霸意圖稱王,南宮玥這個仁王妃,尊貴榮華再上一層,再壓你一頭。”


    鍾離灩說完,直直盯著南宮紫,“知道這些,你還要在這裏護著鍾離隱,幫著南宮玥嗎?”


    南宮紫的父親,輔佐的是太子。


    南宮玥的父親,攀附的是仁王!


    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所求不同,立場不同,敵對是必然。


    鍾離灩的話,讓一切都變得那麽理所當然。


    南宮紫麵色發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鍾離灩她是瘋了!


    看著南宮紫那陰沉臉色,鍾離灩冷然道,“也許,你覺得我是瘋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在這裏把一切都捅破,實在是不怎麽好看。可是,若不鬧大,若不鬧開,太子哥哥的仇要如何得報?”


    說著,手指想皓月官員,“若掩下,背後告知他們。憑著鍾離隱皓月王爺的身份,還有手中的權勢,他們這些官員,縱然知道了真相,怕是連屁也不敢放一個。懲治他……嗬嗬,更是笑話!”


    話出,眼圈紅,聲音微顫,哽咽,“父皇年邁,縱然有護太子哥哥之心,卻也已經無力。而母後……一句後宮不得幹政,直接就會被禁言。而皓月皇室其他幾位皇子,又有哪一個是能於鍾離隱抗衡的?又有哪一個,願意豁出去為太子哥哥報仇的?”


    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決絕道,“所有一切我看的清。所以,你們覺得我瘋了也罷,蠢死了也好。隻要能為太子哥哥報仇,以還太子哥哥多年相護之恩,我不惜一切代價。無論背上什麽名頭,我也都不在乎。”


    因重情重義,因報恩心誠。所以,她的衝動,她的不理智,讓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可是……


    “下官聽說,從太子失蹤以來,如公主都在二皇子的府邸住著?”趙殷淡淡開口。


    這詢問,意味深長,別有所指,並不掩飾。


    鍾離灩聽了,麵無表情道,“我若不在二皇子府,現在怕是早就死了。誰讓我跟太子哥哥最是親近呢!不過……”微微一頓,直白道,“趙大人這麽問,其實是想說,我既在二皇子府住著,又如何知道那些的吧!”


    趙殷聽了,沒說話。


    “我會知道南宮玥給他父親去信。是因為,她身邊的梅蘭是我的人。而我會知道南宮大人是如何死的,是因為他身邊有太子哥哥的人。在太子哥哥死後,他所知的所看到的,都告訴了我。”


    坦誠的夠徹底!


    皇上坐在龍椅上,靜靜看著,真是一出好戲。


    鍾離灩字字句句,不遺餘力的要坐實了鍾離隱的謀殺的罪名。


    趙殷轉眸看向南宮玥,“南宮小姐,對於如公主的話,你可有什麽要澄清的嗎?”


    澄清一句,說一句鍾離灩扯淡!


    南宮玥牙齒緊緊咬著嘴唇,整個不安,緊繃的厲害。


    劉正淡淡開口,“南宮小姐無需緊張,如實的講即可。”


    “我……”開口,聲音一片幹澀,握著帕子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我……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仁王爺會真的那麽做……”


    一句話,竟然是附和。承認了鍾離灩所說全是真。


    一句話,坐實鍾離隱的罪責。


    趙殷聽言,眸色沉了下來。鍾離灩緩緩笑了,看向鍾離隱,“惡人隻有惡報,這就是你的報應。”


    你即將過門的王妃,對你的指認,背叛,就是惡果。


    南宮紫看著南宮玥,麵色冷硬,她竟沒有反駁?


    南宮玥她到底在想什麽?


    “仁王爺,事已至此,我們想聽你一言。”劉正話未落,皇上開口。


    “這是皓月家務事,我大元就不再攙和其中了。”


    皇上開口,劉正隨著退下,不再多言。


    “不過,仁王爺在我大元劫持湛王妃,並肆意傷人。這一點兒,還請仁王爺此後給朕一個說詞。”


    鍾離謹的死,他不予多問。可事關大元的,卻絕不會輕易揭過。


    鍾離隱抬眸,看著皓月幾位官員,淡淡道,“你們怎麽看?”


    “這其中必有蹊蹺!”


    “蹊蹺嗎?本王亦是這樣想。”


    “鍾離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鍾離灩話未落。


    一宮人走進來,“皇上,皓月五皇子在外求見。”


    說不入宮,現又突然來?是為何?


    “宣他進殿。”


    “見過元帝。”


    “冶皇子請起。”


    “謝皇上。”鍾離冶起身,抬頭,“皇上,關於皇兄遇難一事,我有一言。”


    “冶皇子請講。”


    “現躺在別館,已死的,並非我皇兄。”


    一言出,驚濤駭浪。


    大殿,一片死寂。


    皇上眸色一沉。


    死的不是鍾離謹。那麽,剛才對鍾離隱的指認算什麽?


    是汙蔑?是詆毀?是別有居心?還是……


    南宮玥捂著胸口,幾乎暈厥。怎麽會這樣?


    鍾離灩垂首,神色不明。


    趙殷最先開口,“五皇子,您剛才說,那並非是太子殿下?”


    鍾離冶搖頭,“死者不是二皇兄(鍾離謹排行老二),而是三皇兄鍾離言。”


    “是三皇子……”


    “三皇兄和太子最是相象,無論是體型還是樣貌。所以,元帝和大元諸位大人會認錯,也很正常。”


    “五皇子,您確定是三皇子沒錯?”


    “嗯!兩位皇兄雖長的很像。可,還是有所不同,縱然現在屍體變了形,異樣的地方仍然存在。”鍾離冶說著,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巴,“他們牙齒不同。太子牙齒很平整。而三皇兄則長了兩顆虎牙。我也是剛剛給皇兄擦臉的時候,猛然發現的。”


    泡水,身體變形,可是再怎麽變,也不可能連牙齒都變了形。而太子也不可能突然長出兩顆虎牙來。所以……


    “五皇子說的沒錯,太子殿下確無虎牙。”南宮紫瞬時開口。


    她是鍾離謹的枕邊人,親密的人,對於鍾離謹連牙齒的形狀都記得,不奇怪。


    “是我的疏忽,是我沒認清楚!”


    “皇嫂正是傷心,亂了心神,一時沒察覺到也是正常。”


    南宮紫抹淚,“隻是三皇子他怎麽……”


    “三皇兄一直慣愛遊山玩水,我已是幾個月不曾見他。沒曾想,再見會是這樣。”鍾離冶說著,看向皇上,拱手,“我三皇兄突遭不測,還望元帝幫忙查探一下,到底是因何斃命的。”


    皇上點頭,輕慢道,“這個自然!”說完,淡淡道,“不過,別館的既非謹太子。那麽謹太子現在人又在何處呢?”


    “這個……”


    “這就要繼續問我們的仁王爺了。”鍾離灩開口,“縱然現在在別館的那個不是太子哥哥。可這也不意味著我剛才說的話就是假的。鍾離隱要謀害太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現太子無蹤,必是已被謀害……”


    “如公主,在未找到太子殿下之前,說什麽都是言辭過早。”趙殷打斷鍾離灩的話,看向皇上,恭敬道,“皇上,屍體都能錯辯,遑論是其他。所以,所有的一切怕是要重新捋過,仔細思量過後再做定論了。”


    “趙大人說的是。”


    “事情突變,我等也要即刻向吾皇稟報。如此,就先告辭了。”


    “李公公,代朕送各位大人出宮!”


    “是……”


    *


    啪……


    茶杯摔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上隱約映照出皇上那陰戾的臉。


    對鍾離隱的質問變得可笑。


    所有罪名變成空口無憑!


    不見鍾離謹的屍體,如鍾離隱所言,什麽都變成了無稽之談。


    大元皇上可掌控大元,可在皓月人到來之前,任意布局。


    可是他卻不能掌控皓月,對皓月太子更不可能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了解。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凡事總是難免有一個意外!


    鍾離冶,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跳出來,並站在了鍾離隱那邊。還出現的那麽巧合。


    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值得懷疑。


    所以,在皇上看來,這種巧合分明就是早有謀劃。而幕後謀劃者……


    鍾離隱,是你嗎?


    在他眼皮子低下,還能操控著皓月的局勢?皇上對此,不免心驚。


    可對於鍾離隱來說……


    多年經營,總算是沒有白費。


    麟州


    湛王看完齊瑄傳來的信函,扯了扯嘴角。


    雲壑布了一個局,鍾離隱讓它變成了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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