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容逸柏墓碑前的高大的身影,容傾腳步微頓,隨著緩步走上前。


    “仁王爺!”


    鍾離隱轉身,看著容傾眸色溫和,“碰巧在大元,剛好在清明,所以過來看看。”


    “謝謝!”


    鍾離隱點頭。


    小麻雀站在容傾身後,看著仁王,眼裏帶著防備。


    小麻雀那防狼一樣的眼神,仁王看到了,自然的無視了。


    “哥,一些日子沒見了。我挺好,你呢?”


    “我帶了很多你愛吃的,你多吃點兒。”容傾擺著念叨著,“本來想再拿幾本書過來的。可是你妹夫不知道把書都給藏到了哪裏去了。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所以,今天就沒給你帶。這樣也好,你正好休息一下……”


    說著,不由頓住,慢慢抬手,撫上他的名字。


    他已休息的夠久。若是,他能迴來,再見到,該有多好!


    容逸柏,從他那裏得到的溫暖和愛,心忘了怎麽去詮釋,可腦子卻記得清楚。


    而現在,能觸摸到的隻有冷硬,寒涼。


    “哥……”


    一聲哥之後,再無其他。可落在耳中,令人心口發酸。為那濃濃的思念,厚重的遺憾。


    小麻雀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喉頭發緊。


    鍾離隱看著容傾,本以為她會哭。然,卻什麽都沒有。


    看此,挑眉,隨著輕和開口,“想他嗎?”


    “應該是想!”


    應該想?這答案,聽著有些奇怪。


    “容逸柏是個好哥哥!”


    “嗯!”


    “當他派人把那塊玉佩送到皓月,條件是讓我救一個人時。我曾好奇到底是誰讓他舍棄那麽重要的東西?”


    “是嗎?”


    “得他相護的人,是商家,官員?或,其他!猜想過不少。當他說要救的是同胞妹妹時。如實的說,我很意外。”


    重利,冷情。在為數不多的接觸中。鍾離隱本對容逸柏的印象是這樣。


    “我也很意外!”


    最初本以為他們兄妹之間的緣分,也隻限於這一個稱唿。可最後……


    為她,他能舍去的不止是一個玉佩。


    “不過,事實證明。他做的很對,你值得!”


    容傾聽言,轉頭,看著鍾離隱扯了扯嘴角,“謝謝你的安慰。”


    “是安慰,也是事實!你是一個好妹妹。”


    容傾搖頭,卻什麽都沒說。


    “皇叔!”


    一道聲音,忽而傳來,清脆悅耳。落入耳中,鍾離隱眼底絲柔和隱沒。轉頭,溫和依然,眼中卻少了一抹色彩。


    “皇叔,真的是你呀!”


    “王……王爺!”


    “叩見王爺!”


    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笑意盈盈的鍾離灩,還有一旁同樣做男裝打扮的南宮玥。鍾離隱微微頷首,“灩兒,南宮小姐。”


    “是!”南宮玥低著頭,完全不敢看鍾離隱,臉上紅霞滿布。整個人無措,也拘謹的厲害。


    鍾離灩卻無所覺,看著鍾離隱笑眯眯道,“我就說是皇叔嘛!小三還說我看錯了。不過,皇叔你在這裏做什麽呀?”說著,自然的四處觀望了一下,當看到那塊墓碑,“這是誰呀?容……容逸柏?皇叔是來祭奠他的嗎?他是什麽身份呀!當得起皇叔親自祭奠?”


    問著,視線自然落在容傾身上,“你也是來祭奠容逸柏的?他是你什麽……”


    鍾離灩的話沒說完,既被打斷,“灩兒,不得無禮!”


    “敢問,你可是湛王妃嗎?”柔和的聲音,同鍾離隱的聲音一並響起。


    鍾離隱的話,鍾離灩聽到了,但卻被南宮玥那一句湛王妃吸引了注意力。


    盯著容傾,眼神灼灼,“你就是湛王妃?這麽說的話……”鍾離灩掃一眼墓碑,“容?容逸柏,他是你哥哥?”


    那眼神,這語氣!青安看著鍾離灩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如公主,南宮小姐!”


    容傾這迴應,算是自己承認了自己身份。


    南宮玥隨著俯身,見禮,“王妃吉祥!”


    鍾離灩上下打量,“你真的是呀!”


    “南田!”鍾離隱開口。


    “屬下在!”


    “送公主和南宮小姐迴去。”


    鍾離隱令出,南宮玥垂眸,恭順應,“臣女告退。”


    鍾離灩則完全不然,“皇叔,我才剛出來呢!好不容易來大元一次,我想轉轉,不想迴去。”理由充分,理直氣壯。


    鍾離隱聽了,看鍾離灩一眼,不溫不火道,“南田,帶上人即刻送公主迴皓月!”


    這話出,南宮玥心頭猛然一跳,不覺抬頭看向鍾離隱。


    南田卻很是淡然,令下執行,“公主,請!”


    鍾離灩怔怔看著鍾離灩,“皇……皇叔,我說錯什麽了呀?你幹嘛生氣?幹嘛要送我迴皓月?”


    話問的很單純,卻很直接擊中某個敏感點兒。


    南宮玥低頭,眼底神色變幻不定。


    南宮隱神色淡淡,“我以為,你父皇讓你來這裏是……”


    “王爺!”


    “嗯!”


    一聲王爺入耳,鍾離隱眼簾微動,要說的話頓住,轉眸。


    黑袍加身,金線鑲邊,沉暗的顏色,彰顯出的卻是男人那極致的的氣勢。厚重,內斂,冷硬,尊貴,唯我獨尊!


    腳踩地,手遮天,他為尊,你臣服!


    看著大步走來的湛王,鍾離隱不得不承認,湛王身上那從骨子裏溢出矜貴與霸氣,真是無人能及!


    “王爺!”小麻雀,青安等請安。


    容傾仰頭,習慣性問一句,“忙完了嗎?”


    “嗯!”伸手把容傾拉起,自然彎腰,伸手拍落她沾在裙擺上塵土。


    容傾靜靜站著,待他起身,對他一笑,什麽都沒說。南宮玥看著,神色不定。鍾離灩滿是驚奇。


    鍾離隱挑眉,屈尊降貴,對容傾,他已然如此習慣了嗎?這,已不止是縱容,寵愛了!


    湛王握住容傾的手,看向容逸柏墓碑,淡淡道,“她很好,你不用擔心。”說完,轉眸看向鍾離隱,“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來一會兒。”


    “有心了。”


    “應該的!”


    湛王聽了,收迴視線,看著容傾,道,“謝過仁王了嗎?”


    “嗯!謝謝他來看哥哥,我說了。”


    “做的很好。”


    容傾揚了揚嘴角,“哥,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我們走吧!”


    湛王點頭,看鍾離隱一眼,“再會。”


    鍾離隱微笑頷首。


    再會!這話聽著,不像是客氣話,倒像是警告。還有剛才,雲珟對他少有的客套,定然不是因為他今天長的特別好看。而是,在為容傾屏退閑言,同時也是在宣示主權。


    ***


    “相公,中午你想吃什麽?”坐在馬車上,容傾看著湛王問。


    湛王聽了,沒問題,看一眼她肚子,問,“餓了?”


    容傾搖頭,“若是相公沒什麽特別想吃的。那,中午我給你燉魚湯怎麽樣?”


    湛王聽言,揚眉。


    “你知道的,我魚湯燉的還是不錯的。”


    還不錯?對這話,湛王不予置評。隻道,“怎麽突然想起為我燉魚湯了?”


    “給你做飯還需要什麽理由!”


    湛王聽了,沒說話,靜靜看著她。


    容傾伸手摸摸自己臉頰,“怎麽了?”


    傻瓜!


    兩個字輕的幾不可聞,容傾往他跟前湊了湊,“沒聽清,相公再說一次。”


    湛王垂眸,看著她淡淡道,“本王看你剛才站的位置,是不是跟鍾離隱太近了點兒呀?”


    容傾聽言,眨巴眨巴眼,“不是我離他近,是他自己靠過來的。”說著,肅穆道,“娶個漂亮媳婦兒,有時候是有這種擔憂。相公你可要把我看緊點兒。不然……”


    “不然如何?”


    “也不如何。這世上,我除了對我家相公的錢色起意之外,對別的男人我沒興趣。”


    “哼!”湛王輕哼。


    容傾輕笑。


    湛王靠在車壁上,看著容傾,心柔和。


    因為有人對他不好。所以,想對他更好。


    她的心意,他喜歡。可若是安慰,是沒必要。對淩語,她除了記錄了他最艱難的歲月之外。再無其他!


    對她,以前,他是無所謂。而現在……難容!


    另外一邊,馬車上……


    “那個就是湛王妃呀!長的也不怎麽樣嘛!”


    南宮玥聽言,緊聲道,“公主,不可這麽說。”


    “這又沒外人說說怎麽了,你怕什麽。”


    “公主……”


    “在外我又不會說。”


    看鍾離灩那無所謂的樣子,南宮玥有些無力,也沉默了下來。


    鍾離灩是公主,她作為臣女,沒資格去說教。隻是,公主每次口無遮攔的,真是……


    “對了,皇叔好像跟湛王和湛王妃很熟悉?”


    “嗯!好像是那樣。”


    “不過,那容逸柏隻是湛王妃的哥哥,又非真正的皇家人。皇叔有必要屈尊降貴的去祭奠他嗎?”鍾離灩順嘴一言。


    南宮玥聽言,不由一愣。是呀!


    看在湛王爺的麵上,對容傾以禮相待,客氣有加是正常。可……對容傾的哥哥,鍾離隱身為皓月尊貴的王爺,有必要親自過去祭奠嗎?


    怎麽想都不應該!可他就是去了,這是為什麽呢?


    南宮玥思緒起伏不定。


    “那位湛王妃雖長的不怎麽,倒是挺得寵的。看我們剛入京時,湛王對太子哥哥那等態度,再看他對自己王妃時的態度。真是兩個極端。”鍾離灩純粹的好奇道,“一個連太子哥哥都不放在眼裏的人,竟然對他的王妃那麽好,真是奇怪?”


    說完,忽而道,“對了,皇叔他剛才忽然要人送我迴大元,那是什麽意思呀?他當時到底在生什麽氣呀!”


    “這個,臣女也不清楚。”


    “我也沒說什麽呀!”鍾離灩疑惑不明。


    南宮玥若有所思。


    湛王府


    夜半時分,容傾迷糊間,聽到……


    “主子,不好了,容公子的墓被人盜了。”


    ------題外話------


    納蘭語語《純禽王爺的金牌寵妃》


    她是有史以來最囂張、膽大的女人,居然把威武無雙的戰王一而再、再而三給強了,還死不承認,拒絕負責。


    戰王表示非常生氣,發誓要將這個女人捉住,將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十倍百倍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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