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想求娶呂佳(小麻雀)為平齊,求王妃準許。”


    齊瑄一言,猶如一聲雷,站在容傾身後的小麻雀豁然抬頭,臉上表情……卻是空白!


    容傾揚眉,“平妻?”


    “是!”


    為何不許正妻?這個,齊瑄沒說。而容傾也沒問,因為……


    轉頭,看向身邊小麻雀,“雀兒,齊管家的話你可聽到了?”


    “是!”


    “你可願意?”


    “迴小姐,奴婢不願。”小麻雀迴答的幹脆,無一絲猶豫。


    容傾聽了,點頭,看向齊瑄,淡淡道,“雀兒的迴答,就是我的答複。答案你已聽到了,若無其他事要說,就去忙你的吧!”


    齊瑄卻是未動,開口道,“王妃,屬下與呂佳最初之事,確是屬下多有不是,呂佳對屬下心有芥蒂也屬正常。但眼下,屬下以為不是呂家意氣用事的時候。”


    容傾聽了,揚眉,抓住一個關鍵點兒,“眼下?意氣用事?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妃,呂佳她已有了身子。”


    齊瑄話出,容傾轉頭看向下麻雀。


    小麻雀眼眸瞪大,臉色紅白交錯。


    “雀兒……”


    “小姐,奴婢沒有……”


    小麻雀話未落,齊瑄再次開口,“屬下已查探過,從王府離開到暗莊的這幾個月,她月事均未來,且已有害喜反應。而她外出看診的大夫亦言,雖還不太顯,但卻有滑脈之嫌。所以……”


    “你可以閉嘴了!”


    容傾清涼的聲音出,齊瑄眼簾微動,靜默。小麻雀臉色青白,但表情卻很平靜。


    男尊女卑,身份不及,被羞辱,太正常,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在男人眼裏,女人不過是生育孩子的工具。男人若有心,還會給予一些敬重。若無心,隻是把你當玩物而已。


    “雀兒!”


    “小姐,奴婢沒懷孩子,也沒有意氣用事。奴婢多謝齊管家的抬舉。不過,奴婢高攀不起。”


    “齊管家,我想這事兒沒什麽好說的了。”


    齊瑄皺眉。


    “站在這作甚?等著聽第三次拒絕!連番被拒很有意思?”


    “王妃……”


    “打出去!”


    容傾三個字落,青安,青平毫不猶豫,對著齊瑄出手,攻擊而去。


    齊瑄麵色一凝,閃身退出,幾分狼狽。


    齊瑄離去,小麻雀上前一步,在容傾麵前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謝謝小姐。”


    “起來吧!”


    “是!”


    小麻雀起身,容傾看著她淡淡道,“你跟齊瑄的事,你若不願,齊瑄不會如願。你若願,不會讓你委屈。”


    小麻雀聽言,眼圈泛紅,“謝謝小姐,奴婢會仔細思量。”


    “嗯!”


    “小姐,奴婢想出府一趟。”


    “好!”


    “謝小姐。”


    容傾看著小麻雀的背影,轉眸,“青安。”


    “屬下在!”


    “找個人暗中看著她些。”


    “是!”


    看著小麻雀自然不為監視,隻為保護。


    齊瑄……挺讓人討厭。


    吳家


    顧婷做下的事兒爆出,吳大奶奶(顧氏)大哭,嚷著,叫著,要撕爛了她。


    那個悲憤交加,反應之大,大有跟顧家決裂之意。


    “事已至此,你再生氣又有何用?”吳晙沉沉道。


    “老爺,我對不起彥兒,對不起欣兒,我愧對吳家呀!”顧氏跪倒在吳晙跟前痛哭不止。


    那模樣,反而讓吳晙不好再說什麽,伸手把她扶起,長長歎了口氣,“彥兒跟她也和離了,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不要再提她了。”


    “老爺……”


    “以後,有合適的再給彥兒尋一門親事。不看家世,隻要人賢德,單純,善良。人品最重要。”


    “我知道!”顧氏應,抹淚,“可是欣兒該怎麽辦呢?她一女兒家……”說著,又哭了起來。


    提到吳欣,吳晙神色變得愈發凝重。壞了名聲,丟了清白,女兒家如此,一輩子算是全毀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說完,交代道,“欣兒情緒剛平複一些,這件事兒先暫且不要告訴欣兒,免得她一時激動做出什麽事兒來。”比如,為自己報仇,謀害顧婷什麽的。


    顧婷坐牢已是必然。如此,看她在牢中吃盡苦頭就夠了。沒必要再做其他,多此一舉,反害自己。


    吳晙的意思,顧氏懂得。


    “我聽老爺的……”


    吳月兒站在院中,不遠不近的看著,看著淚水連連的顧氏,麵色凝重的吳晙。


    “小姐!”


    吳月兒看了院中婢女一眼,淡淡道,“伺候好大奶奶。”說完,轉身離開。


    婢女看著吳月兒背影,心疑惑。剛才看吳月兒急匆匆的過來,以為有什麽緊要的事兒。沒曾想,她卻是連進去都不曾又走了。搞不明白這什麽意思。


    湛王府


    湛王從宮中迴來,入府既知曉了齊瑄向容傾求娶小麻雀,卻遭到拒絕的事。還有……


    “呂佳……”


    啪……


    碗摔落在地,抬手抹去嘴角滴落的紅花藥汁,小麻雀看著齊瑄黑沉的麵容,神色淺淡,“齊管家,我沒身孕,你查錯了。我不來月事,是因我跟其他女人不同,她們是一月一次,我三個月才會來一次。所以,你誤會了。而現在,這一碗紅花,把從前的都斷了吧!以後,我們也別再有牽扯,就當陌路人吧!”


    齊瑄臉色難看。


    “請齊管家以後莫在提及從前,更不要在王妃跟前提及那些瑣事。我想待在王妃身邊做她的丫頭。我不想王妃為我傷神。”話說完,微俯身,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碎裂一地瓷片,那飄散的紅花味兒,還有小麻雀穩健的步伐,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她說的沒錯,看來他確實查錯,也確實……


    聽到腳步聲,看到緩步走來的湛王,還有跟隨在後的凜一,凜五,齊瑄眸色沉了沉。


    “主子!”


    湛王停下腳步,看著齊瑄,清清淡淡道,“還以為你會為她守一輩子。可現在,聽說呂佳有了身子,即刻就亂了陣腳。十多年的堅持,說忘也就忘了!”


    齊瑄垂眸,身體緊繃,沉默不言。


    湛王不鹹不淡道,“想娶就娶你的。你失言,沒人會在意。”說完,往正院走去。


    凜五,凜一未跟去,站在齊瑄麵前,靜默不言。事情既參與了,總是要做一個收尾。


    “呂佳根本沒懷孕。”齊瑄開口。


    凜五點頭,“是這樣!”


    “暗莊的護衛跟醫館的大夫,他們的迴答,都是你們交代的。”


    “是這樣!”


    齊瑄問的直接,凜五應的幹脆。


    “為什麽這樣做?”


    “齊瑄,你真不明白嗎?”


    齊瑄皺眉。


    凜五歎了口氣,意味深長道,“比起你對那人所做的堅持,你對王妃的忠心反而更重要。你既選擇了做王府的管家,主子的下屬。那麽,就要認清楚,在這個世上,誰是對主子重要的人。”


    聞言,齊瑄眼眸微縮。


    “你是聰明人,有些事兒不需要我來教導。不過,看在我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王妃對小麻雀很中意。你身為下屬,對她,也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吧!”凜五說完,抬腳離開。


    凜一卻是看也未看齊瑄一眼。


    齊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碎裂的碗,長長的沉默。


    正院


    “今天發生了點兒事。”


    “嗯!”


    “你知道吧!”


    “嗯!”


    “現在看到齊瑄,我有一種飯桌上擺了大便的感覺。”


    湛王聽言,瞬感手中茶說變了味兒。


    “容九,注意你的措辭。”


    容傾看著湛王,嚴肅道,“我隻是如實說出自己的心情。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雖王爺過去曾跟他做過一樣的事兒。但那件事兒,我幾乎已經忘記了!”


    “本王跟他不同!”


    “那是當然!”


    湛王聽了,果斷轉移話題,“天氣正好,想不想出去轉轉。”


    容傾點頭,隨著道,“相公,你說,我去老皇妃哪裏住一陣子怎麽樣?”


    聞言,湛王抬眸,看著容傾,“去雲海山莊住一陣子?這餿主意是怎麽想出來的?”


    “看到老皇妃送我的禮物,想到她箱底兒或許還有更勁爆的寶貝。這念頭自然就冒出來了。不行麽?”


    不是不行,而是絕對不行。


    去了做什麽?跟著老皇妃學習怎麽折騰自己的夫婿嗎?


    老皇妃有心教,容傾願意學,幾天的功夫就會被教壞。若是住一陣子那還得了。


    “去雲海山莊的事兒,以後不要再想。”


    “癡心妄想的事兒,最好是不要想,這話,王爺記得跟齊管家也說一遍。”容傾說完,起身去了內室。


    湛王看著容傾的背影,挑眉。除了會對他笑,又會對他甩臉子了。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隻是,相比上次小麻雀出事兒,容傾當時的反應。這一次,總歸是淡了許多。


    不是不維護。隻是,心寡淡。


    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恢複。不過,就算不能。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雖不會太歡喜,可也不會有太難過的時候。


    他不喜歡看她流淚的樣子!


    對於容傾情感丟失,湛王已適應也開始習慣。


    ***


    平順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容傾的傷已完全恢複,除了陰雨天會有些痛癢之外,平日良好。而湛王也很自覺的給自己解了禁。晚上,隻要容傾精神好,湛王絕對不吝出力。


    精力旺盛,不怕鐵柱成針。


    身體恢複,容傾也樂意配合。隻是……


    一日夜,事後,容傾昏昏欲睡中,想起一事兒,“相公,皇祖母送給我的黃金小話本,你是不是偷看了?”


    “沒有!”


    “沒有嗎?那是找誰指導練習了?”


    “渾說!”


    “都沒有嗎?那我怎麽感覺相公技術突然突飛猛進了呢!”


    湛王聽言,撫著她長發,眉宇間透著饜足,好心情清晰可見。對於容傾那不太中聽的話,直接當誇獎聽了。


    技術突飛猛進,這不就是誇讚嗎?


    “喜歡嗎?”問的蕩漾。


    問了,卻沒聽到迴應。垂眸,看到某個剛才還調侃他的小女人已陷入沉睡。


    揚了揚嘴角,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隨著閉上眼睛。


    她在懷,歲月靜好!


    ***


    晚上跟湛王聊聊風月。白天無事在府裏跟著醫女學習醫理,偶爾去馨園。


    容逸柏雖不在了,可迴憶沒丟。去馨園常坐,試著讓心再次熟悉想念。


    看著容逸柏留下的所有,容傾看的認真,有些出神。過去她看到這些哭過,那時心裏應該是酸澀的吧!可現在,心裏卻隻有點點波瀾再無其他。


    撫著心口,眉頭微皺,這感覺真的一點兒都不好。


    忽而,外麵嘈雜的聲音,拉迴容傾心神,抬頭,往門口看一眼,“去看看怎麽迴事兒?”


    “是!”青安領命走出。


    少時,迴來,看著容傾稟報道,“門外有個王嬤嬤想求見王妃。”


    “王嬤嬤?哪一個?”容傾一時想不起是誰。


    “容公子城外莊上,為他看守莊院的王嬤嬤。”


    青安話出,記憶入腦……


    在湛王和她碰觸的最初,在湛王對她各種為難時。容逸柏曾把她送離了京城,去了他城外的莊上。那時候在她身邊伺候的就是王嬤嬤。


    王嬤嬤——她已過世娘親的心腹嬤嬤,亦是容逸柏的奶母。一個穩重,踏實的老仆。


    “讓她進來吧!”


    “是!”


    “老奴叩見王妃,王妃萬福金安。”


    看著跪在地上滿頭白發,憔悴,消瘦的婦人,容傾一時有些不敢認。


    記得最後一次見她,她還很是精神,很幹練的樣子。怎麽幾個月不見,就直接從中年邁入老年了。是病了嗎?還是……


    “起來吧!”


    “謝王妃!”


    “來見我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容傾問話出,王嬤嬤再次跪了下來,“老奴冒昧,老奴求王妃救救我的孫兒。”說完,拜倒,聲音已有些不穩。


    容傾聽言,腦子裏映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幼小身影。


    “是明子嗎?”


    王嬤嬤用力點頭,沒想到容傾還記得她孫兒的名字。抬手抹去臉上淚,“老奴實在是沒一點兒辦法了。不然,絕對不會冒昧來叨擾王妃。”


    看著王嬤嬤那蒼老的麵容,容傾不覺問一句,“明子他怎麽了?”


    “他不見了……”


    王嬤嬤說著,眼裏悲切壓不住,身體不覺發顫。


    容傾聽完全部,若有所思。


    明子半個月前在田地邊上玩耍時忽然不見了,尋遍周邊無蹤。感到事不妙,當即報了官。官府也派了人下去,可最後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隻說會盡力尋人,但這話,卻讓王嬤嬤跟其家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官府指望不上,自己不能放棄。沒看到明子的屍首,他們就認定,明子定然是被人給拐走了。


    找尋,不分晝夜。本以為隻要堅持,隻要有心,用心。定然能把人找到。卻不曾想,結果卻完全不若他們所想。


    渴望中的團聚沒等到,等來的卻是一次死別。


    王嬤嬤的兒子鐵柱,在尋找明子的途中,從高崖上不甚摔下來死了。


    孫子無蹤,獨子身亡,白發人送黑發人,雙重的打擊,那種傷痛,難以想象。也難怪王嬤嬤會蒼老成這樣。


    若非有尋找明子的意念在這裏撐著,怕是早就倒下了。


    隻是人微力薄又加上年邁,想靠自己的力量把人尋到,有心卻是無力,更怕誤了孩子的命。


    容傾聽了,靜默少時,開口,“王嬤嬤,你來這裏見我,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吧!”


    “是……”


    “若明子是被拐賣的;若那擄走他的人,還在關注你們的動靜。那麽,必然知道你來此是為了什麽。這樣的話,對明子或許不利。”


    簡單的說,這就如現代的綁票案,警方的插手營救,利弊各半。


    敏感,焦慮,緊繃,綁匪的心理瞬息萬變。看到警方介入,一個驚恐,或許會把人放了。可一怒之下,也許就會把人殺了。


    現在也是同樣,湛王府的插手,運氣好,大批人力下去,會快速找到人。可若運氣背,反而會給明子帶去厄運。


    王嬤嬤不是糊塗人,容傾的意思,她懂。


    哽咽,“無論結果如何,老奴都叩謝王妃搭救之恩。”她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容傾聽了,道,“一會兒記得流著淚,失望,失落的出去。對外,包括對家裏人都記得說:王妃在小睡,未曾得見。”


    沒見到王妃,就沒有王府插手一說。


    王嬤嬤明了,叩首,“謝王妃,老奴明白!”


    “迴去的路上,迴到莊上,記住每一個向你打探此行結果的人。那些打探的人,或許是真關心的。也或許,是有毒的。”


    與狼共枕的事兒,都時有發生。身邊有惡人,更是不稀奇!


    “是,老奴會謹記。”


    “迴去吧!記得別忘記繼續尋找。”


    “是!”重重叩首,看著容傾,眼裏是滿滿的感激,心總算不那麽悲涼。


    人這一輩子,總是遇到各種人,各種事兒。厄運她趕上了,惡人她遇到了。可,好主子她也遇上了。


    叩首起身,感激放在心。遵從容傾吩咐,悲悲戚戚走出。


    湛王府


    容傾每日遇到的事兒,容傾的心情。湛王已每日習慣一問,青安每日如實稟報。


    繼而,王嬤嬤去求見容傾的事兒。湛王立馬既知曉了。


    午飯時,細嚼慢咽,隨口道,“有些事兒,你若不想管,無人敢多言。”


    縱然王嬤嬤是容傾亡母的貼身嬤嬤,是容逸柏的奶娘。可她的事兒,容傾不管,也無人敢說容傾無情。所以,若是顧忌他人口舌才去做,讓自己受累,大可沒必要。


    容傾聽了,微微一笑,知道他意思。


    “我知道!我也不是怕別人說我無情,或想聽別人誇讚我心善才去做的。”


    湛王點頭。


    若是想聽別人誇讚,必然會張揚的人盡皆知。不會因顧忌明子安危。而讓王嬤嬤隱下湛王府插手的事兒。


    “盛和不是讓我多做善事為自己積福嘛!為王嬤嬤尋找孫子,也算是在積攢福氣吧!”


    “嗯!”


    “而且,明子那孩子也挺可愛的。”誇讚的語氣,很是清淡。


    可湛王聽了,夾菜的動作卻仍是不由頓了一下。垂眸……


    文棟,明子……容九她好像很喜歡孩子。隻可惜……


    她是否也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一念在腦中掠過,湛王眸色暗了暗。


    孩子!


    這一晚,容傾睡的沉穩,而湛王看著她的小腹,良久沒睡著。


    以前沒有過的念頭,不斷從腦中劃過。有些煩躁!


    莊上


    王嬤嬤坐在桌前,按照容傾的交代,把她迴來之後,向她探問結果的人一一記下。


    王老頭在一邊看著,麵色凝重,灰暗。喪子之痛,這輩子都難以平複。


    寫完,王嬤嬤把東西收起來,轉頭,道,“這些事兒你知道就好。明子娘那裏就什麽都別說了。”


    “我知道!”


    “王妃說,她若發出點兒怨言,說出點兒不敬之言什麽的,也無可厚非,不是壞事兒。”王嬤嬤沉重道。


    王嬤嬤對其母和其兄長,均是忠心耿耿,對湛王妃也是維護有加。可是現在,王嬤嬤有難相求了,王妃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如此……


    身為奴才,沒資格抱怨主子,特別容傾還是湛王妃。道理是如此,可事兒擱在身上,還是不由心生涼意,會怨懟。


    隻是,明子娘說出點兒什麽。反而會更讓人相信,湛王府卻確實懶得管她這點兒事兒。這對明子有利!


    “王妃是個好心人。”


    “嗯!她和公子都是好人。隻可惜,公子走得太早了!”


    想到容逸柏,王嬤嬤亦是紅了眼眶。那也是她奶過的孩子。雖然身份不配,可在心裏,王嬤嬤也是拿他當自己的孩子在疼愛。


    “老姐姐,你睡了嗎?”


    聽到聲音,王嬤嬤抹去眼角溢出的水色,“是采買的孫婆子。”


    “這麽晚了,她過來做什麽?”王老頭皺眉。自孫子,兒子出事兒,再加上王嬤嬤迴來時說的一番話,讓王老頭現在看誰都可疑。


    “我過去看看,你先歇著吧!”


    “好!”歇著,躺下也睡不著。


    王嬤嬤走出屋子,看著體格敦實,長相憨實的孫婆子,“老妹妹,有事兒嗎?”


    孫婆子也不繞彎,說那些多餘的,直接道,“事情怎麽樣?王妃可願意伸手?”


    王嬤嬤垂眸,掩去眼中起伏,搖頭,“我沒見到王妃。”


    “沒見到?”


    “嗯!我去的不巧,王妃正在小憩。應該是上次出事兒,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正需靜養。讓我進去問了幾句話,王府的下人就讓我迴來了。”


    孫婆子聽了,歎了口氣,隨著勸慰道,“老姐姐也先別失望。說不定,待王妃醒來聽了王府下人的稟報,馬上就會派人去尋找明子了呢!”


    王嬤嬤苦笑,按了按眼角,“希望是這樣吧!”話是如此,可臉上卻滿是苦澀,難以言說。


    孫婆子看此,眼神閃了閃。端看王嬤嬤神色,一個感覺:王嬤嬤話未說盡,說的太過含蓄了。沒見到王妃怕是托詞,真實情況,怕是已完全被拒了吧!隻是顧忌主子聲譽,所以才沒直接的說出來嗎?若是這樣,那……還真是夠忠心的。


    心裏暗腹,麵上不顯,又安慰一句,“老姐姐也要放寬心,說不定今晚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明子了呢!”


    王嬤嬤頷首,“借老妹妹吉言,若我家明子能迴來,那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一定會就迴來的!”


    又說道幾句,孫婆子離開。


    王嬤嬤看著孫婆子的背影,心口沉甸甸的。


    湛王府


    早飯之後,湛王閑閑無事兒,躺在軟榻上看書。容傾坐在桌前寫寫畫畫。湛王偶爾好奇,抬頭看一眼。然後發現……看不懂!


    滿紙的蚯蚓跟鬼畫符似的。那是字?還是畫?


    筆放下,容傾抬頭,“凜五!”


    “屬下在!”


    “你去把齊瑄給我叫來。”


    聞言,凜五心頭一跳,第一反應:王妃要收拾齊瑄了。既,應的分外幹脆,“屬下這就去!”說完,閃身離開。


    看著凜五那速度,容傾沒什麽表情道,“人品不好的人,果然人緣也不咋地!”


    這話,落入湛王耳中,翻書的動作不由一頓,眉頭不覺皺了起來。每次容傾數落齊瑄,他都有一種跟著被罵的感覺?


    是因為他曾同齊瑄一樣做過強搶的事兒嗎?想此,湛王輕嗤:他跟齊瑄可是不同。他可是……湛王在心裏,無聲為自己辯駁無數句。


    “王妃,齊瑄來了。”


    聽這話的語氣,容傾看了凜五一眼,凜五已做好了隨時擼袖子揍人的準備。


    “王妃!”齊瑄見禮,溫和依然。


    容傾看著齊瑄,神色清淡依然,“聽說齊管家身手很是了得。”


    “王妃過譽了,隻能說尚可,了得不敢當。”


    “如此,你去三皇子府一趟,把三皇子的大印給我偷出來。”


    容傾這話出,齊瑄不由抬頭,眉頭微皺。


    湛王揚眉,手中書放下。


    凜五神色不定。


    “怎麽不說話?”


    “王妃,這怕是不妥。”


    “拿不到大印自然是不妥。若是拿到了,一切妥妥的。”


    聽容傾故意扭曲她的意思,齊瑄正色道,“王妃偷竊皇室物品,這是大罪……”


    “被抓到是有罪,抓不到,就無罪。”


    這是蠻不講理,是故意為難。齊瑄心明,卻無法言。


    “王妃,這故意挑釁之事兒。還是不要為之的好。”


    容傾聽了,微微一笑,淡淡道,“齊管家是在跟我講道理嗎?”


    齊瑄聽言,麵色僵了僵。


    凜五垂首。看看齊瑄對小麻雀做的事兒,在聽王妃這話,完全是譏諷。流氓講道理,貽笑大方!


    屋內,氣氛意思有些沉寂。


    少時,湛王聲音響起,輕輕緩緩,清清淡淡,“拿大印時,記得把雲榛那塊澄泥硯給本王拿迴來。”


    湛王話出,齊瑄要說的話咽下,“屬下遵命。”


    “下去吧!”


    “是!”


    齊瑄垂首,走出屋子,容傾聲音從背後傳來!


    “依仗王爺喜歡,為難你下屬的事,隻此一次,不會有下次。”


    “看來,你也知道不可為。”


    “知道!齊瑄對小麻雀做的事兒太不男人。可他對你的忠心,卻是不容置疑。我這種借王爺威勢欺人的行徑,不可為!會損害王爺威嚴,也會讓你身邊下屬對王爺涼心。往後我不會再做。”


    “嗯!”


    “身為王妃維護王爺權威是應該。那麽,身為屬下嚴格要求自己,不為王爺麵上抹黑也是應該吧……”


    “容九……”


    “好吧!我不說了。”


    話入耳,齊瑄扯了扯嘴角。比圓滑,他跟王妃相差不少。


    錯了,不待王爺問罪,馬上就知認錯。而他……


    動了王妃身邊丫頭,還耍無賴。如此,被王妃刁難也是應該吧!


    還有這刁難,做的如此明麵,且毫不遮掩,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更重要的是……容傾如此行徑,王爺不厭。


    比起暗中搞一些小手段,這樣更高明。


    不過,容傾要他去偷三皇子大印,隻是純粹的刁難的。還是別有用意呢?


    “凜五!”


    “屬下在!”


    “等齊瑄得手了,你去搞出點兒動靜出來。而後去見一下劉正,把明子失蹤的事兒跟他說一下。然後,讓他打著尋找三皇子重物的名頭,仔細搜索。”


    “屬下知道了。”王妃果然不是隻為折騰齊瑄才搞這麽一出的。


    三皇府的東西丟了,鬧出點兒動靜也是正常。


    “另外,你問一下劉正。在他辦的案子中,可曾查辦過幼童被拐賣的案例。”


    “是!”


    湛王在一旁靜靜聽著,看著容傾,眸色深遠,悠長。耳邊響起,盛和說過的話:她是她,她非她!


    “王爺!”


    護衛的聲音,拉迴湛王心神,“何事?”


    “淩姑娘迴來了,在外求見。”


    護衛話出,湛王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容傾疑惑,淩姑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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