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豌今天這脾氣來的很怪,換了往常,她要麽優雅的微笑譏諷,要麽就是委屈的掉眼淚。


    現在的模樣,倒是讓陸則深有些捉摸不透了。


    握住她小手的指腹,稍稍收緊。


    男人濃眉微挑,邪肆的笑意在唇邊綻開。


    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低聲問道,“我是流氓嗎?”


    “是!”


    沈豌迴答的不假思索,白皙的小臉蘊著淺淺的緋紅,又羞又怒。


    陸則深輕嗤,“流氓可不是這樣的,”


    暗眸眯起,他凝著沈豌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深邃。


    沈豌的長相,絕對算得上是絕色,五官精致,皮膚白皙,一雙貓眼,隱隱的撩人,骨子裏散發著致命的性感。


    偏偏,又被端莊二字貼上了標簽,時時刻刻偽裝著自己野媚的本性。


    對於男人來說,她讓人格外的想征服。


    陸則深俯首,菲薄的唇落在她的鎖骨上,清晰的感受到小女人身體一僵。


    隨即,可惡的獠牙在白皙幼嫩的皮膚上狠狠擦過!


    沈豌唿痛,轉瞬又被他的吻封住了聲音——


    離開她的唇,陸則深唇邊笑意微深,“流氓應該是這樣……”


    語氣微頓,惡意的撞了她一下,“也可以這樣。”


    小女人臉頰的緋紅漸深,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著唇瓣,貓眼裏埋著憤怒,被他緊握住的兩隻小手,在卯足了勁掙紮。


    男人,很多時候就是有一種逆反心理,女人越是掙紮,他越是興奮。


    “沈豌,你現在的樣子,讓人特別想,”陸則深聲音暗啞,藏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情穀欠,薄唇貼著女人圓潤的耳珠,淩人的氣息,鑽進了沈豌的耳蝸,“想蹂躪,狠狠蹂躪!”


    “神經病!”


    沈豌特別生氣,能被逼著罵出這樣一句髒話,陸則深也是第一人了。


    在陸則深麵前,沈豌向來引以為傲的修養端莊,都被他狠狠抹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陸則深激出了她心底的惡劣因子。


    時機大好,陸則深想步入正題,他不是聖人,沒有那個耐心和沈豌談精神戀愛。


    臥室裏,暖曖氣氛緩緩升騰,就連溫度都在逐漸攀高。


    他經曆的女人,少之又少,可偏偏又像個情場高手,將她牢牢的拿捏在掌心中,沈豌幾乎要招架不住……


    ‘叩叩’


    驀地,敲門聲十分突兀的響起。


    伏在身體上方的男人,神色緊繃,眉心緊鎖,不想理會。


    “放開……”


    沈豌偏頭,躲他的吻。


    ‘叩叩叩!’


    敲門聲力道加重,伴隨著小孩子稚嫩著急的聲音,“小叔,你在裏麵嗎,我是嘉懿。”


    陸則深的動作倏然止住,床笫間的曖昧纏綿被人驟然打斷,實在不能立刻平靜。


    陸嘉懿久久的等不到迴應,已經著急了,“小叔,你在不在,嗚嗚……”尾音多了幾分哭腔。


    身上忽然一輕,陸則深鬆開了她,翻身下床,趿著拖鞋徑直朝門口走去。


    他手指按在門把手上,靜了兩秒,平穩情緒,開門。


    “嘉懿,怎麽還不睡覺?”


    平平的語氣,低沉磁性的嗓音。


    禽獸與衣冠楚楚之間的轉換,不過幾秒。


    沈豌扣好了睡衣扣子,聽到陸嘉懿聲音軟軟,可憐兮兮的說,“小叔,我一個人住在隔壁房間,很害怕,你可以陪著我,直到我睡著了嗎?”


    陸則深緘默著,沒有立刻迴答,陸嘉懿撒起嬌來,“小叔,我也不想來打擾你休息,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好。”


    終於,沉沉的一個字落下,陸則深抱起陸嘉懿離開臥室。


    室內氣溫驟降,暖曖消散,沈豌鬆了口氣,眉心卻漸漸地皺起。


    她有一個很惡劣且難以啟齒的直覺,陸嘉懿是故意的。


    …………


    …………


    翌日,沈豌起床時,陸則深已經去公司了,陸嘉懿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吃早餐。


    見到她進來餐廳,小臉上立刻洋溢起甜甜的笑容,“小嬸嬸早上好。”


    “早上好。”沈豌微笑,淡淡迴應。


    讓吳雲將牛奶換成純淨水,吳雲卻說:先生離開之前,特地囑咐,必須看著您喝掉牛奶,不能換。


    沈豌特別無語,她又不是陸嘉懿這種七歲半的小孩子,喝什麽牛奶!


    將杯子朝桌上重重一放,悶悶的聲響,驚到了坐在對麵的陸嘉懿。


    陸嘉懿用小勺子戳著荷包蛋,軟軟的出聲說,“小嬸嬸,我昨天不是故意弄髒查爾的,你看它全身上下就隻有黑白兩個顏色,多無聊呀,還是五顏六色的好看!”


    沈豌‘嗯’了一聲,表示讚同,眉目間蘊著淺淡的溫色,順便給她出了主意,“查爾是你小叔養的狗,你可以跟他申請,重新再養一條。”


    “汪汪……”


    查爾就趴在沈豌腳邊,聽到她的提議,特別難過的嗷嗚了兩聲,小爪子扒拉著沈豌的褲腳。


    手機在桌上震動,沈豌放下餐具,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你好——”


    “我是沈沫。”


    話未說完,對方已經表明了身份,語氣裏透著十分的傲慢,“我媽檢查出了白血病,需要一筆手術費。”


    白血病,手術費。


    住院的時候,虞思危來找她就是說這件事。


    借錢,居然借到了虞思危頭上。


    沈豌反問,“所以呢?”語氣微頓,她冷徹嘲弄,“沈沫,誰給你的自信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沈豌,這筆錢你拿還是不拿?”


    沈沫的態度,幾乎接近於逼問。


    沈豌淡淡的,語氣裏甚至還藏著兩分笑意,“怎麽,卷走了陸則深的一個億,現在連一筆手術費也沒有嗎?”


    沈沫緘默。


    片刻後,她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拿這筆錢,”


    “你放心,這筆錢樓二公子已經給我媽墊付了。”聲音裏卷著兩分洋洋自得的狂傲。


    而後,通話掐斷。


    沈豌聽不出沈沫的語氣裏,是否有對蔣文音病情的關心,隻聽出了她的囂張炫耀。


    仿佛借到了樓懷眠手裏的一筆錢,她就贏了全世界似得,可笑。


    沈豌從朱雀門別墅離開前,給樓懷眠撥了一通電話。


    陸嘉懿坐在旁邊,豎起小耳朵聽了個半清半楚。


    …………


    …………


    晚上八點,陸則深從外麵迴來,身上染著酒氣,剛剛應酬過。


    他坐在一樓客廳醒酒。


    吳雲去煮了醒酒茶端過來。


    聽到聲音的陸嘉懿,也從樓上跑下來,直接朝著陸則深懷裏撲過去,甜甜的喊著,“小叔,你迴來啦!”


    “嗯。”


    陸則深半眯著眼眸,指腹輕輕揉著眉心。


    接過醒酒茶喝了兩口,視線在客廳裏搜尋了一圈——


    都在,就連查爾也搖晃著尾巴站在落地窗前,唯獨少了些什麽。


    “她呢?”


    陸則深看向吳雲,隨口一問。


    吳雲的臉色卻立刻變了,聲音吞吐,“太太,太太她……”


    良久,也沒能迴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嘉懿坐在他身側,抱著他的胳膊,稚嫩的聲音,一派天真的說道,“小嬸嬸和一個男人打了電話,然後就離開了,到現在也沒有迴來。”


    聲音落下,還頗為無奈的攤了攤手。


    陸則深的酒沒醒,還仿佛更醉了幾分。


    他推開陸嘉懿,起身,離開客廳。


    吳雲跟在他身後,擔憂的說,“先生,不然還是讓祝橋過來吧,您喝了酒,不能開車的——”


    “誰告訴你我要去找她?”


    陸則深倏然迴身,冷聲截斷了吳雲的話。


    眸色深諳,闊步朝二樓去。


    吳雲看著陸則深已經轉入樓梯拐角的背影,一下子怔住。


    …………


    …………


    沈豌迴來時,時間已經快接近十點。


    別墅裏一片沉靜,僅有院門前的燈光,光線昏黃。


    沈豌用鑰匙開了門,換鞋。


    她走的很慢,一隻腳剛踩在樓梯台階上,肩膀驀地一緊,緊接著背脊傳來麻麻的疼意,她被人狠狠地撞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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