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就……不大想去。


    因為有點羞恥。


    雖然她剛才說的都是心裏話,並不是編的。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覺得難為情。不過這畢竟隻是個意外,秦昭昭也不是扭捏的人,很快她就按下心頭那點不好意思,點頭跟著範戟過去了。


    殷溯今日坐的馬車外表看起來很普通,顯然是微服出巡,秦昭昭走到跟前時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叫他「殿下」。


    就在這時,車裏的青年突然開口:「上來。」


    秦昭昭一愣:「啊?」


    「有事跟你說。」


    「……哦。」雖然有點莫名,但太子殿下都發話了,秦昭昭不好拒絕,便隻好抬腿準備上馬車。


    「姑娘?」一旁不知殷溯身份的雙喜見範戟氣勢兇煞不好惹,有些擔心地扯住了秦昭昭。


    「沒事,」秦昭昭轉過頭,小聲跟她說,「這裏麵是太子殿下。」


    什麽?!雙喜先是嚇了一跳,而後才連忙點頭讓步。


    秦昭昭這才彎腰上了馬車。


    馬車裏殷溯裏正捏著一個玉白色的茶杯,懶懶散散地倚靠在鋪著厚實狐裘的座位上。


    他今日沒有束發,黑長的頭發像墨一樣隨意披散,帶出了幾分之前沒有見過的慵懶和不羈。不過秦昭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他綠光不再卻黑氣翻騰的頭頂。


    「……」


    「???」


    她不是剛給他吸過一波黑氣嗎?這才幾天啊他腦袋怎麽又黑了?!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秦昭昭沒忍住瞪圓了眼睛,已經到嘴邊的請安也忘了說出口。


    殷溯見此眉眼微動,麵上卻隻不動聲色道:「愣著做什麽?過來坐。」


    秦昭昭這才迴神走上前行禮:「見過太子殿下。那個,殿下怎麽會在這裏呀?」


    「路過。」其實是特地來找她的青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了自己包著白色紗布的右手。


    秦昭昭見此驚訝:「殿下受傷了?」


    殷溯瞥了自己的傷口一眼:「嗯,今早在東宮,險些被意外掉落的匾額砸中。」


    秦昭昭:「……」


    這也太倒黴了吧!


    不過他腦袋上的黑氣濃成這樣,隻是被匾額砸傷手已經很幸運了。想到這,秦昭昭又忍不住瞄了殷溯腦袋一眼。


    「怎麽了?孤頭上有東西?」


    「……沒有。」秦昭昭迴神幹笑了一聲,「臣女隻是在想,匾額那麽沉,幸好沒砸在殿下頭上。」


    「你說錯了,那匾額原本是要砸在孤的頭上的,隻是……」


    殷溯突然頓住,秦昭昭不解抬頭,就見他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摸出一枚銅錢,放在了橫在兩人之間的案幾上,「千鈞一發之際,你送孤的這枚銅錢突然從孤的袖子裏掉了出來,孤下意識去撿,這才躲開了一劫。」


    秦昭昭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青年又微微傾身,將那枚銅錢推到了她麵前,同時案幾下的長腿也借著這個動作輕輕一伸,膝蓋不經意似的碰在了她的膝蓋上,「而孤起身後,發現這銅錢的麵上竟然裂開了一條縫兒。」


    「裂、裂開了一條縫兒?!」秦昭昭猝不及防,一下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銅錢能在一定程度上幫人吸走厄運,抵擋災劫,但從不知道它在幫人擋災之後會裂開!


    這!這不是坑她嗎?!


    「嗯,看來這開過光的銅錢是真有些神通。」將她慌亂不解的心聲盡收耳中,殷溯長睫微閃,似笑非笑地盯住了她,「說說吧,你是從哪裏求來的,孤也想去求幾枚,好做防身之用。」


    秦昭昭:「……」


    秦昭昭心說你求不來,這是我貼身攜帶了許多年,用自己的氣息浸染出來的。


    將這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的殷溯:……貼身攜帶?


    「那個,殿下贖罪,這枚銅錢是我從一個雲遊的老道士手裏買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求來的。」秦昭昭沒法實話實說,隻能硬著頭皮瞎編。


    殷溯迴神忍下心中的不適:「……是麽。」


    秦昭昭心虛點頭:「嗯嗯。」


    殷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沒再馬上接話,許久才身子往前一傾,湊到她耳邊扔下一句看似輕飄,在秦昭昭聽來卻如同驚雷的話:「可孤怎麽聽說,這枚銅錢是因為沾染了你的氣息,才有了這樣的神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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