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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2行蹤


    客不歸之內先是狗熊嚎叫驚動四野,而後又乒乓不絕擾人清閑,外邊人不知道怎麽迴事又不敢問,直到聽得裏麵實在不對勁了才讓一個跑堂小廝去拚死敲門。小廝硬著頭皮哭喪著臉,在門口敲了半天也沒反應。


    “血,血啊――”


    青樓一幹人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門上,卻有一個嗅覺比較好的丫鬟首先發現了哪裏不對,嗅了兩下低頭望去,隻見門下縫隙中一灘紅跡流了出來,腥味刺鼻正與自己在廚房中經常味道的那股味道相似。


    “出事了!”


    到底是媽媽見多識廣穩得住場麵,雖然自家這樓裏沒出過命案,但這南來北往的客人多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剛才那聲慘叫顯然不可能是他們弄死了那乞丐女發出的,十之***是江湖仇殺了。剛想推門進去,複又一想,要是那兇手還在裏麵,自己這一堆門豈不是自尋死路,還是直接報官的好。想到這裏剛剛要打發龜公去衙門,轉頭卻見剛才那四個同樣像是江湖中人的公子似乎也聞聲而來了。


    “血腥味?”


    蕭遙鼻子最好,人還在走道一頭已經聞到不對,一個飛身撥開了人群,一腳踢開了房門。


    “這是……劍法?”


    蕭遙之後其餘三人也躍進了房來,三具屍體橫七豎八,三個腦袋滾得到處都是。見慣血色的穀月軒麵對這個場麵當然不會再驚聲尖叫“這裏有死人”之類的話,但這類斷頭的傷勢,一般都該是重刀利斧砍出來的效果,但這三人的斷頸處卻分明是劍傷,除了霸王劍法之外,自己還未見過如此霸道淩厲的劍式,一時有些錯愕。


    “是劍法,而且是聖靈劍法的劍十二。殺人者是求瑕宮的人!”


    蕭遙與穀月軒擅長拳腳,雖然能辨認這是劍傷,但太過偏僻的劍法卻是並不能準確辨認。但剩下的兩位卻是劍術高手,而且風雲會與求瑕宮爭鬥多年,對對方的拿手技藝自然不會陌生,一眼就辨認了出來。


    “求瑕宮?就是據說劫了你們鏢貨的人嗎?”穀月軒稍感意外。


    “這個名字我曾經我曾經聽師父提起過,不過似乎是個少履江湖的組織,所以隻是淡淡說過幾句,那好像是個全是女子的組織吧?”蕭遙這時才知道劫鏢者的身份,之前穀月軒提起時隻說是長勝鏢局一批紅貨被劫,劫鏢者留下痕跡線索如此這般,請他調用丐幫在山東一帶的勢力幫忙探查,具體細節今晚細談,是以現在才知道劫鏢者竟然是那麽隱秘的一個組織。


    “雖然是女人,可下手之狠辣完全不亞於綠林中最兇殘的盜匪,看這三人的死法,對她們的行事風格就可見一斑了。”兩個風雲會的劍客是不浪費任何時間的詆毀自己的對手,可蕭遙分明認得那三顆腦袋的主人――遼東三熊本來也是殺人越貨的大盜,橫死街頭也算不得無辜,自然不會輕易被那兩人挑撥。


    “不論如何總是出了人命,既然都到了還是查上一查,既為了劫鏢之事,也需給莫清縣爺一個交代。”


    律法明文規定殺人者死,事實上差不多可以說所有江湖中人身上都背著砍頭的大罪。雖然在潛規則之下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隻要死的不是無辜良民官府大多都放任這些武夫狗咬狗去,但聽聞莫清縣令嚴肅認真到呆板,他境內出了人命恐怕這位老夫子不會那麽乖覺的當什麽都沒發生。


    媽媽還是打發龜公去衙門連夜報案請“正職”管事的來查案,又將門口的人都遣散了隻留下一個小廝一個丫鬟在這裏半侍候半監視的看著三人。而蕭遙等也一邊檢查現場一邊向風雲會兩人詢問這求瑕宮的內幕。


    說來江湖之大,藏龍臥虎高手無數。除了諸如少林、丐幫這些千年以傳的名門大派之外,各種宛如曇花一現的江湖組織更是不計其數。這些幫會和門派大多都是由一兩個特別傑出的人材因緣際會拉起的山頭,雖然無法百世傳承卻無人能否認他們往往才是武林中最引領風雲的弄潮兒。諸如風雲會與求瑕宮都是這樣的組織。


    風雲會在江湖上開山立櫃,平素多有行動,主要勢力在江南一帶,有著三十六處的分壇亦算是不小的勢力。數年前魔教隱憂初現之時逍遙子也曾修書與風雲會的會主,後者拍胸脯鼎力相助,雖然沒起到多大作用但已經是當時願意響應蕭遙派的少數組織之一,算是結下了點香火情。這個組織不比尋常的門派高風亮節多少,但也沒更黑暗腐敗到哪去,多少有些神神秘秘的也是江湖之中的常態,蕭遙無事也沒去多查過他們底細。


    求瑕宮,聽這白璧無瑕,明珠求瑕的名字取意便可想而知這是一群女人的組織,而且是一群漂亮又驕傲的女人,甚至可以說狂妄自大,頗有昔日呂不韋“千金一字”的豪氣。隻是名字雖狂,行為卻似乎與名字頗多不符。宮中的女俠武藝劍法雖高卻不喜歡行走江湖,或者更準確說來是不喜歡頂著“求瑕宮”的名字大搖大擺的走江湖。她們所做的事情雖少,但件件都是舉足輕重,如果都攤開來的話影響力恐怕遠不是風雲會這種二流組織可以比擬的,但二者是如何結怨,後者又是以何依仗與之周旋的籌碼卻都是不足為外人所道!


    求瑕宮以劍法為長,入宮弟子先修行入門劍法和入門內功,待得稍有根基之後便開始正式修煉明玉功與宮中七套上乘劍術,在這其間隻要劍藝有成,品性又考核過關的話便有機會接觸到鎮宮之寶――聖靈劍法!


    “聖靈劍法我亦聽家師提過,傳說中為劍術中無可逾越的巔峰。不過縱以他老人家的見識亦未曾親見聖靈劍法,這劍法當真存世?”


    穀月軒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敘述。他話中也有不盡不實之處,逍遙子確實未曾見過聖靈劍法,但在青奮搶到的半卷《萬宗歸流》之中卻有提到這一路劍法。據其描述此劍法完全有悖常理,逆天地人三才,反金木水火土五行,極盡毀滅之姿態,按道理而言這樣的劍法根本就不應該存世,就算勉強存世,也不是任何凡胎肉體可以施展出來。就好比有一門武功可以讓人打出百萬斤的巨力,自然是擋者皆亡,可人類之身如何能負擔得起這麽大的力道,就算真有這門功法,還未及出拳自己已經先爆體而亡了。


    “是啊,如果這聖靈劍法確實如傳說中那般淩厲的話,單單憑借劍藝這求瑕宮也不該如此寂寂無名才對。”


    蕭遙亦與穀月軒抱持相同態度。這個世界上沒有閉門造車的武藝,修為到達一定境界之後必然需要四處走動切磋應證,如果隻是一味的與自己同門切磋的話,那隻會將自己練成榆木腦袋,劍譜再精妙也練不出巔峰劍藝。求瑕宮裏如果每隔數年便有這樣的高手挑戰四方,無論是名是暗不可能瞞得過弟子滿天下的丐幫。


    “聖靈劍法的存在不容置疑。”兩個劍客說得斬釘截鐵,卻隨即又是冷笑上臉:“隻是劍法雖神,修煉者卻蠢,這麽多年以來無人能練上頂峰而已。這套劍法共有二十二式,分別以數字記名,隻要練成前十八式中任何一式便可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劍十九至於劍二十一,成其一便足以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並肩。至於練成劍二十二者更可天下無敵!”


    說話者講得痛快,卻見其餘二人臉上都露出不信之色,隻是穀月軒隱晦一些,蕭遙露骨一些。


    “二位說來也是風雲會的朋友,現下更是在幫我們的忙,一些隱秘便是說與你們想來也無妨。”


    不知道是覺得說話不信被削了麵子急欲挽迴,或者是想要繼續拉近與兩人的關係,劍者稍稍壓低了聲音做出隱秘的意思。


    “近兩年前,龍王重出江湖,曾在洛陽之地與眾雄大戰,這件事二位都是親身經曆不必我多言。但與龍王纏鬥的三人,逍遙子前輩與無因方丈名滿江湖,但那第三人的劍聖,兩位又了解多少?”


    “劍聖前輩縱橫江湖之時我等還為出生,隻知道前輩並未走動江湖多久,行走數載留下了令人驚歎的戰績就突然消失,但霸王劍法已經在江湖與武道上刻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再見之時他老人家已經收了傲劍山莊傅劍寒為徒,並參與了圍剿龍王之戰。聽富兄所言,莫非劍聖前輩與求瑕宮有所關聯?”


    穀月軒何等聰明,聽其上半截已經明白言下之意。


    “以二位的修為見識,當可看出這三人的傷痕與霸王劍法有著幾分相通之處。不錯,劍聖的霸王劍法便是由聖靈劍法中的一式劍十二演化而來!而僅僅是入門的前十八式之一便有如此威力,聖靈劍法的威力不容置疑!”


    富姓劍客說的低沉又自豪,直好像那聖靈劍法不是他們對頭的而是風雲會的。


    “那劍聖又如何會與盡是女人的求瑕宮有所牽連?”


    雖然對這風雲會劍客的模樣語氣感到好笑,但這話聽來所言非虛,眼下這三人傷勢與霸王劍法確有淵源,如此說來也算一段江湖異聞了。


    “就因為盡是女人,所以才與男人脫不了關係啊!”


    富姓劍客麵上笑得有幾分猥瑣曖昧,穀月軒微微一皺眉心頭不悅。打聽江湖秘聞乃是光明正大之事,但若是窺人隱私那便非君子作風了。聽此人的語氣想必此事牽涉到男女之私,以他隻性情更難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這樣的秘聞不聽也罷。


    “好了,這間房裏線索也就那麽多,來人是從窗戶裏躍進來殺了人,然後又躍窗逃走,有得片刻功夫已經追之不及了!不過既然在城裏出入過,又是配劍的女子,這樣的形貌想來必招人眼目,天明之後再托請縣令幫忙,不難將她容貌揪出,有了著手處要再找就容易多了。”


    蕭遙雖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實心細如發,發覺穀月軒麵色微微一動已經知其心理。他這個臭乞丐自然不介意聽些有顏色的故事,但既然“大師兄”不想聽,那還是讓這段談話結束在這裏吧。


    話這麽說著,他仍然來至窗沿查看。同為一式劍十二,這個殺人者的功力與劍法火候雖然不及劍聖,但若與自己相較恐怕也隻在伯仲之間,若是要與之為敵,當然不可輕忽,知道得越多越好。


    正自查看窗戶上一個淡淡鞋印,推斷其輕功根底,蕭遙順著蹤跡看去,對麵一棵桃樹枝上亦有半個鞋印,如此夜風之中淡淡香味竟是仍不飄散,也不知是用得何等女兒香。再順著兩個鞋印的連線看去,沒有第三個鞋印,卻看到了比鞋印更令人震撼的東西!


    “青立雪?”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全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見到朝思暮想的人,蕭遙竟一時愕然。


    “啊?”


    身後大師兄忽聞“小師妹”之名,他之震撼實在不在對方之下,一躍身來到窗邊順著蕭遙目光往去。青立雪是沒見到,但見對麵窗戶緊閉,隻有窗台上一盆海棠花四色齊放,鮮豔異常。


    “四色海棠?世間當真有這樣的東西?”


    穀月軒倍感詫異。雖然忘憂七賢中亦有花翁擅種各種奇花異草,但四色海棠這種東西仍舊屬於傳說。


    “是立雪,我曾經見過她以琴音催開四色海棠,普天之下我相信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轉頭查看穀月軒麵色不似作偽,蕭遙也不再多問,展開輕功在那桃樹上一點,人已經躥進了對麵的房間。


    “你,你是誰?”房間裏的丫鬟隻見莫名一個男人飛身踢窗而入,不知道是采花大盜還是劫財土匪,一時驚訝尖叫起來。


    “我沒惡意,我……臭丫頭,老子就是一夜盜八家,殺人不眨眼的蕭大王!想要命的老實迴答我幾個問題,否則這張椅子就是你的榜樣!”


    本來是打算好好詢問的,可一看那丫鬟驚恐欲絕的模樣,待要將她安撫下來那想想也是一個大工程。看著四色海棠在前,心急的蕭遙哪裏還有這個閑情來慢問,索性順著她的話題充一把山大王,一腳踏碎了一張堅固無比的硬梨木椅子強勢威嚇。


    眼見“山大王”發威,丫鬟果然立時息聲,乖乖點頭,甚是配合。這妓院之中的丫鬟亦有自己生存之道,光是看著隨遇而安順流漂的模樣,那些有楞有角的大能死光了沒準她這樣圓溜溜的小人物反而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問你,種這盆四色海棠的姑娘現在在哪?”


    蕭遙懶得廢言直奔正題,卻不料單是第一個問題就已經讓對方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迴答。


    這個山大王這麽問,必然是與那個白癡女乞丐有所關聯,看他這焦急的模樣,這個聯係也不會是仇人的關係。要是自己告訴他,他要找的女人被買來下藥鬧成了白癡,然後被推去伺候其他男人上床了,天知道這個大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丫鬟終究不是臥底出身,乍遇難題之下反應不及,眼珠急轉張口結舌間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就這當口間,緊跟在蕭遙後麵穀月軒也從窗口躍進來了,聽得蕭遙裝兇狠嚇唬小姑娘,好笑之餘不覺有些過分,便想好言安撫。而且三師弟想來平日也不會以女兒身的模樣到處行走,就算這奇花真是他弄出來的,他之行蹤模樣是否適合一切對蕭遙明言也還在兩說之間,自己當要見機行事引導這個丫鬟的說辭。想是如此想,但就在左右一打量之間,床鋪之下微微一角金色卻是吸引住了穀月軒的注意力。


    “這是……”


    看到此物大師兄也無心說笑了,蹲身就往床下撿去。那丫鬟見勢不對想要攔阻,但又沒那膽子,一猶豫間穀月軒已經將床下的東西拿出來了。


    “金絲甲?”


    蕭遙眉頭一跳,心中頓生不詳之感。這金絲甲乃是五年前少年英雄會上冠軍的獎品,刀槍不入是一件難得的護身至寶。其主人早先是穀月軒,後來送與了小師妹防身,在青城山上曾經不止一人見過青立雪身著此衣,江湖上當作茶餘談資傳得極廣。這樣的貼身之物怎可能到處亂扔,若說是她送給這個丫鬟的更是牛頭不對馬嘴。那丫鬟更是暗暗叫苦,自己不合一時貪婪,給那女乞丐洗澡的時候看她內衣裏居然穿了這金燦燦的東西就起了私心暗藏了起來,如今可要變成催命的靈符了!


    “說,這是怎麽迴事?這衣服的主人何在?”


    察覺事不單純,三師弟可能有性命之憂,穀月軒瞬間收起了溫文之態,厲聲之喝,嚇人之處比蕭遙的裝樣更加令人畏懼。


    “這是我……”


    “啪!”


    不等丫鬟的胡說八道出口,穀月軒一記劈空拳已經將她頭邊的床柱打折,床頂塌了半邊,嚇得丫鬟又尖叫了起來。


    “她是媽媽從流民營裏買來,灌藥毒成了白癡,然後已經被拉出去接客了!”


    丫鬟閉著眼睛雙手握拳,幾乎是在尖叫聲中一句話就概括了整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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