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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以假作真,服毒表誠(二)


    青奮從來最討厭撒謊和裝模作樣,因為謊言一旦開頭,就必須不斷的編織更多的謊話來為前麵的謊話圓謊,這樣無窮無盡的編下去,終歸會有破露的一天不說,每天隨時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更是令人痛不欲生。但,無奈的是,他現在不得不對所有見麵的人說謊。天龍教那邊不說假話就會一大堆人死絕,而對蕭遙不說謊,那那小子自己也就完蛋了。而現在,他已經準備對第三方再去編謊話了。


    天龍教的客卿打手肯定不少,但現在留在總壇裏的卻不多,大門不能出去,但喝的住所卻不是什麽機密,一問便知。青奮便帶著蕭遙來到這個唯一可能的突破點處。


    眼見兩個昨日還是階下之囚的人大搖大擺走將出來,推開自己的門,走到自己麵前,喝眼皮也沒抖動一下,自顧從酒壇裏倒出清澈如水的液體,大口大口的灌進嘴裏。


    “這是什麽酒?”青奮雖然不喝酒,但酒有酒香這個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裝在酒壇子裏的不一定是酒,是水也有可能。”蕭遙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聞香知味,遠遠就知道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喝即沒迴答,也沒分辨,隻是一味往嘴裏灌著白水。


    “天龍教的總壇,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所在,是哪裏?”青奮拉白了徑直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喝愣了一下,問了一句,隨即搖頭,又要用酒壇堵住嘴巴。


    青奮一伸手扣住了壇子邊,喝左手放開酒壇,五指如鉤朝青奮手背抓來,青奮四指扣住壇口不動,拇指豎起正對喝虎口穴道,若是後者不變招,勢必自己把要害送上門來。喝應變也是神速,改抓手背為扭手指,青奮若不縮手,拇指勢必被他扭斷。退路已無,青奮放開酒壇,五指握拳一拳打出,喝同樣變爪為拳,兩人拳頭相對皆是沒有留力,砰一聲響各自退開數步,眼看酒壇就要掉在地上砸個稀巴爛,突然第三隻手伸了出來,恰在兩人縫隙之間接住了酒壇。動作雖然看似簡單,但能如此見縫插針切入相鬥的兩人之間,此人的武功也不在喝和青奮之下。


    蕭遙雙手抱起那個壇子,高高舉起往自己嘴裏灌了幾口,伸衣袖一抹嘴巴,竟然大讚好酒。


    “你不是說那是水嗎?”青奮沒明白同伴這唱的是哪一出,也不知道該如何配合。


    “這就是你們,哦,你不懂酒了!”蕭遙生生把“女人”兩個字咽了迴去,看著青奮不好的臉色連忙解釋:“酒的好壞若隻以釀造勾兌而論,那還未得登堂入室,隻有知道以氣氛以對手來論酒,方才算得初窺門徑了。酒,不是一個人喝的。”


    這話就說得頗有哲理了。要是心情鬱悶孤身獨影,那就算是皇宮裏的禦酒拿來也隻能用作灌醉自己。而要是能或一兩個,或三五個相知的人聚在一起,小杯也罷,大盞也罷,風花雪夜中也好,破廟煮了狗肉也好,便是街邊兩文一碗的老白幹那也是天上神仙才喝得到的仙品了。


    酒鬼從來都隻有看酒鬼最順眼,聽得蕭遙也是懂酒之人,喝似乎大生知己之感,又搬過一壇白水來遙遙相敬,和蕭遙兩人幹了一壇。


    青奮暗暗翻了翻白眼,看來這次自己隻能作配角了。


    “你們的問題我知道答案。”喝將空酒壇隨手扔進了角落,輕輕巧巧,無聲無息:“但問題是,我為什麽要迴答你們?”


    “那你又為什麽不迴答呢?”蕭遙出言反問。


    “算了,無論你們有什麽目的,到底想幹什麽,對我來說都無所謂,要是你們能幫我一個忙,無論你們要問什麽我都知無不言。”


    “幫什麽忙?”


    喝伸手一指,兩人順方向看去,窗台上正放著一盆枝繁葉茂的海棠,初春的寒風中綻放著淺紅的花朵。


    “你們能讓那盆海棠開出四色的花嗎?”喝有些自嘲,有些譏笑,又有一微絲卑微希望的說道。


    “所謂十八學士山茶花,一花具數種顏色那隻是傳說而已,世上豈有一枝四色的海棠。”蕭遙搖頭:“如果你要幫的忙是這種不可能的事……”


    “不是不可能!”喝突然激動了起來:“我見過!就是這一盆,冰天雪地的寒風之中,開滿了四色的花朵!”


    知見障!聽著兩人爭辯,青奮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詞來。越是聰明有見識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的成見擋住視野,一株植物隻能開一色花,冬天的海棠不會開花,真的是這樣嗎?還真不好說。


    “喝兄,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我覺得你不是一個會隨便拿酒友消遣的人。既然你要我們幫你讓海棠開四色花,那就告訴我,你見到它開花的時候是什麽模樣,什麽情況?”蕭遙也放下酒壇,認真的問道。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我見到了她,手裏就捧著一盆四色的海棠。”說起往昔,喝似乎有些朦朧,有些迷糊,但無論是青奮還是蕭遙都聽得很明白,喝不但看到了花,更看到了人。


    “三年前?三年前……我想起來了”蕭遙心細如發,聽到一個年份數字馬上迴想到了什麽:“你是醉臥沙場金不破,江湖傳聞你三年前死在了昆侖修羅宮下麵,你怎的會加入了天龍教?”


    “三年前,修羅宮……”喝好像根本沒聽見蕭遙說的是什麽,隻有他想聽的詞語才飄進了他的耳朵:“三年前昆侖山的雪地裏,我就看見她捧著一盆四色的海棠,輕聲漫唱,飄然若仙。她看見我,笑得比雪山上的聖泉還要純淨。她是天上的仙女,停留在人間隻有那麽短短一刹,她將那盆海棠留在了地上,看著我又指了指花,然後就消失了。從那以後,我不再喝酒,我把全部的心力都投在了這盆花上,隻期望再見到她的一天能再將一盆冬天盛開的四色海棠擺給她看,不奢望她曾經記住我,隻要她能曾經記住這花,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旁人笑他太瘋癲,他笑旁人看不穿,癡心人的事情,本就難以言語對錯。青奮不想去了解被一個女人勾了魂是什麽樣的感覺,嚐試著將喝從自我的世界裏拉出來。


    “你後來沒追究過這,這仙女是誰嗎?又與加入天龍教什麽關係?”


    “我隻知道她姓任,每年驚蟄時節前後會在這裏出現數日。”


    就為了每年能看見她幾天,你這曾經名滿江湖的大俠就成了天龍教不辨是非的打手?青奮生生把到咽喉的話咽了迴去,他現在不想和喝打架。


    “真性情,好漢子!”蕭遙突然高唿了一聲,把青奮嚇了一跳,接著就看見他又搬過兩壇酒來,拍開封泥將一壇遞給了喝。後者眼裏閃爍出知音難遇到光芒,兩個性情相投的酒鬼高舉白水一齊痛飲,青奮雖然無法融入其中,但也感受到一股超越世俗觀念,惺惺相惜的痛快。隻是……自己注定要作煮鶴的人了。


    “四色海棠嗎?卻也不難!”


    “什麽?……你說什麽?”喝一下子似乎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試探的問了一句,腦海中接著才反應過來,跟著高聲叫了起來,撲過來就要抓青奮的手,嚇得後者連忙運招躲開。


    “冷靜些!你沒聽錯,我能讓這盆海棠花開四色,與之相對的,你能完成你的承諾嗎?”


    “當然!”喝迴答得斬釘截鐵:“別說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無所怨言!”


    “好,我相信你,把花給我吧,一個時辰以後,我還你一盆四色的奇花。”青奮伸手就要去搬花,喝突然一閃身攔在了前麵。


    “且慢,你打算如何開出四色花,先說給我聽。”喝的神態既緊張又謹慎,不願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希望,又怕是一個圈套的謊言。


    “等閑之人種花,隻知道施肥澆水,除蟲去草,當然隻能種出凡品。”青奮學著剛才蕭遙的遣辭,邊說邊看了那邊一眼,後者咧了咧嘴:“但真正懂花的人便知道,花是可以與人溝通的,想要栽出神品的花株,就必須用花的語言和它們對話。”


    “花的語言?”喝和蕭遙兩人一齊驚唿了起來。


    “不錯,花的語言,就是音樂!”青奮十二萬分自信的說道,接著反問道:“你當初見到那仙女的時候,她是不是正對著海棠唱歌,你有沒有感覺到,她正在與海棠作著空靈的溝通?”


    “對,對!”喝激動起來,好像真的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


    “我在忘憂穀的時候,花翁曾經對我說起過與花共語的事情,我也曾經向仙音學琴,把花給我,我保證在一個時辰之後通過琴音讓它開出四色的奇花。”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喝已經十二分的相信了,可最後的謹慎還是讓他問出了這麽一句。


    “當然!我從來不說謊話!”青奮這句話一出口,頓時覺得似乎在哪曾經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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